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麗慧
(福建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福州 350108)
“君子”是孔子心目中的理想人格,他以此律于己,并以此規訓弟子、教導世人。當將“君子”定位為理想人格時,“君子”人格就超越其自身,承載著孔子的道德理想。鑒于“君子”在孔子整個思想理論中占據舉足輕重的位子,本文將探究的觸角伸至“君子”——孔子這一理想人格。
當進入孔子“君子”這一理想人格視域時,首先遭遇的是如何界定“君子”。“君子”這一概念非孔子首創,在孔子之前這一概念就存在,其是對貴族的一種尊稱。伴隨著西周的建立,宗法體制亦趨于成熟,并成為這個國家的基本架構、社會運行的基本規則。在宗法制下,依于血緣關系,整個社會呈金字塔結構。在這一金字塔的社會結構中,君子便是其中重要一環??梢哉f在孔子身前的相當長時間內,“君子”之為“君子”乃基于血緣。
春秋時期禮崩樂壞,以血緣為根柢國家層面的宗法制面臨著解體的命運。這意味著國家架構的解體,社會運行的失范,生民手足無所措。如何重建社會秩序、行為規范,使生民手足有所措?“周監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從周!”(《論語·八佾》)孔子承襲周禮,試圖恢復周禮,在周禮中重建社會秩序,規范行為。重建周禮,當待有人格承當者。這一人格承當者便是“君子”。當然孔子所謂“君子”所依據的不再是血緣,而是人的內在空間——“德性”。這就是說孔子對“君子”進行了哥伯尼式的革命,將“君子”的依據從外在性的“血緣”轉移至內在性的“德性”。
為了突顯這一全新“君子”內在依據——“德性”,孔子主要通過對比的方式來彰顯。一方面孔子對“君子”與“小人”進行了對比。馮友蘭曾這樣言說“君子”與“小人”:“‘君子’是具有高貴道德品質的人,‘小人’是沒有道德或不道德的人。”[1]140在諸多“君子”與“小人”比較話語中,尤其值得矚目的是:“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論語里仁》)此句完全揭示了“君子”與“小人”之別的根柢?!熬印标P注于“義”,“小人”則熱衷于利?!傲x”是內在德性的根基,“利”是外在誘惑的根源?!傲x”、“利”不同的選擇,面對內在空間,抑或趨于外在誘惑,造就一個人是“君子”還是“小人”。另一方面,孔子還對“君子”與“圣人”進行了比較??鬃诱J為“圣人”是人格的最完美者,普通人難以企及,即便孔子亦不敢以此自居:“若圣與仁,則吾豈敢?!保ā墩撜Z顏淵》)“圣人,吾不得見之矣,得見君子者,斯可矣。(《論語雍也》)孔子謂之“圣人生而知之”,可望而不可及,可遇可不可求,然而“君子”則可“學而知之”,是日常生活中的人格典范,可遇而可求。由于“圣人”人格過于高蹈,而“君子”更有現實可行性,故孔子還是更為倡導“君子”這一人格。
約言之,作為理想人格的“君子”是孔子在禮崩樂壞的春秋所構想的道德模范,其對于重建社會秩序、使生民手足有所措起著引導作用。正如胡適說:“孔子指出一種理想的模范,作為個人及社會的標準,使人擬之而后言,儀之而后動。便是人生品行的標準。”[2]86
“君子”人格具有現實性品格,同時又趨于一定的境界,是一種復合性的人格,是人的品格的整體的代表。
“仁”是君子人格的本質要求,集中反映了君子的德性?!靶⒌芤舱撸錇槿手練e!”(《論語·學而》)孔子認為“孝弟”為“仁”的本根。當然“仁”并不僅僅局囿于“孝弟”。弟子樊遲問“仁”,孔子以“愛人”答之。(《論語·顏淵》)在此意義上,“仁”的內核便是“愛人”。由“孝弟”而“愛人”,便是“仁”擴展的過程。這一擴展過程的方法便是一貫的“忠恕之道”?!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仁的一個方面,即消極的方面;與此相對,忠(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是仁的另一個方面,即積極的方面。這是《中庸》強調“忠恕之道’,的根本原因,而忠恕之道即是仁道?!盵3]132“恕”則是反面地表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論語·雍也》)作為“仁”之人格體現者——君子具有廣施仁愛的博大胸懷。基于此,孔子認為君子無論處于貧富,抑或貴賤,當時刻保持著“仁”:“君子去仁,惡乎成名?君子無終食之間違仁,造次必于是,顛沛必于是。”(《論語·里仁》)弟子子貢叩問于孔子:“如有博施于民,而能濟眾,何如?”孔子如是回應:“何事于仁?必也圣乎!堯舜其猶病諸!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能近取譬,可為仁之方也已?!保ā墩撜Z·雍也》)孔子之愛人非懸空地愛,乃基于黎民的疾苦、百姓的溫飽。即便孔子心目中的圣人也不外乎此。
“孔子所堅守之‘禮’并不是單純的儀式、空殼的儀則,而為‘禮’補充了內在根基:‘仁’。換言之‘禮植根于人之內在空間‘仁’?!盵4]25君子以“仁”內在地規定自我,以“禮”外在地規約自身。“禮”原本是西周宗法的基本架構。如前所云隨著春秋時期的禮崩樂壞,孔子欲復“周禮”以重建社會秩序,重構規范行為。于是在孔子的視域中,“禮”便蛻變為用來衡量和節制人們道德行為的一種標準和尺度,即孔子心目中理想人格——君子所要遵循的日常道德行為準則??鬃釉@樣界說君子:“君子博學于文,約之以禮。”(《論語·雍也》)君子除了學識淵博外,還應在為人處事過程中懂得以“禮”規約自己。在這一思維的指引下,孔子甚至這樣云:“恭而無禮則勞;慎而無禮則葸;勇而無禮則亂;直而無禮則絞。”(《論語·泰伯》)在這一表述中,孔子將“禮”置于“恭”、“慎”、“勇”、“直”諸德目規范的地位,若無“禮”的規范,“恭”、“慎”、“勇”、“直”諸德目會流而為“勞”、“葸”、“亂”、“絞”。通過君子對“禮”的遵循,我們可以看出在“禮”對于君子外在行為養成的重要性。在內在之“仁”、外在之“禮”的滋育下,君子人格便會慢慢養成。
當君子這一人格真正養成時,君子這一人格會展現為什么樣風范?“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保ā墩撜Z·述而》)相對于小人之自怨自艾,君子則心無愧疚,襟懷磊落。在這一心態下,孔子特別鄙視虛偽造作:“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恥之,丘亦恥之。匿怨而友其人,左丘明恥之,丘亦恥之?!薄墩撜Z·公冶長》左丘明是其時以修史而聞名,左丘明在修史過程中,主張“直”,反對虛與委蛇。與其說孔子贊許左丘明,毋寧說孔子在推許這左丘明坦蕩的君子人格。當然坦蕩的君子人格并非表現在口頭的夸夸其談,而是落實于日常行動??鬃釉唤@樣感慨:“論篤是與,君子者乎?色莊者乎?”(《論語·先進》)基于這一主張,孔子倡導:“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論語·為政》)的坦蕩作風。坦蕩不僅體現在不虛偽,還表現在不掩過:“君子之過也,如日月之食焉。過也,人皆見之;更也,人皆仰之”。(《論語·子張》)坦蕩是君子的風范,只有小人才會文過飾非。君子可能如小人般,也會犯錯;不過犯錯之后,君子決不像小人般加以遮掩,而是知錯就改。由此可見,為人真誠質樸,光明磊落,是君子的底色。
“仁是禮的內在精神,禮是仁的外在制度形式?!盵5]28在“仁”、“禮”的內外交養中,文質彬彬的君子澄然而顯。為了突顯內外交養性,孔子曾這樣界說君子:“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文質彬彬,然后君子。”《論語·雍也》“文”是指外在的文雅;“質”是指內在的品質及修養。“彬彬”是文與質兼具又圓融溢彩的典雅形態。這是說質樸勝過了文飾會顯得粗野,文飾勝過了質樸會虛浮,文質并重、二者相得益彰,造就真正的君子。有人不理解孔子“文質彬彬”之君子,如棘子成就詰問孔子的子貢:“君子質而已矣,何以文為?”子貢這樣回應:“惜乎!夫子之說,君子也!駟不及舌。文猶質也,質猶文也?;⒈A,猶犬羊之鞟?!保ā墩撜Z·顏淵》)此段講的是君子文質并重,表里一致的問題??梢?,君子必須文質兼備,既能將內在的思想質地和外在的文采表現結合起來,不能有所偏廢。
義是孔子對“君子”的基本要求之一。孔子將義視為人格修養的重要要求?!熬恿x以為上,君子有勇而無義為亂,小人有勇而無義為盜。”(《論語·陽貨》)在孔子看來,君子應擔道行義,張揚仁義。進而孔子以勇為例,指出無義在君子、小人身上不同危害:君子有勇而無義則會犯上作亂,小人有勇而無義則會淪為盜賊。陸保良言:“如果說‘仁’停留在個人道德層面,那么,義則要求從社會層面調節、約束人的行為。義為人的行為提供了內在的情感支持,外在的社會正當性、合法性支持,是謂義勇?!盵6]18君子具備見義勇為的優良品質??鬃訛槿颂幨碌脑瓌t便是義:“君子之于天下也,無適也,無莫也,義之與比。”(《論語·里仁》)君子為事,不是一定不做什么事,亦不是一定要做什么事,而是依據義而行。在確立義為行事的基本原則后,孔子這樣描述君子行事歷程:“君子義以為質,禮以行之,孫以出之,信以成之?!保ā墩撜Z·衛靈公》)君子當以義為行事為人之基質,在禮的規約下行事,在謙虛的態度下推動,在誠信的情態下成功。富、貴,固然為人為求,然而在孔子視域下,追求富、貴還是有條件的:“不義而富且貴,于我如浮云?!保ā墩撜Z·述而》)追求富、貴的條件便是義,在義的引導下,追求富、貴,無所不當;不過,通過不義的方式以求得富、貴,在孔子的眼中,只是浮云。“見利思義,見危授命,久要不忘平生之言,亦可以為成人矣?!保ā墩撜Z·憲問》)在孔子的視域下,人欲成為人,實現自我,有三個前提,而首要前提便是面對利益的疑惑時,當以義來作準繩。在此意義上,孔子云:“義然后取,人不厭其取。”(《論語·季氏》)
君子要有心懷天下的博大情懷和使命感,同時要有安貧樂道的生活態度和精神追求。安貧樂道,不是故作姿態,而為即便處于困厄、貧窮中,亦不放棄對道的追求。君子在任何條件下,不論富貴,還是困厄,皆能以道為求。亦基于此,君子、小人分道揚鑣:“君子固窮,小人窮斯濫矣。”(《論語·衛靈公》)君子處于困厄中,仍堅守“道”;小人處于貧困中,則放棄對“道”的堅守??鬃右辉俦碚镁舆@一品質:“君子憂道不憂貧?!保ā墩撜Z·衛靈公》)君子所憂的不是貧窮,而是“道”的得否?!熬又\道不謀食?!保ā墩撜Z·衛靈公》)君子所追求的不是果腹之食,而是“道”。弟子子貢叩問于孔子:“貧而無陷,富而無驕,何如?”子貢認為身處貧困卻無諂媚之顏,身處富貴卻無橋橫之色,庶幾為君子。并自負地以此就問于孔子,不想孔子如是回應:“可也,未若貧而樂,富而好禮者也”(《論語·學而》)孔子基本上認同子貢之觀點,不過仍認為子貢這一觀點不若身處困厄,卻仍保持樂觀心態;身處富貴中,卻仍然愛好禮儀。進而,孔子指出:“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保ā墩撜Z·里仁》)士(君子)當有使命感。在使命感的發酵下,君子甚至有殺身以成仁的觀念。為了“求道”、“弘道”,犧牲自己的性命亦在所不惜。“君子”不僅欲“成己”,更欲“成人”。因此,君子理應以安民濟眾為己任。弟子子路問怎樣才能成為君子,孔子這樣教誨:“修己以敬”、“修己以安人”(《論語·憲問》)子產盡管未可謂之儒者,然孔子對其還是贊許有加:“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養民也惠,其使民也義。”《論語·公冶長》)其原委就在于子產執政于鄭國,鄭國從而民富國強。
《論語》不僅對君子人格的特質做了規定,而且也對其養成途徑提出重要看法。
“君子”人格的養成有待于“志”,在“志”的引領下才能不斷趨于“君子”這一理想人格??鬃釉@樣表“志”:“志于道,據于德,依于仁,游于藝?!保ā墩撜Z·述而》)在孔子看來,要養成“君子”這一人格,有四種基本方式,而在四種基本方式中,首要的方式便是“志于道”?!爸居诘馈卑鴥蓚€方面:一、能指之“志”。養成“君子”人格,要明確目標,立下志向,并長時段地予以堅持。二、所指之“道”?!暗馈蹦颂斓刂蟆暗馈?。在“志”的鼓舞下,趨于“道”,便可成為“君子”。在外言之為“道”,在內則言之為“仁”。既然在一己之內,那么就擺脫外在的因果性,成為自我視域下自我意愿:“我欲仁,斯仁至矣。”(《論語·述而》)在此意義上,孔子比較了“君子”之求、小人之求:“君子求諸己,小人求諸人?!保ā墩撜Z·衛靈公》)小人之求,求之于別人,“君子”之求,則訴諸于自己。在將求訴諸于自我后,“君子”則無求于外:“子欲居九夷?;蛟唬郝?,如之何?子曰:君子居之,何陋之有?”(《論語·子罕》)即便居于化外,孔子亦不認為居于陋。“志于道”,自足于己,則趨于安貧樂道。在眾弟子中,顏淵能得到孔子的贊賞,就在于顏回安貧樂道的生活姿態:“賢哉,回也!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論語·雍也》)
致其“道”方能成為君子。至于致其“道”的方式則是“學”。《論語》以“學”為伊始,后落于“君子”,即“學”的旨趣在于成就君子人格。在《論語》中,孔子一再表彰“學”:“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也已?!保ā墩撜Z·學而》)在孔子心目中,“君子”本身就是“好學”者?!拔曳巧?,好古,敏以求之者也?!保ā墩撜Z·述而》)孔子自喻其亦非生而知之者,只是在后天中不斷地“學”而知之??鬃舆€深刻地體察到“學”在為學過程中的重要意義:“吾嘗終日不食,終夜不寐,以思,無益,不如學也?!保ā墩撜Z·衛靈公》)“學”、“思”構成了為學整個內涵,孔子敏銳地覺察到一味地“思”,不若“學”。在孔子的心目中,“思”若不建基于“學”之上,專意于玄思,無益于為學。“學”,在孔子心目中,其何所指向?“博學于文,約之以禮?!保ā墩撜Z·雍也》)孔子還指出:“好仁不好學,其弊也愚。好知不好學,其弊也蕩。好信不好學,其弊也賊。好直不好學,其弊也絞。好勇不好學,其弊也亂。好剛不好學,其弊也狂?!保ā墩撜Z·陽貨》)也許孔子弟子子夏精確地點出了“學”對于成就“君子”的意義:“百工居肆已成其事,君子學以致其道?!保ā墩撜Z·子張》)子夏是在對比中突顯“君子”之“學”:“百工”從事具體事為,造就具體事物;“君子”則從事于“學”,在“學”中致得其“道”。
“吾日三省吾身。”(《論語·學而》)孔子曾這樣形容自己,孔子心目中的君子亦當具此能力。換言之,欲完善自身,臻于君子這一理想人格,當不斷地、經常地反省,覺察和改正自己的錯謬。內省,首先就“內省”而言。君子要經常內省,這是一種道德主體的自省。首先,君子對自己的感官日用有所警思:“君子有九思:視思明,聽思聰,色思溫,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問,忿思難,見得思義?!保ā墩撜Z·季氏》)在日用中,君子對自己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皆有所觀照,唯恐失其所據。其次,君子就他人而反觀自己:“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內自省也。”(《論語·里仁》)要具備向賢德者看齊的意識;看見不賢者,就應該審視自己是否也有此類弊病。當然孔子更多地是看到他人的長處:正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論語·述而》)在不斷反省下,其所達的境界是:“內省不疚,夫何憂何懼?”(《論語·顏淵》)反省而內無所愧疚,于是心體磊落坦然,于是又有可憂可懼。
于“行”中才能不斷完善君子人格,故君子的人格修養最終落腳于“行”。“行”,意味直涉著一己,而非關涉他人:“躬行厚而薄責于人?!保ā墩撜Z·衛靈公》)在“行”的視域下,“言”則等而次之:“君子欲吶于言,而敏于行?!保ā墩撜Z·學而》)作為君子,不應夸夸其談,而應孜孜于行。由此,孔子倡導:“先行其言而后從之?!保ā墩撜Z·為政》)對于“行”,孔子亦不敢自承之:“文,莫吾猶人也。躬行君子,則吾未之有得。”(《論語·述而》)于“行”之踐履中,便能變化氣質:“君子所貴乎道者三:動容貌,斯遠暴慢矣;正顏色,斯近信矣;出辭氣,斯遠鄙倍矣。”(《論語·泰伯》)當真正得到落實,“行”便溢出一己:“有君子之道四焉: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養民也惠,其使民也義。”(《論語·公治長》)溢出一己的“行”,進入養民、使民的政治領域。
總而言之,孔子視域下“君子”人格不是虛無縹緲,亦非局限于象牙塔,而是鮮活地流行于日常生活。由孔子開創的“君子”人格最能體現中國的理想人格,其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有著諸多契合之處,對于我們今天建設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有著真切的指引。因此,我們應該重新審視孔子的“君子”這一人格思想,深入挖掘其寶貴的道德倫理價值,將其人格思想推陳出新,賦之以時代的氣息。
[1]馮友蘭.中國哲學史新編[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
[2]胡適.中國哲學史大綱[M].北京:東方出版社,1996.
[3]陳來.《論語》的德行倫理體系[J].清華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1,(1).
[4]馬寄.君子風范:孔子思想本懷[J].信陽師范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3,(1).
[5]王海成.從“仁”到“義”:先秦儒家禮學精神的演變[J].江西社會科學,2012,(12).
[6]陸保良.君子人格與身份認同[J].聊城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