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2016年我國有關旅游收入研究的文獻綜述
——基于CNKI來源文獻分析

(西藏大學 西藏 拉薩 850000)

一、引言

近年來，隨著我國改革開放的深入和國民經濟水平的持續提高，國內旅游市場需求增長幅度持續上升，目前旅游業已成為我國經濟發展的新的增長點。旅游收入是直接反映某一旅游目的地國家或地區的旅游經濟運行情況，是研究衡量各國或各地區旅游發展程度的重要指標之一，許多學者把研究的焦點放到旅游的收入分析和研究上，希望以此來促進旅游經濟的發展。旅游收入是指旅游目的地國家或地區在一定時期內向游客出售旅游商品(產品)和提供旅游服務時所取得的全部貨幣性收入。也是游客在旅游地“吃、住、行、游、購、娛”等活動中所進行的貨幣花費。按旅游者的國別，可分為國內和國際旅游收入。國際旅游收入也可稱為入境旅游收入，一般指外國游客來本國旅游時所進行的花費，為相關經營者所得的收入；國內旅游收入是指本國游客在本國旅游時所進行的花費，為相關經營者所得的收入。[1]一般我們說旅游收入，是指旅游總收入。由于不少文獻對旅游收入的研究，不是單一研究旅游總收入或國際、國內旅游收入，因此本文對旅游收入未進行具體分類。由于單獨對國際旅游收入的研究不少，本文在研究熱點中有將其單獨列出。

二、研究述評

國內對旅游收入的研究，從地域來看，有從整個國家、某個省份、某個城市或某一景區進行旅游收入的研究；從旅游收入的分類來講，不少學者分別從國際(入境)、國內旅游收入和旅游總收入進行了研究；從研究視角上還有學者從旅游收入的影響因素、時空差異、與其他變量的關系以及其預測和統計方法等視角進行了研究，其中研究的熱點主要是旅游收入的影響因素、時空差異以及旅游收入與其他變量的關系，下文將從以上幾個方面分別進行探討。

(一)對旅游收入影響因素的研究

對全國進行研究的有，秦韶玉等(2013)基于回歸分析等方法，認為國內旅游收入與交通運輸、住宿業、餐飲業、商品經濟發展狀況有關[2]，而基于灰色關聯分析，蔣蓉華、周久賀(2010)認為影響國內旅游收入的主要因素是城鎮居民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等[3]；鄧輝、李朦(2015)基于全國22個省份旅游相關數據，認為影響旅游收入的主要因素是接待游客總數等[4]。此外，不少文獻基于灰色關聯分析方法對某一地區的旅游收入影響因素進行了研究[5-9]，而郭曉佳等(2009)基于PLS回歸分析模型等方法，發現甘肅省嘉峪關市旅游收入增長驅動因素的主導因子為物價水平指數而不是游客人數，這與不少文獻的研究結論不同[10]?？梢?，由于研究具體對象、地區、方法的不同，得出的結論也不同，甚至出現相悖的情況。在旅游收入的影響因素這一大視角的研究中，還可以從某一影響點對其進行研究，比如王瑞姣(2015)就香港旅游消費結構演變對旅游收入的影響[11]、劉怡娟(2016)就江西旅游投入對旅游收入的影響進行了研究[1]。

單獨對國際旅游收入影響因素的研究方面，對全國進行研究的有，吳良平、張健(2013)基于IOWA算子的組合預測模型等方法，發現相關危機事件或政策變動會造成我國國際旅游收入受到很大影響等。[12]范貞(2013)通過格蘭杰因果檢驗、回歸分析等方法，發現我國入境旅游收入主要受入境旅游人數、世界經濟、價格水平、重大事件的影響。[13]馮慶，孫根年(2014)認為收入是驅動人們出境旅游的關鍵因素，研究了收人驅動國民出境旅游模型。[14]對某一地區進行研究的有，陳麗艷(2015)通過相關性和回歸分析等方法，發現匯率的波動、人均GDP、進出口貿易和外商直接投資、通貨膨脹率都會對于吉林省國際旅游收入產生影響。[15]

由于統計數據獲取的困難，大多數學者都是根據研究的實際情況和前人經驗，主觀設計了影響因素指標，由于研究的具體對象(總收入、國內或國際旅游收入)、重點、地域、方法等的不同，研究的得出的結論存在不少差異。總的來說，比較缺乏對于旅游收入影響因素的理論基礎探討、關于旅游收入影響指標體系的設計研究不多、不同的發展階段旅游收入影響因素的分析不足、相關旅游數據的統計較粗、多采用灰色關聯分析和回歸分析而缺乏建立組合模型進行旅游收入影響因素的探討。

(二)基于旅游收入的旅游經濟時空差異研究

對全國進行研究的有，鄧祖濤(2011)基于基尼系數和因子分析等方法，發現我國區域旅游收入差距呈下降態勢；國內旅游收入總體使區域差距擴大，而入境旅游收入相反等，于偉、張鵬(2015)對此也得出了相似的結果。[16-17]翁鋼民，陳林娜(2014)基于重力模型和空間錯位指數模型等，研究了我國東、西部旅游業發展差異。[18]對某一地區進行研究的有，張小利(2007)基于東西部旅游收入效應的對比，重點研究了西部地區旅游業發展的比較優勢悖論。[19]方忠權，王章郡(2010)基于變異系數、泰爾指數和空間聚類分析等方法，對廣東省旅游收入時空差異變動進行了分析。[20]陳喬(2013)又基于空間錯位指數等方法研究了廣西自治區旅游景區、旅游交通和旅游收入的空間錯位。[21]鄭藝(2009)對北京市[22]、翁鋼民等(2015)對環渤海地區[23]，都基于空間分析技術等方法，研究了區域旅游經濟發展不平衡問題。段七零等(2012)用齊夫法則來研究江蘇省旅游收入規模結構動態變化[24]，后李如友、黃常州(2015)又用重心模型，研究了2001-2012年間江蘇省旅游經濟的重心演進格局等[25]。胡文海等(2015)基于標準差、變異系數和首位度等方法，對皖南國際文化旅游示范區旅游經濟差異進行了研究。[26]劉芳(2014)對水府廟國家濕地公園旅游收入結構進行了動態分析與預測。[27]

有學者單獨基于國際旅游收入進行了旅游經濟時空差異研究，鄧祖濤、尹貽梅(2009)借助重力模型和二維組合矩陣等方法，對全國旅游資源、旅游區位、國際旅游收入進行了空間錯位研究。[28]向云波等(2009)借助標準差、變差系數和相對發展率等方法，對中國大陸省級行政區國際旅游收入的時空差異進行了分析。[29]徐飛(2016)通過構建我國入境旅游空間效應模型，發現2005-2013年我國各省市國際旅游收入存在顯著且穩定的地區差異和空間集聚等。[30]衛海燕等(2007)根據地區國際旅游收入與全國平均值比率變化指數，對中國大陸國際旅游收入地區競爭差異進行了研究。[31]陳玲玲、楊慧(2011)通過EMD等方法對我國入境旅游客源和入境旅游收入進行了多方面對比研究[32]。后來，陳玲玲等(2015)又基于EEMD方法研究了入境旅游收入、入境旅游人數、GDP以及入境旅游收入占GDP的比重的周期波動特征。[33]對地區進行研究的有，潘霞(2015)用標準差、變異系數等方法，基于入境旅游收入視角對西部地區旅游經濟區域差異進行了研究。[34]孟莉娟(2014)通過建立耦合關系模型，對河南主要城市與省域間旅游收入進行了耦合關系實證分析，發現該省入境旅游發展的耦合關系呈現非均衡性突出特征等。[35]

上述文獻對旅游收入(經濟)的時空差異研究，一般在時間上，基于旅游收入的規模、結構、不同地區差異等的動態變化等，來研究旅游經濟的變化、趨勢等，從而在淡旺季、發展方向、區域合作等方面為旅游經濟的發展提出對策；在空間上，通過旅游收入等旅游業相關數據，研究全國或某一地區的的區域旅游經濟發展差異、空間錯位等現象，并分析其導致差距、錯位等的原因，為不同旅游經濟發展水平的區域提出建議，從而促進區域旅游協調發展。旅游收入(經濟)由于資源稟賦、區位、交通、開發等因素的影響，時空差異是普遍存在的，上述文獻重在通過定量的方法對區域旅游收入(經濟)時空差異的狀況進行分析說明，比較缺乏對于區域旅游經濟協調平衡發展的理論基礎探討，用定量的方法對時空差異的原因進行分析的文獻也較少，有些文獻沒有說明定量分析結果的啟示，有的有啟示也比較空泛和趨同，缺乏實際可操作性等。

(三)旅游收入與其他相關變量的關系研究

本視角對全國進行研究的相對較少，董紅梅、趙景波(2011)根據相關性檢驗等方法，研究了中國高等級的旅游資源數量和旅游人數、旅游收入的關系。[36]鄢慧麗、熊浩(2014)通過協整分析和格蘭杰因果檢驗等方法，研究了我國旅游收入和GDP之間關系。[37]對地區進行研究的相對較多，胡永政、胡慶龍(2007)通過對黃山旅游業的經驗數據分析，進行了旅游收入增長和金融(信貸)支持關系的相關性研究。[38]張洪等(2012)以安徽省17地市為例，對旅游資源競爭力和旅游收入的關系進行了研究[39]，后胡文海(2015)通過貢獻率、拉動率、彈性分析等方法，對安徽省旅游經濟發展及其對國民經濟發展作用進行了實證分析[40]。向延平(2012)對武陵山區旅游發展與經濟增長進行了空間自相關分析。[41]劉怡娟(2016)基于GRA和VAR模型，對江西省旅游投入與旅游收入增長關系進行了研究。[1]還有不少文獻，通過協整分析、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等方法，對某一地區的旅游收入與經濟增長的關系進行了實證研究，大部分認為旅游收入對經濟增長具有促進作用。[42-48]

單獨對國際旅游收入與其他相關變量的關系研究相對較少，對全國進行研究的有，彭耀根(2008)對匯率變動與中國入境旅游收入進行了協整分析。[49]劉漢等(2016)基于混頻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研究了入境旅游人數、收入與我國經濟增長的關系。[50]包富華(2016)通過重心模型、空間重疊性模型等方法，對我國FDI與入境旅游的時空耦合關系進行了研究。[51]對某一地區進行研究的有，劉桂玉、張戰仁(2008)對桂林市[52]，張小軍(2011)對河南[53]，都通過格蘭杰因果檢驗等方法，分析了國際旅游收入與地區經濟增長的關系，發現國際旅游收入對該地區經濟增長的促進還不夠。

上述文獻對旅游收入與其他變量之間的關系研究，總體上對國內某一地區的研究較多。在關系研究中，涉及旅游收入(旅游業)與經濟增長的關系的文獻最多。上述文獻由于研究的地域、具體視角和方法的不同，得出的旅游收入與經濟增長的關系也不盡相同。因此對于不同的地區而言，是否應把旅游業作為支柱行業，還是一個值得商榷和深入研究的問題。上述文獻多以實證分析為主，大多重在通過定量的方法得出相應的結論，比較缺乏對結論背后原因的深層挖掘，基于結論提出的對策也大多是方向性的，不少文獻的對策具有趨同性，缺乏特色。在研究方法上，上述文獻多采用協整分析、Granger因果檢驗等實證分析方法，還有不少文獻建立了VAR(VEC)模型，并進行了脈沖響應函數分析以及方差分解。由于數據的可得性，很多研究采用年數據，運用月或季數據的比較少，一些實證關系研究，不能反映變量間的瞬時關系。對于格蘭杰因果檢驗，有研究認為采用Granger因果檢驗因果關系缺乏理論基礎，即使成立，兩者之間也非有真正意義上的因果關系，僅僅是一種依時性影響關系和判斷是否可改進預測的一種手段。因此運用格蘭杰因果檢驗，最好結合其他方法進行驗證。

(四)其他有關旅游收入的研究

還有不少學者對旅游收入的預測進行了研究。一般將預測方法分為計量經濟學方法和人工智能法，回歸模型、時間序列模型等屬于計量經濟學方法，人工神經網絡法、灰預測等屬于人工智能法。對于旅游收入的預測，建立回歸模型和人工神經網絡模型等，需要考慮旅游收入的影響因素是什么、如何選取解釋變量以及數據的可得性與適用性等問題，而建立時間序列模型一般不用考慮這些問題。對于旅游收入的預測方法研究，一般用誤差率(包括平均絕對誤差、均方根誤差等)對不同的模型預測效果進行比較。根據相關文獻研究結論發現，對旅游收入進行預測采用采用時間序列模型較好，其中，用時間序列數據建立自回歸模型有較好的預測能力，網絡搜索數據也在旅游收入預測中具有重要應用價值。也有一些學者對森林公園旅游收入進行了相關研究，研究了森林公園旅游收入的增長潛力，影響因素、動態變化和結構等，較少學者對旅游收入的構成及其優化、旅游收入在居民間的分配進行研究。

三、研究展望

從研究視角上，對于旅游收入的研究，近十年研究的熱點主要集中在旅游收入的影響因素、時空差異以及與其他變量的關系上，對于旅游收入的預測方法、森林公園旅游收入的研究也不少，但對于旅游收入構成和優化、旅游收入對城鎮和農村居民收入的影響或某一景點的旅游收入研究相對較少，未來可以作為重點研究的方向。

從研究方法上，對旅游收入多采用實證研究法。對于旅游收入影響因素的研究多采用回歸分析和灰色關聯度等方法；對于時空差異的研究，多采用各種指數分析和空間分析技術等方法；對于旅游收入與其他變量的關系研究，多采用協整分析和格蘭杰因果檢驗等；對于旅游收入預測方法的比較，多采用誤差率進行判斷；每種研究方法都有優缺點，未來對于旅游收入的研究可以采用一些組合模型，避免單一定量方法帶來的局限，同時要重視利用理論研究方法，對一些理論基礎進行完善創新，比如探討區域旅游經濟協調平衡發展和差異化發展的優劣；探討旅游收入影響因素的理論基礎，構建一個靈活全面的的旅游收入影響因素指標體系等。

從研究結論上，由于研究具體視角、方法、地域的不同，旅游收入的影響因素也不盡相同，未來研究可以采取控制變量，側重分析不同地區旅游收入影響因素不同的原因；旅游收入在我國基本出現東高中西低的地區差異，未來可以加強對中西部地區提高旅游收入的研究；對于旅游收入對地區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不同文獻結論存在差異，因此旅游業是否可以作為所有地區的支柱產業，還是一個值得深入研究和探討的問題。

從對策的提出上，不少文獻的對策都比較缺乏實際可操作性，趨同性強，缺乏特色。未來學者提出對策，一方面要緊密結合研究結論，另一方面要考慮其實際可操作性，同時還要結合不同地區的實際進行創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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