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向圖式視角下的英語外貿函電研究

丁昳玲，祁光穎

(哈爾濱師范大學西語學院，黑龍江哈爾濱 150001)

意向圖式(Image Schema)是高度抽象的人腦認知時的動態結構，以往研究多將意向圖式應用于詞匯教學。本文以廈門大學圖書館47本外貿英語函電教材作為研究素材，并選定葛萍所著《外貿英語函電》(復旦大學出版社，2014)里全部110篇范文進行分析。基于約翰遜(Johnson)的“容器(CONTAINER)”意向圖式理論，本文提出房子圖式,并預期在未來的研究中將“小房子”意向圖式理論應用于外貿英語函電教學。

1 理論基礎

1.1 體驗主義和意向圖式

皮亞杰提出,“認知結構，即認知圖式，是大腦中形成或存在的知識和經驗，是一種知識框架，是認知的基礎，并隨著認知活動的發展而完善。”以往研究多忽視人的身體及其作用，而體驗主義提倡身體的中心作用，尤其是人的“身體化的經驗”(embodied experience)。體驗主義由萊可夫(George Lakoff)和約翰遜(Mark Johnson)提倡，并形成了“體驗主義”的哲學觀。《我們賴以生存的隱喻》(Metaphors We Live by)被認為是體驗主義(Experientialism)哲學產生的標志。

客觀的物質世界作用于人的感覺器官，它們的個別屬性在大腦中形成“感覺”。這是最基本的認識世界的方式，而我們對一個事物的感受可能是多方面的綜合體。如通過對手機的形狀、內存、實用性、APP等感知，形成對手機的整體概念。感覺和知覺依賴于客觀事物的存在，而意象是沒有客觀事物在場的情況下，在提到某物時人腦中的反應。如電話中我們聊到老家的景致，頭腦中浮現出的形象即是意象。意象圖式就是通過不斷的身體感知，在頭腦中抽象概括出的圖像。無論是哪種意向圖式模型，它們都有一個共性,即體驗性。這些模型是通過人的不斷體驗形成的，也根據客觀環境的不同而被調整著。

1.2 意向圖式定義

1987年,約翰遜和萊可夫共同發明了“意向圖式”這個詞。約翰遜、萊可夫和羅德夫都指出意向圖式是一個認知過程中再現的結構，它產生了理解和因果模式。意向圖式是在身體互動、語言經驗和歷史環境中得來的。

“意象(Image)”是人類的一種認知能力，指某物不在場的情況下，人們依然能在頭腦中形成該物的形象。約翰遜和萊可夫認為，“意象圖式是在我們的視覺和動覺經驗中反復出現的動態構型，它為我們的經驗提供連貫性及結構”。意象圖式建立在人與外部世界的體驗基礎上，形成一種最基本的認知模式。通過簡單持續的外部刺激,人腦在基本的認知圖式基礎上認知更為復雜的概念和結構。此外，意向圖式被認為是通過體驗得來的語言前的內部結構，它刺激形成了概念隱喻的映射。心理學、甚至神經科學領域都就圖式的刺激和映射給出了有力的證明。

2 意向圖式視角下的英語外貿函電研究

意向圖式是基于身體體驗性的，但它沒有指明身體外界的刺激和內在的刺激(如感受)之間的區別。Gibbs指出,意向圖式比普通視覺的頭腦映像要更加抽象,并包含動態的空間模型。這些圖式或模型是實際具體意像中的空間關系和運動的下一層級。盡管如此，意向圖式仍然被認為是基于我們的身體和世界的體驗而產生。

約翰遜提出了約20個典型的意向圖式，而后Lakoff等人又進一步補充了很多圖式。本文的圖式基礎為容器圖式。容器圖式指在認知過程中，我們可以將一些具象甚至抽象的東西看作一個可以放入或拿出物品的容器。比如“別讓孩子跑出你的視線”中，將“視線”看作一個“孩子”可以進出的“容器”。

Mandlar認為圖式的構建是有先后順序的：人類首先建立原始空間(spatial primitives)，它是認知的首要基礎，包含PATH, CONTAINER, THING, CONTACT等。其次,基于以上的簡單空間實踐，建立意向圖式(image schemas)，包含PATH TO THING, THING IINTO CONTAINER等。本文設想，外貿函電是否可以還原并借助母語習得的認知過程，將第二層的意向圖式和外貿函電相結合，使學生同時進行構建圖式和習得知識。因此，我們收集了大量外貿函電教材，希望能總結出恰當的篇章中的意向圖式，并將其與教材結合。

廈門大學圖書館(2016年)中，含“外貿函電”關鍵詞的實體書為47本，電子書為35本。通過對比，發現書籍大多按照函電的功能進行劃分，且書籍間重復性較強。小組通過對書籍內容的研究，發現雖然諸多教材的章節較多，但高度模式化，圖式基本相近。基于此，本文提出適合英語外貿函電寫作的意向圖式——“小房子”意向圖式。

3 英語外貿函電的“小房子”意向圖式

意向圖式不是先驗地存在于人腦中的，而是通過不斷地體驗才能產生。外貿函電的意向圖式自然也通過對實際函電的不斷接觸才能形成。在教學中，演繹和歸納法可以并用，先提煉圖式再寫作的順序便于使學生掌握外貿函電的書寫技巧。以葛萍所著《外貿英語函電》一書為例。本書分為14章，含書信基本內容、建立聯系、詢問和回復、報盤和還盤、銷售、訂單、包裝、運輸、付款、保險、代理、抱怨和交易形式。

3.1 “小房子”意向圖式分析

圖1 “小房子”意向示意圖

通過細致分析《外貿英語函電》中的110篇范文，本文提出“小房子”意向圖式：英文外貿函電可以用小房子圖式表達：①是上指的小煙囪，指外貿函電開篇幾乎都有一句指示上一封函電往來的語句。②笑臉是函電開頭的情感表達。生意微笑著做，話微笑著說。③④⑤是函電的具體內容，即函電往來的交流內容。⑥是函電最后的結尾。

①這個上指的小煙囪，除首次通信無處可上指的情況以外，其余108篇范文均對上一篇函電進行前指。其中有43篇是“the letter /enquiry/order+對方發信日期”的結構；13篇直接提及訂單號,如“order/ contract No.…”。

②是函電的表情符號。外貿函電中，表情符號就是函電最開端的表示感情的詞匯。函電是為了能順利進行交易而設定的,因此表情符號多為積極詞匯。

在110篇范文中，有36篇以“thanks”為開篇，并僅使用了“we thanks”“thanks for”和“which we thank you”這三個句型。12篇以“pleased”、5篇以“have pleasure in”開篇,被我們歸為“pleased”組。此外，以“glad”和“would like to”開篇的分別有四篇；以“wish to”“appreciate”和“interest”開篇的分別有三篇；以“satisfied”開篇的為兩篇；此外還有“nice”,“anxious to”,“kindly”, “apologize”, “surprise”, “welcome”的單次使用情況。

110篇文章中,有29篇文章沒有這些情感符號，它們除一篇抱怨函電和一篇下訂單的函電，均為首封郵件。因此大多以“We learn/understand/obtain… from sb.…+ 收信公司信息”為篇頭。

③④⑤是“小房子”的內容部分。范文中除了商務專業詞匯外，均為日常口語化的生活詞匯。因此，在外貿函電的寫作過程中，詞匯并不是學生的主要難點。此外，范文中的句型多為簡單句，即使是并列句和主從句也是極其簡單的,因此句型也不是商務英語專業學生的主要難點。但我們發現，商務函電的信息量很大，除篇頭篇尾，基本沒有寒暄、描寫、抒情等內容。在這一部分寫作中，簡短但精確是寫作的核心。在合同或清單部分也會用到表格的形式,以做到信息量最大化。

⑥這部分函電結尾的典型結構為“感情詞+動作詞”。除第三單元的一篇文章以外，其余的109篇例文均是此結構。由“look forward to/ hope to / glad to”等感情詞，加上“hear from/ reply/ visit/ develop/ do business/ arrange”等強烈指導性的動作詞作為結尾。

3.2 拓展分析

我們將房子圖式進一步提煉后，發現“小房子”圖式和大多論述類文章的寫作結構都有相似性。如傳統的論文多采用“主題句(topic sentence)—支撐句(supporting sentences)—結論(conclusion)”的框架。外貿函電中不需要主題句,更無須結論。為什么它們依然有相似的(總起—行文—結束)結構呢？通過進一步對身邊事物進行觀察，我們發現無論中西語言還是行為都存在這樣的特征。如自然界中，基于原始空間實踐，樹有“樹枝—樹干—樹根”，動物有“頭—身—尾”。這些“頭—干—尾”的意向投射到寫作中，產生了對好文章的要求,即“虎頭+豬肚+豹尾”。即使外貿函電這種不需要“頭—干—尾”的文體，依然在篇章開端加有情感和對上的呼應，結尾有明顯的呼吁收函人行動的詞匯，從而形成了“小房子”意向圖式。

4 結語

本文構建了類似容器的房子意向圖式。通過這個圖式的講解和傳授，能夠有效地使學生對外貿函電的整體有所了解。此外，因為函電的生詞率很低，即使是訂單、還盤等商務專業的詞匯，對于商務英語的學生來說也是較容易的。通過參與“圖式講解—多次體驗(寫作)—掌握意向圖式”這樣一個過程，學生能夠對外貿函電有準確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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