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述當前報業發展的趨勢與對策

王衛明　王媛媛

摘要：2018年是報業改革開放四十周年。這四十年，充滿著挑戰與創新。人才流失，新聞紙漲價使得報業“雪上加霜”，一系列可視化媒體、人工智能卻又“推陳出新”。報業融合轉型大勢所趨。2018年行至過半，未來，報業要以移動優先，吸收新技術；積極尋求政策支持，大膽改革人事制度和薪酬管理；大膽處置多年虧損的報紙；打開版權經營局面，以應對報紙經營分化、內容生產重塑、媒體融合形態加深的趨勢。

關鍵詞：報業出版；趨勢；對策

傳媒行業發展至今天，不能脫離媒體融合大背景。當下，以“中央廚房”為龍頭的全媒體矩陣日趨完善，直播、視頻、人工智能技術各顯神通。一方面，傳統報業的內容生產、傳播渠道、體制機制、盈利模式被不斷顛覆；另一方面融媒體的初級形態、經營方式、體制格局又正面容微露。

一、報業發展的趨勢

第一，報紙經營繼續分化。

近年來，互聯網平臺全面開放，用戶獲取信息的渠道變得多元，報業用戶流失、廣告下滑、發行下降使得盈利模式失靈。分眾化，黨媒化，副業化趨勢明顯。

“黨媒化”指與市場化報紙相比，黨報經營局面更加穩定。從2009年至2017年，已有40多家報紙宣布停休刊，但60%是都市報，沒有一家黨報。黨報的先進性不斷體現。近年來，互聯網公司、廣告商紛紛向黨媒傾斜，對黨媒的資金和政策扶持沒有減弱，黨媒“勇立潮頭”的局面更加明顯。

專業化報紙以發表特定專業內容為主，以特定范圍用戶為發行對象。近年來，以小學生、老年人為主要用戶或以財經、法律新聞為主要內容的專業性報紙發行依舊平穩。地鐵報、公交報等面向特定場景的報刊甚至迎來增長。反觀市場化報紙，在新聞紙漲價、人才流失的雙重打擊下，都市報、晚報虧損更加嚴重，單純依靠財政扶持不能自救。為破困局，許多媒體轉向做數據、做技術、做游戲等副業，以期帶來新的創收。

第二，媒介融合亮點頻現。

在媒體融合上升為國家戰略的背景下，不論是媒體間的體制辯證還是媒體融合產品的打造都為媒體融合創新增添了色彩。

媒體融合，既是傳統媒體與新媒體的融合，也是傳統媒體內部機制之間的融合。2017年，重慶商報、重慶晨報、重慶晚報三報合并，既打破內部分立體制，又優化整合旗下媒體資源；2018年，北京日報、北京晚報體育部合并為“京報體育”，打破集團內部壁壘，以期做大做深強勢垂直產業，為媒介融合提示了新方向。

近年來，報業涌現了眾多融媒體作品，讓人難忘。如2017年《人民日報》客戶端推出“兩會”H5作品《兩會喊你加入群聊》，一天點擊量超過600萬次；解放軍報社征兵視頻《中國力量》讓廣大用戶“燃到爆”。這些借助H5、短視頻技術，集音圖頻文于一身，傳播力強，影響力廣的融媒體作品正成為未來融媒體作品的基礎形態。

第三，技術重塑內容生產。

當下，數據化、智能化是媒體前進的大方向。技術作為媒體發展的推動力，也帶來內容生產的變革。

近兩年來，傳統媒體人工采集信息的方式徹底改變。2017年初，《南方都市報》寫稿機器人“小南”僅用不到1秒就寫出300余字的春運報道；2017年兩會期間，《深圳特區報》定制機器人“讀特”既可以播報兩會新聞，介紹兩會相關知識，又能對代表、委員進行采訪，還可以提供智能人臉識別、播報天氣等功能。這些智能機器人即減少了重復內容生產的時間成本，又解放了記者的勞動力。

除智能機器人以外，大數據在熱點發現和追蹤、社會輿情監控和預測、用戶行為信息搜集和挖掘方面有獨到優勢。若將其用于傳播渠道分析，就能擴大全渠道傳播效果，其用于廣告營銷，就能更好地與市場嵌合。

2018年，新媒體作品更加強調社交屬性，人機互動技術更加先進。2017年底，中國第一個媒體人工智能平臺“媒體大腦”（mp.shuwen.com）誕生。囊括云計算、物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AI）等八大功能，覆蓋報道線索、策劃、采訪、生產、分發、反饋等全新聞鏈路。人工智能還將基于文字稿件和采集的多媒體素材，經過視頻編輯、語音合成、數據可視化等一系列過程，最終生成一條富媒體新聞。[1]這標志著我國內容生產智能化又向前邁進了一大步。

二、報業發展的對策

第一，打開版權經營局面。

近幾年的媒體融合實踐中，版權問題一直存在。一方面，新興媒體主導渠道，內容竊取傳統紙媒；另一方面，報業現有的單一版權買賣，利潤菲薄。

2017年由人民日報社、新華社等10家主要中央新聞單位和新媒體網站聯合成立“中國新聞媒體版權保護聯盟”應運而生。此舉表明，新聞媒體版權保護的“一線陣營”已經形成。

但是，陣營雖已形成，版權授權標準還未細化，傳統媒體議價、分流的主動權還未握實，行業內部認可的版權交易規則也尚未制定，這一系列空白亟待填補。

版權保護也要強調創造版權價值。即在版權保護之余進行有效開發。傳統報業可以深耕優質內容，打造品牌，將有社會價值、經濟價值的新聞作品開發成數據、圖書、電影、文化創意產品等資源，尋求長期穩定的利潤。

第二，研發新技術，做好移動用戶精準觸達。

第40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截至2017年6月，中國網民規模達到7.51億，手機網民規模達7.24億[2]。移動用戶已經成為信息傳播的主要對象。

那么，如何將信息精準觸達到蕓蕓用戶，就成為媒體融合必須思考的課題。

在以“中央廚房”為龍頭，以“兩微一端”為標配的移動傳播矩陣基礎上。報業應當緊盯前沿技術，通過技術完善內容和渠道，補齊觸達短板。

大數據、云計算為媒體充分挖掘用戶興趣提供可能；移動直播、4G傳輸，無人機拍攝等為新聞信息采集提供便利；VR、H5等技術又為新聞內容的呈現增添創意。因此，在現有技術方面，報業應加以利用。

另一方面，報業要投入研發新技術。業界先鋒預言，移動互聯時代的未來是人工智能時代。人工智能勢必成為報業發展的“制高點”。具有閱讀理解能力的機器人、與新聞消費者友好交互的新算法、對網絡輿情更好檢測的智能系統、攔截外延插件及不適宜廣告的后臺工具、對用戶隱私更有效防護的“保護網”等技術都是報業發力的新方向。

第三，爭取政策支持，強化制度改革。

互聯網平臺全面開放以及新媒體發展的沖擊，傳統媒體的人才機制和薪酬管理制度日顯疲軟。大量人才流失使得傳統媒體軍心不穩，老舊的薪酬制度激不起傳統媒體人創新的熱情為此，政府主管部門和報社要策略支持，大膽革新，調整人事管理制度和薪酬機制。

中國傳統媒體既有政治屬性又有經濟屬性，實行事業化單位，企業化管理。一些傳統媒體，編制問題沒解決，社會化媒體部門就不敢成立，或者創辦了新媒體部門，員工也不敢轉換身份。這都是“事業編制”的限制。

為改變這種現狀，報社要淡化“事業編制”概念，控制員工總量的同時提高人才利用率。報社可以設立“因事設崗，因才入崗”的人事標準，構建更加公平、公開、自由的人事調整平臺，激發員工施展才能積極性，給員工創造更廣闊的發展空間。

人事制度得到調整，薪酬制度也要相應變動。在全媒體平臺上，社交化因素愈加明顯，過去的量化標準有失公正性。因此，報社可以在固定績效的基礎上增加浮動績效。績效的考核標準可以與直播的觀看人數、視頻的點擊量、原創文章的轉發量、點擊量等方面掛鉤。這樣一來，即使是普通崗位的員工，薪酬也可能超過資深員工。另外，在獎金分配上，也可以向有突出貢獻、技能超群的員工傾斜。最后，對于特殊人才，如高級技術人才、資深行業精英可以采取“一人一策”的方法，設立年薪制度等等。

第四，果斷處置經營狀況不佳的報紙。

在媒介新格局中，各家報社都要將積存的束縛報業手腳、降低融合效率甚至影響了報業發展的因素轉化。面對多年發行慘淡、廣告稀少的報紙，報社要以壯士斷腕決心大膽舍棄。或轉型，或關閉，或停刊休刊，或減少版面，或縮短出版周期，或與其他媒體合并，或完全轉為新媒體。

2018年年初，天津日報集團旗下的《球迷》《假日100天》《采風報》，今晚傳媒集團旗下的《渤海早報》，《北京娛樂信報》，《宣城日報·皖南晨刊》，湖南瀟湘晨報的《晨報周刊》同時停刊。在多年虧損的情況下，“及時止損”實為上策。

2018年，天津《城市快報》由周七刊調整為周五刊，江西《信息日報》改為周報。降低成本，減少版數，提高訂價，也是報紙扭虧為盈的良策。

在媒體轉型方面，上海報業集團的《東方早報》提供了借鑒。隨著新興媒體擠壓，受眾和廣告大量流失使得《東方早報》經營窘迫。2017年初，《東方早報》正式休刊并全部轉移到澎湃新聞網。截止目前，轉型過后澎湃新聞用戶量已達8600萬，日均活躍用戶超850萬，在原創力、傳播力、影響力等媒體核心指標方面已經完全覆蓋和超越了《東方早報》，躋身國內新聞客戶端第一陣營。

但是，《東方早報》的媒體轉型既有其標志性，也有其特殊性。首先，《東方早報》對于新媒體發展趨勢具有預見性，早在2013年就進行了澎湃新聞網的新媒體嘗試；其次，澎湃新聞網的運營主體上海東方報業有限公司獲得了多家國有企業戰略入股，資金充足；最后，澎湃新聞網新媒體項目也得到了上海市委、市政府的大力支持。

由此可見，報社要“壯士斷腕”，但不可“盲目革命”。對多年虧損的報紙，報社要對其市場價值制定合理評估，在妥善安置員工的基礎上，對未達標準的報紙大膽舍棄；對于還有市場的項目，積極開拓資金鏈條，制定詳細計劃書，豐富有競爭力的內容，合理規劃，運用新技術、開發用戶，一邊進行新媒體探索，一邊適時調整。

作者簡介：

王衛明，南昌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教授；

王媛媛，南昌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碩士生。

注釋：

[1]孔唯千.新華社發布國內首條MGC視頻新聞，媒體大腦來了！[EB/OL].http：//www.xinhuanet.com/2017-12/26/c_1122170364.htm ，2017-12-26/2017-12-27.

[2]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第40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EB/OL].http：//www.cac.gov.cn/2017-08/04/c_1121427728.htm，2017-08-04/2017-1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