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明明
我40多年前就知道《大眾醫學》雜志了,但真正與《大眾醫學》打交道始于15年前。
2000年以后,我國改革開放的步伐進一步加大,國家鼓勵民營資本進入醫療市場,于是各種民營醫療機構應運而生。與此同時,由于監管缺失,各種虛假醫療廣告泛濫成災。作為一名臨床醫生,我經常碰到被這些虛假廣告欺騙的病人。一次出門診,一對中年夫婦告訴我,因為輕信電視上的肝病廣告,他們到某醫院去打“乙肝轉陰針”,一個月就花了一萬塊錢,結果根本無效。我問:“你們怎么就信了呢?”對方回答說:“哪知道電視臺、報紙還會騙人呢?”我頓時無語,心里異常沉重。后來,我又多次接診被虛假廣告騙得人財兩空的肝病病人,這對我來說是難以名狀的惡性刺激。對這些發布虛假醫療廣告的醫院,我真是深惡痛絕、鄙視萬千:病人得病已經夠痛苦了,為什么還要讓他們雪上加霜?有一次路過某醫院,我進去想探個究竟,必要時再和他們理論一番,但前臺的工作人員察覺到我不像病人,“很客氣、很禮貌”地把我打發走了。
對虛假廣告與日俱增的反感情緒促使我下決心努力保護病人的利益,揭穿這些虛假廣告的伎倆。于是,2002年底,我寫了一篇《剖析肝病假廣告》的文稿,用鋼筆謄寫在方格稿紙上,通過郵局用掛號信的形式寄給了《大眾醫學》編輯部。2003年4月,《大眾醫學》竟然全文刊登了我的這篇文稿,我很高興。我想,病人看到這篇文章就不會輕易上當受騙了。果然,有一天,一位母親領著孩子來看乙肝,她告訴我,她差點根據某晚報上的廣告帶孩子去接受所謂的“納米”技術治療,一個療程3個月,總費用8000元,因為從《大眾醫學》上看到我的這篇文章才明白那是騙人的。她說:“謝謝你,謝謝《大眾醫學》。”
后來我知道,《大眾醫學》一般不接受自由來稿,之所以刊登我這篇“來路不明”的文稿,我想應該源于編者和作者的共鳴。這種共鳴就是:在潮起潮涌的市場經濟中,堅守一種為大眾健康服務的責任和擔當。翻閱《大眾醫學》的海量文章,我們看到的都是通俗易懂的醫學科學知識,字里行間呈現出的都是編者和作者的心血。在媒體競爭激烈的今天,《大眾醫學》始終不忘初心,堅持自己的辦刊原則,堅持把科學性、權威性放在第一位。
再后來,我受邀擔任《大眾醫學》的專家顧問,有機會通過這個平臺向大眾更好地宣傳醫學科普知識。此后,我多次收到來自全國各地肝病病人的信件,都是因為從《大眾醫學》上看到我的文章來咨詢肝病問題的。由此,讓我又更深刻地認識到《大眾醫學》在醫生與病人之間所起到的橋梁和紐帶作用。
這就是我和《大眾醫學》的故事,簡單而樸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