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析老舍小說的幽默藝術

王燁晗

摘要：每一個成熟的作家，在長期的寫作生涯中都形成了自己的藝術特色，這也是他們區別于其他作家的標志。老舍作為我國優秀的作家之一，其作品中重要的藝術特點就是幽默，而且這種幽默又不同于其他作家。本文中，筆者主要通過分析老舍的作品，對其中所體現的藝術特點進行了探討。綜合來看，老舍小說中所體現的藝術特點主要表現在悲劇性、同情性和嘲諷三個方面。

關鍵詞：老舍；幽默；藝術特點

一、幽默的悲劇性

幽默的悲劇性是老舍小說的一大特征，這一特征與老舍的性格特征、現實遭遇密切相關。老舍幼年時期生活在社會的下層，目睹了底層人民生活的疾苦，所以其作品往往以悲劇的現實生活為題材，另一方面，老舍又是一個達觀的人，對于悲劇的描述往往通過喜劇的形式來展現，這種寓悲于喜是對其作品中幽默的悲劇性的一個體現。在早期作品中，往往以喜劇開頭，以悲劇結束，例如老舍在二十年代中期的作品。《趙子日》中，坦率正直的李景純，立志為民除害，救民于水火之中，然后卻被軍閥殺害；《二馬》中富有實干精神的愛國知識分子馬威被迫出走；在這些作品中，老舍用平淡的口吻來描寫敘述，中間夾雜著俏皮話，然后細細品味，又能體會到其中的憂郁和嚴肅。在作品《離婚》中，幾位太太防范科員丈夫納妾的情形表面上讀起來有些滑稽，然后細細品讀卻發展背后的辛酸，太太們經歷不同，在防范丈夫納妾這件事上表現也不盡相同：有著高學歷的邱太太，時刻管著丈夫，張太太則事事順著丈夫……另一篇代表作《駱駝祥子》中，老舍更是不吝使用這種手法，他以幽默的筆法來描寫祥子的奮斗歷史，祥子三次買車，而又三次丟車，與此同時也伴隨著其三起三落，不言悲而自悲。幽默中透露著傷心的淚水，老舍的幽默中具有悲劇的色彩。

二、幽默的同情性

在老舍眼中，幽默具有同情的色彩，在他的作品中，塑造了一大批具有悲劇色彩的人物，他們被壓迫，被剝削，對這些形象的描寫中充滿了同情的色彩。例如在小說《牛天賜傳》中對牛天賜形象的塑造。牛天賜幼年被牛氏夫婦所收養，生活在富有的家庭中，而他被人們高看也僅僅是因為其養父比較富有，在其養父死后，家族的人毫無顧忌得分享其財產，并不顧及牛天賜的養子身份。此時的牛天賜雖然痛恨家族的人，然后卻敢怒不敢言，只能無奈得面對家產被瓜分。對此，老舍在文中描述牛天賜的心情“不老實又能怎么辦呢，肋條上有刀！”幽默的語句中表現了老舍對其深深的同情。多年后，老舍在回憶《牛天賜》的寫作時認為，世界上千千萬萬的貧困人都值得我們同情，而小孩子更為可憐，更加值得我們同情。在老舍的另一篇作品《正紅旗下》，這種同情色彩更為濃重。《正紅旗下》是一篇自傳體小說，作品中，母親每月從衙門領回餉銀后都會換成零錢，然后坐在炕上安排一家人的生活。老舍在對母親的一段描述中“……叫灶王爺受委屈，于心不忍哪”，這段描述中，母親的虔誠、愚昧乍讀起來讓人發笑，但其背后又讓人感到一陣苦澀。

三、幽默的嘲諷

老舍是一位溫和的民族主義者，對貧困人民充滿的同情，但這種同情并不是對所有的人的同情，對于市井無賴、地痞流氓、漢奸之流則充滿了嘲諷，用幽默的筆法來揭示這些人的無恥、狡猾和殘忍。同樣在《老張的哲學》中，老舍對兩對青年戀人進行了悲劇描寫，對老張則加以嘲諷。老張表面上是小學校長，而本質上則是市井無賴，他利益熏心，辦學即為了撈錢。另一方面，老張又十分吝嗇，在對老張的一段描述中，老張在對“救世軍”咬牙捐贈了五毛錢后悔之莫及，撕心裂肺的痛，并在小本本上寫到“十一月九日，老張一個人的國恥紀念日！”。這種幽默的描寫，使得老張的吝嗇鬼形象惟妙惟肖。在《四世同堂》中，對冠曉荷的描述極具嘲諷意味。冠曉荷原本為北洋軍閥羽翼下的小小官僚，在日本入侵后成為漢奸，其中有一段描寫：冠曉荷在“慶祝保定陷落”大會時欣然前往，而且因為沒能站在前排而深感遺憾，最后“遠遠向臺上鞠個躬”來表示自己的虔誠，并認為“心到神知”。這些戲謔的語句形象得描寫了冠曉荷的走狗形象，極具諷刺意味。可見，老舍也是個愛憎分明的人，對于貧困的弱者同情，對于地痞流氓、漢奸同樣充滿嘲諷。

四、結束語

幽默是一種藝術特征，文學作家往往會在其作品中采用一些幽默滑稽的語言以此來吸引讀者，但是每位作者對于幽默的運用又各有特點：魯迅的幽默犀利深沉、張天翼的幽默冷漠無情……老舍也不例外。老舍的作品中，往往用幽默的語調來描述悲劇的結果，寓悲于喜，同時對于弱勢群體又有一種同情，對地痞無賴又充滿了嘲諷。這種幽默的表達方式不僅僅是作者個人的情感輸出，也是對作者生活現實的一種反映，老舍將喜劇性與悲劇性融合到自己的作品中，給弱者以同情，給劣者以諷刺，體現了其極高的藝術性與生活性。

參考文獻：

[1]徐英.老舍作品的幽默藝術[J].新西部（理論版），2014（11）：103+81.

（作者單位：江蘇省前黃高級中學國際分校高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