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小學信息技術課程發(fā)展的現(xiàn)狀、問題與思考

車麗娜

（山東師范大學 教育學部，山東 濟南 250014）

自人類進入21世紀以來，信息技術和信息產業(yè)在文化與經濟發(fā)展中發(fā)揮了越來越重要的作用。現(xiàn)代社會被看作是“技術壟斷”的時代，“信息革命已經把信息和文化凝聚成一個動力學的過程，將每一個人都裹挾其中。生活在信息革命所制造的儀式和景觀之中，就必須正確理解信息，合理使用技術”[1]。為了提升青年一代在信息空間中的“數字化生存”技能，信息技術在現(xiàn)代學校教育中實現(xiàn)了全方位的滲透，并作為綜合實踐活動的重要內容而進入中小學課程體系。

一、信息技術課程的發(fā)展歷程

信息技術課程是一門傳統(tǒng)而又年輕的學科。言其傳統(tǒng)，是因為信息技術在中小學教育中的滲透由來已久；論其年輕，則是因為信息技術課程的正式開設只有短短的十多年的歷史，我國在2001年新課程改革以后才將信息技術課程正式列入中小學課程體系。

早期的信息技術教育主要側重于計算機課程。受蘇聯(lián)學者伊爾肖夫“計算機程序設計是第二文化”思想的影響，此階段的教學內容以程序設計語言為核心，而受制于計算機技術的落后和設備的昂貴，計算機課程在20世紀七八十年代實施范圍非常有限，其發(fā)展進程也相對緩慢。90年代以后，隨著國家教育行政部門的重視，計算機課程進入快速發(fā)展階段，并逐漸突破計算機教育的單一領域，將其拓展為綜合性的信息技術教育。

世紀交替之際，恰逢信息技術大發(fā)展的時代，建立在知識和信息的生產、分配基礎上的知識經濟成為主導的經濟類型。社會生活瞬息萬變，學生的信息獲取與加工能力對學生的學業(yè)質量與社會生存產生了越來越重要的影響，于是，變革課程內容，加強信息技術教育已經成為時代要求。信息技術作為必修課程開始在中小學開設，有效提升了學生的信息獲取與吸收能力及學生在信息社會的生存與發(fā)展水平。

在教育主管部門深入推動、課程標準不斷明晰的基礎上，信息技術無論在課程內容和硬件設備等方面都獲得了長足發(fā)展。筆者于2016年8月至12月對全國7個省市的綜合實踐活動課程實施狀況進行了調研，并重點分析了信息技術課程的開設狀況。研究發(fā)現(xiàn)，全國有96.9%的學校開設了信息技術課程，開設年級主要集中于小學3-6年級，初中1-2年級，高中1-2年級。信息技術課程在中小學課程體系中占據越來越重要的地位。各級各類學校加快了信息技術硬件建設的進程，校園網、教學信息資源庫、信息技術教材、多媒體教室、未來教室等信息資源紛紛進駐中小學。線上與線下、課內與課外協(xié)同配合的信息化教學環(huán)境對教師的信息素養(yǎng)及課程建設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

二、信息技術課程實踐中的問題表現(xiàn)

信息技術課程的教育價值是不言而喻的，它對于培養(yǎng)學生的信息技能、計算思維、數字化素養(yǎng)都具有重要作用，對于提升學生在信息社會的生存質量與發(fā)展水平具有不可替代的價值。然而，在當前的課程實施過程中，由于教師對信息技術教育價值的片面理解，導致在教學認識及實踐層面出現(xiàn)了一系列問題。

（一）工具價值的單向度認同

信息技術自身是中性的，沒有任何價值內涵，它更多的是由于服務于課堂教學和學生發(fā)展而受到重視，“技術只是偶然地與它們所服務的實質（substantive）價值相關聯(lián)。技術作為純粹的工具，與它被應用而得以實現(xiàn)的各種目的沒有關系。這種中立性的概念是為人們所熟知的和不言而喻的”[2]。信息技術的課程標準和內容模塊本身就以操作技能的形成為核心，而這樣的操作技能通常被看作是為其他學科知識和信息的獲取提供技術手段的。

在這種工具理論技術觀的影響下，信息技術的課程實踐在一定程度上走向了唯技術至上的誤區(qū)，各級教材中有關技術方面的內容遠多于信息獲取、傳輸、處理、分析、應用的指導思想和價值觀念的闡述。調研發(fā)現(xiàn)，信息技術88.4%的課時量是在多媒體教室或計算機房完成，77.9%的教師選擇以上機考試的方式進行信息技術課程評價。信息技術考試的題目也側重于考核學生的軟硬件操作，技能與技術軟件的學習在中小學信息技術課程體系中占據著主導地位。在這種課程與教學實踐影響下，學生片面地認為信息技術課程就是學習計算機知識和操作，這明顯背離了《中小學信息技術課程標準》規(guī)定的教學目標，即通過信息技術課程使學生具有獲取信息、傳輸信息、處理信息和應用信息的能力；教育學生正確認識和理解與信息技術相關的文化、倫理和社會問題，負責任地使用信息技術；培養(yǎng)學生良好的信息素養(yǎng)，把信息技術作為支持終身學習和合作學習的手段，為適應信息社會的學習、工作和生活打下必要的基礎。因此，在信息技術教學中，除了讓學生掌握計算機和網絡的基本知識、基本原理、基本操作等，更要培養(yǎng)學生快捷有效地獲取信息、批判性地選擇信息、準確地處理信息、創(chuàng)造性地使用信息的能力，培養(yǎng)學生應用信息技術服務于人類社會的價值觀念。“信息技術是工具，但只有超越工具本身，信息技術才能體現(xiàn)出它的價值。超越這個工具，把學習重點放在利用這個工具去創(chuàng)造新型數字文化上來，這不僅是一個非常有價值的課程目標，而且也是一個非常有價值的實施方法”[3]。而且，就人自身的發(fā)展來講，無所不在的技術也必然對認知發(fā)展及其生存方式產生影響。德國學者昆特（Thorsten Quandt）分析了技術生態(tài)系統(tǒng)對人的認知結構和生活方式的影響，他依據技術生態(tài)系統(tǒng)中各要素的相互關系建立了“技術應用的三角模型”，并指出：“用戶的知識結構和生活方式影響著他們對技術的選擇和應用；信息技術應用不僅反映了用戶需要的特征，同樣會不自覺地把一些附屬特征強加給用戶，改變用戶的特征；社會環(huán)境同樣也影響著技術的應用的發(fā)展。三者中，每一要素的變化都會影響到整個媒介生態(tài)環(huán)境的變化”[4]。要使學生在這種瞬息萬變的數字化生存環(huán)境中詩意的生存，必須教會他們在熟練地應用技術的基礎上超越技術，創(chuàng)造性地發(fā)明和使用新媒體，以滿足個人需要并改善社會生活。

（二）思維價值的低層次關注

信息技術的時代更迭全方位地影響著人們的生活方式。美國大眾傳媒研究專家尼葛洛龐帝教授在20世紀末就振聾發(fā)聵地宣稱：“計算不再只和計算機相關，它決定我們的生存”[5]。麻省理工學院的“創(chuàng)造未來實驗室”里電子控制的各種聲光設備、可穿戴在身上的電腦、幽靈般懸浮在空中的立體影像對人的思維方式產生了強烈沖擊。信息技術如同思維蔓延的觸角，將人類的想象力和問題解決能力引向不可限量的遠方。“遠程互動、實時反饋、自動化處理等信息化特征不僅改變著人們的生活與學習方式，也徹底轉變著人們的認知結構和思維特征。幫助學生理解信息環(huán)境中各要素之間的關系，發(fā)展與之相適應的思維方法也就成為當代信息技術課程的一項重要價值”[6]。信息技術在發(fā)揮工具價值的同時，能夠拓展學生的思維空間，深刻地影響著學生的思維習慣和思維方式。

計算思維是現(xiàn)代計算機科學領域中人們處理信息與解決問題的最重要的思維方式。卡耐基梅隆大學的周以真（Jeannette M.Wing）教授將計算思維界定為：“計算機科學領域中所采用的最廣泛的心理工具，是對問題解決、系統(tǒng)設計、人類行為理解的綜合能力的反映”[7]。他認為，發(fā)展學生的計算思維應該引導學生“像計算機科學家”那樣去思考問題，而這樣的問題不是只限于計算機科學領域，它適應于信息技術所滲透的每一個角落。在計算思維的培養(yǎng)過程中，研究者設計了“從計算思維的科學基礎，到計算思維的應用，再到計算思維的社會文化”[8]的不同抽象層級的信息技術課程內容體系。在關注計算機科學自身特有的屬于“thinking for computing”（為計算的思維）的概念范疇之外，還要學習那些能夠應用于各個學科的屬于“thinking with computing”（有計算的思維）的思想與方法，更要研習那些廣泛應用于社會生活的屬于“thinking in computing”（在計算中思維）的方法和策略。而當前我國中小學信息技術課程主要關注學生的計算機操作與程序設計能力等淺表性思維層次，極少關注學生深層次的計算思維的發(fā)展。課程實施中過于注重操作技能，缺少操作技術向認知結構轉化的環(huán)節(jié)；將解決問題的過程簡化為程序性知識的學習，缺少利用信息技術解決問題的交互思維方式的訓練。課堂教學過程中，教師將問題解決的思路、作品完成的步驟以案例的方式教給學生，引導學生依照范例進行“技術操練式”學習，學生的作品最終以“標準件”的方式呈現(xiàn)，而學生的想象力、創(chuàng)新能力、自我反思與信息加工能力等在教學過程中消失于無形，學生利用信息技術解決問題的能力也得不到有效發(fā)展，這樣的課程內容與教學方式嚴重背離了信息技術教育的初衷。

（三）人文價值的全方位缺失

“每一種技術都既是包袱又是恩賜，不是非此即彼的結果，而是利弊同在的產物”[1]3。人們在享受著信息技術發(fā)展所帶來的生活便利的同時，也面臨著技術所帶來的社會風險與安全問題。當前的信息技術教育在注重工具價值的同時卻忽略了其人文價值，信息技術課程實施過程中漠視社會理解、責任倫理等人文關懷的內容，為學生打造了“逃避自由、規(guī)避選擇”的程序化世界。在程序化的運作過程中，學生被簡化為機器人，無法獲得作為能動的社會公民所需要的人文素養(yǎng)和性格特征。

技術秩序在事實上構造了世界，也影響了人類的存在方式與發(fā)展取向。“在我們選擇技術時，我們變成了我們之所是，而這反過來又形成了我們未來的選擇。如今的選擇行為已經被技術所滲透，因此不能按照工具理論所說的自由‘使用’的意義上來理解”[2]15。信息技術課程的人文價值蘊含于技術與人的和諧關系以及人對技術的能動把握中，“唯有人類能夠觀照全局，看到事物涉及的心理、情感與道德層面，可惜我們讓這個得天獨厚的能力貶值了”[1]68。這是技術壟斷時代的代價與悲哀，也恰恰是信息技術課程應該規(guī)避的價值取向。信息技術課程應該致力于使學生明晰技術的發(fā)展過程與發(fā)展趨勢，理解其作為雙刃劍所能帶來的社會風險與負面影響；讓學生在信息的獲取、加工與應用過程中學習科學表達方式，增強對真假良莠的辨識能力，培養(yǎng)信息倫理及社會責任意識。

三、信息技術課程的發(fā)展趨勢

價值取向的誤區(qū)使信息技術課程的實施效果大打折扣，而為了實現(xiàn)信息時代的教育目標，必須對信息技術課程進行改革，確保信息技術課程能有效地提升學生的信息素養(yǎng)，增強學生的實踐理性，培養(yǎng)學生的技術倫理。

（一）促進信息素養(yǎng)的層級化生長

隨著社會的發(fā)展，現(xiàn)代公民可以利用的信息及獲取信息的途徑越來越廣泛，信息的獲取、篩選與應用能力已成為現(xiàn)代人生存的必備技能。世界教育創(chuàng)新峰會（WISE）與北京師范大學中國教育創(chuàng)新研究院在2016年6月共同發(fā)布了《面向未來：21世紀核心素養(yǎng)教育的全球經驗》的研究報告，該報告在分析世界上24個經濟體和5個國際組織的核心素養(yǎng)框架的基礎上，將信息素養(yǎng)確定為最受各經濟體和國際組織重視的七大素養(yǎng)之一。世界上許多國家在21世紀初就制定了相應的信息素養(yǎng)能力標準，引領各國在課程改革中采取創(chuàng)新性的模式加強對學生信息素養(yǎng)教育。我國基礎教育新課程改革的一個重要目標也是培養(yǎng)信息時代公民必備的信息素養(yǎng)。而實踐調查表明，我國很多中小學在課程實施中以計算機軟件的學習代替整體的信息技術內容，學生的信息技術應用也大多停留在簡單、低層次水平，對高層次的任務驅動式應用缺乏興趣，在稍有難度的項目完成上表現(xiàn)出信息處理能力的不足，學生的信息技術素養(yǎng)水平亟待提高。

信息技術課程是提升學生信息素養(yǎng)的主要渠道，需要在明確信息素養(yǎng)結構性要素的前提下，為學生精選層級化的教學內容，組織綜合性的探究活動，構建表現(xiàn)性的評價標準。我國學者將學生信息素養(yǎng)的組成要素分解為信息需求、信息意識、信息知識、信息道德、信息能力等方面；美國學者夏皮羅（Shapiro）和哈格斯（Jeremy.J.Hughues）將信息素養(yǎng)的結構要素分解為工具素養(yǎng)、資源素養(yǎng)、社會結構素養(yǎng)、調查研究素養(yǎng)、發(fā)表研究和想法的素養(yǎng)、適應新生技術的素養(yǎng)、評價素養(yǎng)7個層面[9]。信息技術課程需要按照學生信息素養(yǎng)各要素的生長條件，精選恰當的教學內容和教學活動，構建基于復雜任務的探究型教學模式。美國學者邁克·艾森堡（Mike Eisenberg）和鮑勃·伯克（Bob Berkowitz）所創(chuàng)立的Big6信息問題解決模式在培養(yǎng)學生的信息素養(yǎng)方面取得了良好效果。該模式將信息問題的解決流程分解為任務驅動—尋找信息獲取方法—搜集信息—運用信息—表達信息—學習評價六大階段，整體任務圍繞著“我怎樣找到需要的信息”“在何處用何種方法獲取信息”“哪些信息是我需要的”“如何有效的組織和利用信息”等關鍵問題展開[10]。該模式在美國中小學作為一門課程而廣泛推廣，使學生獲取并利用信息、做出明確決策并完成任務的能力獲得了大幅度提升，其建構的信息問題解決模式對于我國信息技術課程的改革也不無啟示。

（二）培養(yǎng)具有創(chuàng)新潛能的實踐理性

人類的數字化生存并不是在理想的狀態(tài)下按照規(guī)劃的路徑展開的。森達·爾德勒茲（Sanda Erdelez）提出的信息偶遇理論揭示了人類在查詢某一主題的信息時，會偶然獲得與其他主題相關卻對目前任務有幫助的信息[11]，而人類的行為大多是在接受多元信息乃至相互矛盾信息的過程中進行綜合判斷后的結果。信息的多樣化及其來源的多元化決定了人類思想與行為的復雜性特征。由此，現(xiàn)代教育不能簡單地將信息技術嵌入學校課程體系，信息技術課程不能以程序掌握及程序主義行為為目標，而恰恰應該在培養(yǎng)學生信息素養(yǎng)的基礎上提升學生的綜合實踐能力。實踐哲學將人的發(fā)展看作是與現(xiàn)實“際遇”中經實踐而改造觀念、實現(xiàn)自我的過程。信息技術課程也需要讓學生在綜合評判信息價值的基礎上合理規(guī)劃自身行為，建構理想的問題解決方案。亞里士多德將人類實踐智慧的養(yǎng)成看作“是一種關于某種對象是可改變事物的人類踐行……并以在具體事物中的踐行為自身的目的，它不是通過單純學習和傳授而獲得的，它要求我們身體力行，去實現(xiàn)人類最大的善”[12]，這種實踐智慧是具有理性滲透的創(chuàng)新潛能，在此基礎上形成的思維創(chuàng)新及問題解決能力即實踐理性。實踐理性以思維主體對外部世界的觀念性掌握為基礎，是將理論付諸實踐并經實踐修正、拓展而提升的結果，是包含著理論理性并超越理論理性的一種更高的理性。人類在實踐中處理自身與世界的關系活動之前，必須在頭腦中進行觀念的處理，“為了通過實踐在對象上實際地實現(xiàn)外部對象的尺度和主體內在的尺度的統(tǒng)一，首先必須在頭腦中觀念地實現(xiàn)這種統(tǒng)一，亦即人在通過自己的活動去把事物改造成適合自身需要的客體之前，必須首先解決什么樣的東西才適合人的需要以及怎樣才能把現(xiàn)成事物改造成適合人的需要等問題，觀念地預演這一活動過程”[13]。信息技術課堂上學生實踐理性的培養(yǎng)必然以綜合性問題的解決為目的，以技術理解、計算思維、信息能力、認知監(jiān)控等綜合素養(yǎng)的協(xié)同作用為基礎，從而使得信息技術的學習本身就具有實踐關切性。也就是說，信息技術課程中培養(yǎng)的實踐理性最終要引導學生做出“應如何”和“應當怎么做”等規(guī)則性問題的解答和價值性問題的抉擇，通過信息技術在實踐中的運用，構建引領現(xiàn)實的信息觀念體系和技術實踐準則。

（三）注重技術應用的倫理問題

人的存在應該是提升個體價值并實現(xiàn)社會價值的德性存在，“德性的存在即在于努力保持人的自我存在，而一個人的幸福即在于他能夠保持他自己的存在”[14]。信息技術課程在實現(xiàn)資源共享、支持自主學習、促進思維創(chuàng)新的基礎上提升了學生的個人與社會價值。然而，科學技術的“雙刃劍”特征在信息技術的教育推廣中也有所表現(xiàn)，“因為，從一開始，否定性就寓于肯定性之中，野蠻寓于人性之中，奴役寓于自由之中。這一狀態(tài)不是心靈的狀態(tài)，而是現(xiàn)實的狀態(tài)，科學頭腦在此種現(xiàn)實中起過聯(lián)結理論理性和實踐理性的決定性作用”[15]。信息技術為學生構建的是區(qū)別于現(xiàn)實的數字世界，學生很容易在良莠不齊的數字化空間中迷失乃至沉淪，甚至將虛擬空間浸潤式體驗獲得的不良行為帶入現(xiàn)實領域，造成自我傷害甚至嚴重的社會危害。因此，信息技術教育的一項重要價值就是對學生進行信息倫理教育。在信息技術課程中尤其應注重對學生進行信息道德、技術倫理等方面的教育，使其形成與信息社會相適應的公民意識與社會責任感。在我國中小學信息技術課程的調查中發(fā)現(xiàn)，信息倫理教育在中小學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在課程實施中教師過多地以技術活動、程序操作活動代替學生思維活動，技術的工具價值遮蔽了精神價值。在當前信息環(huán)境良莠不齊的社會背景下，信息技術課程如果缺少理性辨識及批判性反思能力的教育，學生很容易形成對信息的盲目擇取與技術沉迷，而思想和行為一旦與技術達成低層次的“符合”，就容易在現(xiàn)實教育和社會環(huán)境中無限復制并蔓延，學生的行為也就失去了超越現(xiàn)實、批判反思的理想意義。“人意味什么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我們的工具的形態(tài)決定的。在一定程度上，我們能通過各種公共程序和私人選擇來計劃和控制技術的發(fā)展，所以我們對我們自己的人性有一些控制權”[2]21。學生學習信息技術的目的是提升能力、發(fā)展自我，技術應該是幫助學生實現(xiàn)自我的有效手段，而不是人性發(fā)展的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