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敖自然是一個爭議巨大的人物。他在不同的方向都做得很突出,以至于換一個角度換一個領域換一套評價標準,他就容易面目全非。在封面報道那篇陳文茜的口述中,可以看到作為李敖的老友,她看李有自己獨特的個人體驗,在她的表述中其實也包含了那些別人對李的批評,但她有自己的個人立場態度,她會注意到并強調李的人生主軸,會用高明的方式對他有所維護。通過這個封面,我們可以看到一個情誼保持到底的朋友怎么評價他,而從其他的文章,又可以看到其他關系的人怎么評價他。一個觀眾是不需要糾結怎么評價他的,像陳文茜說李敖與體制一樣,隔著條河就好了。(@focus)
除了平時賣些早點小吃外,我還兼職做快遞員。因為有過幾次賠款的經歷,所以在以后送快遞的過程中,每送到一戶人家,每交給一個人時,一定讓他們簽字,并且誰接收簽誰的名字,其原因就是有時候明明快件送到他們家了,家里接收的是老人或是孩子,一轉眼就忘了放哪兒了。等事主查看一下快件的運行路程,發現已簽收,但本人并沒看見物件,于是就打電話詢問我:“送給誰了?我怎么沒看見東西就簽收了?”
通常都是經過一番交涉,我分厘不差地賠償了人家。為了防止此類事件再次發生,也為了減少自己在工作中送錯了地方送錯了人,往后送快遞時,我隨身攜帶了幾只圓珠筆,每送出去一件一定讓接收人簽字。甭說,這一招還挺管用,將近半個多月了沒出現過一次差錯,正當我喜形于色的時候,問題還是來了。
一天,我在公司里掃描派件時,客服喊我過去,網上一條信息反饋,說是我所送區域有一戶反映沒收到快件。我按上面提供的電話號碼給對方打了過去問詢,我也找到了那天派送時撕回的面單,上面的簽字清清楚楚。我告訴她:“那天的快遞我已送到你家了,上面有你們家人的簽字。”對方一聽,立馬反駁:“有我們家人的簽字?胡說!我們搬家都一個多月了,誰簽的字?”我耐心解釋原委,對方仍舊認為我是找人代簽,一定要我給個說法。
經理知道這件事后,也皺著眉頭撓著頭皮說:“這事不好辦,你說上面有人家的簽字,可對方說不是她簽的,這事還得由你負責。”我信心滿滿地說:“經理,我把這張帶有簽字的面單發個照片給她,看她承不承認!”發過去不久,對方打來電話:“這根本就不是我們家人簽的字,你們抓緊解決此事,否則我要投訴你們虛假簽收!”我一聽立馬反問她:“你先別著急投訴,我問你,你家搬走一個多月了,為什么地址還寫這兒呢?”對方不知該如何辯駁,卻依舊不依不饒。
經理一聽,勸我道:“老劉,你還是賠償她吧,要是她投訴你了,總公司會加倍處罰你的。”我還是難以接受,難道簽了字就沒有法律效力嗎?經理的解釋是:就算面單上有簽字,人家不承認,快遞員也照舊賠償。而且,快遞行業保護的是消費者的合法權益。
我想,也應該有更合理的制度來保護我們快遞員的合法權益了。
(天津 農夫)
昨晚跟朋友聊天,朋友說起他的妻子在外面開家教補習班。朋友是數學老師,國家級奧林匹克教練員,說他搞個培訓班我還能理解,可開班的卻是他愛人,這讓我有點發懵。他愛人是非師范類中專學歷,畢業后在鄉鎮企業上班,后來因為丈夫被外地一所名校聘用,她隨遷相夫教子,一直當全職太太,怎么做起了家教?
朋友告訴我,孩子上大學后,他愛人閑了下來,幾個熟人看培訓機構挺火,就合伙辦了個中小學家教班,目前都是聘請在職名校老師上課,還在賠錢賺吆喝階段,但估計很快能持平盈利。我心想幸好不是她在上課,否則誤人子弟。聯想起“兩會”上教育部長的減負言論,我提醒家教班不要未掙錢就被整頓掉。朋友笑了,說那就是個“黑班”,什么資質也沒有,想被整頓恐怕還沒機會呢。
一個不懂教育的人也能摻和到家教中,看來這個行業挺亂的。這讓我想起了另一件事:我姐的一個“死黨”,兒子上職業大學中途輟學,回來開飯店倒閉,炒股票虧錢,前幾天聽說他去鄰近的縣城與同學開家教班了。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姐司空見慣:“有什么好奇怪的?隔壁小區一老鄉,曾經坐過牢,回來后賦閑,前幾年開始搞家教——自己招收學生施教,活得有滋有味。”
我有意關注了一些教育培訓機構,發現所在的這座三線城市,無論市區還是縣城、鄉鎮,好一點的學校周邊都開了不少培訓班。外面有名氣的加盟校,本地自創品牌的輔導班,牌都沒有的家教班,趕著趟兒地開業。補習文化課的、琴棋書畫的、奧數外教的、早教特教的,從出生到上大學,都能找到對應的培訓班。學費或按月付,或學期付、包年付,師資有請在職老師的,也有自己上陣的。最紅火的是作業輔導班,學生放學后去那兒做作業,提供伙食并輔導作業,當然也是辦班門檻最低的,有個場所、有人燒飯就成,舍得的就請高校學生輔導作業,節約的就當了廚師又當老師,遇到難題就上網請教百度,把學生打發過去了事,讓家長掏口袋就成。
眼見學生們出了校門,又分流到各色家教班,隨之流出的還有家長的血汗錢。是什么造就了這么大的家教市場?與部分家長、學生交流了一下,發現沒時間看管孩子、沒能力輔導孩子、圖省事甩手的家長占了大多數。也有家長存在心理障礙,怕別人孩子補,自己孩子不補輸在“輔導線”上。可這樣真的對孩子好嗎?
(江蘇 蘇北人)
我來腫瘤科輪轉的第一天,就遇到了一個艱難的抉擇。
我們實習的方式,是每位實習醫生管理一定數量的床位,負責對這些患者進行問診,書寫大病歷,下醫囑和更改醫囑,還要在例行的科室或主任大查房時向上級醫生匯報患者的情況,直到患者康復出院或轉診到其他醫院及科室。同時,每位實習醫生都會有一個帶教老師,負責監督我們以上工作內容的完成情況,并為我們打分。
我的帶教老師是一位很和藹的年輕女老師,幾句簡短的溝通讓她精明干練的形象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腦子里。“每周一早上科主任會,除了每天的交接班之外,科主任也會到,把本周的工作做一個部署,同時各組的主任醫生也會在,溝通一些重要問題和注意事項。收拾一下過來吧,準備開會了,多聽多學。”
嚯,科主任會真是陣容龐大。在交接班工作結束后,科主任交代各組留意一下醫院下發的重癥科室病死率和死亡率統計表。“由于這個月接受的重癥患相對比較多,而且已經出現了兩例死亡病例,所以后續大家不管是在臨床治療還是病患處理上,都要更加留心。”話音剛落,底下就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科主任會結束后是主任大查房。也是這個時候我才知道,我即將接管的病人里有一位周末才收治的老爺爺,右腹劇烈疼痛入院,已經做了常規檢查和CT、彩超等。大病歷都還沒有完善,我心想,這下一會兒有的忙了。查房結束,我正準備去找老爺爺進行詳細的問診完成大病歷的時候,被帶教老師叫住了,她手里拿著一沓檢查結果。
“85床那老兩口兒,老爺子肝癌晚期,開腹已經意義不大了,估計就是這幾天的事兒。他們是農村來的,家里比較困難,剛商量的結果是不準備給他治療了。你一會兒去把他們勸走吧,看看怎么說合適,別說很嚴重,就讓他們回家養著去吧。千萬別走在咱們這兒啊!”
“‘走?這個意思是讓我把他們趕走嗎?”空氣凝固了一會兒,我沒得到回答,只有一個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眼神。
21歲第一天臨床實習就碰到這樣的情況,我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看著老奶奶親切的模樣,時不時投遞來期盼的眼神,我真的很難啟齒,要如何殘忍地拒絕他們對于生命的強烈渴望,要怎樣讓他們放棄這可能是最后一絲的希望?可另一邊是要給我打分的帶教老師、威嚴尊敬的各位科室領導,還有超越我理解范圍的病死率和死亡率統計表。哎,也許這是一個善意的謊言,也許這是能讓老爺爺安詳度過余生的最好方法,也許這是權衡各方利弊下最明智的選擇吧!
不知道這個選擇是對是錯,不知道老爺爺和老奶奶后來怎么樣了。我甚至沒有勇氣去打聽。
(中讀用戶小確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