鍥而不

　　案情回放
　　2010年初，山東、江西等多省市運管部門不斷向我省反饋，當地查獲了大量由蘭州市運管部門頒發的虛假、違規道路運輸從業資格證書。接到舉報的蘭州市交通局紀檢部門展開自查，隨后蘭州市紀律檢查委員會和蘭州市人民檢察院適時介入，蘭州市人民檢察院將該案交由榆中縣人民檢察院辦理。榆中縣人民檢察院初查后，負責進行培訓、考試和制證工作的蘭州市道路運輸服務中心主要負責人成為重點調查對象。經偵查發現，今年1月，江蘇人桂鴻領(另案處理)到蘭州市公路運輸管理處，找到時任該處主任的林森榮，提出用他攜帶的道路運輸從業人員資格證，且不經過報名、培訓、考核等程序，為申辦人辦理從業資格。林森榮指使時任蘭州市道路運輸管理處辦公室主任兼蘭州市道路運輸服務中心經理的王建華協商辦理，時任蘭州市公路運輸管理處培訓教育科、科技信息科科長齊海平負責協助辦理。隨后，王建華便指使服務中心的副經理王元東具體操作。王元東指使服務中心心的工作人員加班制作，共給桂鴻領違法辦理虛假道路運輸從業人員資格證4000本，每本收費300元，共計120萬元。
　　另查，早在2008年5月至2010年2月，王建華就采用相同手段，指使王元東不經過培訓、考試等程序，多次為馬某辦理違規的道路運輸從業人員資格證906本。每本收取好處費100元，共計9.06萬元。
　　隨后，林森榮、王建華、齊海平等8人因涉嫌職務犯罪相繼接受榆中縣人民檢察院的調查。而經調查發現，2004年至2010年，林森榮在擔任運管處處長期間，貪污公款約89萬元，收受他人賄賂約10萬元。2008年6月至2009年12月，王建華、王元東先后兩次將近年來蘭州市道路運輸服務中心截留下來的培訓教材費34 9萬元貪污，其中王建華分得18.9萬元，王元東分得16萬元。2009年6月中旬，蘭州市公路運輸管理處原處長林森榮提出，快退休了，想給自己買輛車。王建華便將服務中心賬外資金30萬元送給林森榮用于退休后購買車輛。同年7月，王建華、王元東、責濤、海華、謝麗榮、王欣平等6人商議決定將原安寧運輸服務公司經理負濤通過虛報職工工資的方法截留的19萬元賬外資金私分。眾人同意后，負濤分得4萬元，其余5人每人分得377元。2009年12月28日，王建華伙同蘭州市公路運輸管理處原處長林森榮貪污服務中心從車輛款上倒出的資金66萬元，其中林森榮分得42萬元，王建華分得24萬元。
　　2010年1月，王建華、王元東等6名被告人在服務中心財物科辦公室合謀商議將該中心截留下來的47萬元賬外資金，以集資建房給每人發購房補貼的形式私分，6名被告人每人分得7萬元元，剩T5萬元被分給公司其余3名管理人員。
　　短短兩年時間，包括林森榮、王建華在內的蘭州市公路運輸管理處及蘭州市道路運輸服務中心的8名中高層管理人員合謀貪污196.9萬元。
　　身居要職的王建華熱衷炒股，2008年7月至8月，王建華在信用社多次貸款90萬元用于個人消費，事后王建華指使王元東從單位賬外資金中取款償還貸款，2009年9月，王建華經與王元東合謀，又陸續從賬外資金中取出300萬元投入股市。
　　2009年10月，王建華、王元東、貧濤已完全視單位賬外資金為“私囊”，他們在皋蘭縣合伙開辦蘭州元陽貨運有限公司，為驗資需要，王建華指使王元東從賬外資金中取款10027元轉入該公司賬戶。
　　經榆中縣人民法院依法對該窩案8名被告一審判決：林森榮被判處有期徒刑19年；王建華被判處有期徒刑17年；王元東被判處有期徒刑13年：齊海平被判處有期徒刑8年；貧濤被判處有期徒刑3年緩刑4年：謝麗榮、海華、王欣平犯貪污罪分別被判處有期徒刑2年緩刑3年。
　　偵查措施與謀略
　　(一)紀委“雙規”顯神威，紀檢配和高效偵辦案件
　　蘭州市運管處窩案案發于該處駕駛培訓科科長齊海平受賄案發后，蘭州市人民檢察院將該案交我院辦理，我院及時與市紀委溝通，取得市紀委的配合，利用紀委的“雙規”措施和紀委談話掌握的犯罪證據，在初查階段獲取犯罪嫌疑人大量的犯罪證據。再通過外圍調查取證，迅速獲得達到立案標準的證據，適時對犯罪嫌疑人立案偵查，為辦案人贏得了立案前調查取證的寶貴時間。在之后查辦王建華、王元東、林森榮等人犯罪案件的過程中，紀委為檢察機關提供了大量的信息，使檢察機關查證的證據在最短時間內達到立案標準。同時紀委對行賄人和其他相關人員的談話很大程度上避免了這類人的畏罪心理，使其在最短時間內提供真實性強的線索和證言。
　　(二)技術偵查建功勛，法網恢恢難逃遁
　　我院在審訊犯罪嫌疑人齊海平過程中得知一重要行賄人王某，經偵查發現王某已逃離蘭州，但其仍使用原手機號，且手機處于開機狀態。我院迅速與公安部門溝通，公安技偵部門通過手機定位獲知王某在甘肅武威市，我院迅速派干警和蘭州市公安局干警一起連夜驅車趕往武威市，并在凌晨1點左右和武威市公安部門碰面，在武威市公安局技偵部門的配合下，于第二天上午11時在一飯店內將正準備吃飯的王某抓獲。并于當天將王某帶回我院訊問，通過審訊掌握了王某向齊海平行賄的全部事實，使齊海平受賄案得以順利偵破。
　　(三)鍥而不舍，牽出特大腐敗窩案
　　在我院決定對齊海平采取刑事拘留的當天，齊海平為爭取立功，檢舉交代了蘭州市運管處辦公室主任兼蘭州市道路運輸服務中心經理王建華、副經理王元東涉嫌濫用職權非法辦理道路從業人員資格證的犯罪事實。我院請示蘭州市人民檢察院偵查指揮中心后迅速與蘭州市紀律監察委員會溝通，并將線索轉交蘭州市紀律檢查委員會，蘭州市紀委對幾人分別談話會后先將王建華、王元東實施“雙規”，并進行進一步的調查，案件信息不斷反饋我院。在確定王建華等人有涉嫌職務犯罪的案情后，蘭州市紀委將王建華等人移交我院反瀆職侵權局立案偵查，并由反貪局負責貪污賄賂等犯罪行為的偵查。王建華、王元東被我院控制以后，偵查人員立即展開審訊，同時兵分幾路進行外圍調查取證工作，在偵查人員強大的攻勢下，王建華、王元東相繼交代了其濫用職權非法為他人辦理道路從業人員資格證并收受賄賂的犯罪事實：王建華在林森榮的安排之下，指使服務中心的副經理王元東具體操作，王元東指使服務中心的工作人員加班制作，共給桂鴻領違法辦理虛假道路運輸從業人員資格證4000本，每本收費300元，共計120萬元。我院反瀆職侵權局經請示檢察長后立即對王建華、王元東立案偵查并依法刑事拘留，通過技術部門恢復數據和公安部門對桂鴻領的案件偵查情況，調取了4000本假證的相關信息。案件雖有突破，但辦案人員發現王建華等人在辦理道路從業人員資格證過程中不僅收受他人賄賂，而且辦理資格證的費用高于正常收費標準，那么超額收取的這些費用的去向問題又擺在了辦案人的面前，其中是否還隱藏著其他犯罪呢?辦案人員決定提審王建華、王元東并對該公司財務進行審查，審查中發現王建華、王元東將單位公款沒有入賬，大量公款不知去向。偵查人員立即提審王元東，通過對王元東的審訊，王元東交代了其伙同王建華將公款私存在以王元東個人名義開設的交通銀行賬戶上，而且沒有任何進出賬記載。辦案人員立即分頭到各銀行開始查賬，從銀行調出王元東私存的公款賬戶明細和王建華、王元東等人的所有銀行交易明細，通過對二人銀行明細的篩選分析，發現王建華、王元東私人賬戶有巨額財產來源于王元東保管公款的賬戶，且沒有歸還的銀行記載。在進一步提審王建華、王元東的時候，辦案人員拋出了查賬過程中發現的問題，二人面對辦案人員的審訊，開始變得焦躁，但仍百般抵賴，不承認自己貪污公款的犯罪事實。
　　偵查人員輪番上陣，開始政策攻心，和犯罪嫌疑人講道理，擺事實，談法律，通過訊問判斷犯罪嫌疑人的心理；通過角色轉換，模擬犯罪嫌疑人的心理，對犯罪嫌疑人進行心理推測；通過觀察犯罪嫌疑人動作、行為和語言，對其進行在縱向時間上、橫向不同問題上的綜合比較，判斷犯罪嫌疑人的心理。當講到犯罪嫌疑人王建華的家庭情況時，辦案人員告訴王建華其尚在幼兒園的小女兒天天喊著找爸爸不肯睡覺時，王建華再也坐不住了，隨后開始交代其伙同服務中心副經理王元東、負濤，服務中心財務人員海華、王欣平、謝麗榮等人私分單位公款的犯罪事實。當辦案人員告訴王元東，王建華已經交代了私分單位公款的犯罪事實后，王元東也交代了其伙同王建華等人私分公款的犯罪事實。這樣又牽涉出該中心財務人員伙同王建華、王元東共同貪污單位公款的腐敗案件。辦案人員將負濤、王欣平、海華、謝麗榮相繼拘傳到案，四人很快就交代了全部犯罪事實。在隨后的調查過程中，王建華、王元東又相繼檢舉交代了該處處長林森榮貪污單位公款、受賄、濫用職權的犯罪事實，使得該處職務犯罪窩案戰果不斷擴大。
　　(四)銀行賬戶顯實證，百口莫辯是罪證
　　在查辦王建華等人職務犯罪案件的過程中，辦案人員緊抓銀行這條主線，相繼掌握王建華、王元東等所有涉案人員及其近親屬的銀行交易明細，及時發現并掌握了王建華等人貪污公款的犯罪事實，有力地證實了犯罪嫌疑人的供述，同時發現從王元東保管的公款賬戶上有大量轉移到王建華個人賬戶的款項，該款項轉到王建華私人賬戶后很快又被轉出，事情顯得有些蹊蹺，這么大數額的款項會用于何處呢?同時辦案人在接觸其他犯罪嫌疑人的過程中聽他們無意中談到王建華熱衷炒股，經分析，辦案人得出結論，轉到王建華賬戶上的錢有可能被王建華用于炒股，辦案人員于是到蘭州各證券交易所查詢王建華是否有股票賬戶，是否進行炒股，查詢結果讓辦案人吃驚不已，王建華在股市競有420多萬元的投入。當辦案人員再次提審王建華的時候，辦案人員假裝無意中提到王建華是否炒股時，王建華開始變得不安，當辦案人說近一段時間股市大跌時，王建華透露出一股沮喪的神情，當辦案人員將查詢到的王建華股票賬戶信息拿給他看后，王建華頓時癱坐在凳子上，在辦案人員的步步追問下，王建華交代了其伙同王元東挪用單位公款用于自己炒股的犯罪事實。
　　通過銀行查詢犯罪嫌疑人的交易明細，可以有力地證明犯罪事實，因為銀行記錄具有不可更改性，是證明力很強的書證。銀行明細不僅能證明犯罪事實，同時在犯罪嫌疑人記不清楚犯罪的具體情形時，還有助于幫助其回憶具體的犯罪時間和犯罪經過，對有疑問的涉案款項和交易，還可以通過查詢銀行交易憑證進一步進行確定。查詢犯罪嫌疑人近親屬的銀行交易記錄，可以查證那些通過近親屬收受賄賂，貪污、挪用公款的行為，本案中通過查詢銀行交易發現了服務中心副經理將私分所得的11萬余元公款存在其妻海某名下的案情，經過對海某的詢問，進一步查實了此案。同樣在此后偵查該處處長林森榮涉嫌貪污、受賄、濫用職權的過程中，通過查詢犯罪嫌疑人林森榮及其妻子張某銀行交易記錄后，證實了林森榮貪污和受賄全部款項的進出明細賬目。
　　(五)嫌犯家屬助偵查，舉證退贓顯功效
　　在職務犯罪案件偵查中，一定要重視犯罪嫌疑人家屬的作用，贏得犯罪嫌疑人家屬的配合對于案件的突破將起到極大地推動作用。很多職務犯罪嫌疑人在犯罪過程中，其家屬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有些犯罪嫌疑人近親屬甚至直接參與犯罪，因此在辦案中一定要重視犯罪嫌疑人的家屬在案件偵破中的作用。在查辦蘭州市運管處職務犯罪窩案過程中，通過犯罪嫌疑人炱濤妻子、王建華妻子、林森榮妻子，辦案人掌握了大量的信息，使案件得以順利進行。
　　在偵查過程中，通過對負濤妻子海某的政策、法律講解和親情感化，海某提供了負濤、王建華、王元東等人利用其名義挪用公款開設貨運公司牟利的犯罪事實，海某還提供了負濤等人所注冊公司的全部資料，這一信息的獲得使王建華等=三人挪用公款私設公司的犯罪事實得以順利偵破。
　　在偵查王建華貪污、挪用公款的款項去向中，王建華妻子馬某在辦案人員人性化辦案方式耐心細致的感召下，積極配合辦案人查證了王建華涉案款項的去向，并把握有利時機從股市解套370余萬元涉案款，為國家挽回經濟損失60余萬元。
　　在偵查林森榮案時，偵查人員在銀行交易賬單中發現林森榮妻子張某名下存著70多萬元涉案款項，并有多筆資金被用于理財，辦案人員對林森榮妻子進行了耐心的勸解，對其講親情，講隱瞞事實的法律后果以及可能對其家庭造成的巨大影響，張某最終將林森榮收受的一對價值3萬余元的手表和93.6萬元的涉案款主動交到了檢察機關。同時，其交代的林森榮將涉案款項和物品給他保管的詳細經過為辦案人審訊林森榮帶來了很大的幫助，不僅為國家挽回了損失，同時為之后法院在林森榮的審判量刑上提供了有力實證。
　　(六)果敢決策，“重案組”一體化攻堅
　　在查辦齊海平、王建華、王元東、林森榮職務犯罪案件中，涉案的不僅有貪污、受賄犯罪，還有濫用職權犯罪，榆中縣檢察院領導果敢決策，及時啟動一體化辦案機制，反貪污賄賂局重案組、反瀆職侵權局重案組、預防科三部門將所有偵查資源優化整合，戮力配合、合力攻堅，反貪局主攻貪污受賄犯罪、反瀆局主攻濫用職權犯罪、預防部門通力協作對外協調涉案單位——蘭州市運管處及其上級部門蘭州市交通局和甘肅省交通廳的支持和配合，并同時做好同步預防工作，三部門及時溝通信息，使各部門辦案人員效率明顯提高，使該窩案在三個月之內得以偵破。在案件交叉之處，反貪、反讀部門齊上陣、左右開弓，打亂犯罪嫌疑人抵抗思維，使嫌犯源源不斷的“泄露”其犯罪事實。
　　(七)“標本兼治”，懲治與預防“兩手抓、兩手硬”
　　林森榮等8人職務犯罪案件的案發、嚴重擾亂了國家的交通運營管理秩序，損害了國家工作人員職務的廉潔性，給國家造成了巨大損失。同時，造成了惡劣的社會影響。在全力查辦該案的同時，偵查人員積極開展同步預防工作，使林森榮等犯罪嫌疑人對自己的犯罪行為感到懺悔，從而，有利于更進一步查證犯罪，也起到了有效預防職務犯罪的作用。在案件查辦過程中，偵查人員發現蘭州市運輸管理處內部和外部監督管理制度均不健全，缺乏有效的監督制約機制，道路運輸從業人員資格證的培訓、考試、考核，資金的支付過程中，工作程序嚴重不符合國家法律規定，用單位公款炒股、私設公司，虛套工資，弄虛作假，財務管理制度較為混亂。針對這些問題，偵查人員結合案件偵查的實際情況，經過認真分析，深入剖析，討論研究發案原因，向蘭州市運輸管理處發出檢察建議。在收到檢察建議后，蘭州市運輸管理處在系統內部立即開展教育和整改活動，加強單位內部的思想政治教育，加強職務犯罪警示教育，增強干部的法律意識和廉潔自律意識，筑牢道德防線。對具體的機構整合依據相關法律法規的規定進行嚴格的審核把關，對單位賬外資金進行清理，取消單位的賬外賬，進一步完善了內部監督管理制度，嚴格審核專項資金的使用情況，單位內部設專職人員對專項資金的使用、發放情況進行定期或不定期抽查、審核，并對相關情況進行總結分析：認真落實對領導干部的考核管理制度，對今后干部在履行職責的過程中恪盡職守，有效避免濫用職權和貪污、受賄、挪用公款等職務犯罪的發生發揮了積極的警示教育作用。榆中縣院在查辦林森榮等8人職務犯罪的偵查過程中，并不是“為辦案而力、案”，而是懲治與預防“兩手抓、兩手硬”，收到了懲治與預防相結合的良好效果，創新了社會管理方式，有效地化解了社會矛盾，促進了公正廉潔執法，從而取得了法律效果、政治效果和社會效果的有機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