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有機馬克思主義以生態正義來創新生態政治,以綠色GDP與有機農業來推動生態經濟發展,以有機教育來革新生態文化,以共同體來塑造生態社會,其生態思想在重鑄生態文明家園的過程中彰顯出重要價值。為此,使有機馬克思主義在對中國當下的實踐中獲得有益參照,不僅有助于有機馬克思主義自身的發展與完善,更有利于增強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與文化自信。
關鍵詞:有機馬克思主義;生態思想;生態社會;中國參照
中圖分類號:D61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002-7408(2018)03-0055-08
基金項目:2016年度國家社科基金青年項目“有機馬克思主義生態經濟思想研究”(16CKS034)。
作者簡介:王臨霞(1991-),男,東北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部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國外馬克思主義。有機馬克思主義作為奠基于懷特海過程哲學、生發于后現代有機系統科學、發展于全球性生態文明的建設性后現代西方馬克思主義的新思想、新動態、新流向,自其在世界舞臺“出場”以來,就一直在不斷深情訴說著她的打造新的生態文明家園的夙愿與情結。當我們抽絲剝繭,揭開籠罩在其臉上的層層面紗試圖看清其本來面目時,其又以由生態正義、綠色GDP、有機教育、審美藝術、生命共同體等思想編織而成的美妙畫卷呈現在我們面前。值得注意的是,有機馬克思主義以其生態政治、生態經濟、生態文化和生態社會的四重維度構筑而成的思想大廈是走向生態文明家園的重要階梯抑或只是其理想化的空中樓閣?有機馬克思主義在其生態思想中所流露出的對中國積極打造生態文明的認可贊許只是泛泛之談還是確有依據?甚至有機馬克思主義的生態思想能否在對中國的有效參照中實現互相啟發,交相輝映,從而進一步彰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這些問題對我國正在積極進行的生態文明建設以及全球性生態文明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與實踐價值,對此,本文試圖加以探索、作答。
(一)
從一定意義上說,笛卡爾是帶著他與眾不同的氣質叩開近代形而上世界二元對立的、機械的世界觀大門的第一人。自其之后的哲學家們都沿著他鋪下的道路揭露了資本主義世界自私自利、爾虞我詐的畫面,將資本主義制度的發展限定在了不惜一切代價攫取自身最大利益的邏輯之中,從而也將資本主義人與人對立、人與自然割裂的二元對立制度本性一步步推向登峰造極。于是我們看到了霍布斯在《利維坦》中所呈現的“所有人反對所有人的戰爭”[1]25的狀態,我們目睹了洛克在《政府論》中所描繪的“保護男性財產所有人的生命、自由和財產”“實質是保護私有財產”[1]24的畫面,我們也感受了托馬斯·杰斐遜在《獨立宣言》中所宣揚的對所有人而言,“造物者賦予他們不可剝奪的”“生命權、自由權和追求幸福的權利”[1]24的理念。所以,無論時代怎樣變遷,崇尚“利己主義”甚至極端“個人主義”的理念已經在資本主義的演進中根深蒂固了,因而資本主義制度下人對自然的“帝國主義”式掠奪,人與人之間動輒操戈的窮兵黷武也就變得司空見慣、習以為常了。而正是這種人對自然的無情踐踏與恣意蹂躪、人與人之間的無情冷漠,以及愈演愈烈卻又無力回應的全球性生態災難引起了有機馬克思主義對資本主義制度的深刻反思,即這種二元對立的不正義制度本性正在讓資本主義自身乃至整個星球的發展難以為繼,如何在生態正義的理念指導下使人類適宜居住的綠色星球重新煥發青春,獲得可持續發展便是重要而緊迫的,所以有機馬克思主義在生態政治的維度提出了其對資本主義以及生態環境的相關主張。
面對這樣一個植根于極端個人主義,將生態資源、人類本身乃至世間萬事萬物都置于自由市場中加以衡量,從而把自身最核心的價值與目標確立為財富的創造與增殖的經濟政治體系,有機馬克思主義鞭辟入里地指出它的制度本性是徹頭徹尾的不正義的。在這樣的制度中生活的“很多人——尤其是那些富人——認為建構人類社會的最佳方法就是把社會建于以市場為基礎的價值評判體系之上”[1]19,然而他們并沒有意識到,當他們“把具有內在價值的東西——家庭、社區、生態系統,甚至這個星球——轉化為商品進行交易買賣,以致市場價值取代了內在價值”,以“‘全球化市場主宰人類社會和這個星球”[1]19時是會帶來巨大的生態災難的,所以有機馬克思主義才在憤怒批判“基于利己主義原則的經濟和政治體制是一種低級的劣等體制”[1]19的同時,積極以“生態正義”來挽救這個千瘡百孔、遍體鱗傷的星球。有機馬克思主義借用《美國環境百科全書》中關于“生態正義”的定義表達了自身的理論主張,即生態正義既“指對傳統平等理論不滿的非人類中心主義論有關平等和環境的總體態度”,又“指對環境的關切與多種社會平等的連接”[2]181。顯然,有機馬克思主義所認為的生態正義既是關涉到人與自然可持續發展的生態正義,又是包含人與人之間和諧共生的生態正義。
為此,有機馬克思主義主張首先要打造人與自然的生態正義。小約翰·柯布指出,人作為自然界中一種高級的物種不應在“人類中心主義”理性的過度淫浸中抬起高貴的頭顱,俯視眾生萬物,而是應當在平等和諧的關系中尊重其他物種的發展,看到自然萬物的內在價值,使自然界中不同的種際能夠在自身合理價值的發揮中保持整個生態系統的繁榮穩定,從而促進整個星球的可持續發展。例如,木材、食物、水等可再生資源擁有重要的內在價值,化石燃料與礦物質等不可再生資源擁有重要的內在價值,甚至生物圈為生命系統接續存在而提供的吸收、凈化、排污等無償服務也具有重要的內在價值,因而人類要與這個星球的生態環境和諧相處,實現可持續發展,就要使自身在正確認識與合理利用自然的內在價值中打造人與自然的生態正義,而不是近乎瘋狂地破壞它們的內在價值,將人類以外的其他生命物種消耗殆盡,趕盡殺絕。因為在這個星球上,“在人類出現以前就有了價值,而且即使在人類消失以后,世界上還會有價值。的確,許多事物都會消失。迄今,我們知道,現在發現的最大價值在人的經驗中,但是萬物皆有價值這一事實表明,人類應該在計劃他們的活動時與其自身一道來衡量這些價值”[3],惟其如此,人類才能力圖實現與自然的和諧共生之道。其次,有機馬克思主義主張積極致力于實現人與人、人與社會的生態正義。而當談及如何構建人與人、人與社會的生態正義時,有機馬克思主義認為這應當在時間與空間的不同維度上加以具體把握,否則就會落入“錯置具體性謬誤”[4]11的陷阱。所謂在時間上把握人與人的生態正義,即,應當注重實現代際正義,現在的人不應當過度消耗子孫后代的資源,因為很多自然資源已經被證明是不可再生的了。而資本主義國家最富裕群體們卻執拗地認為自然資源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他們的錯誤偏執正是在向子孫后代借一筆他們永遠也還不清的資源貸款,并且“一個只尋求正義而忽視其行為對未來產生影響的社會不可能真正獲得正義,因為這樣的做法將非正義施加于未出生的子孫后代——剝奪他們獲得體驗的豐富性的機會,甚至讓他們無緣經歷同樣的生命歷程”[5]239。所以有機馬克思主義認為生態正義在代際層面得到重視是重要而緊迫的。所謂在空間上理解人與社會的生態正義,即,共同生活于地球的所有生命不應當以損害其他國家與社會的生態環境為代價來促進自身的不正義發展。以美國這樣的世界上最富裕的資本主義國家為例,它們從來不砍伐自己國家的森林來獲取木材資源,它們從來不勘探自己國家的地質來開采石油資源,甚至他們也從來不將生產的廢棄物、有毒有害物品排放在自己的國境之內而是直接丟棄在第三世界這樣的落后國家之中,它們總是張著兇殘的獠牙滿世界尋找可供獵取的孱弱對象,以諸種以鄰為壑的不正義行為展開對其他國家生態環境的肆虐踐踏。所以有機馬克思主義認為,“一個社會,于正義而不顧就會滋生怨恨,這樣的社會只能依靠暴力手段進行掌控,這樣的結構自產生之日起便是不穩定的”[5]239,而這也就促使人們“在個人、家庭、社區、國家等各個層面上保護人們的需要由法律進行規定的從而是不可侵犯的生態權利,維護全社會的生態公平和生態正義”[1]126-127。惟其如此,這種空間上的生態不正義行為才能得到制止,國與國之間、社會與社會之間以及人與人之間的生態正義也才能真正確立。
有機馬克思主義在資本主義制度的不正義本性中目睹了生態環境不幸“隕落”的悲慘命運,但其在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生態文明建設的實踐參照中又重鑄起建構生態文明家園的希冀。中國共產黨自十七大將生態文明建設作為全面小康社會的目標明確提出并付諸實踐之后,十八大又以“優化國土空間開發格局;全面促進資源節約;加大自然生態系統和環境保護力度;加強生態文明制度建設”的方針政策展開積極推進。隨后,習近平在全球氣候大會巴黎大會以及G20的開幕式上率先垂范,簽訂并執行《巴黎協定》,并以《“十三五”控制溫室氣體排放工作方案》的強力措施助力生態文明的建設與發展。所有這些打造生態文明社會的不斷付出都在向世界有力表明,無論是“美麗中國”還是“綠色發展”理念的提出,無論是《巴黎協定》的積極簽訂還是《“十三五”控制溫室氣體排放工作方案》的認真執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制度本性中都始終包含著“生態正義”的維度,都一直彰顯著“生態文明建設”的光輝,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真正能夠突破人與自然截然對立,打破資本主義久久不愿摒棄的“人類中心主義”的錯誤觀念,在人與自然的和諧統一中促進生態環境可持續發展的理想制度。因而菲利普·克萊頓在《有機馬克思主義》一書中贊嘆道,“在中國共產黨的第十七次全國代表大會以來,建設‘生態文明的理念已經正式成為黨的綱領和工作計劃的重要部分”;“在十八大上,胡錦濤主席強調:‘我們必須把生態文明建設放在突出地位,努力建設美麗中國,實現中華民族永續發展”;而“中國新任國家領導人習近平也強調要優先發展生態文明。他說,建設生態文明是一項‘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事業?!盵1]12-13有機馬克思主義已經切切實實地看到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在生態正義上不同于資本主義的制度本性,看到了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與生態文明結合的過程中所彰顯的力量所在,因而有機馬克思主義斷然拋棄了資本主義費盡心機灌輸給他們的關于社會主義的錯誤偏見,勇敢地提出了“我們更愿意把社會主義定義為——旨在為全體人民共同福祉提供社會服務的那些社會、經濟和政治體制”[1]39。不得不說,有機馬克思主義囿于資本主義的不正義牢籠中實現其生態正義的主張的希望是逐漸渺茫甚至是不免要落空的,但有機馬克思主義所看到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生態正義以及為了廣大人民謀求共同福祉的制度本性正是其對中國生態文明建設實踐進行觀照后得出的正確結論,所以本著具體問題具體分析與實事求是的精神,這樣的制度正義本性也是能夠讓我們進一步堅定并加強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制度自信”的。
(二)
幾個世紀以來,資本主義雖然高傲地給自己加上了“無限制經濟增長神話”的“華麗之冕”,但這只“盛名之下其實難副”的“井底之蛙”已經罹患了“GDP拜物教”以及“唯GNP是從”的沉疴,散發著“黑色GDP”“注水GDP”“帶血GDP”以及“危險GNP”的烏煙瘴氣。資本主義這種狹隘的、單向度的、錯誤的GDP觀以及GNP觀教唆著他們對自然資源進行濫采濫伐,甚至付之一炬;慫恿著他們對落后國家與弱勢群體進行瘋狂掠奪,大搞“新殖民主義”,整個星球儼然已成為資本主義用來牟取暴利、蠶食利益的“實驗室”與“屠宰場”了。而正是資本主義這些罄竹難書的不公平、不正義、不人道的殘暴行為引起了有機馬克思主義的深刻反思:“如果GDP的快速增長是以環境破壞、窮人日益增多,忽視教育、文化和生活質量為代價,那么,這能稱得上是真正的成功嗎?”[1]119顯然資本主義的無限制經濟增長癖正在使生態環境瀕臨滅亡,正在使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生命分化為兩級。加之GNP的生產與計算模式“在生態上是不可持續的”[4]72,向環境中排放廢棄物“以及保護我們免受生產的有害副作用而必須的支出”[4]72都被視作經濟發展的最終成果,所以GNP也“越來越無法引導國家作出謹慎的行為”[4]73。由此,有機馬克思主義認為必須承認自然價值和自然資本的存在,充分估計污染造成的GDP和GNP方面的損失,也就是說,必須實現GDP和GNP的綠化,走向綠色GDP。
也正是在追求綠色GDP的意義上,有機馬克思主義提出了自身的生態經濟主張,并以有機農業等具體設想展開了其在經濟維度上對生態文明的重建。首先,有機馬克思主義提出了綠色GDP的概念。有機馬克思主義的綠色GDP是在其可持續經濟福利指數(ISEW)基礎上發展而來的,也就是說,綠色GDP是把包含了26項指標的可持續經濟福利指數在做了對自然虛數——“對農作物的損害;物質損失;清潔被污染產品的費用;酸雨損害;都市社會的不舒適;審美價值損失”[4]504——與社會虛數——例如由財富分配不均、失業率、犯罪率、醫療支出等所造成的社會成本損失——的扣除之后得到的一個新的衡量積極經濟發展與環境保護的評價體系。顯然,綠色GDP是一種以盡量避免貧富兩極差距拉大,力求杜絕自然環境不可持續發展,努力降低對社會與自然的損耗甚至不可修復性破壞,從而不斷追求地球生命共同福祉的經濟發展評價體系。在一定意義上說,有機馬克思主義在綠色GDP的開發方面做出了開拓性的貢獻,為人們克服資本主義經濟發展弊端與“唯GDP論英雄”的局限性提供了有效工具;當然,綠色GDP也與我國的綠色生產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所以其也對我國的綠色發展具有重要借鑒價值。當然,有機馬克思主義的綠色GDP還殘留著偏重發展數量、忽視自然價值以及漠視主觀審美感受等瑕疵,這就促使并提醒我們在對它的反思性借鑒中要保持審慎的辯證批判精神。其次,有機馬克思主義以有機農業的具體設想展開其對生態經濟與生態文明家園的重建。菲利普·克萊頓指出,農業作為人類生命存續發展的基礎性產業,在這個星球上一直扮演著重要角色,然而自資產階級推開工業革命的大門后,農業的發展就在資本主義的痛苦摧殘中變得千瘡百孔,便在資本主義的鐵蹄下喪失了自身發展的自由,淪落為工業革命的附庸。所以有機馬克思主義才遺憾地指出,作為人類社會幾千年來的基本生產模式的“家庭農場、有機農耕或糧食生產本地化”[1]235正在失去其生存的空間,因為“資本家把工業化生產模式應用到農業生產中的做法,對土壤保護、作物輪作,尤其是對歷史上依賴于小型農業社區的文化傳統,產生了災難性的后果”[1]235。為此,有機馬克思主義者韋斯·杰克遜在其著作《扎根土地:關于社區與地方的隨筆》中對有機農業的實踐向農業正在遭受的不公正待遇提出了強烈的反駁,即只有那些“中等規模農業的作物輪作、用生物防治病蟲害等傳統的耕作方法”才真正能夠為農業的可持續發展、生態環境的保護以及人與自然的和諧共生奠定基礎。由此我們不難發現,有機馬克思主義主張后現代社會的經濟發展應當是與保護生態環境緊密聯系在一起的,應當是與尊重自然、尊重農業自身的內在規律有機契合的,而“傳統農莊與農耕方法為后現代的可持續發展農業提供了具體的選擇方案”[1]237,因而只有本地化的、小型化的有機農業才是與前工業時代人類社會的發展、生態環境的保護相吻合的。正是因為看到了小型農莊或地區性農業社區的生態經濟優勢所在,有機馬克思主義才發出了“請記住,人類歷史上最有機的社會經濟系是小型農業社區共同體”[1]253的吁求,并一再向世人強調:“在這個共同體中,以家庭為中心的生產和地方市場高度結合并互相協作,旨在實現整個共同體的利益”[1]253,也就是實現整個星球上所有生命共同體的利益。不得不說,有機馬克思主義對農業在資本主義社會中的凄涼境地所做出的針砭時弊以及提出采用有機農業的方式來促進生態經濟的發展的做法在一定意義上是值得肯定的。當然,其主張將有機農業的做法推向全世界,尤其注重在特色社會主義的中國加以“販賣”“兜售”的行為,則值得我們進一步深入反思、辨識與甄別。有機馬克思主義一直強調“生態文明基本上是本土的。換句話說,生態文明必須關注特定的場所,為這些特定場所中的人們找到可持續生存于其中的方式。相對小的區域必須是相對自給自足的”[6]?;谶@樣的觀念,有機馬克思主義當然會堅定不移地反對將農業的發展建立在工業技術產業化的基礎之上,突出強調科學技術的運用會給生物多樣性、農業可持續發展帶來毀滅性的打擊,所以他們才自信滿滿地認為中國的農莊經濟是未來生態經濟發展以及生態文明建設的真正希望所在。但是,有機馬克思主義企圖“把脫離全球化的自給自足的農莊共同體的本土經濟發展看作生態文明的未來,本質上是把生態文明建設理解為脫離全球化的地方生態自治,這無疑是一種浪漫主義的幻想”[7]90,因而在中國也是不可能真正獲得生發根基的。
有機馬克思主義借助“有機農業”走向生態文明的構想雖然具有濃厚的烏托邦色彩,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正在進行的經濟改革卻能夠為其打造生態經濟、重鑄生態文明家園提供有效的參照與借鑒。中國共產黨在第十八屆五中全會上制定了《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的第十三個五年規劃》(以下簡稱“十三五”規劃),其中最核心的問題就是在推動實施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過程中助力經濟的發展與生態文明的建設。中國在以工業化高度繁榮為標志的現代化道路上已奔跑多年,為了有效避開“修昔底德陷阱”與“中等收入陷阱”,平穩渡過“人口紅利”衰退的難關,順利進入“經濟新常態”,中國共產黨本著一切從中國實際出發的原則,推出了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方略,旨在認真做好用增量改革促進存量調整,在增加投資過程中優化投資結構以開源疏流;合理調整當前產業結構,大力增加新的動能,改造與提升落后產能;不斷優化消費結構,實現消費品不斷升級,不斷提高人民生活品質,最終實現創新、協調、綠色、開放與共享的發展。這種實事求是的經濟改革是有機馬克思主義應當認真參照與借鑒的。除此之外,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發布的《關于完善農村土地所有權承包權經營權分置辦法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更是在農業領域以“有機”實踐的方式為有機馬克思主義提供了有效借鑒。《意見》本著尊重農民意愿、守住政策底線、堅持循序漸進以及堅持因地制宜的原則進一步闡明了“三權分置”的農地改革方略,即形成堅持農村土地集體所有權,嚴格保護農戶承包權,加快放活土地經營權的層次分明、結構合理、平等保護的格局。這是我國農業自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改革以來的第二次飛躍、第二次創新以及第二次“有機”發展,它不僅展現了農村基本經營制度的持久活力,也有利于更好地維護農民集體、承包農戶、經濟主體的利益,更有利于構建新型農業經營體系,發展多種形式的適度規模經營,從而推動農業的現代化發展。由此我們不難發現,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農業改革是真正扎根于中國土壤,在切切實實的實踐中得來并在實踐中繼續推進,從而使我國的農業真正成為有助于打造生態經濟、建設生態文明的“有機農業”,成為有機馬克思主義應當認真思考并加以借鑒的“有機農業”?;诖耍谥袊厣鐣髁x經濟發展道路上的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與農業發展的不斷調整中,我們是有理由增強并不斷向世界展示我們的“道路自信”的。
(三)
資本主義世界一直認為他們所堅持的是“價值中立”與“人人皆有受教育權利”的價值觀,但實際上他們在文化教育領域所開展的乃是大張旗鼓的功利主義價值觀的誘導,所推崇的是讓那些處于上層社會的受教育者在極端“利己主義”的醬缸里再次發酵,所實施的是“精英主義教育實驗”。更有甚者,資本主義的教育所灌輸的內容注重的是如何攫取經濟利潤、高額剩余價值,培養瘋狂的賺錢機器、罪惡的資本“劊子手”,根本不是保持價值中立的教育,也根本不是讓所有人平等享受發展權利的教育,所以有機馬克思主義才以“有機教育”的理念對資本主義傳統文化教育的流俗弊端提出了強烈批判。
有機馬克思主義注重將“有機哲學”的理念填充到文化教育中,從一定意義上來說,就是要在生態文化理念的指導下使資本主義的文化教育轉向一個新的方向,重新煥發生機,從而變得豐富多彩。首先,有機馬克思主義的文化教育是一種生態有機的教育、一種和諧多元的教育、一種整體全人的教育。依據菲利普·克萊頓在《有機馬克思主義》中向世界積極傳遞的宣言——“資本主義正義不正義”“‘自由市場不自由”“窮人將為全球氣候遭到破壞付出最為沉重的代價”[1]217-218——他們主張文化教育的改革是時候依據生態和社會主義原則來重組人類文明了。也就是說,在生態危機時代,首先應當培養具有生態文明素養的新人,培養那種能夠從生態意識和生態智慧出發而對整個星球共同福祉負責的人,因而有機馬克思主義的有機教育必然是將生態文明理念植入其中的有機教育。但是考慮到“假裝價值中立的許多西方大學培養了競爭、民族主義的價值理念和自由市場觀念。在從孩子到成人的每一層次的教育過程中,無論是顯性地還是隱性地都灌輸了這樣的價值觀”,有機馬克思主義也積極向世界呼吁建立這樣一種“有機教育體系”,即“包括高等教育和中小學教育在內的”,使“教育的功能在于教給學生與所有生命共生共榮及公正分配資源和機會的知識和價值觀”[8]77,即和諧多元的教育價值觀。惟其如此,才能真正超越科學、教育和社會“價值中立”的神話,使私人利益與公共利益有機統一起來。除此之外,有機馬克思主義還認為有機教育應當是一種整體完人教育,即讓學生在共同體中學習,相互合作,跨課程、體驗式學習,基于問題展開批判性、創造性反思,從而最終順利解決共同體面臨的問題。正如菲利普·克萊頓所言,“當學生在共同體中學習的時候,他們將競爭放在次要于合作的位置。他們也將發展對和諧社會很關鍵的社會技能和解決問題的能力?!盵9]其次,有機馬克思主義注重在有機教育的體系中增加并突出“審美”維度。所謂增加審美維度,指讓接受教育的群體都能夠在相互的關系作用中去感受、去經驗、去體悟世間萬物的內在價值,惟其如此,受教育者才能夠把握美、辨識和諧,從而達成美與和諧的統一。而如果用懷特海的有機哲學來表達,那就是“過程的每一個單位,都具有享受……要存在、要實現自我、要作用于他人、要分享一個更為廣泛的共同體,就是要作為一個完全擺脫了痛苦或快樂的經驗去享受”[10]5,因為經驗是“作為多中之一的自我享有,并且自我享有成為產生多之構成中的一”[11]187。由此我們不難看出,有機馬克思主義在有機教育中所增加的審美、和諧、經驗與內在價值都是有機統一的,即有機的教育應當幫助受教育者辨識美與和諧,發揮自身的內在價值與感受經驗,而“如果不能辨識美,就無以理解價值;如果不能辨識和諧,就無以理解美;如果不基于整體的視角來考慮,就無法把握和諧”[1]180。最后,有機馬克思主義還認為基于過程哲學的有機教育應當在中國獲得更多發展,因為這將有助于中國現行教育體制的進一步改革與完善。為此,小約翰·柯布在中國多個城市設立了過程研究中心以踐行其有機教育模式,他也“希望中國的過程研究中心會有一個馬克思主義者的懷特海主義的空間。該中心的過程教育,應在很大程度上基于有機思想而繼續致力于教育改革”[12]71,而這樣的有機教育在一定程度上也有助于扭轉中國當下教育錯位的現狀。不得不說,有機馬克思主義的有機教育理念確實在生態意義、審美維度、整體和諧方面給了我們很多啟示,也在一定意義上指出了我們當前文化教育中存在的可能問題。當然,其基于懷特海過程哲學的有機教育理念怎樣在馬克思主義教育的引領中恰當融入我們的思想之中,為我們提供有益的參照借鑒,也是值得深入反思的。
有機馬克思主義在生態文化的暢想中對資本主義的教育、審美以及中國的教育作了不同程度的反思,而中國正在積極推進的文化教育改革也是對其具有重要的參照價值的。首先,中國很久以前就勇敢地打破了蘇聯教科書式的、機械的、僵化的教育體制,并在《中國教育改革和發展綱要》(以下簡稱《綱要》)的制定中開啟了中國教育發展的新局面。實踐已證明,《綱要》中所提出的關于不同階段的教育理念、教學方法、教育體制機制調整、黨和國家對教育的支持政策都是十分契合國情并有效地推動了我國的教育發展的。其中對鄧小平關于教育要面向現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來的教育理念的踐行便是有力證明。其次,“健康中國2030”目標的提出也表明中國正向世界發出生態文明、審美提升與健康活力的積極信號,表明中國的發展道路是有機而健康的。在《“健康中國”2030規劃綱要》中,我們認真遵循著健康優先、改革創新、科學發展、公平公正的原則而確立了全民健康、共建共享的健康主題,并在以提高人民健康水平為核心、以體制機制改革創新為動力、以普及健康生活、優化健康服務、完善健康保障、建設健康環境和發展健康產業為重點的過程中明確了有效推進“健康中國”穩步落實的具體方法,例如提高全民健康素養、加大學校健康教育力度、塑造自主自律的健康行為、全面提高身體素質、開展愛國衛生運動、加強影響健康環境問題的治理、發展健康新業態等等。所有這一切都表明,中國為了有效應對經濟轉型危機與“多重疾病負擔”,為了合理解決國民素質較低、生態破壞和環境污染的難題,正從頂層設計中不斷激發,并自上而下地轉變思想文化理念,即我們要實施綠色發展和健康環境互動的戰略,要把美麗中國和健康中國建設有機統一,要在動員全社會成員眾志成城的投入過程中使健康人群、健康環境和健康社會有機統一。最后,中國的文化教育改革所致力于的是“工匠精神”的塑造與培養,而并非是對資本主義國家教育的簡單復制與盲目追隨。有機馬克思主義雖然在不一樣的角度對中國當下的文化教育體制做出了批評,但這并不影響我們對他們的學習與借鑒,因為這種持之以恒、精益求精、兢兢業業的精神是沒有社會性質、國界地域以及文化理念的區分的。中國的文化教育改革并不是簡單地跟著資本主義的尾巴跑,步其后塵,不是尋求什么一蹴而就的改革與創新,而是真正要把那種兢兢業業、精益求精、一絲不茍、專注堅持、專業敬業的精神融化到中華民族的精神氣血里,使中華民族的文化教育理念煥然一新。因而無論是我國正在進行的文化教育改革,還是正在積極推進的“健康中國2030”建設,抑或是對那種孜孜以求的“匠人精神”的打造,都是對有機馬克思主義的生態文化具有重要的參照價值的?;诖耍谝浴爸袊橙恕钡乃茉鞛闃酥镜男乱惠單幕瘋鞑ヅc交流中,我們也是有理由向世界展示我們的“文化自信”的。
(四)
如果說文藝復興與宗教改革的蓬勃興起使得不可追問的“自在”上帝得到了有力祛魅,那么資本主義現代性的過度張揚便將有機發展的自然打入地牢,成為人類隨意把玩的“囚徒”。加之資本主義將理性主義的大旗高高掛起,將人類理性的塑像擺上神壇,將極端“利己主義”“功利主義”的價值觀奉為圭臬,所以它已經在一條人與自然二元割裂、人與人相互攻訐、人與社會孤立隔絕的不歸路上越走越遠。于是我們看到了生態環境每況愈下,人與人之間關系隔膜,社會的畸形扭曲。正是因為整個自然、社會都已被資本主義、理性主義、極端個人主義蹂躪得體無完膚,有機馬克思主義才指出了它在生態社會的維度上重塑人類發展與生命家園的新夢想——“有機馬克思主義不僅是一種經濟和政治哲學,它還是對人們相互之間以及和自然之間建立共同體的這樣一種渴望的回應。當然,財富、權力和不公正等問題不會消失,必須解決這些問題。然而,人類和自然再次和諧地融合在一起的想法不會是一個浪漫的夢想,這是源于我們人類本性的一個基本渴望。我們想要努力參與到充滿活力的有機共同體中,這是因為人類是社會動物。我們努力充實和豐富工作經驗,把工作做得更出色,這是因為我們想通過我們所做的來實現自己的價值。我們尋求創造性和富有藝術性的表現形式,因為期望看到一個比現在更美好的世界是我們的本性?!盵1]250-251由此我們不難發現,有機馬克思主義追求生態社會所提出的關于共同體的設想雖然在一定意義上體現出了對馬克思主義關于“人的本質不是單個人所具有的抽象物,在其現實性上,它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13]56以及“各盡所能,按需分配”[14]305的借鑒與靠近,但其依然是在不同于馬克思歷史唯物主義與科學社會主義的道路上向著自己的理想進發的。
有機馬克思主義從生態社會的視角出發,以對“共同體”的構想開始著手它對人類生態文明家園的修葺與重建。首先,有機馬克思主義對自身所構造的“共同體”概念進行了澄明與解讀。針對德國社會學家滕尼斯將作為“獨立于其他共性的客觀的契約關系和法律關系”的“社會”(Gesellschaft)與作為“基于親緣關系和鄰里關系、有著共享文化和社會習俗的自然群體”的“共同體”[4]177(Gemeinschaft)區別開來,認為像現代城市、國家這樣的社會無法成為一個共同體,有機馬克思主義認為,一個社會能夠成為一個共同體只需要滿足以下條件,即“(1)它的成員能廣泛參與到支配其生活的決策中;(2)社會作為一個整體對其成員要負責;(3)這個責任包括要尊重成員多樣化的個性”[4]178,這就是說,當人參與到社會的生成中時,社會也參與到人的生成之中,即人和社會能夠成為具有內在關聯的有機整體,從而一個以共同體為基礎的生態社會也得以形成。因此,對一個新的“共同體”的構造便是有機馬克思主義重鑄其生態文明社會的基礎。其次,有機馬克思主義主張使市場中的個體發展為共同體中的人。在有機馬克思主義看來,資本主義自由市場經濟“利益至上”的原則已經把市場經濟中的所有人都按照“經濟人”的模型加以塑造與生產了。有機馬克思主義一針見血地指出,資本主義塑造的“經濟人”已經完全喪失了其作為人應有的全面的規定性,即“經濟人的主要特征就是極端個人主義。其他人那里發生了什么不會影響經濟人,除非他或她通過贈送禮物導致了這種情況。甚至經濟人與其他人的外在關系,比如在共同體中的相對地位,也沒有影響。此外,只有那些在市場中進行交換的稀缺商品才是有用的。自然的饋贈是不重要的,經濟人所屬的共同體士氣也不重要”[4]90。由此我們不難發現,有機馬克思主義是非常拒斥這種自私自利、唯利是圖,只重自身而忽視社會的單向度的經濟人的。為此,它提出要將自由市場經濟中的個體發展成為“共同體中的人”,因為“‘共同體中的人的理解方式在實踐意義上與個人主義的理解方式有著截然區別”[15],并且“‘共同體中的人的思維方式是考慮我們擁有共同的發展”[15],是使人之作為人而真正有血有肉、有感情、有關系、有共同追求的發展。最后,有機馬克思主義提出應當使人類共同體發展為生態共同體。依據菲利普·克萊頓的觀點,人類作為自然的產物與組成部分是在相互的滲透與融合中不斷推動彼此向前發展的,不僅自然參與了人類的生成(從自然史到人類史),而且人類也助推了自然的發展(從原初自然到人化自然),所以人類總是與自然這個更大生態系統緊密相連、休戚與共,因而將人類共同體發展為與自然的健康、福祉息息相通、命運與共的生態共同體是非常重要的。因為生態共同體意味著“一個生態的世界秩序,即一個萬物相互聯系的由共同體組成的共同體。在這樣一個世界,當他或她向一個特定的家庭共同體負責時,每一個世界公民也都會對共同體的其他人負責。我們所有的人都應該對生命的地球共同體負責,沒有地球,我們無法生存”[1]149。不難看出,有機馬克思主義注重將自由市場經濟中的孤立的“經濟人”發展為“共同體中的人”,又將“人類共同體”發展為“生態共同體”,這正是在將人與自然有機統一、追求地球所有生命存在共同福祉的意義上重建生態社會,這對于生態文明家園的重建與發展是具有重要意義的。在肯定有機馬克思主義在生態社會與共同體打造方面所做出的努力的同時,我們也應看到其共同體思想的不足之處。例如,從馬克思關于“共同體”的思想論述出發,我們會發現當個體“既不從屬于某一自然發生的共同體,另一方面又不是作為自覺的共同體成員使共同體從屬于自己”時,“這種共同體必然作為同樣是獨立的、外在的、偶然的、物的東西同他們這些獨立的主體相對立而存在”[16]469-470,顯然有機馬克思主義是沒有看到共同體與個體之間潛在的異化甚至其他更復雜的關系的。再者,有機馬克思主義雖然以共同體主義取代了個人主義,但共同體主義和桑德爾、麥金泰爾等人倡導的社群主義(communitarianism)的邊界在哪里,與作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組成部分的集體主義(collectivism)的區別是什么,有機馬克思主義也尚未作出清晰回答。
為此,有機馬克思主義在中國正在積極提倡與踐行的“共享發展”理念中獲得更多有價值的參照與借鑒便是重要而可行的。“共享發展”理念作為中國共產黨新時期治國理政的重要執政理念,不僅有其重要的理論基礎,更有靈活的實際運用。習近平曾談到,“共享發展”理念以歷史唯物主義的人民群眾歷史觀與正義觀為其哲學基礎,以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理論與共同富裕理論為其政治基礎,這使得“共享發展”能夠真真正正地推動中國共產黨始終堅持以人民群眾面臨的問題為導向,始終堅持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的工作方法,始終堅持發展為了人民、發展依靠人民,發展成果由人民共享,從而帶領廣大人民群眾實現共同富裕。更為重要的是,在“共享發展”理念的指導下,中國共產黨確立下了2020年貧困縣全部摘帽、7000萬貧困人口實現全面小康的目標,正積極推進與落實“扶貧工程”,在幫扶到戶、精確落實的“精準扶貧”中使眾多生活在貧困線以下的普通百姓切切實實地過上好日子;在“反饋式”的扶貧中及時關注并杜絕這些貧困縣與貧困人口再次落入貧困的陷阱與“代際貧困”?!肮蚕戆l展”的理念實實在在地使中國共產黨帶領廣大人民群眾走向了共同富裕之路,在堅定人民群眾是歷史主體的同時實現了共同福祉。當然,“共享發展”理念為人民所帶來的福祉遠不止這些,習近平正是以“共享發展”理念為基礎,向世界發出了打造“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呼吁與進一步實現“一帶一路”的宏偉構想,把“共享發展”的美好福祉帶給全人類。我們正積極主動地使“絲綢之路經濟帶”與“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沿線的國家參與到中國經濟發展的合作共贏中,為他們帶來更多投資、出口與貿易機會;我們正滿懷熱情地歡迎東南亞國家搭乘中國經濟發展的快速列車,讓他們在科技、農業、水利、基礎設施建設方面有所提升;我們也正本著合作互利方針在非洲大陸上建設更多鐵路,讓非洲人民在“坦贊鐵路”的軌道上收獲更多共享發展的成果。因而,中國的“共享發展”理念是實實在在的使世界人民而不僅僅是使中國人民享受發展成果的理念,是以整個星球的命運發展與共同發展為價值觀導向。對此,我們可以堅定地說,中國在世界舞臺上以一個負責任的大國形象展示自己時,我們是能夠以“共享發展”的理念來充盈自身的“理論自信”的。
結語
概而言之,有機馬克思主義在生態政治、生態經濟、生態文化與生態社會的視角為修補這個千瘡百孔的星球、重建生態文明家園做出了堅持不懈的努力與設想,雖然其相關理論主張仍有待于歷史與實踐的檢驗,但其站在人類共同福祉的角度為整個星球謀求新的生態文明家園的勇氣與反思都是值得肯定的。然而更重要的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所展示出的政治制度的優越性、經濟發展道路的正確性、文化教育改革的合理性以及社會共享發展的包容性是其應當認真參照與借鑒的。因此,無論是對有機馬克思主義而言,還是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來說,實現對彼此的“更具穿透性、更具創造性以及更具自我立場的研究”[17]128,都是有利于增強其自身的道路自信、制度自信、理論自信與文化自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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