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補生
試卷是什么?漢語詞典解釋:考試時供應試人寫答案或應試人已寫上答案的卷子;而所提“考試”二字在我國古代并非是連在一起的。據《說文解字》對“考”的解釋是:考課。“試”的解釋為:用也。據《辭源》對考課的解釋為考驗官吏的成績,試是任用之意。考試在我國古代的最初含義是考驗官吏的成績以決定是否任用,后世通稱試士為考試。考試的方法有筆試、口試、面試和操作考試,等等。總之,考試具有選拔、鑒別、激勵、評價和服務功能,尤其是清民時期試卷是研究我國考試制度的重要史料,在紙品收藏界一直受到人們的青睞與追捧,其中黃埔軍校試卷在民間更是鳳毛麟角,難得一見。

中央陸軍軍官學校《試卷》。
在一次收藏品交流會上,筆者幸得一份中央陸軍軍官學校《試卷》,紙質,大32開,6頁。卷面右上為豎行大號字體“中央陸軍軍官學校”藍色戳記,正中為鉛印“試卷”二字,下列“科目:軍事;分數:82;第694號”此三項為紅色“中央陸軍軍官學校關防”所覆蓋;左旁還印有警示文字“注意——考生不得在卷面內書寫姓名、號數及任何記號,否則即作廢卷”。卷底為考試時間“中華民國三十六年八月十日”。最有趣的是閱卷官在卷面右下方,折角蓋紙糊住(可能是分數,待考證),彌封鈐印,以防止舞弊。《試卷》內頁為應試學生書寫的答卷內容,題目為“部隊之表現(沙盤)”。其余文字號數比照同類藏品,以名章印色深淺,推斷《試卷》先由“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特別訓練班”鐘泰負責收存,后移交國史館采集處,經王季烈存檔,字第336905號。
在全面抗日戰爭時期,中國軍隊與日寇會戰不斷,戰役連綿,每次戰斗都是排連長身先士卒沖鋒在前,因而犧牲軍官尉級占多數,為了補充在前線犧牲的初級干部空缺,各戰區先后奉命成立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第一至九分校,招考青年學生受訓,培養成初級軍官分發前線部隊。有關學生訓練、學術考試及生活情形,第七分校15期生羅明志在《王曲》校刊第八卷十一期(1942年12月1日)撰文詳述親身經歷,現照錄如次與讀者分享。

《王曲》校刊第八卷十一期封面、目錄。
幾個月來,每個同學內心的深處,蘊藏著一個“考試”的影像。有根底的人自然是滿不在乎,在胸早已成竹;像我似的沒有把握的人而又欲躲避這淘汰的魔掌,只有在考試的前夕,需要特別加油,來一個臨時抱佛腳的玩意;還有些意志薄弱而深怕淘汰的人,自愿放棄他們的重大責任,扛起包裹在黑夜里頭,溜之乎也!
考試的消息一天比一天來得真確,而時間也一刻比一刻寶貴,什么整理內務啊,培植菜園啊,描繪墻上的標語啊,差不多真的連大小便的時間都成了問題。終于我們期待的日子到來了,當晚點名的時候,值星官對大家這樣宣布:“考試委實到了,從明天起一律不許外出,皮帶時時系在腰間,準備隨時集合,所有其他的規定,早已對大家講過,須時時注意、刻刻留心。明天(十六日)開始體格年齡的檢查,今晚不自習,提前睡覺。”
夜之神張開她那巨大的翅膀,蓋覆了整個的空間,給予人們一個休息的機會,一切都沉靜著。晨風掠過大地,黃葉在樹上顫抖著,一群散亂的烏鴉“呱呱呱”地飛來叫去,血紅的太陽在東山背后升起來了,這時人們微微感到一種寒意。
隊伍已在司令臺前集合了,團長站在臺上前邊的右角端,默默不響,好像在等待看什么人似的。約莫十幾分鐘,忽然團部的副官氣咻咻的跑上臺,用很小的聲音向團長說了幾句話,便又飛似的下臺去了,接著團長也走下臺來,在隊伍的最右端停住。這時,千余個熱烈的心,好像在舉行一個隆重的圣典似的,寂靜得沒有一點聲息,除了在操場西頭有幾只野狗嘶叫之外。不一會,團長發出了“立正”的口令,每個人的兩腿很自然的并在一起了;一陣皮鞋聲響,帶來了一群陌生的人,領頭的是一老年軍官,穿著呢子軍服,武裝帶佩劍,衣領上掛著的金牌現出兩個三角形的金花(中將銜);第二個身體魁偉,三十上下,著呢子軍服而沒有領章;第三個是團長,后面還跟著十幾個,每個人都是呢服皮鞋,雄糾糾氣昂昂拿足了委員樣子上了臺。團長又發出“敬禮”的口令,老年軍官答過禮之后,便開始講起話來,大略的說:“……我們并不是為淘汰學生而來考試你們,而是為明了全國各軍事學校學員生的實在程度,考試的成績好歹,沒有多大的關系,最緊要的是《試規》,你們要嚴格的遵守,否則一經觸犯,那就毫不客氣,那時就悔之不及了……”其聲音異常的洪亮,精神也很飽滿,講話的態度在威嚴中帶著一種溫和,在每個人的心底,踏上了一個深深的烙印。訓話后,隊伍照秩序帶開,開始著體格檢查了,動作非常之簡單,點到某的名字時答應一個“有”便向前七步,立定后脫帽注目;點到第二個人再覆帽,恢復稍息姿勢。來我們七連的是一位炮科上校,其極和藹,不苛求,就很順利地檢查過去了;下午的劈刺和器械操,是分組考試,各連在悠揚的歌聲中解散回營。

七分校生活照。
“哈!平日兩頓飯,今天三頓飯,這樣倒蠻好的。”要是天天考試,我都不勝歡迎。回來還沒有十分鐘,素被稱為大肚皮的“D”,忽然發出這么一個新聞:“我剛剛從廚房里來,看見伙食委員正幫著伙夫下面條。”“真的嗎?”“誰扯謊就是王八羔子!”,哈哈哈……一陣笑聲。此時傳來“帶著小板凳在飯場里集合”的口令,證明了D的話確實沒有說謊,這讓每個同學高興極了,跟聽到前線打了大勝仗一樣。的確,幾個月來沒有吃過面條了,突然吃一頓,就覺得特別的有味。“開動”口令剛說完,哈哈,好家伙!咯咯咯的響了幾分鐘后,三鍋子連湯帶面條吃得個精光,官長們還在慢慢的有條有理的一碗一碗的吃著,而同學們早已你望著我,我望著你,相覷而笑了。“老羅,吃了幾碗?”D小聲問。“六碗,你呢?”羅反問著。“九碗。”“吃飽了沒有?”“半飽。”“哈哈!真不愧令名尊號!”
下午到九連集合,因為時間尚早,值星官下令解散活動十分鐘。我們便趁此機會,參觀參觀他們的菜園,一跨進園門,便看見滿目的青色。左邊的白菜青油油的,長得又高又大,一行一行的旁邊沒有一根雜草;右邊的茄子,也是大且多;還有蘿卜、菠菜,各色各樣,應有盡有,真好像一個農家的菜園。較之我們連上,誠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地方,推其原因或許是他們種的得法,栽培得法及水的便利。這一群口音不同的人正在談論時,忽然哨聲一響,大家都跑步出園。剛站好隊,考試委員便到了,營值星官報告人數后,便又帶開。七連考劈刺,八連考器械操,九連休息,以下輪著考。我們把劈刺裝具著好之后,由一位劈刺教官喊著口令,六名一列,兩列一考,前進踏步,后退交叉等這幾個動作,因我們在考試委員未到之先,已熟練好了,所以很容易地就過去了。接著便是器械操——鐵杠、木馬,隨各人的便,只考一門就可以了,委員所要求的是木馬開腿跳、鐵杠掛腿上,但我們七連鐵杠不但完全能掛腿上,且全連一百一十幾個,就有一百零幾個能正面而上,一連人差不多有十分之九都站在鐵杠這邊,只有幾個標準并腿跳的,就站在木馬那邊。“木馬能并腿跳的就并腿跳,鐵杠能正面或其他更高深一點技術的都可以。”委員這樣的說著,似乎想看一看我們有其他更精彩的本領沒有。事實告訴我們,明天要考學科了,講堂內、集合場、寢室里都可以看到三三兩兩,一組一組地討論著,象征著一個“難關”將要降臨。
十七日清晨,天還不十分大亮,起床號還沒有吹,同學們都不約而同地起來,院子里、講堂內只聽到一片喃喃的小聲。到七點鐘,上講堂號一響,同學們便風起云涌似地進了講堂,依著各人預定的單雙號坐好了,寂靜得鴉雀無聲,每個人的兩只眼睛,皆望著講堂外的出入路,精神異常緊張。約五分鐘后,老遠就聽到“的答的答”的皮鞋聲,見習官陪著一位考試委員來了,穿著呢軍服,戴著眼鏡,衣領上掛著兩個黃色的圓牌子,左邊是一個“文”字,右邊是三個三角形小花,大約是上校文官。一進講堂門時,值星官發出“立正”口令,報告人數后,考試委員發來一聲“坐下”,便從衣袋里摸出一個西式信封,拆開后,在里面扯出一個紙條,略看了一看,便遞給值星官。立即,黑板上現出一行字“國文試題:我幼年求學的經過(單雙號同)”,底下便是“黨義試題:試述總理‘知難行易學說的本意(單數)”“試述軍人精神的要素(雙數)”。國文是不成問題,每個同學都不費思索的執著筆在卷紙上沙沙的寫著,至于黨義題雖不十分難,但仍有二三同學總是拿著筆沉思,想望望別人的卷子而又不敢,終于無奈的交了卷。

七分校訓練照。
第二堂外國文考得好的固然甚多,沒有把握的也不在少,所好的是并沒有交白卷的人。九點鐘開罷早餐,頭一堂便是理化,只單數一題有點費腦筋,其余的都很容易,沒到四十分鐘全部都交卷了。下午考三角幾何,“啊!三角是難關!”少數人吁出這么一個感想。“喂!老李仗力啊!”滑稽的張某向左鄰座的李打個招呼,因為他是大學肄業生呀。“不行。”李答。題目出來了,多數同學都埋著頭在寫著,只有張某右手拿著筆一動也不動,偵察似的眼睛不時的向左鄰掃射,時間十分廿分地過去了,張某還是呆呆地坐著,面色像有點著急似的,忽然有所感悟,四道題未費廿分鐘就做完了。下堂后,在廁所里遇著張某,彼此都發出一絲會心的微笑。
第三天考術科,大部分都很容易地過去了,只考“陣中要務令之運動時輕機槍射手應如何注意”一題,因我們還沒有講到輕機槍,所以沒有答與答錯了的占多數。
第四天下午考野外戰斗教練,考試的方式也是與考器械操相同,七、八、九連第三組出了西門約五百米,在種過高粱的土地上散開了。古老的鳳翔,在這秋深的十月天氣,樹上的葉子慢慢地飄落,野外的一切雜糧都已收割,沒有什么景物可欣賞了。等了一會兒,九連連長陪著三位委員搖搖擺擺地來了,離隊伍還有三十米處,營值星官照例喊著“立正”“敬禮”的口令,人數報告完畢,各連帶開。我們這連仍是考器械操的那個委員,起初我們滿以為會考些步哨斥候的動作,誰知不然,竟是一班一班的口試。第一班考試時,其他不考的離開一百米,連上的官長不得與考試學生同站在一起,以免暗語或使眼色。就這樣,一班考完后另帶一處,再由未考的第二班帶上,以此類推。我們連上九班都過得很快,每個人都只問了幾句地形地物,或比一比動作。在考完之后,考試委員對我們還講了幾句簡單的話,大略說:“在我們未考三團之先,主任委員及我們總以為三團學生,普通科學是很可以的,而軍事學則未必靠得住,但在這次考試的結果,與我們的想法甚為相反,因為據前兩天學科考試完畢,主任委員把各連的試卷略看了幾份,其中雖未完全答的盡意,但大多都尚好,即軍事學而言,昨日與今日現場考試,我們見到的一班都很好,就今天的野外教練來說吧,主任委員的意思,所考的各種問題,是很夠你們入伍生的程度了,誰知考試時,每個同學毫不費思索地答出來,并且動作很可以,此真出乎我們意料之外,足以證明你們主任及團長營長與連上的官長教育的熱心,訓練有方所得的結果,但望你們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努力,則在軍官生期便毫無困難,即畢業后在部隊里服務亦不會感覺到有困難的。”最后說:“各同學身體永遠健康,前途無限光明。”
歸來時,太陽將落到西山,每一個同學都懷著愉快的心情,輕輕松了一口氣:“啊!這數月來可怕的鴻溝,現在很安全地跨過了。”彼此露出一副得意的微笑。滿天飛來的歸鴉,在經過我們的頭上時,好像在慶祝我們:“勝利了呀!勝利了呀!”
1939年8月,七分校15期學生第2、3、4、5總隊已屆畢業。畢業之前,軍訓部曾派員來七分校進行甄別、考試,各總隊分別淘汰了一部分學生,共約150余名;七分校主任胡宗南考慮到這些學生來自蘇、浙、魯、豫各戰區(包括淪陷區),滿懷抗日激情投考七分校,既已考試錄取,則無由簡單淘汰,他也不愿負此惡名。同時,為了不影響以后招生,使學生接受嚴格訓練,以達及格畢業。為此,胡宗南便想出一個不予畢業、繼續留訓的辦法,并指示成立一個特訓隊。七分校的特訓隊組成后,駐地稻地江村,隊長為楊正道(黃埔5期,湖北公安人)。特訓隊學生的管理訓練和其他總隊學生沒有區別,但是,特訓隊駐地偏僻,教官上課時斷時續,由于離校部較遠,校方也極少監督過問。此種情況,使隊職人員先自松懈,學生也日益不滿。大家希望6個月后能夠如期畢業,還是忍耐等候。6個月勉強度過,進行畢業補考后,請胡宗南核批。胡親自來隊點名檢驗,認為訓練毫無成績,極表不滿,隨即指示不準畢業,著繼續留訓。該隊官生都感到泄氣,學生認為學校不守諾言,不時哄鬧請愿。而隊職人員已無威信,紀律已難維持。負主要責任的楊正道隊長,只得自請處分,并離職他調。

七分校訓練照。
特訓隊第二任隊長齊曉東(黃埔5期,浙江天臺人)因不了解特訓隊真實情況,奉令后興致勃勃地前來接事。來后幾天,弄清了情況,雖感到擔心,但又不得不考慮如何處理問題。他向校部請示,這些學生究竟還要留訓多久?校部負責人在沒有得到胡宗南的指示前,誰也不敢明確答復,只能說再訓練半年,一定請示胡主任批準畢業。隊長原話告訴學生,由于第一次的情況記憶猶新,誰也不信這種話,然而想取得軍校畢業證書,也只得再忍耐半年。從這時起,隊上秩序紛亂較前尤甚,隨意缺操曠課,不聽指揮管理,行動自由,紀律廢弛。隊職人員面對這種局面,只好視而不見,得過且過,但求不出亂子便是大幸。
時光流逝,6個月的第二次留訓又已期滿,例行畢業補考,再報請胡宗南核批。胡又一次親自來隊點名檢驗,看到這些學生的精神狀態更不如前,忿然決定仍不準畢業,再繼續留訓;隊職人員無可奈何,學生更是憤慨。此后,哄鬧愈烈,連連請愿亦無濟于事。第二任隊長“失信”于學生,自己只得請求處分,并請調離。
特訓隊又一次更換了隊長。特訓隊這時已聞名全校,已無人敢去擔任隊長;拖了許久,終于又派去了第三任隊長王炳章(黃埔4期,江蘇鹽城人)。三任隊長到隊后,由于職責關系,便想稍微整頓一下秩序,重申紀律,孰知學生積二次未能畢業的氣憤,正在無處發泄,于是便將滿腹怨恨集中在三任隊長身上,把隊長亂揍了一頓。該隊長挨打后,愧憤至極,遂不告而去。隊長一走,特訓隊更加秩序混亂,學生自由行動,已到無法控制程度。除少數比較老實也無處可去的留在隊上以外,十之八九的學生,或回家探親,或另謀工作,甚至個別的還有進南山販運木炭的。這些學生只給隊上留一通訊處,便離開特訓隊。隊長已經走掉,隊職人員初尚勉強留隊照顧,后又怕責任難負,有的也不告而走了。在此期間,特訓隊無人負責,校部亦無人過問,學生鬧得烏煙瘴氣,附近群眾不堪騷擾,個別農民還以財物被劫跑到王曲校部去告狀,輿論很是不好。特訓隊的存在,也對后期總隊學生有較大影響。
面對特訓隊風波,校部經過研究,認為這批學生一再起哄鬧事、毆打隊長,定有“不法分子”和“異黨分子”暗中指使操縱。還認為一些年老和五官有缺陷的不合要求。于是商得駐黃埔村的軍官教育隊隊長陳鞠旅(黃埔5期,廣東惠陽人,系由第1師副師長調任)的同意,由陳派員接收該隊,并移駐黃埔村附近,歸陳督訓。要求在督訓期間,對上述兩類學生經過嚴密考察后,分別予以清洗和淘汰,最后請示胡宗南決定。陳按此指示,隨即確定派周錫華(黃埔8期,江蘇宜興人)到稻地江村接收該隊。由于特訓隊名聲不好,周對這一任務感到為難,經陳勸促并表示為周撐腰,周才接受了這一任務。
1941年2月,第四任隊長周錫華到稻地江村特訓隊,對該隊學生宣布:“我現為特訓隊隊長,今天立即移駐黃埔村軍官教育隊新址。現在的官生都隨我走,不在隊的學生,貼出通知告之,或由相知的同學代為通知,限5日內到黃埔村隊部報到,逾期一律除名,不再收錄。”當時在隊學生只有40多人,隊職人員只有姓王的一個區隊長。周帶領他們當日遷到新駐地。之后,每天都有學生來報到。5日后,共返隊約80人,全隊共120人左右。過期來報到的30多人,均未收錄。不管他們思想、五官如何,這一著下馬威,先淘汰了30多人,有利于以后的管理和訓練。
不久,校部又派來一個姓蘇的政治指導員,便和3個隊職人員,帶著120名學生,按部就班地出操上課,但仍暗中監視考察學生的思想和行動。在黃埔村,因軍官教育隊各班學習操練緊張,這就使特訓隊的學生受到環境影響,隨之也比較能遵守紀律,聽從指揮。經過3個月的緊張訓練,是年5月舉行畢業考試。所謂考試,仍只是形式,真正的目的在于借口考試不及格,把認為思想有問題和年老及五官有缺陷的先行刷掉。這樣又淘汰了30多人,剩下的80多人,一般說還是比較行動規矩、精神振作的學生。但經胡宗南點名檢驗,對每個人從頭至腳端詳,并在名冊上記下記號,結果又除名10余人。最后,只剩下68人準予畢業,同時肯定其為15期學籍,并承認原來兵科。7月底,給他們發了軍校第15期學生畢業證書。這些學生于8月間,大部分發到綏遠各部隊去服務,至此風平波息,總算把延長2年未能處理的難題解決了,七分校特訓隊亦告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