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婧璇
摘要:姐妹情誼是女性主義者們孜孜不倦的追求。她們迫切想要實現男女權利的平等,通過極端的方式培養成員之間的姐妹情誼。這種倉促建立起的情感鏈條十分脆弱,以至于無法成為女性運動中的堅實堡壘。這種看似理性與感性并行的做法,實則與當今純粹理性的經濟功利主義無二。美國學者努斯鮑姆所提倡的詩性正義,充分展示了純粹的理性主義的弊端,強調文學和情感的重要之處,并指出社會正義的實現需要文學想象與情感理性。
關鍵詞:姐妹情誼;努斯鮑姆;詩性正義;文學想象;情感理性
一、姐妹情誼的建構
姐妹情誼是托尼·莫里森的作品中時常體現的主題,或者說它是大部分黑人女性小說乃至各類女性文學竭力凸顯的偉大情感。“將本民族的婦女文學置于中心地位,考察種族和社會性別在雙重文化、種族交往中的作用。”[1]于是,在女小說家之間、女作者與女讀者之間便形成了一種潛藏的團結。“姐妹情誼是女性主義的理論和批評的基本原則,也是女性文學樂于建構的理想國,它的動因在于女性作家、批評家爭取女性團結以獲得力量的愿望,也基于女性四分五裂而無力反抗壓迫的實際。”[1]“‘內部化的種族歧視導致了她們之間缺乏溝通,甚至產生一種惡性循環”。[2]
二、詩性正義及其對女性文學中有關姐妹情誼的解讀
“努斯鮑姆認為,所要批評的是一種宣稱代表了真理和理性的特定的科學進路,它教條主義地誤解了人類和人類生命的復雜性,不能代表真理,也不能真正代表理性。”[3]而正義的解釋便大同小異,“從某種意義上看,正義就是要人們彼此之間相互了解、共同適應、適當分配。”[4]“在人類出生的每一刻,從出生到死亡,都不過是計算器上的討價還價……它可對觀察世界的質的豐富性視而不見;對人類生活是怎么樣的和如何賦予人類生活以人類意義視而不見。最重要的是,人類生命是一種神秘和極度復雜的東西,是一種需要用思想能力和能夠表達復雜性的語言才能接近的東西。”[4]
(一)文學想象及其對《紫顏色》中姐妹情誼的解讀
實現正義需要充分發揮文學想象。“努斯鮑姆認為,文學想象并非遠離政治、經濟以及遠離法律的產物,更不是空虛飄渺的空想,在與法律和公共審判相關的公正性和普遍性中,文學想象與之存在密切的關系。” [3]除此之外,努斯鮑姆還認為,“文學藝術比歷史‘更哲學,因為歷史僅僅向我們展示了‘發生了什么,而文學藝術作品向我們展示了一個人生命中‘可能發生的事情。” [3]
合理的文學想象會使作品人物甚至作者與讀者之間產生溝通的橋梁。例如,愛麗絲·沃克的小說《紫顏色》,改變了世俗對黑人女性的刻板印象。這部小說的女主人公西莉,以自己的成長經歷,成功地喚醒了讀者心中的一絲明亮。該作品采用書信形式,巧妙地將西莉的悲慘生活以第一人稱的方式展現出來,使讀者在不知不覺中自我代入,以西莉的視角看待世界,去感受黑人女孩的無助、無奈,又在西莉的妹妹聶蒂的回信中達到角色的置換,真正體會一種源于內心的不甘屈服,一股實現自我覺醒的偉大力量。
(二)情感理性及其對《愛》中姐妹情誼的解讀
實現社會正義,還要發揮情感理性。情感理性是對過去的純粹理性概念的修正和改善,社會正義的實現不僅要依靠理性,還要發揮情感作用。“哪里缺乏情感,哪里就缺乏信念(或者不完整)。而這也意味著,那里社會理性也不完整。”[3]
當代的女性作品便是構建女性主義聯盟內部姐妹情誼的重要載體,是理性情感的重要體現。在托妮·莫里森的作品《愛》當中,留心與克里斯汀式的友誼正是莫里森向廣大女性以及女性主義者所要傳達的情感內核。這兩個黑人女孩分別來自不同的家庭,一個貧窮,一個富有,二人相遇在海邊,一見如故。后來留心嫁給了克里斯汀的祖父,姐妹從此形同陌路,并因遺產問題敵視相向,直到留心彌留之際,二人才最終冰釋前嫌、握手言和。
大部分評論者認為,二人姐妹情誼的產生源于父權制社會所帶來的壓迫。依筆者拙見,即使兩人姐妹情誼的產生確實受到父權體制的影響,但彼時的留心與克莉絲汀不過是十歲左右的女童,對于政治壓迫并不十分敏感,真正使她們一拍即合的則是自然流露的相互喜愛。在《愛》這部小說當中,留心與克莉絲汀姐妹情誼的產生并非為男權壓迫所主導,而是鮮受政治因素影響的、發自內心的情感的流露。也正是由于這種主動性和自發性,她們的姐妹情誼才會如此強大,以至于在男權陰影不斷波及的情況下頑強生存,并在小說末尾出達到高潮。
三、詩性正義的爭議及辨析
理性作為一種長期性的衡量標準,依然深深植根于人們的腦海中,使我們在遇到問題時自覺地甚至機械地運用這套理論來進行判斷和取舍。而理性主義也并非像它被包裝的那樣權威和準確,有時“選取情感的態度比取理性的態度往往更能看到生命的更多內涵”。[3]因而我們在追求人類正義的道路上,總該去嘗試摒棄以往的陳規,努力探尋新的價值標準,為自己的思維開拓出更廣闊的空間。
參考文獻:
[1]魏天真.“姐妹情誼”如何可能?[J].讀書,2003(6).
[2]趙思奇.貝爾·胡克斯姐妹情誼建構觀[J].河南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4,54(5):104,109.
[3]楊豹,肖春紅.正義的實現僅僅依靠理性嗎[J].華中科技大學學報,2012,26(5):26,30.
[4][美]努斯鮑姆:詩性正義[M].丁曉東譯.北京:北京大學出版,2010.
(作者單位:東北大學外國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