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立一
中國自從20世紀90年代以來,伴隨著改革開放和市場經濟的全面推行,傳統社會向發達商業社會轉型,商品經濟規律在社會的每一個領域不斷滲透和擴張,商品意識、消費觀念逐漸成為當今社會的主流話語。在文化層面,逐步形成了以高度商品化為標志,以大眾閑暇為條件,以滿足大眾消費欲望來贏利的一種新興文化。特別是進入新世紀后,這種文化現象大有愈演愈烈之勢,出現了許多前所未有的文化現象。在這么一種文化語境中,大學本科教育中漢語言文學專業的古代文學史教學,尤其是與之相關的古典詩詞教學,受到巨大的沖擊。這種沖擊鮮明地體現在學生對傳統教學方式的排斥、對經典詩詞作品產生的隔膜感、對文學史上重要作家多層面的不認可、對文本中蘊含的崇高價值和古典美學的消解與嘲弄,以及教師面對新形勢下詩詞教學的邊緣化的不適應和尷尬。如何在此文化背景下尋求古典詩詞教學方式的創新和改革,就成為一個重要的課題;不僅對于漢語言文學專業的古代文學史教學至關重要,對如何在新的時代傳承包括古典詩詞在內或者說部分承載于古典詩詞之中的民族優秀文化、構建文化自信也有著非凡的意義。
后現代文化,又稱后工業社會文化,肇始于20世紀50年代末、60年代初的美國,70年代盛行于整個西方發達工業社會,到了20世紀80年代風靡世界,成為國際性的社會文化思潮。后現代主義精神滲透哲學、美學、文藝學、社會學等理論研究領域和建筑、繪畫、小說、詩歌、戲劇、音樂、電影、電視、廣告等文化產品的制作及人們的日常生活之中。其在西方社會興起的原因既包括戰后西方資本主義獲得了平穩發展,社會財富迅速增加,公眾閑暇時間越來越多,也與科學技術發展迅速,電子、信息、光纖通信技術等高科技領域取得了長足的實質性的突破,電視、電傳、電腦、激光唱片及現代廣告等新興大眾傳媒廣為流傳密切相關。此外,社會生產的商品化程度越來越高,資本邏輯、商品法則滲透到人們日常生活,尤其是文化生活中,文化生產與工商業聯姻,形成所謂“文化工業”。后現代文化一改傳統文化和現代主義文化的精英立場,變成深受資本與商品邏輯支配的消費文化。其與大眾傳媒相聯系,具有模式化、類型化和批量復制的特點。傳統文化和現代主義文化總體上是文化創造者對自然、社會和人生進行深刻體驗和反思后的創造,帶有形而上價值的嚴肅的精神產品,后現代文化則是沒有深刻體驗、沒有歷史感的、僅僅反映瞬間體驗的平面化產品。①姚登權:《后現代文化與消費主義》,《求索》,2004年第1期。而其影響,無論正面還是負面,在我國也開始逐步顯現。
首先,后現代語境主導下的大眾文化放棄了對終極問題的關心。在后現代文化視野中,人類一切莊嚴、神圣、崇高、理想的事物都成了游戲,世界呈現的是一幅支離破碎的畫面,后現代文化則是高度空間化、視覺化、類象化、圖像化、甚至是無主體的、拜物教的。其次,后現代主義介入了市場機制,走向了商業化。文化與商品親密無間,結成同盟,文化產品變成了商品,商品化的邏輯貫穿于文化生產和消費的全過程。再次,后現代主義全面進入了日常生活,成為大眾消費的對象,集中體現在后現代文化的閱讀是非解釋性的、消遣的、輕松的,并且是一次性的消費。
在這么一種后現代語境中,古典詩詞的教學不可避免地遭遇困境。據筆者在唐宋文學史教學過程中的觀察,學生大多喜歡宋詞大過于喜歡唐詩,他們更喜歡“心無彩鳳雙飛翼”(李商隱《無題》)、“人生若只如初見”(納蘭性德《木蘭詞·擬古決絕詞柬友》)這樣的句子(當然也包括當代作家安意如《人生若只如初見》這樣的詩詞鑒賞類暢銷讀物),更喜歡聽古人的趣聞掌故和八卦軼事,而對“人世幾回傷往事”(劉禹錫《西塞山懷古》)、“人事音書漫寂寥”(杜甫《閣夜》)、“致君堯舜上,再使風俗淳”(杜甫《奉贈韋左丞丈二十二韻》)這樣的詩句以及詩句中蘊含的歷史之思、興衰之嘆與宏大抱負比較無感。這種現象當然與時代的變遷有關,古人所遭遇的處境以及由此產生的價值觀念我們不可能完全理解,更不用完全認可接受,因此產生某種程度的隔膜是可以理解的,也是應該的。不過當代漢語言文學專業的大學生難以接受古典詩詞乃至眾多古今中外的經典作品,一個更為深層的原因卻是后現代文化的浸染和侵襲。當今大學校園并非象牙塔,大學生受到社會文化包括后現代文化的影響是全面而深刻的,這對他們接受古典詩詞的狀態影響尤深。古典詩詞本有著深厚的傳統文化基因,從字形結構看,“詩”字從言從寺,按照漢字形聲字的造字規律,從“寺”之字,意義多與“規正”“法度”等義相關。“詩”字的造字本義應為規正人行、使之有法度的言辭,也就是說,“詩”字是在指代諷諫之辭的意義上產生出來的。①馬銀琴:《從〈詩經〉看“歌”與“詩”的分立與合流》,《文學評論叢刊》,第三卷第1期(2000年)。因此,古典詩歌(包括后來“以詩為詞”的詞作)本身就天然帶有一種崇高的價值,承載著詩人對現實世界秩序的理解和建構。但在后現代文化語境中,這種崇高的價值被消解、被戲謔,微信中大量戲說古代詩人軼事、戲解古典詩詞的文章正是這種文化思潮的體現,而這種文章大量被閱讀被轉發的事實更說明后現代文化的深入肌理。本身,這些文章本質上就是一種文化商品,由其為媒介,古典詩詞也就具有了文化商品的屬性,成為一種消費品供特定人群消費,不可避免地要迎合大眾趣味,追隨流行時尚,順從市場需求,甚至采用反審美的形式主義的表現方式。因此,作為消費品的古典詩詞不僅其崇高價值被消解,而且往往遭遇被市場化包裝、碎片化閱讀、淺俗化圖解、一次性消費的命運。
當代大學生普遍更崇拜資本英雄,更羨慕日進斗金的娛樂明星,他們大多不能理解古代詩人的宏偉抱負和高尚趣味,反而某種程度上看不起他們,認為他們是現實生活的loser(失敗者),也把“詩可以怨”(《論語·陽貨》)的悠久傳統理解為抱怨、傳播負能量。這在我與許多學生的課下交流中也得到部分證實。“知人論世”“以意逆志”本是中國人對古代經典作品特別是詩歌進行闡釋的悠久傳統,只有深入了解詩人所處之時世、所遭之境遇,理解他們的喜怒悲歡以及種種難以言明的曲折心愿與復雜心情,理解他們崇高的人格和超凡的人生境界,才能理解這些作品,也才能欣賞詩人是如何將種種情事以藝術的方式展現,“狀難寫之景如在目前,含不盡之意見于言外”②歐陽修:《六一詩話》載梅堯臣語。。而如果喪失了對詩人人格和古典美學的基本認同,這種藝術欣賞是無法完成的。然而當下的現實卻是這種不認同是多方位的,既有對詩人的人生觀念和生活方式的不認可,也有對表達方式的不認可。古人“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理想被看成是不切實際,古詩講究含蓄“意在言外”,也被當代人戲謔為“不是人話”。不僅于此,古代詩人細膩的情感也為當代許多大學生所嘲笑,被理解為女性化的性格特征,如果有個男生也像李商隱深情地寫下“鶯啼如有淚,為濕最高花”(李商隱《天涯》),十有八九會被認為很“娘”很“作”;如果還有位男生“只恐夜深花睡去”(蘇軾《海棠》),拿著根蠟燭自拍發朋友圈呢?此外,中學階段對古典詩詞的填鴨式背誦教學和限于教學大綱的模式化解析,也讓許多學生對古典詩詞產生厭惡之感,這種先入為主的情感在進入大學階段仍可能有所保留。而且當代學生更喜歡圖像化的說解(配圖最好是當今一線男星“小鮮肉”扮演的古代詩人),拒斥以疏解賞析文字為主的傳授方式,更不用說像古人一樣涵泳詩句的“韻外之致”“味外之旨”(司空圖《與李生論詩書》)了。本質上這也是后現代文化彌漫的一個結果。
因此,當下古典詩詞的教學必然面對后現代文化語境中學生對傳統教學方式的排斥、對經典作品產生的隔膜、對重要作家多層面的不認可、對文本中蘊含的崇高價值和古典美學的消解與嘲弄這么一種困境,教師在具體教學過程中也時常處于一種尷尬的境地。這么說或許有以偏概全之處,因為也不乏有學生對古詩詞還是抱著純粹的熱愛之情,但基于筆者在具體教學過程中的觀察,這些現象較大范圍的存在卻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不過這里有一個問題,我們為什么要強調古典詩詞的教學呢?既然它已“不適應”這個時代,我們將其束之高閣可好?答案是否定的,原因首先就在于詩詞教學對于漢語言文學專業中文學史課程的重要性。文學史并不只是一個個作家或作家群體的名字、文學思潮和所謂名篇、作品選的連綴,它生長在具體的歷史語境之中。文學史中的作家是一個個鮮活的人,有著自己獨特的出身、遭際、交游、思想、情感和身處的時代,在中國“詩言志”傳統的感召下,那些詩篇就是他們的呼號吶喊、當哭之長歌,所謂“在心為志,發言為詩”(《詩大序》),本質上講都是其真實的心聲。不僅于此,作品也是文學思想、理論、批評最生動的實踐。因此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們甚至可以忽略掉那些詩人的名字,忽略掉那些文學論爭的內容,只在這些具體的文本中探尋文學史的歷程。
其次,文學史某種意義上也是思想史和藝術史,它展現的是人的精神的發展、創造美的方式的發展。那么,探尋人的精神如何走向覺醒自由和解放,美如何被創造,創造的方式如何得到創新,文學經典就是最好的標本。一篇篇作品表現出來的獨特思想、幽微情感、遣詞造句的創新、意象的組合變化、敘述的節奏安排、詩體的演進軌跡以及“生產”它們的機制,就是文學史最生動也最直觀的體現。
再者,我們以往的文學史教學存在一個弊病,就是用種種概念框定一個作家,結果學生并非真正理解這些作家,他們只記住了一個個概念和符號,比如李白就是豪放的,是浪漫主義的,杜甫就是憂國憂民的,是現實主義的;記住這些概念只為應付考試。而只有對經典文本深入閱讀才能真正理解這些作家,理解這些作家在作品中所展示的生命;即便作家有意在作品中展現另外一個自己——類似西方經典敘事學中“隱含作者”的概念——但這也是其人格的一部分。理解作品是理解作家的必由之路。
跳出文學史教學來說,今天我們講文化自信,這種自信從哪里來?毋庸贅言,這必須來自對傳統文化的深入理解、深刻反思和深層認同。而古典詩詞既是傳統文化的一部分,也是傳統文化最形象、最優秀、影響最深遠、傳播最廣泛的承載者之一,因為其書寫生命書寫心靈的特性,在傳揚傳統文化方面,甚至比一些器質性的文物更為深刻也更可感人,其價值和效果是其他一些傳統文化載體所無法比擬的。因此,學習古典詩詞對傳承民族優秀文化,構建文化自信,對抗全球性的后現代文化帶來的“娛樂至死”價值觀、享樂主義、虛無主義、消費主義,也有著非凡的意義。
因此,面對后現代文化語境中古典詩詞教學的困境,我們不能退縮,而是要迎難而上。而首先要做的就是革新我們的教學理念。我們的文學史課程教學不能只是為灌輸一個個所謂的知識點,只滿足于學生記住“初唐四杰”“文章四友”“蘇門四學士”“永嘉四靈”是哪些人并在答題紙上寫出來。我們要試著讓學生在浩瀚的文本中——對于唐宋文學史而言,主要也就是詩詞——找尋歷史演進的脈絡,“重構”自己的文學史。并且通過具體的文本學習,引導學生既考查作家的經歷交游,又深入其心靈世界,并了解文本被“生產”的機制——是個人的獨吟,還是群體的創作;是宮廷的應制奉和,還是詩人間的聯句競賽,了解除了那些著名作家創作之外廣泛存在的文學活動。這不僅可以讓學生更深刻地理解何為文學史,也可讓那些有志于進一步深造的學生掌握文學研究的一些思路和方法,為研究生階段打下基礎。而面對后現代文化語境普遍存在的現實,我們的教學理念也不能食古不化,一味與之對抗,而是要因勢利導,讓詩詞教學部分迎合當下的某些時代需求,以取得更好的教學效果。
具體在方法上,根據筆者這些年來的教學實踐,初步探索出一些新的教學方式,現暫列一二,求教于大方之家。
一是重拾經典,深入閱讀,進行細致的文本分析。這既包括作品的句詞分析、體格分析,也包括具體的歷史文化背景的分析。每個作品都產生于鮮活的歷史之中,是彼時政治經濟社會面貌的曲折展現,也是文學史上承前啟后或大或小的一個組成部分,我們對作品的講析不能脫離具體的歷史語境。比方說,前面舉的李商隱的“鶯啼如有淚,為濕最高花”的例子,如果不了解詩人寫作時的處境以及當時這一特殊群體表達情感的特殊方式,只是以今度古,那無疑詩人和這個詩篇都是可笑的。試想如果是這樣,我們又怎能真的理解這首詩,理解詩人以及他創造的非凡的文學成就,又怎能認同這些我們民族文化最美妙的篇章呢?再比如說,張若虛的《春江花月夜》,如果我們不了解這個樂府詩題的來源,不了解之前的梁陳宮體詩和之后以興象玲瓏、氣象高華為重要特征的盛唐詩篇,我們又怎能理解這一“橫絕”的“孤篇”竟是“宮體詩的自贖”最完美的展現,是“詩中的詩,頂峰上的頂峰”(聞一多《宮體詩的自贖》),是文學史上重要的一環?
在文本分析的基礎上,我們還可引導學生理解古人高尚的情懷、坦蕩的心靈和活潑高雅的生活趣味,更進一步理解生命的偉大、自由的可貴,而不甘心于只作物質的奴仆、淺薄娛樂的觀者和舞者。雖然“蕭條異代不同時”,但我們與古人都是塵世間的“遠行客”,都是人類從必然王國通向自由王國道路上蹣跚前行的同路人和探索者,我們在為自己的生命尋找一個詩意的棲居時都有著足夠的真誠,那平平仄仄的聲符、草長鶯飛的江南、畫船聽雨的季節,那千樹萬樹梨花開遍的塞外,那響起一聲長笛散入滿城春風的高樓,那閃爍著琥珀光芒的醉鄉,那李白杜甫蘇軾的月夜,不就是一個最充滿詩意的自由的居所嗎?我們也要讓古人的抱負“對接”當下的理想,將古人憂國憂民的情懷“嫁接”成一名當代大學生應有的對社會民生的關注。總而言之細讀文本這一點很重要,我們的教學要適應時代,但并非一味迎合,有所改變有所堅持才是我們的初心。
二是我們的教學改革也并非一味地與當下后現代文化對抗。實際上,文學的娛樂功能是其屬性之一,文學的大眾傳播、接受、消費同樣也真切地發生在文學史上,構成文學史演進的一個層面,抑或說是內在動力之一。不僅更市民化的說話、戲曲、章回體小說是如此,就詩詞而言,白居易《與元九書》自言有“妓大夸曰:‘我誦得白學士《長恨歌》,豈同他哉?’由是增價”,“自長安抵江西三四千里,凡鄉校、佛寺、逆旅、行舟之中,往往有題仆詩者;士庶、僧徒、孀婦、處女之口,每有詠仆詩者”,連唐玄宗李忱《吊白居易》詩中都說“童子解吟長恨曲,胡兒能唱琵琶篇”。宋詞更是如此,葉夢得《避暑錄話》記載:“柳永為舉子時,多游俠邪,善為歌詞。教坊樂工每得新腔,必求永為辭,始行于世,于是聲傳一時。余仕丹徒,嘗見一西夏歸朝官云‘凡有井水處,即能歌柳詞’”,就是一個顯例。詩詞在當時已具備某種消費品的屬性,有些創作特別是一些特殊的體裁也存在迎合市場的現象,這與我們說的后現代文化語境中文學的某些命運存在相似之處。既然這種文化也在歷史上促進過文學的發展,參與過文學的傳播,我們又有什么理由一味拒斥呢?
針對后現代文化重娛樂、重視覺、重體驗、重參與的特征,在文學史課程有限的課時里我設計增加了一些較為新穎的教學方式。
(1)詩詞創作。適當給學生講授一些關于古典詩詞創作的常識,比如近體詩的格律、入聲字的辨認、各種詞牌的音情和與之適應的主題等等。這樣既增加了課程的趣味性,也可使學生了解創作的甘苦,理解不同詩歌體裁如五言古詩、七言歌行、律詩絕句各自獨特的美學特征,比直接生硬的傳授效果要好得多。
(2)詩詞編曲演唱。古代詩歌很多可以演唱,著名的“旗亭畫壁”的故事就說明這一點,詞更是配合演唱的音樂文學。我在課堂上讓學生嘗試譜曲(由于并非音樂專業的學生,并不要求寫出樂譜,只需即興歌唱),既可“還原”《陽關三疊》的宛轉、《塞下曲》的蒼涼,又可利用現有道具模仿“十七八女郎,執紅牙板,歌‘楊柳岸,曉風殘月’”和“關西大漢,銅琵琶,鐵卓板,唱‘大江東去’”(俞文豹《吹劍錄》),還能譜一些似乎不可歌的詩篇,想唱就唱,十分靈活。
(3)詩詞接龍。這種方式既可要求學生摘取不同詩篇中的句子上下句頂針接續,如“古來圣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李白《將進酒》)——“名豈文章著,官應老病休”(杜甫《旅夜書懷》)——“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龍泉壁上鳴”(秋瑾《鷓鴣天》)——“鳴箏金粟柱,素手玉房前”(李端《聽箏》)——“前軍夜戰洮河北,已報生擒吐谷渾”(王昌齡《從軍行》);也可就一首詩要求接上上句。利用這種方式,不僅學生的詩詞閱讀量大大增加,而且對一些以前視如畏途的長篇詩歌或組詩如杜甫的《秋興》八首、“三吏三別”、《自京赴奉先縣詠懷五百字》和白居易的《長恨歌》《琵琶行》,慢慢地也能通篇背下來并產生親近喜愛的情緒。更重要的是,這些詩歌微妙的美感在這種游戲中逐漸浸潤學生的心靈。從知識的掌握來看,他們不知不覺中理解了不同詩人的風格以及形成這種風格的修辭手段、藝術手法,理解了各種詩體的美學特征;從人格培養上看,這也是一次好的人格教育和美學教育。這是之前概念化的教學方式所不能達到的效果。
(4)詩詞故事或情景排演。古代詩歌中有一些情節較為完整的敘事詩,也有敘事成分較多的抒情詩,可以讓學生試著排演這些詩所寫的情節,體味故事中人物的情感。再者,由于古典詩詞講求含蓄,往往事在言外,又或者用一些跳躍的畫面、意象、典故勾連起一件事情,比如說李商隱的一些《無題》詩。如果遇到這類詩,可讓學生合理地自行“腦補”情節、增設人物加以排演,這樣不僅增加課堂的趣味性,而且學生對這些詩篇的印象往往很深,也能理解古典詩歌敘事的微妙之處。當然,以上這些方法還需進一步改進,在實踐中驗證其有效性。
總而言之,在后現代文化語境中,古代文學史課程中的詩詞教學確實會遇到一些困境,但我們要以一種積極的心態面對這種挑戰,努力探索一些適應新時代的教學方式。相信通過我們的努力,古典詩詞這一中華文化的美麗花朵在新時代將綻放得更加絢爛。
[1]姚登權.后現代文化與消費主義[J].求索,2004,1(1):138-140.
[2]唐愛民.后現代文化之于我國道德教育研究的語境與困境[J].教育理論與實踐,2010,1(1):31-34.
[3]鄭曉麗,蔡宏.后現代文化與教育媒體開發原則[J].溫州師范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3,6(3):98-99.
[4]郭名華.后現代主義文化語境下李白文化的尷尬處境[J].萍鄉高等專科學院學報,2009,4(2):80-82.
[5]陶水平.中國后現代文化的描述與闡釋[J].江西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95,2(1):30-35.
[6]潘藝林.消費主義對教育變革的影響[J].復旦教育論壇,2009,7(2):26-30.
[7]楊天平.消費主義語境下的高等教育發展[J].復旦教育論壇,2011,11(6):67-72.
[8]王聯蔚.試論建設性后現代主義對消費主義的批判[J].懷化學院學報,2008,5(5):4-6.
[9]浦曉清.多媒體輔助詩詞教學的探討[J].廣西師范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1,6(S1):8-9.
[10]馬聯菊.從詩詞教學中看傳統文化的發展[J].現代語文(文學研究版),2007,4(4):104-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