史英嘉
(黑龍江大學,黑龍江 哈爾濱 150000)
傳播可以是一種行為,是一個過程,或者是一個系統(tǒng)。傳播需要滿足五個基本要素,即傳播主體、傳播內(nèi)容、傳播渠道、傳播對象以及傳播效果。作為傳播主體要進行編碼,受傳者要進行解碼,在這個過程中雙方表達與理解的交叉程度直接影響著傳播效果。電影作為一種藝術(shù)形式,其符號表達的深度并非一蹴而就。
1895年,盧米埃爾兄弟拍攝的《火車進站》雖然在符號表意方面比較初級,但是這部短片在電影史上仍然具有重要意義。索緒爾認為,任何語言符號都是由能指和所指構(gòu)成。
“所指不是一件事物,而是該事物的心理表象。”[2]符號的“心理表象”是人為加上去的,那么就會出現(xiàn)一個“任意性”的問題。不同的人會根據(jù)自身的生存環(huán)境、受教育程度、對事物的認知和看法而給予符號不同的所指。在這種情況下,當我們進行大眾傳播時,就不能達到傳播的目的。符號并非人們憑空捏造的,它一定來源于實踐,并且符號具有的所指不是一成不變的,它隨著人類的使用程度而變化,但同時它也制約著人類的活動。一個畫面、一段聲音、一個動作都可以引申為特定的含義。比如《霸王別姬》中,蔣雯麗飾演的小豆子母親,不到10分鐘的鏡頭把一個舊社會的妓女形象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一個跪的動作,起到了如此強大的效果,不得不說演員賦予了這個環(huán)境下該動作的符號化意義。從初級的表意到挖掘深層次的內(nèi)在,我們對于符號的運用在不斷加深。因此,電影中的表現(xiàn)手法也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了符號學的發(fā)展方向。
“任意性并不是任意選擇,而是說符號的能指與所指之間的關系具有社會契約性而不具有理據(jù)性。”[3]舉個例子來說,漢字“樹”從讀音到寫法都屬于該符號能指的范疇,而“樹”具體表示哪種物質(zhì)是具有任意性的。換一個角度來說,漢字“樹”的讀音也可以是“花”,但是這樣做的結(jié)果會使人們相互之間不能正常交流。這就說明了符號的能指與所指都具有任意性,人們可以在使用中不斷發(fā)展符號的指代意義,但是人類在使用的時候也要受到符號原有能指與所指的制約。一次成功的傳播,需要傳受雙方共通的意義空間。“否則的話,使用者將具有某種非社會性的標記,他只能傳達自己的反常性。”[4]
符號說到底還是為人類服務的工具。“對這些系統(tǒng)的運用者(即讀者)來說,各種所指領域(按其文化的不同)涉及不同的知識范圍。這可以說明為什么同一詞匯單元的譯解可因人而異,但仍然屬于同一語言結(jié)構(gòu)。在同一個人的意識中,幾套詞匯(因而也就是幾套所指)可以并存,它們決定著每一次程度不同的深層解讀。”[4]初期電影的表述都很簡單直接,像《北方的納努克》就是記錄事件,所以不太存在不能理解的敘述;而當代電影經(jīng)歷長時間的發(fā)展,對于符號的使用已經(jīng)具有一定表達深度和技巧。美國導演斯蒂芬·斯皮爾伯格的影片《辛德勒的名單》中唯一出現(xiàn)帶有色彩的就是那個穿紅色衣服的小女孩。斯皮爾伯格賦予紅色以情感,紅色的感情是復雜的,它包含了納粹德國的冷酷血腥,也包含了不斷燃起的希望。該片采取黑白的基調(diào)也給片子定下了歷史的殘酷、真實、不可更改的特性。本片在1993年上映,一戰(zhàn)二戰(zhàn)的陰霾還沒有完全散去,美國經(jīng)濟不斷復蘇,本片所要展現(xiàn)的主旨是符合受眾的心理的。傳播者可以進行有選擇的編碼信息或者調(diào)整編碼方式,使得傳播達到預期效果,能指與所指之間不是一對一式的對應關系也是符號具有的獨特魅力。
意識形態(tài)問題屬于宏觀問題。一部好的影片是符合當下的價值體系的。大眾傳播具有議程設置功能,作為傳播的“把關人”,政府部門有權(quán)決定受眾的了解范圍。在長時間的信息社會中生存,我們很難說自己完全獨立思考,美國傳播學者格伯納等人提出的“培養(yǎng)理論”說明了受眾已經(jīng)在潛移默化中接受了主流價值觀。
在意識形態(tài)的作用下與大眾傳播的過程中,反過來,意識形態(tài)也是通過大眾傳播來實現(xiàn)的,不同的研究階段二者互為載體。電影作為一種被大眾認知的藝術(shù)形態(tài),得到了長期的發(fā)展,因為其創(chuàng)作伴隨著社會性的變遷而改變,所以我們不難從中看出符號學的一些發(fā)展端倪。
電影是一種視聽藝術(shù),而符號是用來表意的工具。二者在傳達意義的形式上是相似的,都是將傳播者的思想編輯成特定的形態(tài)予以表述,再由受眾解碼,我們將電影與符號放在一起研究也是基于這個原因。一種無限可能與另一種無限可能相碰撞,一定會產(chǎn)生驚人的效果。
[1]斯塔夫里阿諾斯(美).全球通史(第7版)[M].北京大學出版社,2006:59.
[2]羅蘭·巴爾特(法).符號學原理[M].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8:29.
[3]郭鴻.索緒爾語言符號學與皮爾斯符號學兩大理論系統(tǒng)的要點[J].外語研究,2004(4):5.
[4]羅蘭·巴爾特(法).符號學原理[M].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8:19-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