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動者群體利益訴求多元化趨勢及其對策
——浙江省勞動者群體利益訴求狀況調查

朱維龍

（浙江省總工會干部學校，浙江 杭州 310012）

在經濟發展新常態下，我國經濟結構和產業結構不斷調整優化，國企改革的加速推進和非公企業的快速發展，產業工人隊伍及企業勞動關系正在發生新的變化，勞動者利益訴求呈現多元化趨勢。由此，全面、準確、及時地了解勞動者群體的利益訴求，疏通利益訴求渠道，健全利益訴求解決機制，有利于推動企業構建和諧勞動關系，促進企業健康發展。為此，我們對浙江省勞動者群體利益訴求狀況進行了調查。

本文所指的勞動者群體利益訴求，是指勞動者群體自身的利益愿望要求，表達利益愿望要求的渠道，維護利益愿望要求的行為，即主要包括利益訴求內容、利益訴求表達渠道和方式、利益訴求解決機制三個部分。勞動者群體利益訴求是協調勞動關系矛盾的重要方式和途徑。勞動者群體利益訴求可分為個人利益訴求與集體利益訴求，其中個人利益訴求體現個別勞動關系，集體利益訴求體現集體勞動關系。

本次調查采用問卷調查和實地調研訪談相結合的方式。問卷調查由浙江省總工會統一發放《企業職工狀況及勞動關系情況調查表》，調研訪談則選取了寧波北侖區戚家山街道、舟山岱山縣東沙鎮、紹興諸暨市楓橋鎮和嘉興南湖區余新鎮這四個鄉鎮街道所屬的相關企業，與職工進行面對面互動訪談。本次調查主要從兩個層面進行：一是勞動者群體利益訴求的內容、方式和滿意度；二是勞動者群體利益訴求的渠道與解決機制。

一、勞動者群體利益訴求的多元化趨勢

從本次調查的統計數據和調研訪談情況看，浙江省企業勞動者群體利益訴求總體情況呈現如下特點：利益訴求熱點明顯并呈現多元化趨勢，不同勞動者群體的利益訴求開始分化，利益訴求的渠道基本暢通，勞動者群體對利益訴求的滿意度有望提升，利益訴求渠道與利益解決機制有待進一步健全完善。

（一）利益訴求的內容呈現熱點明顯與多元并存

1.利益訴求熱點明顯

從樣本企業調研訪談情況看，勞動者群體的物質利益訴求主要涉及工資報酬、工作時間、休息休假、工作環境、工作安全性、社會保障、員工福利、業余生活等方面，其中工資增長、加班加點、社會保障、員工福利等成為關注熱點。

從調研的企業看，除部分生產形勢特別好的企業外，大多數企業職工月工資在3000-4000元。在部分訂單不足、生產不正常的企業，工人工資已經接近當地最低工資線，有時還不能按時發放。因此，希望工資能夠正常增長，是當前勞動者群體最為關注的利益訴求。問卷調查也表明，有55.7%的勞動者認為增長工資是當前工作生活中最需要解決的難題。

在實地訪談中，不少職工反映加班加點經常發生。有的企業計件定額過高，正常工作時間內較難完成工作定額。問卷調查也表明，只有66.7%的勞動者每天工作不超過8小時（見圖表1）。問卷調查還表明，少數單位存在強迫加班，有39.6%的職工不想加班太多。對員工加班的補償方面，不少企業同樣存在侵權現象。問卷統計表明，有14.7%的員工沒有得到任何補償，有18.7%的員工的加班費低于1.5倍或2倍。

圖表1 最近您工作日平均每天工作了多少個小時？（包括加班）

在社會保障方面，部分非公企業的員工反映，企業設置一些限制性隱性條款，致使部分職工社會保障缺失，尤其是住房公積金最為明顯。此外，醫療保險也是勞動者群體普遍關注的問題。調查問卷統計表明，五險一金作為強制性保險，離“應保盡保”還有不小差距（見圖表2）。此外，城市的公共福利和社會化服務也成為外來務工人員關注的熱點，如孩子就學、城市住房等等。

圖表2 企業沒有給員工繳納社會保險的情況統計

關于企業內部員工福利，外來務工人員訴求相對比較多。其主要原因是，對于外來務工人員，企業的員工福利好差對他們的生活影響比較大。有的企業僅為外來務工的雙職工提供租金優惠甚至是免費的住房，而單身外來務工人員面向房屋出租市場的高價出租房普遍感到壓力比較大。調查中也發現，有的非公企業建立了良好的員工福利政策，如從免費職工住房、廉價優質超市到餐飲、交通補貼等方面關心職工，受到員工好評。

2.利益訴求呈現多樣化趨勢

在勞動者群體的利益訴求中，除關注與工作密切相關的勞動經濟權益外，勞動者已開始關注生活品質的提升，如提出希望所在社區解決住房和子女上學等需求。訪談中還了解到，部分工作環境有安全衛生隱患的企業，如生產過程存在噪音、粉塵、有害氣體等，職工比較重視對這方面的利益訴求，尤其是“80后”“90后”新生代農民工比較關注健康、環境、幸福感指數等因素。有年輕員工明確表示暫時留在該企業工作主要還是考慮工資比較高，但因空氣污染嚴重，一旦有合適的工作還是要離開現在的工作單位。

問卷調查統計數據也表明了勞動者群體利益訴求的多樣化趨勢。例如，當被問及“您認為當前工作生活中最需要解決的難題是什么？”時，超過半數職工認為是增長工資，其他則依次是社會保障、城市住房和子女上學等（見圖表3）。

圖表3 您認為當前工作生活中最需要解決的難題是什么？

在經濟新常態下，勞動者群體的精神需求也發生了變化。他們注重學習，迫切希望提高自己的技術水平，努力提升自己。他們對自己和家庭的發展規劃和具體目標更為現實，他們要在競爭中生存，要多賺錢，但又不失對家庭和社會的責任感。他們普遍關注個人發展、子女成長、家庭美滿、社會和諧，他們向往更高品質的精神生活。

問卷調查表明，絕大多數職工希望提高自己的技術水平（見圖表4）。此外，有84.8%的職工希望工會組織技術培訓。對于職工在單位的發展機會，問卷調查則表明，只有48.6%的職工認為機會較大（見圖表5）。這說明職工的主觀愿望與企業提供的發展機會還是存在著較大的差距，這需要企業為職工提供良好的技術培訓機會和晉升成長空間。

圖表4 企業職工希望提高技術水平的愿望

圖表5 您感覺在單位是否有發展機會？

關于人生理想，大多數勞動者放棄了過去的高大上，他們關注現實、接地氣，人生理想更為豐富多彩（見圖表6）。

圖表6 上述各項哪一個更接近您的人生理想？

從圖表6中內容選擇情況看，勞動者群體的人生理想大致可以分為兩個層次，第一目標是金錢、家庭、職業成就，第二目標是為國家民族和社會作貢獻、興趣愛好和體面工作。這說明勞動者群體的人生理想與他們的個人和家庭的生存發展緊密相關，更貼近現實。他們關注國家和社會的命運，同時也重視自己的生活情趣及體面工作、個人尊嚴等。

問卷統計結果還表明，分別有49.9%和37.4%的職工很關心和比較關心單位的前途和發展。說明大多數職工把個人利益與企業發展緊密相連，創建勞動者與企業和諧共贏的勞動關系有著較好的群眾基礎。

在訪談中我們還了解到，面對當前的就業和生活環境，不少職工承受著較大的心理壓力。一些開工不足的企業，僅發放當地政府規定的最低標準工資，基本生活面臨困難。部分職工在訪談中還提到，希望工廠有訂單可以正常上班，累點苦點無所謂。在外省來浙的農民工中，不少是夫妻孩子都在一起生活，有的甚至是一家三代都生活在這里，在融入當地城鎮生活中依然存在很多困難，面臨工作生活雙重壓力。其中，外來務工人員，尤其青年農民工情緒困擾明顯，心理壓力大，心理健康問題值得關注。

參加各類社會組織活動是勞動者群體尋求精神歸屬、豐富業余生活、展現自身價值的一個重要途徑。問卷調查表明（見圖表7），有近半數的職工參加過文體休閑等愛好團體的活動，這說明職工對豐富業余生活的向往。同時，我們也應關注，有不少職工參加過社會公益組織及打工者協會、民工協會以及老鄉會等民間組織的活動。對這一現象應引起高度重視。從有關媒體報道情況看，一些服務型社會組織、維權類社會機構以提供免費法律救濟與援助等形式，幫助新生代農民工維權，在一定程度上滿足了權益訴求，從而在包括新生代農民工在內的異地務工人員群體中有較大的影響力。但由于受生存發展等方面影響，一些組織直接或間接得到國（境）外基金資助，境外項目成為此類組織主要經費來源，政府部門需要加強對此類社會組織進行監管和引導。

圖表7 職工參加過有關社會組織的活動情況

（二）利益訴求的方式呈現多渠道、多平臺

近年來，浙江省委、省政府十分關注企業職工尤其是外來務工人員的利益訴求。在調研中了解到，各級鄉鎮、街道（社區）工會組織以及基層企業，都十分重視暢通職工利益訴求渠道，健全職工利益訴求渠道和解決機制，在保障職工權益、構建和諧勞動關系方面取得了十分明顯的成效。

從本次調查了解的情況看，浙江省企業勞動者群體總體上采取合法、理性、有序的方式反映自己的利益訴求，他們主要通過企業內部的各類訴求平臺、工會組織和政府勞動保障部門來表達自己的利益訴求（見圖表8）。

圖表8 若您與單位發生勞動糾紛，您首先選擇何種方式解決？

在用人單位內部，針對不同類型的利益訴求，在訴求對象、訴求方式和渠道的選擇上也有區別。例如，凡涉及企業內部的工資報酬分配、工作時間、休息休假、工作環境等勞動經濟利益訴求，職工平時一般通過企業內部的管理層級反映情況，如得不到滿意解決，則可能會向勞動保障部門反映情況或向勞動爭議調解機構提起申訴。企業職工在遇到涉及個人與家庭生活方面的問題時，如孩子上學、困難求助等方面訴求時，一般會向企業有關部門或工會反映情況，尋求幫助。有的企業針對來自不同地區的外來務工人員建立相應的聯系人制度，對于暢通勞動者群體利益訴求渠道發揮了積極作用。

企業工會作為職工合法權益的代表者和維護者，應該是勞動者群體利益訴求的主要渠道。在本次問卷調查中，就勞動者群體最希望工會為你做什么作了調查，結果表明，前五項依次是保障勞動報酬權利、保障休息休假權利、保障勞動安全衛生權利和保障職業技能培訓權利（見圖表9）。這說明，企業工會是勞動者群體期望的解決勞動經濟權利訴求的重要渠道。近幾年來，浙江省企業工會十分關注勞動者群體的工資、保險等切身利益訴求，尤其是重點做好工資集體協商工作，取得了積極成效。

圖表9 您最希望工會為您做什么？（可選三項）

在本次調查中，我們還關注當職工面臨情緒困擾和心理壓力時的訴求、排解方式。在一些勞動密集型的加工裝配企業，“90后”年輕職工比較多，他們的社交圈子比較小，工廠宿舍兩點一線，因為遠離家人和朋友，他們很需要情感慰藉。在訪談中，部分外來務工人員表示工作和生活壓力都比較大，有時也只是在比較投緣的朋友間偶爾會互相訴說一下，一般不會去找心理咨詢人員談。問卷調查表明，當企業勞動者有情緒困擾時，一般會向家人（31.4%）、朋友（31.3%）、同事或工友（20.9%）、工會干部（7.5%）和上級領導（4.3%）等傾訴，找心理咨詢機構的只有0.3%。當前，政府和工會都十分重視職工尤其是非公企業職工的心理健康問題，有的鄉鎮、街道和開發區工會已建有職工心理咨詢機構，有的開設心理咨詢輔導課，收到一定效果。今后要更多地開辟職工樂于接受的各類情感疏導渠道。

（三）利益訴求的解決機制與滿意度

勞動者群體利益訴求的解決機制是一項社會系統工程，主要涉及對各類利益訴求的解決方法、途徑及相關法規、制度等。從目前看，涉及勞動者群體利益訴求的解決機制得到不斷完善，但從職工訪談情況看，不少職工對企業內部的制度化解決機制，如各類集體協商制度和企業職工民主管理制度等，認知度和參與度都不高。目前，工資集體協商是勞動者工資增長利益訴求的主要解決機制，是近年來各級政府和工會做好職工權益維護工作的重要舉措，而問卷調查表明（見圖表10），只有63.3%的職工認為本單位的職工工資經過集體協商。此外，問卷調查還表明，職工認為所在單位召開職工（代表）大會和建立廠務公開制度的分別占78.3%和83.9%。因此，要繼續推動完善企業內部各類利益訴求解決機制，努力把勞動關系矛盾解決在基層。

圖表10 您單位職工工資是否經過集體協商？

關于利益訴求的滿意度，一般是指勞動者群體對利益訴求過程中涉及的各個環節及最終解決結果的一種綜合心理評價。在企業進行的個別訪談中，我們特別設置了勞動者對利益訴求中的訴求渠道、回應態度和最終結果等滿意度選項。受訪職工大多認為企業內部利益訴求渠道比較通暢，企業用人單位和工會比較重視職工的利益訴求，有不少職工反映所在企業行政積極主動解決職工生活中的一些具體困難。大多數職工認為自己提出的合理要求和需要幫助解決的實際問題，基本可以得到滿意的答復。對于勞動者群體關注的一些熱點問題，如工資、保險、加班加點等，不少受訪職工認為，這些利益訴求的解決，主動權不在職工一方，多提也沒有用。此外，受制于一些政策因素，在農民工子女就讀升學、城市購房等市民化平等待遇方面的訴求，也需要得到政府進一步關注。

如何看待當前勞動者群體利益訴求的滿意度，我們需要考慮多種因素，包括面對面訪談時的語境。在調研中，部分鄉鎮、街道工會也反映，在當前經濟新常態下，企業經濟效益總體下滑，面對勞動者群體的各類利益訴求，生產經營正常、效益好的企業可以較好地解決員工的工資增長、生活福利等方面的訴求，而一些建筑、加工行業，生產經營不穩定，效益差，勞動者提出的一些合理訴求也難以滿足，員工抱怨情緒較濃，勞動關系矛盾比較緊張。

二、勞動者群體利益訴求多元化下的解決對策與建議

面對勞動者群體利益訴求多元化發展趨勢，各級黨政部門和工會，要把解決好勞動者群體的利益訴求問題納入到構建和諧勞動關系、推進和諧社會建設中去，要從法規、政策、制度建設和實際工作層面作出應對策略和布局。結合本次調研情況，提出以下幾點對策和建議：

（一）暢通勞動者群體的集體利益訴求表達渠道

在企業勞動關系中，所謂集體利益訴求表達渠道，通常是指企業職工以參與企業民主管理和集體協商等途徑，提出集體利益訴求，維護自身利益的各類制度保障。從目前看，職工（職代會）大會、集體協商與集體合同等制度機制不僅是勞動者集體利益訴求的規范渠道，同時也是集體利益訴求在企業內部的重要解決機制。

目前，企業勞動者群體的利益訴求主要以個人利益訴求為主，通常也是通過企業內部渠道提出訴求，請求合理解決或得到幫助。而勞動者群體的集體利益訴求由于制度化的機制不健全，如集體協商制度、職工（代會）大會、廠務公開等方面制度在不少企業流于形式，勞動者群體對制度化的集體訴求機制也是知之甚少，缺乏主動參與意識，沒有發揮好應有的作用。再加上非公企業“老板工會”的存在，以工會代表勞動者群體利益一方的集體利益訴求機制缺位明顯。

在我國，勞動者一方是以工會組織為代表來介入勞動關系。在企業勞動關系中，工會作為集體勞動關系中的勞方代表，代表勞動者群體向用人單位提出集體利益訴求，維護勞動者群體的合法、正當權益是其基本職責。

完善以企業工會為勞動者群體代表的集體利益訴求機制，其重要現實意義在于：推進勞動者群體的利益訴求上升到依法合規、理性有序的組織行為，有利于更好地協調勞動關系主體雙方的各類利益矛盾，促進社會的和諧穩定。

完善以企業工會為代表的集體利益訴求表達渠道，需要重視以下幾個方面：一是各級黨政要重視加強企業工會建設，堅持全總提出的“三建”“六有”標準加強工會自身建設，要讓勞動者群體信任工會，愿意與企業工會干部說真話、說心里話；二是要重視建立和健全各類企業民主管理、民主監督制度和勞動關系協調機制，完善和創新勞動者群體利益訴求載體，依法保障職工的知情權、參與權、表達權、監督權，暢通勞動者群體利益訴求渠道；三是要針對勞動者主體及其利益多元化趨勢，關注勞動者群體中不同利益主體的利益訴求，要支持企業工會以勞動者集體利益訴求代表的身份，逐步建立起與用人單位對話和利益博弈的協商談判機制。

（二）切實解決好當前勞動者群體利益訴求方面的熱點問題

從本次調查情況看，有關勞動經濟權益中的工資、保險、休息休假、勞動安全衛生，以及農民工群體中的子女就學、城市住房等方面問題，是勞動者群體利益訴求最為集中的熱點。這些問題反映的是職工群眾最關心最直接最現實的利益問題，如果長期得不到解決，勞動者群體的利益訴求就會被忽視，在勞動關系中處于弱勢地位的勞動者群體甚至有可能尋找通過非正當的途徑解決糾紛，發生集體陳情、集體停工等群體性事件。例如，近年來，個別企業因要求增加工資、補繳社會保險和住房公積金而引發的集體停工、怠工事件偶有發生。因此，上述勞動者群體利益訴求中的熱點問題，應引起政府的高度重視。

在當前，如何解決好利益訴求中的熱點問題，關鍵是做好以下四個方面工作：

一是加強勞動執法。勞動者群體在社會保險、休息休假和勞動安全衛生方面的利益訴求，反映了不少用人單位在執行勞動法律法規方面的違法、違規現象。對勞動者群體直接舉報投訴的，要及時調查處理，維護勞動者的合法權益。同時，政府的立法、司法部門要聯合工會組織等定期進行勞動執法大檢查，要結合勞動者群體的訴求熱點，排查落實，積極回應。對一些長期得不到解決的問題，如部分非公企業存在的職工社會保險和住房公積金繳納問題，要做好調查研究，摸清情況，出臺相關補救措施，以防問題積累，引發勞資沖突。

二是發揮好社會政策的調節作用。從特定角度看，勞動者群體利益訴求的多元化，是當前我國社會轉型時期各類利益矛盾沖突的表現，需要政府發揮好社會政策的調節作用。例如，要從根本上解決農民工群體利益訴求中的子女就學、城市住房等公共服務方面的問題，就需要各級政府響應中央和國務院的有關文件精神，加快推進人事、戶籍、就業等方面的體制改革，加快提高戶籍人口城鎮化率的要求，促進滿足農民工住房需求、享有基本公共服務和基本生活保障，推進農民工市民化。

三是健全企業勞動關系雙方的集體協商制度，逐步完善勞資雙方的利益博弈機制。當勞動者群體向經營者提出高于現行法律和政策規定的，體現社會公平的正當利益訴求時，如提高工資報酬和勞動福利的訴求時，勞動關系雙方就需要遵從相關法規政策進行協商談判，尋求雙方在利益訴求方面的平衡點，讓集體協商成為解決利益訴求的重要途徑和手段。目前，在各級黨政和工會組織的積極推動下，各類企業都已開展集體協商活動。但是，部分企業經營者不愿協商的現象依然存在,集體協商與集體合同的質量并不高，勞動者群體的正當利益得不到有效維護。由此，政府作為勞動關系主體的第三方，要加快推進企業集體協商制度建設和監督實施的力度，在政府的引導下，讓勞動關系雙方之間真正建立起依法、理性、有序的利益博弈機制。在當前，尤其要重點關注工資的合理增長問題，要切實了解當前國有企業和非公企業在經濟新常態下經濟利益分配中的矛盾特點及其發展趨勢，調整工資等相關利益分配的指導意見，進一步完善企業工資集體協商制度，提高勞動者群體在經濟利益分配中的知情權、話語權，讓勞動者公平分享經濟發展成果。

四是有針對性地做好職工思想政治工作。各級政府與工會組織要針對勞動者群體訴求集中、普遍關注的熱點問題，做好釋疑解惑、疏導情緒和化解矛盾工作，引導職工群眾正確對待利益關系調整，積極支持改革，維護社會大局穩定。同時，針對經濟下行壓力加大、企業效益下滑的情況，要依法維護職工勞動就業、收入分配、社會保障、勞動安全衛生等勞動經濟權益，使職工群眾在共建共享中有更多的獲得感。同時，還要加強對職工的人文關懷，及時了解掌握職工思想動態，更加注重職工的精神需求和心理健康，有針對性地做好思想引導和心理疏導工作。

在當前，我們還應看到，勞動者群體利益訴求的熱點，不少是與農民工群體聯系在一起。農民工群體是勞動者群體中的弱勢群體，他們在勞動經濟利益方面的利益訴求，以及由此引發的勞動關系矛盾沖突，也是現今勞動關系矛盾的焦點。各級政府和工會組織，要堅持以農民工和困難職工等特殊群體的利益訴求為導向，重點維護好農民工的勞動權益，要把困難農民工納入職工幫扶體系，為廣大農民工提供全方位的優質社會服務，有效預防和化解勞動關系矛盾。

（三）高度關注勞動者群體利益訴求的網絡社交互動平臺

借助于互聯網的快速發展，網絡社交互動平臺的新媒體已經成為企業勞動者交流信息的主要渠道。問卷調查統計數據表明，微信、QQ、手機APP、網絡論壇、微博已經成為大多數職工日常獲取信息的主要途徑（見圖表11）。另據問卷統計數據表明，職工上網的主要活動中，查找與自身利益相關政策信息、了解與工作相關的信息和與朋友交流三項，分別占11.7%、13.4%和17.6%。

圖表1 1 職工日常獲取信息的主要途徑

為暢通勞動者群體利益訴求渠道，同時也是適應“互聯網+”的新趨勢，企業黨、政、工都十分重視網絡社交互動平臺，加強與職工的互動交流。在訪談中我們也了解到，在企業內部各管理部門大多建有各類互聯網交流平臺，工作上面臨的問題可以在互聯網平臺上直接溝通，職工可以選擇不同的平臺提出自己的利益訴求。不少職工談到在遭遇勞動權益被侵犯，或者正式提出利益訴求前，有時也會通過互聯網社交平臺了解相關法規政策，或與他人進行交流咨詢。

在新媒體已經成為勞動者群體信息交流和利益訴求的主要平臺的今天，某些現象應引起各級政府部門的高度關注。即，當前境外個別非政府組織利用互聯網新媒體平臺，打著公益維權的旗號，加速對我國的政治滲透。不可否認，新媒體作為一個完全開放的信息即時互通平臺，已成為某些非政府組織拉攏、迷惑勞動者群體的重要渠道，他們利用當前勞動關系矛盾中勞動者利益訴求的熱點，通過新媒體進行不斷炒作擴散，煽動工人罷工鬧事。

為此，各級政府、工會組織和用人單位作為網絡社交互動平臺的搭建方，應重點做好以下幾方面工作：

一是搭建多元化、高覆蓋的新媒體平臺。要順應職工信息交流方式與渠道的轉變，利用各自優勢，搭建與勞動者信息互通的新媒體平臺，暢通勞動者群體利益訴求的渠道。搭建新媒體平臺要根據勞動者群體的實際情況，如接收工具和習慣等，要形式多樣，覆蓋廣泛。

二是要做好新媒體平臺的維護工作。凡屬自行搭建的、面向勞動者群體的各類新媒體平臺，都要加強與勞動者群體網上互動，關注訴求熱點。既要客觀反映各類利益訴求，做到及時回應，也要對利益訴求行為堅持正確的引導，做好相關法規政策的解釋宣傳工作，使新媒體平臺成為親民、高效的勞動者群體的利益訴求渠道。

三是關注網絡輿情走向，提高輿論引導能力。要善于把握時、度、效，占領公共網絡空間宣傳陣地，要關注各類新媒體互動平臺的輿情走向，當網上出現一些因勞動者群體利益訴求可能引發群體性事件的苗頭時，要增強政治警覺性和政治鑒別力，做到主動發聲、澄清是非，堅決同破壞職工隊伍穩定和工會組織團結統一的行為作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