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華+馬明
摘要:運用熵權的TOPSIS方法來測度和厘清我國2011—2015年農業現代化發展水平及其空間格局演變規律,我們發現中國農業現代化發展水平呈現空間集聚態勢,并且隨著時間的推移總體上有所加強,空間格局變化較大,而中部地區大多處于低水平或較低水平,且西部地區內部分異較大;2011—2014年農業集約化水平和農業可持續發展水平的權重最大,而農業產出水平和農業投入水平則占比最小,農業可持續發展能力2014年東部大部分地區較高,中部地區差異性較大,西部部分地區則處于中等甚至是較高水平,但2015年我國農業可持續發展能力整體上比2014年惡化。中國農業現代化發展水平確實存在空間分異,隨著我國工業化、城市化和信息化的發展,如何構建四化協調下的中國特色現代化農業發展體系刻不容緩。
關鍵詞:農業現代化;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熵權TOPSIS;空間格局演化
中圖分類號:F30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854X(2018)02-0030-06
一、引言
農業是我國國民經濟的基礎,如何提高農業現代化發展水平,促進四化同步成為目前亟待解決的問題。2013年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農村經濟工作會議上提出農業現代化是目前我國“四化同步”發展的短板,強調了農業現代化在解決“三農”問題中的重要作用。梳理有關我國農業現代化發展水平的研究成果,主要從以下兩個方面展開:(1)國內外農業現代化進程比較及其借鑒。高照軍等(2008)分析和總結了美國、日本和西歐三種模式普遍存在的階段性特征和發展規律,并對中國農業現代化道路提出了建議①。于寧寧(2014)認為中日兩國同屬于小農經濟,氣候、土地等環境較為類似,因此分析和總結日本農業的特征和轉型的原因、方法對中國農業現代化發展具有重要借鑒意義②;(2)農業現代化指標的構建、農業現代化水平類型劃分以及時空格局演變及影響因素分析。于正松,李同昇等(2014)使用層次分析法,構建了三層指標共12個因素指標分析了陜甘寧1996—2010農業現代化發展水平,研究表明陜甘寧三省農業現代化發展水平具有顯著的空間分異特征;同時也使用面板數據回歸分析了影響農業現代化格局演變的因素,其中,財政支農力度、農業貸款、人力資本以及基礎設施網絡對農業現代化的發展具有重要意義③。龍冬平等(2014)運用多指標綜合評價法構建了包含項一級指標和34項二級指標的綜合評價指標體系,將我國農業現代化發展水平劃分為五類,并在此基礎上探討了我國農業現代化發展的地域分異規律④。張榮天(2015)運用熵值法對長江三角洲地區的農業現代化發展水平進行了測度,結果顯示長江三角洲地區的農業現代化發展水平逐年遞增,同時也呈現出明顯的空間自相關⑤。
就現有文獻來看,仍有以下幾點不足:一是從國家層面上探討我國農業現代化發展水平的時空格局演變的仍然較少;二是使用熵權的TOPSIS方法,從工業化、信息化、城市化角度分析農業現代化的時空格局演變仍處于缺失狀態,大多數文獻在構建農業現代化發展水平的綜合評價指標體系中僅僅考慮了農業投入、產出、可持續發展等因素,忽略了工業化、城鎮化以及信息化對農業現代化的影響,這樣構建出來的農業現代化綜合評價指標體系無法全面反映我國不同區域農業現代化的真實發展水平。本文運用熵權的TOPSIS方法,以工業化、城市化和信息化為視角構建我國農業現代化發展水平綜合評價指標體系,并對我國農業現代化發展水平的空間分異規律進行分析,厘清我國農業現代化發展的空間地域分異規律,為各省發展農業現代化提供相應決策參考。
二、數據來源及研究方法
1. 數據來源及處理
由于研究目的不同,學者對農業現代化評價指標體系的構建方法和具體指標選取都不盡相同。參考已有文獻,本文構建的農業現代化指標體系包括6項一級指標和34項二級指標。其中一級指標6個,分別為農業投入水平、農業產出水平、農業集約化水平、農村社會發展水平、農民生活水平和農業可持續發展水平。由于工業化、城市化和信息化涉及面較廣,單獨將其作為一級指標容易導致重復,因此本文并沒有將工業化、城市化和信息化納入一級指標,而是將其納入二級指標如表1所示。
2. 研究方法
本文使用熵權TOPSIS方法測度我國31個省市的農業現代化發展水平,并運用GIS地理信息系統分析我國農業現代化發展水平的整體分布特征以及空間格局。其中熵權TOPSIS方法使用matlab編程完成,MoranI指數等使用Arcgis10.3軟件完成。
熵權TOPSIS方法首先通過熵權法確定指標的權重,之后使用TOPSIS法計算某項指標與正理想解的接近程度,作為評價指標優劣的依據。空間自相關是一個區域單元上的某種地理現象或某屬性值與鄰近區域單元上同一現象或屬性值的相關程度,分為全局空間自相關與局部空間自相關。本文引入MoranI指數和Getis-Ord Gi*來測度空間自相關,其中MoranI指數用于描述全局空間自相關,Getis-Ord Gi*指數用于描述局域空間自相關關系。
對于變量x的N個觀測值,區域i的觀測值為xi,則MoranI指數計算公式如下:
其中,N是觀測的數量,wij是空間權重矩陣。對全局MoranI可以使用以下公式進行顯著性檢驗。當Z值為正并顯著,觀測值區域空間集聚;當Z值為負并顯著,觀測值區域負空間相關性。
三、中國31個省市農業現代化發展水平的空間格局演變分析
1. 總體空間格局特征
為了探討中國31個省市農業現代化發展水平的空間格局演變規律,本文在熵權基礎上按照TOPSIS法計算了中國31個省市2011—2015年農業現代化綜合得分見表2。本文運用arcgis10.3計算了中國2011—2015年農業現代化綜合得分的全局自相關系數,即Global MoranI分別為0.123、0.153、0.233、0.34、0.36,可以看出2011—2015年全局自相關系數的估計值均為正值,另外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國農業現代化綜合水平的全局自相關系數整體上也表現出遞增趨勢。因此,我們可以說中國農業現代化發展水平呈現出較為明顯的空間集聚態勢,并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空間集聚態勢總體上也在加強。endprint
前文對中國農業現代化的全局空間自相關進行了分析,表明中國農業現代化在空間上呈現出了集聚態勢,這種全局空間自相關分析可以在全局、整體上表明中國農業現代化的空間發展態勢,但無法解釋局部空間集聚,因此本文根據表2計算Getis—Ord Gi*指數來衡量中國農業現代化發展的局域空間關聯。同時,本文使用最佳自然斷裂法將2011—2015年的統計量分為五類,從而生成中國區域農業現代化的熱點區域演化格局見圖1所示。
從整體上看,中國農業現代化發展水平呈現出一定的集聚狀態,但是和龍冬平等(2014)的研究結果不同,龍冬平等(2014)認為中國農業現代化發展水平從整體上是以“胡煥庸線”為界,呈現出較為明顯的“東高西低”格局,本文的測度表明中國農業現代化發展水平雖然呈現出集聚狀態,但是并不以“胡煥庸線”為界,同時變化也較大。具體而言:(1)中部地區農業現代化綜合發展水平大多處于低水平和較低水平,雖然有少數省市屬于中
等水平,但是也逐年下降,到2015年基本上都是較低水平與低水平;山西、河南在2011年農業化發展水平處于中等水平,但是之后處于低水平,湖南、湖北、河北、黑龍江以及吉林的農業現代化發展水平基本上都處于較低水平;安徽的農業現代化發展水平則一直處于低水平,江西的農業現代化發展水平在2011年、2012年和2013年處于中等水平,但2014年和2015年則下降到較低水平。(2)東部地區農業現代化水平變化較大,2011—2015年東部地區大部分城市處于中等水平,有小部分地區處于較高水平,但是到了2015年則下降得較為明顯,大部分地區變為較低水平。北京、上海以及海南的農業現代化發展水平雖然到2015年有所下降,但一直較高;浙江的農業現代化發展水平2011年較低,但其他年份都較高;廣東、福建的農業現代化發展水平2011—2015年都處于較高水平,但是2015年則下降到較低水平。(3)西部地區內部分異較大,四川、云南、重慶、陜西以及貴州等地區的農業現代化整體水平不高,2011—2014年基本處于較低水平,2015年甚至下降到了低水平,貴州雖然在2011年處于中等水平,但是其他年份都處于低水平;西藏、新疆、甘肅、青海以及廣西的農業現代化發展水平則整體較高,都處于中等水平、較高水平,甚至是高水平。
2. 分項水平的空間格局特征
根據熵權我們可以計算出二級指標的權重(見表3)。從表3我們可以看出,在2011—2015年,我國農業集約化水平和農業可持續發展水平的權重一直都是最大的,兩者相加基本占到了總權重的50%;而農業產出水平和農業投入水平則在農業現代化中占比最小。根據熵權TOPSIS法,本文計算分析了中國31個省市2011—2015年6個二級指標的變化情況,并使用最佳自然斷裂法將2011—2015年的統計量分為五類,從而生成中國區域農業現代化6個二級指標的熱點區域演化態勢。鑒于篇幅所限,本文僅給出了2014年中國區域農業現代化6個二級指標的熱點區域演化圖(圖2)。由圖2可以發現:
(1)2014年中國農業集約化水平最高的地區為北京,其次是上海、西藏和青海,東部和中部大部分地區都處于較低水平或者低水平狀態,中部黑龍江和內蒙古的農業集約化水平高于大部分東部和中部地區,處于中等水平。大部分西部地區的農業集約化水平也較低,但是陜西、寧夏的農業集約化水平則處于中等水平。
(2)2014年中國農業可持續發展能力最高的地區為江蘇和上海,東部地區除了天津外其他區域的農業可持續發展能力都較高,浙江、福建、廣東等都屬于中等水平。中部地區農業可持續發展能力大體上分為兩個檔次,內蒙古、河北、山西、河南、山東都處于較低水平,而湖北、湖南、江西、黑龍江則處于中等水平。西部地區除了新疆、西藏、青海、貴州的農業可持續發展能力較低外,甘肅、寧夏、四川、重慶等地區則處于中等甚至是較高水平。
(3)2014年中國農業產出水平較高的地區大部分為東部地區,浙江和上海的農業產出水平最高,北京、山東、福建、廣東等地的農業產出處于較高水平,中部地區的山西、河南、河北的農業產出處于中等水平,而湖南的農業產出水平則處于較高水平,其他中部地區則處于較低和低水平。西部地區除了西藏、四川、重慶的農業產出水平處于中等外,其他西部地區都處于較低水平和低水平。
二級指標的熱點區域演化
(4)2014年中國農村社會發展水平東部地區大多處于中等和較高水平,中部地區則大多處于較低水平和低水平,西部地區除了青海外都處于較低水平和低水平。
(5)2014年中國農業投入水平東部地區除了北京和上海外都不高,中部地區的農業投入水平也不高,西部地區西藏、青海、甘肅、寧夏、陜西的農業投入水平較高,其他則也不高。
(6)2014年中國農民生活水平西部地區整體上要好于中部和東部地區,甘肅、寧夏、陜西以及云南的農民生活處于高水平,而大多數中部和東部地區處于中等水平。
四、結論與政策建議
本文主要研究結論如下:(1)中國農業現代化發展水平呈現出顯著的空間集聚態勢,并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空間集聚態勢總體上在加強;(2)中國農業現代化發展水平呈現出集聚狀態,但是并不是以“胡煥庸線”為界,同時變化也較大:中部地區農業現代化綜合發展水平大多處于低水平和較低水平。東部地區變化較大,2011—2015年大部分東部地區處于中等水平,小部分地區處于較高水平,但是2015年則下降較為明顯。西部地區內部分異較大,四川、云南、重慶、陜西以及貴州等地區的農業現代化整體水平不高,西藏、新疆、甘肅、青海以及廣西的農業現代化發展水平則整體較高;(3)2011—2015年我國農業集約化水平和農業可持續發展水平的權重一直都最大,而農業產出水平和農業投入水平則在農業現代化中占比最小;(4)2014年和2015年我國農業集約化水平東部、中西大部分地區都處于較低水平或者低水平狀態,但是北京、上海、陜西、寧夏則處于中等水平,甚至是較好水平。農業可持續發展能力2014年東部大部分地區較高,中部地區差異性較大,西部地區的甘肅、寧夏、四川、重慶等則處于中等甚至是較高水平。
綜上所述,我們可以發現中國農業現代化發展水平確實存在空間分異,同時,由于農業集約化和農業可持續發展能力在農業現代化發展中占有重要作用,因此各地要因地制宜,以產業提檔升級為抓手,促進工業化、信息化、城市化的發展,從而補齊“四化同步”發展的短板。
注釋:
① 高照軍、崔成鎮、郝運鵬:《國外農業現代化模式對我國農業現代化道路的啟示》,《現代農業科學》2008年第9期。
② 于寧寧:《日本農業轉型:原因、特征與啟示》,《世界農業》2014年第1期。
③ 于正松、李同昇、龍冬平、李獻波、孫東琪:《陜、甘、寧三省(區)農業現代化水平格局演變及其動因分析》,《地理科學》2014年第4期。
④ 龍冬平、李同昇、苗園園、于正松:《中國農業現代化發展水平空間分異及類型》,《地理學報》2014年第2期。
⑤ 張榮天:《長江三角洲農業現代化評價及空間分異》,《中國農業資源與區劃》2015年第2期。
作者簡介:王永華,山西財經大學經濟學院講師,山西太原,030006;馬明,山西財經大學經濟學院,山西太原,030006。
(責任編輯 陳孝兵)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