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磊, 郭錦墉
(1.江西農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江西南昌 330045; 2.江西農業大學人文與公共管理學院,江西南昌 330045; 3.江西農業大學農村經濟研究所,江西南昌 330045)
近年來,農產品流通中出現季節性、局部性的生產者“賣難”和消費者“買貴”以及“兩頭訴苦,中間喊冤”的問題[1-2],同時食品安全問題頻發,消費者對農產品質量安全要求也逐步提高。而“農超對接”能夠較好解決“賣難買貴”問題,有效保障農產品的質量安全[3]。在此背景下,國家大力支持超市同農產品生產者開展“農超對接”。本研究利用對江西省242家具有代表性的生鮮農產品合作社的調查數據,分析合作社內部質量控制行為、供貨能力對其參與“農超對接”的實現和程度的影響。根據現階段的研究成果,消費者如今更加注重農產品的質量,對具有質量安全可追溯標識的農產品具有較高的支付意愿[4]。超市憑借其得天獨厚的優勢成為農產品銷售的主要載體[5],即“農超對接”將成為農產品銷售的主要渠道。而超市作為零售商為了更好地滿足消費者的消費需求,就需要供應商滿足超市不確定的訂貨需求[6]。因此,合作社需要規模化、專業化生產,提高供貨能力[7]。綜上分析,可以預測合作社為了參與“農超對接”,提升參與程度,須要控制農產品質量安全、增強供貨能力。然而,具體是何種質量控制行為、哪一方面的供貨能力影響合作社參與“農超對接”的實現以及參與程度,本研究將進行詳細的實證分析。
眾多學者就“農超對接”展開了諸多研究,大多學者認為我國分散且傳統的小規模農戶難以同超市直接對接,而農民合作社則可以整合分散的農戶,從而有效參與“農超對接”[8]。就“農超對接”模式中農產品質量安全的研究,中國超市數量的持續增長為中國農業的發展帶來了極大的空間,超市憑借其購物環境優良、食品安全讓人信賴將會成為農產品銷售的主要載體[5]。甘文霄等研究“農超對接”模式下農產品質量安全的責任,并分析了農產品質量安全責任主體各方的義務以及責任[9]。“農超對接”供應鏈產生的根本原因在于其可以更好地控制農產品的品質[10],超市對“農超對接”供應鏈的治理模式則是依據超市內部質量檢測成本的大小進行選擇。“農超對接”中零供雙方關系博弈,生產者選擇是否生產高質量的農產品,取決于生產該質量等級商品的成本和超市愿意支付該等級質量的農產品價格[11]。部分學者就“農超對接”背景下建立質量安全可追溯體系進行了研究。由于超市作為零售終端對食品安全承擔重要責任,因此各大超市大力推行質量安全可追溯體系[12]。在質量安全可追溯體系下,超市或監管部門通過對不合格產品進行處罰,同時運用價格手段激勵生產者生產高質量農產品,來保證農產品的質量安全[13]。在“農超對接”模式中,合作組織整合上游農戶,形成更有活力的整體與下游超市實現對接,這樣的模式才使得農產品質量安全追溯變得可能[14]。然而,現階段我國農產品生產者多為分散的農戶,處于產業鏈末端,產品質量安全意識差,難以達到農產品的標準化生產,因而農產品安全的源頭控制難度較大[15]。超市僅關注農產品表面的外觀質量,缺乏規范農產品檢測體系[16]。合作社提供的農產品品質越高,尤其是通過安全認證,建立農產品可追溯體系的農民合作社參與“農超對接”的可能性就越高[17]。縱觀各位學者的研究,大部分學者是基于“農超對接”背景下研究“農超對接”供應鏈中農產品的質量安全問題,研究內容多為“農超對接”模式中零供雙方的博弈對產品質量安全的影響與在質量安全可追溯體系下“農超對接”各利益主體的行為及其影響因素。因此現階段的研究存在以下2點不足:第一,研究未能深入探討合作社的具體質量安全控制行為對“農超對接”的影響,即究竟是哪些質量控制行為影響其參與“農超對接”。第二,各位學者的研究首先設定各利益主體參與了“農超對接”,再探討各利益主體的質量安全控制行為,這在一定程度上忽視了未參與“農超對接”的合作社的質量安全控制行為。但是存在這樣一種現狀,即中國“農超對接”參與程度并不高。亞太地區通過“農超對接”模式銷售農產品的比重超過70%,美國超過80%,而我國僅為15%左右[18]。面對“農超對接”具有增加農戶收入,提供穩定的訂單等作用[19],大多數未參與“農超對接”或參與程度較低的農產品生產者是積極主動地提高農產品質量,保障農產品安全,從而加入“農超對接”供應體系中,這是面對外部環境變化而主動改變內部行為以適應新環境的過程。農戶團體生產的改變更多的是來自消費者對農產品質量改善的要求[20]。然而,合作社僅僅提高農產品的質量安全并不能使其有效參與“農超對接”和提高參與程度,至少還需要農產品供應方具有較強的產品供應能力。關于該方面的研究也有許多,農民合作社能夠提高和控制農產品的質量,但也因供貨量的限制而獲利有限[21]。農產品供應規模達到一定程度,采取“農超對接”渠道利潤才會更高[22]。我國農業生產模式大多為傳統的小農生產,其產量小,無法長期穩定滿足超市對供貨量的需要,因此許多合作社(農產品生產者)難以參與“農超對接”[23-24]。農產品供應商難以滿足超市對供貨規模和品質的要求,使得供應商難以參與“農超對接”[25]。具有資本優勢的農民合作社憑借其供貨規模、產品質量和種類豐富更容易參與“農超對接”[26]。供貨規模越大的農民合作社以及越大規模種植戶越有利于參與“農超對接”,且程度會越高[27-28]。超市農產品的中央采購已經勢在必行,這就要求農產品供應方具有一定的供貨能力以及提供品質優良的農產品[29]。其他學者從側面進行了佐證,牛肉供應商供貨能力對合作意愿具有正向影響[30]。供應商承擔風險的情況,只有增加自身供貨能力,協作才會給供需雙方帶來額外的利益[6]。因此,本研究綜合合作社農產品質量安全控制和供貨能力兩大方面,分析具體的質量安全控制行為和供貨能力情況對合作社參與“農超對接”的實現和程度的影響,在以下方面對“農超對接”文獻有所貢獻:一是基于江西省具有代表性的生鮮農產品合作社的調查數據,對其內部具體的質量安全控制行為和供貨能力情況進行深入分析,客觀反映出江西省合作社參與“農超對接”行為及其影響因素。彌補了現有文獻忽視對合作社參與“農超對接”的主動行為的研究以及對內部具體質量安全控制行為、供貨能力情況研究不充分的缺陷。也為政府制定詳細的政策,分類指導合作社提供數據支持。二是考察了已有文獻中的大多數解釋變量,并采用Heckman兩階段模型,首先探討質量控制、供貨能力對合作社參與“農超對接”的實現的影響,再研究質量控制、供貨能力對合作社參與“農超對接”程度的影響。采用Heckman兩階段模型可以有效解決樣本選擇性偏差的問題,使得結果更加準確,可與現有文獻的研究結果相互印證。
基于上述理論分析和文獻回顧,本研究分析合作社具體的質量控制行為和具體的供貨能力情況對合作社參與“農超對接”的實現與程度的影響。根據安全質量認知情況、合作社內部監管(農藥監管等)對質量控制行為具有影響[31];農戶參加食品安全培訓等對農戶參與“農超對接”具有顯著影響[32]。本研究將合作社質量控制的具體行為設為以下6項:合作社是否有生產質量標準、是否參與質量安全追溯體系、產前開展質量安全生產知識培訓情況、組織統一施肥情況、組織統一治理病蟲害情況、對農產品質量安全重要性的認知度。依據上述有關供貨能力的文獻分析,結合調研情況,將具體的供貨能力情況分為以下4項:供貨規模、產品種類、配送能力、分級包裝能力。各變量對合作社參與“農超對接”的實現和程度的影響方向預期如下。
2.1.1 是否有農產品生產質量標準 “農超對接”模式中,超市作為零售端直接面對消費者,要求其農產品采購具有一定標準。“農超對接”中超市對農產品的生產過程以及產品規格、質量有著較高的要求[33]。超市在采購中更多執行其特定的質量和安全標準[25]。據此可以假設H1:合作社擁有農產品生產質量標準,參與“農超對接”實現的可能性較大,程度較高。
2.1.2 是否加參加質量安全可追溯體系 質量安全可追溯體系對農產品質量安全的提升具有一定的促進作用,擁有質量安全可追溯標識的農產品市場認可度更高,超市采購意愿也更加強烈。合作社農產品通過安全認證、建立農產品質量安全可追溯體系,其參與“農超對接”的可能性會較高[17]。據此可以假設H2:合作社參與質量安全可追溯體系,參與“農超對接”實現的可能性較大,程度較高。
2.1.3 產前組織質量安全生產知識培訓情況 生產者具備一定的質量安全生產知識能夠提升產品品質,可在一定程度上保證農產品安全,從而促進合作社參與“農超對接”的實現和程度。為推進合作社參與“農超對接”,合作社對農戶進行培訓來提高農戶的生產技術,提升農產品質量[34]。增強合作社參與“農超對接”意愿,提出須加強合作社生產、管理培訓,提高整體實力[34]。據此可以假設H3:合作社組織有效的安全生產知識培訓的次數越多,參與“農超對接”實現的可能性就越大,參與程度就越高。
2.1.4 合作社組織統一施肥和統一治理病蟲害情況 合作社根據生產中的實際情況組織統一的施肥、病蟲害治理,可以有效控制農產品的質量和規格,進而促進合作社參與“農超對接”實現和參與程度提升。合理使用農藥重要性具有顯著影響[32]。據此可以假設H4:合作社組織統一施肥和統一治理病蟲害次數越多,參與“農超對接”實現的可能性就越大,參與程度就越高。
2.1.5 生產者對農產品質量安全重要性的認知度 生產者對農產品質量安全重要性的認知程度越高,其控制產品質量行為的積極性越大,從而越能提高產品質量,促進“農超對接”。農戶質量安全意識差,對農產品質量安全重要性的認知度低,難以達到農產品標準化生產,從而難以深入開展“農超對接”[15]。據此可以假設H5:生產者對農產品質量安全重要性的認知度越高,參與“農超對接”實現的可能性就越大,參與程度就越高。
2.2.1 合作社供貨規模 合作社供貨規模是超市供貨能力的重要體現。大部分合作社愿意參與“農超對接”,但受到供貨規模小的限制,難以真正實現對接[35]。生產規模越大的農戶越愿意同工商企業和合作組織或協會合作[36]。據此可以假設H6:合作社供貨規模越大,參與“農超對接”實現的可能性就越大,參與程度就越高。
2.2.2 合作社農產品種類 超市作為零售終端,面對具有喜好差異的消費者,滿足消費者的差異性選購則需要合作社能夠提供多種類農產品。出口產品多樣對制造業的貿易條件起到顯著的改善作用[37]。據此可以假設H7:合作社農產品種類越豐富,參與“農超對接”實現的可能性就越大,參與程度就越高。
2.2.3 合作社農產品配送能力、分級包裝能力 合作社的配送能力和農產品分級包裝能力決定合作社銷售對象的選擇和目標實現的可能性。合作社的配送能力和農產品分級包裝能力對合作社參與“農超對接”的實現和程度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7]。據此可以假設H8:合作社農產品配送能力、分級包裝能力越強,參與“農超對接”實現的可能性就越大,參與程度就越高。
首先,筆者所在課題組根據中華全國供銷合作總社和江西省農業廳(2013)公布的江西省11個地(市)國家級示范社、省級示范社、普通合作社的數據,將全省合作社分成相應的3個層次。考慮到調查樣本中要有一定數量的示范社,因此筆者所在課題組根據省級以上示范社的分布情況,同時為了避免調查過于分散,選擇省級以上示范社相對集中的縣(區)作為樣本縣(區),根據實際情況選擇至少擁有生鮮農產品類示范社6家(含)以上的縣(區),共得到24個樣本縣(區)。在24個樣本縣(區)中將省級及以上示范社固定為調查樣本社,再從24個樣本縣(區)中隨機抽取普通的生鮮農產品合作社,共得到242家合作社樣本。調查時調查人員采用一對一、面對面的調查方式,力圖使受訪者回答準確、可靠,調查的242份問卷全部有效。
全部變量的名稱、含義、賦值及預期見表1。
本研究采用Heckman兩階段決策模型估計農民合作社質量控制行為和供貨能力情況對其參與“農超對接”的實現和程度的影響。第一階段,使用Probit二元選擇模型分析合作社質量控制行為和供貨能力情況對其參與“農超對接”的實現的影響;第二階段,使用OLS估計法進一步分析參與了“農超對接”的合作社,其質量控制行為和供貨能力情況對其參與“農超對接”程度的影響。
在第一階段中,因為被解釋變量為合作社是否參與“農超對接”,是二分變量,所以采用Probit二元選擇回歸模型,運用Stata12.0為分析工具,對數據進行回歸分析,建立模型:
P=α0+α1x1+α2x2+α3x3+α4x4+…+αnxn+ε。
(1)
公式(1)是Heckman模型第一階段的Probit模型,其中,P表示農民合作社參與“農超對接”的概率;α0、α1、α2、α3、α4、…、αn表示待估計參數;x1、x2、x3、x4、…、xn表示解釋變量;ε表示隨機干擾項。
Heckman模型的第二階段基于參與了“農超對接”的樣本數據,采用OLS法估計合作社的質量控制行為和供貨能力情況對其參與“農超對接”程度的影響。同時在公式中加入米爾斯比率λ作為方程估計的一個變量引入模型,從而克服樣本抽樣中的選擇性偏差。方程為:
y=β0+β1x1+β2x2+…+β10x10+δλ+μ。
(2)
式中:β0、β1、β2、…、β10和δ表示帶估計參數;x1~x10表示解釋變量;μ表示隨機干擾項。
本研究考察合作社質量控制行為和供貨能力情況對合作社參與“農超對接”的實現和參與程度的影響。其中,合作社是否參與“農超對接”是第一階段考察的被解釋變量,對其進行描述分析(表2)。在抽樣的242個合作社中,參加“農超對接”的合作社共有196個,占樣本總體的81%,未參加“農超對接”的合作社共46家,占樣本總體的19%。可見,大多數合作社愿意且參與了“農超對接”。

表2 合作社參與“農超對接”的實現情況
合作社參與“農超對接”的程度是第二階段考察的變量,對其進行描述分析(表3)。在抽樣的242家合作社中,參與“農超對接”的程度均值為18.8,其中最大值為75,最小值為0。可見,樣本合作社參與“農超對接”得程度較低,合作社之間參與“農超對接”的程度差距較大。

表3 合作社參與“農超對接”的程度情況
在抽樣的242個合作社中,具有生產標準的合作社共有228家,約占94%;參與農產品質量安全可追溯體系的合作社共有163家,約占67%;合作社經常組織產前培訓;統一施肥和統一治理病蟲害的次數較多;總體上對安全認知度較高;供貨規模和供貨種類處于較高水平;具有配送能力的合作社共有198家,約占82%;具有分級包裝能力的合作社共有173家,約占71%(表4)。
本研究運用Stata12.0統計軟件中Heckman命令分析合作社質量控制行為和供貨能力對其參與“農超對接”的實現和程度影響,2個模型均通過了顯著性檢驗,數據與模型的擬合程度較好。另外,λ的系數不為0,且在5%的水平上顯著,說明樣本選擇偏差存在。因此,使用Hcekman兩階段模型檢驗合作社質量控制行為和供貨能力對其參與“農超對接”的實現和程度影響是有必要的。由表5可知,第一階段中生產標準(x1)、建立質量安全可追溯體系(x2)、質量安全培訓(x3)、統一施肥(x4)、供貨規模(x7)、產品種類(x8)、配送能力(x9)對合作社是否參與“農超對接”具有顯著影響;建立質量安全可追溯體系(x2)、質量安全培訓(x3)、統一施肥(x4)、供貨規模(x7)、產品種類(x8)對合作社參與“農超對接”的程度具有顯著影響。

表4 變量的描述性統計

表5 模型估計結果
注:*、**、***分別表示在10%、5%、1%水平上差異顯著。LRχ2(10)=44.99,P>χ2=0.000 0;F(10,231)=6.75,P>F=0.000 0。
4.3.1 合作社是否擁有生產質量標準對合作社參與“農超對接”的實現和程度的影響 合作社是否擁有生產質量標準(x1)在10%的顯著性水平下通過了第一階段模型的檢驗但未通過第二階段模型的檢驗。說明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擁有生產質量標準的合作社參與“農超對接”的可能性高于未擁有生產質量標準的合作社。但合作社是否擁有生產質量標準并不能影響合作社參與“農超對接”的程度。也就是說在參加了“農超對接”的合作社中,無論合作社擁有生產質量標準,還是沒有生產質量標準,兩者的參與程度不會產生明顯差異。
4.3.2 合作社是否建立質量安全可追溯體系對合作社參與“農超對接”的實現和程度的影響 模型估計結果顯示,合作社是否建立質量安全可追溯體系(x2)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通過了第一階段模型和第二階段模型的檢驗。說明建立質量安全可追溯體系的合作社相對沒有建立質量安全可追溯體系的合作社參與到“農超對接”的可能性更高。并且在參與“農超對接”的合作社中,建立質量安全可追溯體系的合作社通過“農超對接”模式銷售農產品的比重高于沒有建立質量安全可追溯體系的合作社通過“農超對接”模式銷售農產品的比重。原因在于超市為保證產品質量,更愿意銷售具有質量安全可追溯標志的農產品,使得超市更愿意同該類合作社對接。而消費者更愿意在超市購買具有質量安全可追溯標志的農產品,使得生產者更愿意將產品供應給超市,從而使得參與“農超對接”的程度更高。
4.3.3 質量安全培訓對合作社參與“農超對接”的實現和程度的影響 質量安全培訓(x3)在2個模型中均達到1%水平下的顯著。說明合作社開展質量安全培訓的次數越多,實現參與“農超對接”的可能性就越大;合作社開展質量安全培訓次數越多,其農產品通過“農超對接”模式銷售的比重就越高。原因在于對生產者開展質量安全培訓可以提高生產技能,規范生產方式,提高農產品質量等。因此,超市同合作社對接的概率更高,合作社更愿意通過超市銷售農產品來提高收入。
4.3.4 統一施肥、統一病蟲害對合作社參與“農超對接”的實現和程度的影響 統一施肥(x4)在第一階段和第二階段模型中分別在10%、5%的顯著性水平下通過檢驗。在合理的施肥次數下,合作社統一施肥的次數越多,合作社實現參與“農超對接”的可能性就越高,參與“農超對接”的程度越深,這與上述預期一致。而合作社統一病蟲害(x5)的次數對合作社實現參與“農超對接”以及合作社參與“農超對接”的程度沒有顯著的影響,這與前述的假設不一致,可能是由于合作社經營的農產品為生鮮農產品,且合作社生產較固定,產生的病蟲害也相對類似,處理方法較固定,這在一定程度上使得各合作社之間沒有因為病蟲害問題產生較大的差異,從而統一病蟲害對合作社參與“農超對接”的實現和程度沒有產生顯著的影響。
4.3.5 生產者質量安全重要性認知度對合作社參與“農超對接”的實現和程度的影響 質量安全認知度(x6)在2個階段的模型中均未通過顯著性檢驗,與上述假設不一致。說明無論生產者對質量安全重要性的認知度處于何種程度,都不會對合作社參與“農超對接”的實現和程度產生顯著的影響。可能是因為合作社農產品只要達到了超市的要求即可,同時合作社對農戶的生產具有一定的要求,即使生產者對質量安全重要性認知度低也需要生產達標產品,因此不會提升合作社參與“農超對接”的實現和程度。
4.3.6 供貨規模對合作社參與“農超對接”的實現和程度的影響 供貨規模(x7)在2個模型中均達到1%水平下的顯著。說明合作社供貨規模越大,實現“農超對接”的機會就越大、參與“農超對接”的程度就越高,這與前述的假設相一致。李瑩等也有類似發現,那些供貨規模大的合作社更容易參與“農超對接”,且參與程度較高[27]。
4.3.7 產品種類對合作社參與“農超對接”的實現和程度的影響 產品種類(x8)在2個模型中均達到5%水平下的顯著,且具有負向影響。這與前述假設相反,本研究估計結果顯示,合作社產品種類越多,其參與“農超對接”的可能性就越低;在已參與“農超對接”的合作社中,產品種類越多,其參與“農超對接”的程度就越低。筆者所在課題組認為,現代超市的發展使得采購發生變化,更加趨向于單一、大規模的采購;同時許多村鎮發展“一村一品”形成特色競爭力參與“農超對接”。不同區域超市會通過“一村一品”的方式同整個村莊就單一農產品簽訂購銷合同[38]。
4.3.8 配送能力、分級包裝能力對合作社參與“農超對接”的實現和程度的影響 配送能力(x9)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通過第一階段模型檢驗,這與前述假設吻合。說明合作社具備配送能力對參與“農超對接”的實現影響重大,超市作為銷售終端,專注于銷售方面。“農超對接”的實現使得中間商退出了供應鏈之外,合作社具有配送能力有利于超市大宗產品遠距離采購,保障超市的高效運營。配送能力(x9)未能通過第二階段的模型檢驗、分級包裝能力(x10)未能通過2個階段模型的檢驗,這與前述的假設不符。說明配送能力不是影響合作社“農超對接”參與程度的因素。而分級包裝能力也不能影響合作社是否參加“農超對接”以及參與“農超對接”的程度。
本研究基于理論分析和學者的研究情況[39],預測影響合作社參與“農超對接”的實現和程度的因素,并進行實證分析對相關命題進行檢驗。結果表明:第一,合作社是否實現“農超對接”受到是否擁有生產標準、是否建立可追溯體系、開展質量安全培訓、統一施肥、合作社供貨規模、產品種類和配送能力的影響。其中,生產標準、可追溯體系、質量安全培訓、統一施肥、合作社供貨規模和配送能力對合作社實現“農超對接”具有正向顯著影響,產品種類對合作社實現“農超對接”具有負向顯著影響。第二,合作社參與“農超對接”的程度受是否建立可追溯體系、開展質量安全培訓、統一施肥、合作社供貨規模和產品種類的影響。其中可追溯體系、質量安全培訓、統一施肥和供貨規模具有正向顯著影響;產品種類對合作社參與“農超對接”的程度具有負向顯著影響。第三,江西省大部分合作社實現了“農超對接”,但合作社通過“農超對接”模式銷售農產品的比重不到20%,參與“農超對接”的程度較低。對此,本研究具有以下政策啟示:第一,合作社應加強對農產品的質量安全的控制,提高農產品的質量和安全。包括建立生產標準、參與質量安全可追溯體系、對農業生產施肥等活動進行指導、培訓和控制。同時,政府應加強對質量安全的監管、檢測。另外,合作社質量安全控制行為伴隨著成本的提高,超市的收購價格相對應的應給予提高,政府也應當在質量控制行為上給予一定的資金和政策扶持。第二,大力發展“一村一品”以及擴大農產品生產規模,提高供貨規模,事實上這是一種兩難的選擇。這是因為發展“一村一品”并擴大生產規模,規模經濟的優勢就越明顯。而單一地大規模農業生產將面臨難以預測的市場需求風險。對此首先要合理選擇“一村一品”的農產品,其次政府應在金融保險方面提供扶持,保障生產者得利益。第三,將“農超對接”工作重點從鼓勵參與轉移至如何提高合作社參與“農超對接”的程度上。在“農超對接”實踐中,江西省大部分合作社積極參與“農超對接”,然而參與程度偏低。對此,主要是通過提高質量、擴大規模來實現。第四,加快農地流轉進程,促使農地適度規模化經營。農業生產規模的擴大必定伴隨著農業生產用地的增加,政府應進一步完善農地流轉政策,適當鼓勵農民以農地入股加入合作社,從而促進生產規模擴大,提升供貨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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