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勤 ,王巖 ,肖為
(1.廣東科貿職業學院,廣東廣州 510430;2.廣東海洋大學中歌藝術學院,廣東湛江 524088;3.廣東海洋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廣東湛江 524088)
亞里士多德說 “人生最終的價值在于覺醒和思考的能力,而不只在于生存”。隨著物質需求的逐步滿足,人們對精神生活的需求日益旺盛,開始不斷追問自我生命的意義。Frankl(1996)認為,心理健康的基礎,是某種人們已經實現的與還應努力爭取實現的成就之間的緊張關系,而人的心理健康所需要的是一種等待他完成的潛在的生命意義。正如其在《追尋生命的意義》一書中寫到的,人們對生命意義尋求的努力一旦獲得成功,不僅能夠給他帶來快樂,而且能夠使他獲得應對痛苦的能力,放棄對生命意義的尋求會導致心理健康水平的下降;而生命意義實現的失敗是心理困擾產生的重要原因。
Maddi(1970)從人格和動機的角度對生命意義尋求與體驗的關系進行了大致的描述,他認為起源于人類本能的生命意義尋求會受到個體后天成長及生活環境的影響。當先天本能和后天環境所形成的邊緣型人格達到個體獨特性的狀態時,個體就能產生“生命是有意義”的感受。因此,生命意義的尋求與體驗的關系受到先天本能和后天環境兩方面因素的影響。而Reker[1]則認為生命意義尋求與體驗不是簡單的對立關系,認為如果個體生命意義尋求的動機是積極的,則是心理健康的表現,如果尋求的動機是消極的,則是心理健康水平低的表現。
Steger等人(2008)提出生命意義的辯證模型,該理論認為文化是影響生命意義體驗與尋求的重要因素[2]。該理論認為,個體主義文化下,人們普遍采用是二元的世界觀,強調個體的獨特性,可能導致反對反思,更加注重當下的體驗,對生命意義尋求持否定的態度,認為如果個體已獲得生命意義體驗,就無需尋求生命意義,沒有生命意義體驗是進行生命意義尋求的原因,導致了生命意義體驗與尋求的負相關關系;而集體主義文化中,人們普遍采用辯證的世界觀,認為只有通過不斷地辯證思考才能獲得更高水平的覺悟,對生命意義尋求持肯定的態度,認為尋求生命意義是持續一生的,尋求—體驗—尋求構成一個循環反復的動態過程,個體只有經過不斷的生命意義尋求和沉思才能獲得更高水平的生命意義體驗,因此生命意義尋求與體驗是積極的正相關關系。
以此為基礎,Steger(2008)在Reker(2000)的基礎上提出了對生命意義尋求和體驗的關系的兩個模型假設[3]。模型一是體驗—尋求模型,認為生命意義是一種人類高度渴望的心理品質,當個體的生命意義體驗較低時,個體開始尋求生命意義,而作為廣義幸福感的組成部分,如果其他積極的心理品質的存在可以彌補生命意義體驗的缺失對個體造成的不良影響,那么個體尋求生命意義的動機和行為將會較弱;如果在其他積極心理品質也缺失或減弱的情況下,較低的生命意義體驗會促使個體積極尋求生命意義。模型二是尋求—體驗模型,認為生命意義尋求的不同動機是導致尋求結果不同的重要原因,健康的生命意義尋求動機能夠促使個體產生生命意義體驗和幸福感,健康的生命意義尋求動機是源自于個體對挫折和逆境的面對和洞察力,不健康的生命意義尋求動機源自于個體無法解決或消極面對挫折。
趙丹等人認為價值取向是影響生命意義尋求與體驗關系的最重要因素[4]。個體主義文化背景下的個體僅以自我的人生觀和價值觀為參照進行生命意義的尋求,只有在缺失的情況下才會進行尋求,一旦獲得就會停止尋求;與此不同的是集體主義文化背景下的個體具有自我和集體雙重的人生觀和價值觀,一旦獲得自我人生觀和價值觀下的生命意義感,仍將繼續以集體主義的利益為參照進行進一步的尋求,以使個體與集體保持一致。
實證研究結果顯示,在如美國[3]、西班牙[5]和加拿大[6]等個體主義文化背景下,生命意義體驗與生命意義尋求呈顯著的負相關關系,而在中國[7]、日本[2]和韓國[8]等集體主義文化背景下,兩者基本呈顯著正相關的關系。同時Steger在美國大學生群體中的研究顯示,模型一得到了驗證,即生命意義體驗能夠預測生命意義尋求的強度;而模型一和模型二均未在日本大學生群體中得到驗證[2]。2012年,國內心理學者張姝玥在對84名高中生的為期半年的追蹤研究中發現,生命意義尋求與生命意義體驗兩維度沒有相關影響的關系,而是各自預測本維度的發展,兩模型假設均為得到驗證[7]。2013年張姝玥和許燕在對60名高中生的連續一周的日記追蹤研究中得到了同樣的結論[9]。
由此可見,現有關于生命意義尋求與體驗的關系理論論述在個體主義文化背景中的被試群體中得到了實證研究的證實,但是對集體主義文化背景下兩者關系缺乏系統性的理論論述及有效的實證研究證實。這一現狀不僅將限制生命意義與其他變量關系的探討,而且將影響生命意義教育的實踐探索,不利于當代大學生心理心理健康教育事業的發展。因此開展國內外、中西方文化背景下兩者關系的靜態對比研究及動態追蹤研究是生命意義研究的又一使命。
[1]Reker GT,Fry PS.Factor structure and invariance of personal meaning measures in cohorts of younger and older adults[J].Personality&Individual Differences,2003(5):977-993.
[2]Steger MF,Kawabata Y,Shimai S,et al.The meaningful life in Japan and the United States:Levels and correlates of meaning in life[J].Journal of Research in Personality,2008(3):660-678.
[3]Steger MF,Kashdan TB,Sullivan BA,et al.Understanding the search for meaning in life:personality,cognitive style,and the dynamic between seeking and experiencing meaning[J].Journal of Personality,2008,(2):199.
[4]趙丹,王勇慧,李娟娟,等.應對方式在碩士研究生生活滿意度與生命意義關系中的中介作用[J].中國健康心理學雜志,2014,(11):1733-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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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張姝玥,許燕.高中生生命意義尋求與生命意義體驗的關系[J].中國臨床心理學雜志,2012(6):871-873.
[8]Heekyung L,Kim Kyung Hee.The effect of search for meaning and positive affect on presence of meaning[J].Korean Journal of Psychology:General,2013(1):107-124.
[9]張姝玥,許燕.事件認知與生命意義關系的日記式追蹤研究[J].中國特殊教育,2013(11):70-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