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Paul/To Ocean

編者按：在本刊微信公眾平臺舉辦的“Budding Writers”的多篇來稿中，編輯部精挑細選出10篇上乘佳作，將從本年度第二期開始陸續刊登。奇文共欣賞，疑義相與析。希望能有更多讀者拿起筆，以書寫傳遞心聲，用文字記錄生活。

Affectd were you as you avertd your eyes1

When by chance they met with her secret gaze.

Talented swindlers2 should weep for your lies

As they walked the shame parade in a daze.3

You promised a rose that would never fade

As she revealed her soul so desperate.

Yet you withdrew it when it was in shade

Saying even mountains might separate.

Youll be a poor pill-grinding technician4

And without a doubt a man of no art.

Someday you may take your own invention

And probably end with a broken heart.

She could have wished so， you know， her sole guide，

Who led her to where true love could reside.5

1. affectd： 即affected，做作的（表不滿）；avertd： 即averted，avert ones eyes，轉移視線。

2. swindler： 騙子，詐騙者。

3. walk the shame parade： 游街示眾；in a daze： 恍惚地，茫然地。

4. 此行典出John Ciardi，“Another School Year—What For？”，文中作者調侃大學并不是在培養“合格的磨藥工”（“Qualified Pill-Grinding Technician”）。

5. 最后兩行用“could have done”反轉，為本詩詩眼。

‘Tis1 the seventh time that Ive journeyed far

Towards Mount Raison2 seemingly so near.

Long my obsession has been deemed bizarre

Rendring me acclimated to the sneer.3

Whilst my ebony hair has turned hoary4

Too it would， in the slough of ignorance.5

And I heed no slushy tale of fairy6

Neither would I settle for nonchalance7.

Each time the Blizzard on the way would ask—

“Whod audaciously comparison bear

By resorting to such an arduous task

With what holds the grimmest power so fair？”8

“For I fear not what might foreer stand still—

To death on all accounts Ill scale and chill.”9

1. ‘tis： 即it is。

2. raison：〈法〉理性。

3. rendring： 即rendering，原形為render，使成為，使變得；be acclimated to： 適應于；sneer： 嘲笑，譏諷。

4. whilst： 同while；ebony： 烏黑的；hoary：（因年老）灰白的。

5. 即“It would， too， in the slough of ignorance”，“it”指上文的“ebony hair”。slough： 絕望的境地。

6. heed： 留意；slushy： 庸俗的。

7. nonchalance： 若無其事，漠不關心。

8.“誰會膽大妄為到訴諸如此艱巨的任務，來與這最嚴酷卻又如此美麗的力量相提并論呢？”此處三行正常語序為“Who would audaciously bear comparison with what holds the grimmest power so fair， by resorting to such an arduous task？”。audaciously：大膽地，無畏地；bear comparison with： 比得上；arduous： 艱巨的，費力的；grim： 令人不快的，使人憂慮的。

9. “因為我無懼那或許將站成永恒的——無論如何，至死我都將攀登著，戰栗著。”最后兩行正常語序為“Ill scale and chill to death on all accounts， for I fear not what might forever stand still”。scale： 攀越。

本文兩首詩系作者模仿莎士比亞十四行詩格律而成。十四行詩是源于意大利民間的一種抒情短詩，文藝復興初期盛行于整個歐洲，其結構嚴謹，分為上下兩部分。上段為八行，下段為六行，每行十一個音節，韻腳排列：abba abba， cdc ded。莎士比亞十四行詩的結構更為嚴謹，他將十四個詩行分為兩部分，第一部分為三個四行，第二部分為兩行，每行十個音節，韻腳為：abab， cdcd， efef， gg。這樣的格式后來被稱為“莎士比亞式”或“伊麗莎白式”。

作者的話

我來自浙江，筆名夕臾，英文名Emily，現大四，某理工類大學英語專業在讀。

我從小就非常喜歡閱讀和寫作。雖然我高中學的理科，但整個中學時代，我也啃下了不少外國經典名著。大一入學時，我讀的是工科專業。但一學期后，出于自身對英語和文學的熱愛，我毅然以本專業第一的成績轉到了外國語學院。我特意提到這件事，是因為這和我創作第一首十四行詩的初衷有關。

剛轉入英語專業，我上的第一節課就是《綜合英語》。我現在依舊清楚地記得，老師講的是《現代大學英語》精讀2（第二版）第一單元第一篇課文——“Another School Year？—What For？”。這篇文章談的是一位大學教師對大學的意義以及大學教師職責的思考。文中有一處，作者調侃大學并不是在培養“Qualified Pill-Grinding Technician”最讓我忍俊不禁，因為我腦中不由地浮現出了一個名叫Paul的少年。

Paul是和我做了兩年前后桌的高中同窗，我的Mr. Could-Have-Been-Right，也就是第一首詩想“獻給”的人。記憶里的Paul幾乎符合所有人對理科男的刻板印象，被我戲稱為“a man of no art”。然而，距高考還有兩個月時，我們徹底陌路，此后基本上沒再有過交流。也許是因為聽說Paul去學了藥學，我才會在聽課時產生那種聯想。

真正提筆寫這首詩，是在大二，我和Paul陌路整整兩年之后。不過，那時我只寫了那“控訴式”的前四行，隨后不知怎么就再也寫不下去了，擱置半年后偶然拿出來，才把剩下的詩行一氣呵成地寫完。寫完的那刻，我才領悟到，我當初會寫不下去，是因為根本不存在一個“控訴者”，那反轉的最后兩行里寄寓的才是“she”真正的祝愿。我僅有的一位忠實讀者評價說，這首詩讀來有一種“含著微笑又眼角泛淚的春風拂面？？又像《東京愛情故事》最后一集，初夏明媚的陽光下有一點涼風帶來些許寒意”的感覺，這個評價讓身為作者的我覺得挺恰當的。

至于第二首詩，可以說是我偶然拾得的。去年初春的某個晚上，我在寢室里讀《失樂園》（Paradise Lost），感受著彌爾頓文字里隱藏著的那種“像海浪一樣層層鋪排開來”的拉丁語文法的優雅莊嚴。合上書后，我突然想起了一種更為熟悉的—— 來自那些像西西弗斯那樣不懈的攀登者—— 的莊嚴感。而這種“不懈”，我認為與其簡單推說成“情懷”，不如說其生發于“信念”——在正確與否尚未定論，甚至“正確”本身也在接受拷問的時候，毅然做選擇下決定，并從做出選擇下完決定的那刻開始，由自己承擔所有過程和結果——哪怕要一次次冒著暴風雪，備受質疑也“雖千萬人吾往矣”的信念。就像《未選擇的路》（“The Road Not Taken”）中寫道，“I took the one less traveled by， / And that has made all the difference”，我一直認為這兩行或許并不是在“惋惜”選錯了路，或“慶幸”選對了路，而是在說“I have made my choice”這件事本身的莊嚴。這正是我想吟唱的，故當晚花了兩個小時寫成了這首詩。

如果要問我有什么接近“夢想”的祈愿，那也許就是成為一名游吟詩人—— 一個吟唱者吧。

以上就是我的個人簡介和這兩首詩的創作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