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林
說課,作為一種便捷的校本教研方式,課改以來在促進教師專業發展上發揮了積極的作用。現在,這種方式又被較多地用到了招聘教師的面試上。
正如很多事情一樣,剛出現時,相對于其產生的背景,怎么看都是新鮮的、合理的。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新情況的出現,又總會暴露出這樣那樣的問題,需要及時做出改進。說課這種形式被用到面試教師上也同樣遇到了尷尬。
在老套路中,一般都是從“說教材”開始,講清上課的內容在第幾冊第幾單元第幾課,單元的教學要求是什么,本課的教學目標是什么。然后就是“說課標”,講課標對本學段相關教學內容有怎樣的要求,基本上都是背誦課標的條文。然后就是說學情、說設計(或說過程)、說教法學法、說板書、說課件、說作業……老套路中這么多的“說”“說”“說”,看似全面,其實都是一個層面上的機械羅列,缺少整合,缺少重點,更缺少自我。
我認為,課標也好,理念也好,它們都是用來指導實踐的,不是用來“說”的。它們的價值要“無聲”地貫穿在教學設計里,體現在教學過程中。你說了,不等于懂了;你說了,也不等于你做了。反之,你雖然沒說,在教學設計中體現出來了,在教學過程中踐行了,這才是發揮了課標的應有作用。
課標頒布17年了,再用所謂“說課標”的形式考查一個人的教育理論水平,實在有點不合時宜。所以,說課中的“說課標”(說理念)一項應該取消,這方面從“說設計”(說過程)中完全能做更真實的考查。
教學必須掌握學情,但有具體的學生才有具體的學情。面試的對象都是上崗的候選人,除了個別的人有過代課經歷,多數恐怕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觸學情。這種情況下還得說,那就只能“大概其”或憑空想象了。我也見過說具體的,但那也是憑空想象的,如說班級多少人,各層次水平的學生比例怎樣,學習興趣如何等等,聽著就好笑。這不怪說課者,因為有的說課細則中就有相關的分值權重,不說就要丟分。沒有具體的教學對象,怎么去“說學情”?是說城里的學情還是農村的學情?依我看,與其讓說課者先為難后瞎說,莫不如干脆取消。假如要考查這方面的因素,完全可以從“說設計”(說過程)里邊獲取相關信息,比如在回答“為什么這樣設計”的問題時就應該說到具體的學習內容與現有基礎的聯系,從這個角度說清楚也就足矣。
教法學法,固然要考慮,要“說”,但不能像老套路那樣孤立出來說。教法也好,學法也好,都是教學過程中的教法與學法,它們要進入具體的學習環境才有意義。單獨去講什么“啟發式”“討論式”“小組合作”沒有意義。方法本身沒有優劣之分,只有放到具體的學習任務中才能甄別出是否合適有效。所以,教法和學法都應該放到“說設計”(說過程)中去體現。在預設的實踐過程彰顯出教法、學法設計上的良苦用心。至于“說板書”“說課件”“說作業”(有的甚至還有“說反思”)等等,我以為都不能與“說過程”并列著說,因為這樣的紙上談兵沒有實踐的價值。
既然如此,“說課”到底應該怎樣來適應新形勢下的需要呢?我的回答是簡化頭緒,加強整合。
所謂“簡化頭緒”,就是把那么多并列存在的項目減少為三項,即“說學習內容”“說學習目標”“說學習過程”。這個項目分別回答了“學什么”“學到什么程度”“怎么學”三個關鍵問題。
所謂“加強整合”,就是把教學理念、學情關注、策略方法的考量、訓練內容的安排、輔助手段的運用等都整合到“說學習過程”一個大的項目之中,在這樣的動態結構中表現出各個要素的相互作用。比如教學理念,是先進的還是落后的,是清晰的還是含混的,是全面的還是殘缺的,從內容選擇、目標確定到過程安排處處可以得到體現。
就面試對象而言,簡化頭緒,注重整合之后,他們備考階段就會從背課標條文轉到理解應用上,從面面俱到轉到認真研讀教材、根據教材選擇學習內容、根據教材和學情確定學習目標、根據內容和目標設計教學過程上來。這樣,就把孤立的多個項目整合成了一個密切關聯的整體。
就校本教研來說,簡化頭緒,加強整合之后的“說課”就更加有用,有效,因為它吻合了教師真實的備課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