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在分析少數民族音樂與歷史文化關系的基礎上,本文基于歷史視域,對民間器樂、民間歌曲、民間舞曲等少數民族音樂形式與民族物質文化、精神文化、民俗文化等文化組成的關系展開了探討。
[關鍵詞]歷史;文化;少數民族音樂
[中圖分類號]J60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2233(2018)05-0061-02
從本質上來講,特定的音樂形態(tài)為特定文化發(fā)展而來的產物。正因為二者關系密切,學術界一直存在音樂與文化關系的爭議,不斷探討二者的關系到底是“文化中的音樂”還是“音樂中的文化”。而少數民族音樂形式多樣,也與民族歷史文化存在密切的關系。因此,想要更好地進行少數民族音樂的研究,還要加強對民族音樂形式與文化關系的研究,繼而更好地結合民族歷史文化探究音樂的傳承價值。
一、少數民族音樂與歷史文化
作為擁有56個少數民族的國家,中華民族音樂文化十分豐富,呈現出多元起源、混合發(fā)展的態(tài)勢。而每個少數民族都擁有各自的歷史文化背景,使得各自民族音樂形式紛繁。在研究少數民族音樂時,人們通常會以民族歷史為脈絡,通過追溯少數民族歷史加深對民族音樂的了解。因為不同于西方的音樂,中國少數民族的音樂不僅具有為人欣賞和審美的作用,同時也具有較強的社會功能性和實用功能性。從少數民族音樂文化史上,這些功能可以得到更好的展現和審視。由此可見,少數民族音樂與歷史文化之間關系密切。從歷史視域下加強對少數民族音樂形式與文化關系的研究,則能了解少數民族發(fā)展歷史中的不同文化與音樂的交融情況,從而更進一步認識少數民族各種音樂形式的傳承價值。
二、基于歷史視域下少數民族音樂形式與文化的關系
從歷史視域下對少數民族音樂形式與文化的關系展開研究,還要結合中華民族的歷史對少數民族音樂形式和文化組成進行劃分。從文化組成上來看,中華民族歷史文化可以劃分為物質文化、精神文化、民俗文化、宗教文化等幾大類。而少數民族音樂形式較多,各民族的音樂都存在一定差異。但從總體上來看,主要包含民間器樂、民間歌曲、民間舞曲等形式。
1.民間器樂與物質文化
在人類歷史發(fā)展過程中,物質文化為重要的文化組成部分,而文化也需要以物質文化為基礎進行衍生。作為少數民族文化的一部分,物質文化的產生與民族生產生活存在密切的聯系,所以由民族生產生活中產生的少數民族音樂與之關系密切。物質文化與少數民族音樂的關系,可以從民間器樂上得到著重體現。在不同民族特殊的生產生活背景下,各民族完成了自己民族獨特樂器的創(chuàng)造,為推動民族音樂的發(fā)展奠定了基礎。目前在各少數民族中,都蘊藏各自的民間樂器和樂曲,各種形制的樂器多達500余種,可以劃分成擊奏、拉奏、吹奏等多個類別,擁有豐富的表現性能。在少數民族器樂中,較為具有代表性的有土家族的打溜子、瑤族的長鼓、維吾爾族的木卡姆等,各自有不同的音樂風格。以瑤族長鼓為例,早在宋代,瑤族就已經制作出自用的長鼓,當時稱之為鐃鼓或“銃鼓”,至今一些瑤寨依然稱之為鐃鼓。長鼓多利用燕脂木制作,股身長83cm左右,中腰細而實,兩端粗且空,鼓面為羊皮或山兔皮,制作工藝精細,主要功能是為舞蹈伴奏。長鼓極富少數民族風格,通體彩繪著云頭、日月、花草等圖飾,油漆色調鮮明,一些在兩端和腰間系著銅鈴。在瑤族的歷史傳說中,長鼓是用于紀念偉大民族領袖冬比的,在很早之前,瑤族為抵抗外族入侵,決定選舉領袖。一天,伴隨著天空一聲巨響,天空一道白光插入巨石成為長劍,瑤族人民決定誰能拔起長劍就為首領,最終冬比成為首領,保衛(wèi)瑤山打了無數勝仗,但最后負傷犧牲[1]。為紀念冬比,瑤族人民砍梧桐木制成長鼓,以手拍擊發(fā)出“咚比、咚比”的音響,以寄托哀思。由此可見,民間樂器包含豐富民族文化,其發(fā)展也象征著民族的富強發(fā)展。經過民族樂器與物質文化的不斷融合,使器樂得以形成,成為了民眾心聲的物化反映。
2.民間歌曲與精神文化
在少數民族的歷史發(fā)展中,伴隨著物質生活條件的改變,人們也逐漸產生了精神文化需求。而借助音樂語言,民族內部可以實現信息傳遞,從而使民族精神文化得到較好的體現。在與民族精神文化的融合上,民間歌曲成為了凝結民族世代文明智慧的結晶,通過世代傳唱使民族文化得以傳承,同時也成為了研究少數民族歷史的重要依據。許多少數民族地區(qū)都被稱之為音樂之鄉(xiāng),因為歌聲始終伴隨著人們的生產、生活[2]。以維吾爾族為例,該民族的民間歌曲數量眾多,可以分為愛情歌、勞動歌、歷史歌等。維吾爾族的愛情歌對民族歷史也進行了反映,如《青牡丹》《我的愿望》等歌曲大多描述了維吾爾族青年男女堅貞的愛情觀念以及反抗舊社會包辦婚姻的思想。而維吾爾族的歷史歌則大多描述了民族重大歷史事件,如《迫遷歌》就對19世紀末維吾爾族被迫背井離鄉(xiāng)的事件進行了描述,表達了民族不屈不撓的精神。蒙古族作為游牧民族,在7世紀前的生活方式主要為山林狩獵,所以當時的民間歌曲大多為狩獵文化類型,如《追獵斗智力歌》,直至成為游牧民族后才開始創(chuàng)作體現游牧文化的歌曲。而在12世紀,蒙古族戰(zhàn)亂頻繁,為表達對和平的向往,出現了各種《勸誡歌》,如《珠輝山高》中就描寫到“我本是牧人之子呵,隨軍出征心中悲痛”。少數民族的民間歌曲對民族各歷史時期的精神追求進行了表述,給民族后代留下了豐厚遺產。
3.民間舞曲與宗教文化
從少數民族發(fā)展歷史上來看,宗教文化使得民族的力量得到了凝聚,從而使民族得以不斷發(fā)展壯大。而在民族的舞曲中,這些宗教文化得以較好的滲透和融合,使得各民族形成了特殊舞曲形式。藏族早期信仰民族原始宗教,被稱之為“黑教”,直至大乘佛教由印度傳入,藏族的宗教文化發(fā)生了改變。但是在藏族的傳統(tǒng)歌舞中,依然處處體現著該民族的宗教信仰,舞曲內容大多表達了對日月、星辰、大地、山河等事物的歌頌。以堆諧《阿媽臨幾》為例,在臧語中,該種歌舞為“堆”,與藏族信仰的宗教文化相關。而藏傳佛教寺院則會在重要節(jié)日上安排僧人表演羌姆樂舞這種儀式舞曲,舞曲最早來源于藏族古代本教和古印度密宗,藏語可以翻譯為法舞、神舞等,漢語一般稱之為“金剛驅魔神舞”,以驅鬼鎮(zhèn)邪為目的,同時發(fā)揮弘法和傳揚宗教故事的作用。在維吾爾族的歷史上,曾經信仰薩滿教、佛教、摩尼教等,直至公元11世紀才開始信仰伊斯蘭教中的遜尼派,發(fā)展至16世紀成為了該民族的唯一宗教。目前,該民族傳承下來的舞曲中依然有音樂表達了對拜物教的崇拜,如“托合”轉圈歌舞曲,就是一種由慢漸快的歌曲套曲,屬于無伴奏徒歌,表達了該民族過去特殊的宗教信仰。朝鮮族的宗教信仰在不同歷史時期都有一定的變化,無統(tǒng)一宗教信仰,但是其信奉的萬物有靈等觀念曾經給社會帶來深遠影響[3]。而巫樂作為朝鮮族的宗教舞樂,在民間得到了廣泛開展,主旨在于祭祀天地鬼神,從而為人消災解惑,包含《悔心曲》《祭典》等,一些舞曲將在巫術祭祀儀式上表演。借助民間舞曲,少數民族表達了民族的宗教信仰。而隨著歷史上民族宗教文化的改變,新的舞曲也隨之誕生,從而使民族的音樂形式變得豐富。
4.民族音樂與民俗文化
少數民族的生活有其秩序和禁忌,這些往往作為民族的民俗文化被體現出來。民族音樂作為少數民族音樂與舞蹈有機結合形式,往往是為民族社會習俗規(guī)則而服務,如朝鮮族在婚禮、壽宴等活動時通常會組織親朋好友跳《阿里郎》《豐年歌》等舞蹈。從朝鮮族的歷史文化上來看,在朝鮮族社會生活中,講求父慈子孝,老人在生活中普遍受到尊重。作為能歌善舞的少數民族,維吾爾族無論節(jié)日、結婚等喜慶日子,都要表演鐵環(huán)物、大鼓舞、盤子舞等舞蹈。其中盤子舞流行于烏魯木齊等地,利用弦樂伴奏,配有專門曲調,表演的舞者需要雙手持盤子,手指夾竹筷,合著音樂邊打邊舞,舞者頭上常頂盛滿清水的小碗。但是新疆地區(qū)這類舞蹈只能由男子表演,少數地區(qū)才能由女子表演,表現了該民族的社會禁忌。民族音樂作為表達少數民族群眾情感的重要方式,總是與民族的民俗文化密切相關,如蒙古族流傳的宮廷音樂主要為成吉思汗等大漢提供精神享受,普通家庭輕易不會演奏。畬族的哭嫁歌、喪葬歌的形成都與民族習俗有關,能夠反映出當時歷史背景下該民族婚姻、喪葬等方面的禮儀制度,輕易不會在家中傳唱。雅美族的音樂同樣流傳著社會規(guī)范,該民族歌曲屬于家庭中最年長的男性,其次為女性,然后為下一代,跳級傳唱則意味詛咒家中第二代年長者死去,被視作社會禁忌。而這種音樂表演制度的形成,與歷史上該民族男女在生產、生活上的社會分工有關,能夠反映出民族的社會規(guī)范[4]。從民族音樂與民俗文化的融合來看,在歷史上,一些少數民族沒有文字,想要維持民族的團結和發(fā)展還要依靠長期形成的社會秩序和民族習俗。通過民族音樂傳遞這些內容,則能使民族的文化得以傳承,繼而為民族的發(fā)展提供保障。
結 語
通過研究可以發(fā)現,從歷史發(fā)展角度來看,少數民族音樂之所以會產生各種各樣的形式,以各種表演體制表現出來,與當時民族擁有的物質文化、精神文化、民俗文化和宗教文化有關。在漫長的民族發(fā)展歷史中,音樂與文化取得了相互融合,使得音樂對少數民族文化的各個層面進行了貫穿。正因為如此,在少數民族文化傳承的過程中,民族音樂具有重要的研究和傳承價值。
[參 考 文 獻]
[1]馬 賽.少數民族音樂文化的歷史尊重與現代發(fā)展[J].貴州民族研究,2017(12):94—97.
[2]陳 然.少數民族電影音樂對歷史記憶與族群認同的建構[J].西南民族大學學報,2017(03):71—75.
[3]楊民康.歷史民族音樂學:把音樂史還原到上下文語境中進行研究——兼論中國少數民族音樂史書寫的難題與對策[J].黃鐘,2017(01):119—126.
[4]李林謙.民族音樂多元化前提下少數民族音樂的繼承和發(fā)展[J].戲劇之家,2017(17):55—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