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丹,王康建,劉才容,曾 蓉,文 勇,趙 敏
(1.四川大學 輕紡與食品學院,四川 成都610065;2.四川省纖維檢驗局,四川 成都610015)
蜀繡是四川絲綢文化的代表之一,與蜀地人民的民風民俗、文學、繪畫、宗教等文化藝術密不可分,既是中華文明的重要組成部分,又以自身的獨特藝術造詣和針法技藝特點支撐著中國三大紡織中心之一的蜀地紡織。蜀繡與湘繡、蘇繡、粵繡齊名,并稱為中國“四大名繡”,以“色彩鮮艷、形象生動富有立體感”的圖案,“紅花綠葉子,鑲色配桿子”的濃艷色彩,“針腳平齊、片線光亮、摻色柔和、車擰到家”的嚴謹細膩針法而著稱[1]。蜀繡既善于表現山水圖景的氣勢磅礴,又善于表現人物形象的逼真傳神,被廣泛應用于服飾、家私、裝飾、宗教等領域[2]。成都是南方絲綢之路的起點,目前,蜀繡產業在成都乃至四川經濟中具有明顯的優勢,在全國刺繡行業中也占據著重要位置[3]。
川劇是中國戲曲寶庫中的一顆明珠,是四川文化的一大特色,早在唐代就有“蜀戲冠天下”的說法。隨著川劇的蓬勃發展,川劇服裝藝術也應運而生,蜀繡借助其地理及藝術優勢,與川劇服裝完美結合,形成了具有地方特色的川劇服裝藝術[4]。此外,川劇人物服裝種類繁多,這對川劇服裝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從而也推動了蜀繡的蓬勃發展。
川劇服裝是以明朝服裝為基礎,應用唐、宋、元、清各朝服裝元素形成的統一戲劇服裝,不僅有中國戲劇服裝所共有的藝術形式,也有獨特的巴蜀文化特色,其特點主要表現在程式性、象征性及裝飾性三方面,如圖1所示。

圖1 川劇服裝
傳統川劇服裝極其講究章法,將點、線、色、形有規律地組織成一個完整的造型,由此形成了川劇服裝一系列程式化的樣式與規則,約定俗成了寧可穿破不可穿錯的程式性[5]。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服裝選用的主要依據是戲劇的故事情節,服裝本身不會隨時代、地域、季節等的不同而出現較大變化;二是同一類人物形象的服裝是通用的,其款式設計大同小異,不同類型人物間服裝不得互換。
川劇服裝來源于現實生活中的服裝,又區別于現實生活,其象征性主要體現在圖案和色彩上。圖案,是服裝象征性的主要來源,具有典型的中國民俗特色和鮮明的民族特點。如,鳳凰象征女子的高貴;菊花象征品格高潔;鴛鴦象征忠貞不渝的愛情;松柏象征長壽等。同時,川劇服裝色彩的象征意義可能會隨著特定環境而變化。總體來說,黃色象征皇權,居于諸色之上;紫色象征高貴、權利;紅色象征吉祥、喜氣;白色象征純潔、光明等。此外,現實生活中嚴格的等級制度要求生活中的藝人服裝“不得與貴者并麗”,因此,戲劇中使用的龍袍,是用金線繡制的黃色蟒袍來代替,鱗片采用疊金的方法來表現[6]。
在一定程度上受程式性的影響,川劇服裝的整體款式設計比較單一,因此,服裝重視細節設計,包括圖案、色彩、樣式等。其圖案裝飾主要是平面化的,一般在領、袖口、邊角等相對固定的位置上,多數采用對稱結構,內容包含現實生活中普遍應用的動、植物紋飾和抽象的幾何紋等[7],圖案是通過上千年的勞動實踐、文化積累和藝術創作沉淀下來的,運用到戲服中不僅具有很強的裝飾性和藝術性,更能起到辨別人物身份的作用;色彩也具有裝飾性,如通過在服裝上點綴多色、大小不一的角塊,表示補丁;樣式根據故事情節、舞臺效果等進行設計,不僅具有舞臺裝飾性,還能側面渲染人物情感。
川劇人物服裝種類繁多,扮相各有特色,為蜀繡在川劇服裝中的發展起了很大的推動作用,此外,蜀繡與川劇服裝的完美結合,讓川劇服裝在戲劇服裝中別具一格,具有獨特的川蜀藝術價值。蜀繡在川劇服裝中的應用主要體現在色彩、紋樣和構圖上。
在川劇服裝中,色彩對于表現人物的身份、社會地位、氣質性格、年齡、心理以及舞臺效果的烘托有著非常重要的作用。在傳統川劇服裝中,主要有上五色和下五色。上五色指紅、綠、黃、白、黑,下五色指紫、粉、藍、湖、古銅。川劇中蜀繡的色彩風格主要有兩種,一種是以“五色”與“金銀色”搭配的正統之雅;另一種是民間約定俗成的鄙野之俗。
蜀繡在川劇服裝上的色彩搭配通常有三種手法。第一,對比色。將兩個以上色相放在一起,通過色相、明度、純度、冷暖的不同,構成整體色彩的變化與統一。具體組合方式有兩種:一是同一臺劇中,不同人物間服裝通過色彩差異產生對比組合;二是同一人物的服裝在保持某一主色調的情況下,采用對比配色進行對比。第二,近似色。利用蜀繡技法,將相似的色彩搭配,通過面積大小、方位安排,產生和諧的色彩情調。第三,漸變暈色。暈色是指一個色彩經過不同深淺、明暗或三種以上不同色彩,在緊密排列的推移后所產生的具有光影式漸變的視覺效果。
蜀繡紋樣在創作上具有很強的寓意性,通過諧音、形意等手法來表達人們的不同心理需求。在川劇服裝中主要有龍鳳紋、景物紋樣、植物紋樣、禽鳥與走獸紋、組合紋樣等,如圖2所示。
川劇服裝中,紋樣的鋪排主要通過疏密、大小對比使之形成節奏感。蜀繡的單獨紋樣可出現在服裝局部以及服裝配飾品上;邊緣紋樣主要用于領口、袖口、下擺等服裝的邊緣部位;角隅紋樣通常出現在服裝上有兩個邊限制的部位上,如袖口、衣擺開衩等部位[8];二方連續紋樣主要出現在服裝的衣擺、袖邊邊緣或服裝上成條狀的裝飾品上,以此體現服裝的韻律感;四方連續紋樣中反復連續的單獨排列方式,常見于較小的局部或邊緣的輔助部位[9]。

圖2 蜀繡紋樣
蜀繡通過采用變化與統一、對稱與均衡、動感與靜感、節奏與韻律等美學法則,使川劇服裝體現出和諧的構圖之美,主要表現為對稱、協調、相互呼應。對稱是以中心線或中心點劃分后,左右或上下以同等同量的形式存在,體現出沉穩、大氣的感覺;協調是以中軸線或中心點力量的平衡,體現出動靜均衡、輕松隨意的流暢美感。
川劇服裝的構圖具有一定的程式性。如遍布紋樣的滿花布局常用于身份尊貴的人物服裝。散花布局相對比較靈動活潑,常用于小花臉武丑,表達出人物詼諧幽默的性格特征。角花布局是一種平衡式圖案紋樣布局,常用于小生服裝,紋樣高雅端莊。
蜀繡和川劇是屹立在巴蜀地區的兩顆璀璨明珠,歷經風云變幻,幾經沉浮,在歷史的車輪中不斷發展演繹,具有獨特的巴蜀烙印。蜀繡與川劇服裝的完美結合,推動了蜀繡的發展,提升了蜀繡的深層次藝術價值,也為我們學習和傳承蜀繡提供了一個新的平臺。
[1] 趙 敏.中國蜀繡[M].成都:四川科學技術出版社,2011.
[2] 楊昌明.論蜀繡文化的幾個特點[J].文史雜志,2013,(2):6-9.
[3] 王康建,李納云,曾 蓉,等.蜀繡產業發展現狀及對策建議[J].絲綢,2017,54(10):51-57.
[4] 劉望微,李曉蓉,裘沅華,等.川劇服裝款式特點及在現代服裝設計中的應用[J].四川戲劇,2010,(2):107-109.
[5] 劉望微,李曉蓉,裘沅華,等.川劇服裝中的傳統美學精神[J].四川戲劇,2009,(2):122-123.
[6] 李宏復.中國刺繡文化解讀[M].北京:知識產權出版社,2015.
[7] 涂毅佳.蜀繡賦予川劇服裝的審美特色[J].戲劇之家,2016,(23):182.
[8] 金 青.論川劇服飾中的蜀繡藝術[J].大眾文藝,2014,(13):103.
[9] 朱利容,李 莎,陳 凡.蜀繡[M].上海:東華大學出版社,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