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復雜多變的紀錄片拍攝現場,紀錄片創作者必須具備對拍攝對象的選擇性,和對事物變化前瞻性,以足夠的觀察力和判斷力去把握現場環境以及拍攝對象,在此基礎上,運用恰如其分的視聽語言講述故事、表達思想,這就是紀錄片拍攝的現場控制。導演和攝像師作為紀錄片最重要的創作者,既要在觀念上尊重現場真實,又要在技術上控制和還原真實。
作為紀錄片拍攝團隊的核心,導演無論在前期的籌備工作中,還是在正式的拍攝過程和后期剪輯中,都發揮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因此,紀錄片導演不僅要具備扎實的影視創作能力,熟悉各種視聽語言,還要具備在拍攝現場的觀察和控制能力。
起因、經過、高潮和結果是一個完整的故事結構必備的基本要素,因此在拍攝的過程中,導演必須不斷關注拍攝對象的發展和變化,挖掘影像背后的故事邏輯,找到支撐整個故事的敘事元素,捕捉能夠渲染故事氛圍的重要細節,最終完成該段落的創作。
于2016年上線的ВВC紀錄片《地球脈動》第二季一經放映就技驚四座,除了空前絕后的大預算和革命性的超高速攝影機帶來的無與倫比的視覺體驗,作為一部自然地理類的紀錄片,《地球脈動》將生活在高山、叢林、草原、河流甚至城市的動物如何掙扎求生的故事講得娓娓動聽,感人至深。片中“百蛇追捕小蜥蜴”、“企鵝父母冒死捕食”等情節更是成為經典中的經典。
在“企鵝父母冒死捕食”的故事中,成千上萬的企鵝生活在環境惡劣的火山巖上,與火山巖相接的,是波濤洶涌的大海。而企鵝生存所需的食物,就在巖壁下的海水里。小企鵝孵化后,為了保護它們不受捕食者的掠食,企鵝父母必須輪流看護它們,剩下的企鵝,則需要穿過擠擠挨挨的企鵝群,下海去捕魚。
這樣宏大的場面就已足夠壯觀,來來往往的企鵝潮也足以講述這個感人的生存故事,但是導演仍然選擇了一個企鵝家庭,對企鵝父親進行了長時間的跟拍。這只企鵝父親在茫茫的企鵝大軍中被海浪卷入大海,在虎視眈眈的捕食者眼前,將魚裝滿自己的肚皮。為了上岸,它和其他無數的企鵝一樣,借著海浪拍打巖壁的力,在水中一躍而起,撲向岸邊。不知道跳躍了多少次,企鵝父親終于爬上了岸,而此時,鮮紅的血早已浸透了它胸前雪白的羽毛,它就這樣帶著滿身的鮮血,搖搖擺擺地加入了返程的企鵝大軍。
這個片段之所以能打動人,就在于導演在拍攝過程中時刻關注著企鵝的變化,以一個企鵝家庭為切入口,將現場故事化,將企鵝人物化,既不乏大場面,又不缺小細節,整個故事邏輯順暢,情節曲折,內容飽滿。
如果說導演的天職是“運籌帷幄”,那么攝像師的使命就是“決勝千里”,前者部署拍攝,后者實施拍攝,二者相互協調、各司其職,才能順利完成藝術創作。在策劃籌備期間,導演要向攝像師提供拍攝計劃和闡述,二者通過討論,確定最終的拍攝方案和影像風格。到了拍攝現場,導演還要結合實地情況,向攝像師說明對拍攝場景和畫面造型的要求。
同時,在拍攝過程中,導演要及時與攝像師交涉,在給攝像師創作空間的同時,要保證影片的氛圍、情緒和主旨等不受畫面的干擾。由此可見,紀錄片導演的現場控制不僅體現在是否能準確把握拍攝對象,還體現在是否能有效控制拍攝團隊,使其為最終的藝術創作服務。
作為攝像師,不僅要掌握甚至親近各種攝影器材和設備,更要具備對現場細節的觀察能力和對視聽語言的熟練運用能力。
無論是我國傳統意義上的“失之毫厘,謬以千里”,還是西方學者提出的“蝴蝶效應”理論,都揭示了細節在事物發展中所起的關鍵作用。在紀錄片拍攝中,適當的細節畫面和特寫鏡頭不僅可以活躍剪輯節奏,還可以加強對氣氛的營造和主題的傳達,因此攝像師必須根據拍攝對象的細微變化,來預計故事的發展和走向,或是捕捉拍攝場景中出現的細枝末節,用以渲染故事氛圍、增強感染力。
紀錄片是運用豐富的視聽語言來講述故事、表達情緒、傳遞主旨的影像藝術,攝像師必須熟練掌握聲音和畫面的藝術,并借助視聽手段完成敘事任務,達到創作目的。因此,一位優秀的紀錄片攝像師必須始終保持清醒的導演思維和故事意識,用恰當合適的畫面造型和鏡頭語言來講述現場故事、傳達創作意圖,而且為日后的剪輯工作留出足夠的剪輯空間。
總之,優秀的紀錄片離不開有效的現場控制。在拍攝過程中,導演和攝像師積極發揮主觀能動性,運用現場控制觀念,從拍攝環境中發掘深層故事,用鏡頭語言塑造藝術形象,以真情實感傳遞文化內涵,必然能催生一部具備較高藝術水準的紀錄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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