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法學視野下的懲罰性賠償適用問題研究

摘 要：本文以懲罰性賠償為研究視角，針對懲罰性賠償適用問題在經濟法學的視野下進行分析，從懲罰性賠償的內涵與特點梳理出發，以懲罰性賠償的適用標準維度解析我國懲罰性賠償的適用問題，并提出相關建議。

關鍵詞：經濟法學；懲罰性賠償；適用問題

前言

懲罰性賠償最早來源于漢謨拉比法典以及摩西律當中的倍數賠償理念。在英國，第一次關于懲罰性賠償的記錄是WilkesV.Wood案，在美國第一次將懲罰性賠償搬上法庭的是在1784年的GenayV.Norris案審理中。盡管時過境遷，懲罰性賠償制度依舊是法學界爭執不斷的命題。

一、懲罰性賠償釋義

在英語國家當中，懲罰性賠償可以是Vindictive damages、Exemplary damages、Punitive damages三個詞?！禩he Oxford Companion to Law》當中將上述三個法學術語看做是同義詞，在我國一般將Vindictive damages和Punitive damages翻譯為懲罰性損害賠償金，而將Exemplary damages譯為懲罰性賠償[1]。關于懲罰性損害賠償金可以理解為：其是一個法學領域的專業術語，可以指法律所判定損害賠償金，不單指對于原告的賠償，也指故意產生加害行為的懲罰。由此可見，懲罰性賠償的目的并不單指對受害人給予一定的賠償，而主要目的是為了對加害他人的行為進行法律懲罰。與補償性懲罰相比較來看，懲罰性培養主要體現出以下特點：第一，從賠償基礎的維度分析，懲罰性賠償將補償性賠償作為基礎與前提。在美國通常認為，原告所提出的懲罰性賠償要求，首先應該提出補償性賠償的要求，只有補償性賠償的要求成立才能提出懲罰性賠償的要求。第二，從目標與功能的維度分析，懲罰性賠償可以分為懲罰和賠償兩個部分，所以這一懲罰類型的功能也就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方面是對受害人進行補償，另一方面是對過錯行為進行懲罰。如果加害人在主觀上存在嚴重過錯的時候，如其加害行為的動機比較惡略，已經違反了社會道德，那么在審判加害人的時候可以考慮利用懲罰性賠償，所以該賠償類型的核心目的是懲罰，通過懲罰的手段實現威懾與震懾不法行為的目標。第三，從賠償責任的維度分析，與補償性賠償比對，懲罰性賠償雖然也要將損害的現實作為依據，但是在賠償中的數額確定不將損害的客觀事實為主要標準，而是要集中考慮加害人的主觀動機以及所能承受的賠償能力等多方面的因素。第四，從賠償范圍這一維度分析，懲罰性賠償不將損害現實作為限制，一般情況下需要賠償的數額都遠遠高于補償性賠償的數額。在很多時候，適用于懲罰性賠償的損害行為產生的客觀事實不能準確的界定，通過補償性賠償是難以彌補受害人的損失的，此時就需要利用懲罰性賠償。第五，從判定程序維度分析，懲罰性賠償不是由當事人自己決定的，在訴訟請求當中，原告不得提出懲罰性賠償的要求，在英國、德國、美國等國家和地區中，相關損害行為是否適用懲罰性賠償是由陪審團來決定的，換言之懲罰性賠償的判定程序更為嚴格。

二、基于經濟法學的懲罰性賠償適用問題分析

在英國關于懲罰性賠償所涉及到的主觀過錯形態問題是存在不同建議的。在1964年，英國上議院針對RookesV.Basmard案進行審理與判決的過程中明確了法院具備懲罰性賠償的權利，與此同時其指出在案件當中只要加害人的不法行為存在惡意或者傲慢等主觀形態，就可以利用懲罰性賠償對其進行處罰。所以，加害人的加害行為如果在主觀上存在故意或者是存在重大過失的情況，是可以將其作為應用懲罰性賠償的主觀條件的[2]。

在美國，針對懲罰性賠償的相關規定當中指出如果加害人的不法行為存在惡意、殘暴、蠻橫等任意一種性質的時候，陪審團在審理案件的過程中為了有效預防加害人重復加害行為可以將加害人的懲罰裁定為懲罰性賠償。在美國的司法實踐當中，如果加害人的行為是出于主觀意愿而產生的過錯或者重大過失的時候，加害人應該承擔懲罰性賠償的責任。雖然在美國的一些地區當中對于該項規定增加了一些特殊的條件，尤其是針對惡意損壞名譽案件等重大過失行為增添了諸多附加條件，但是在界定加害人的不法行為是否屬于重大過失的時候，必須要具備充分的證據可以證明加害人的行為是出于主觀意愿還是粗心大意。相關研究表明，在美國三分之一的懲罰性賠償都是針對加害人具備主觀意愿而產生加害行為的。

在我國司法領域中，關于懲罰性賠償的規定以及司法解釋當中，《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當中規定了在欺詐行為出現的時候適用懲罰性賠償，而在《合同法》等法律法規當中對于懲罰性賠償的司法解釋基本上都沿用了上述規定，也就是將欺詐作為懲罰性賠償的基本前提與標準。在《The Oxford Companion to Law》當中將欺詐解釋為：民法中的欺詐是虛偽陳述的一種，或者是圖謀欺詐的故意行為，都是將故意弄虛作假作為基礎。在我國經濟法領域對于欺詐的釋義沿用了《民法通則》當中的相關規定。由此可見，在我國的現行法律體系當中，認為欺詐在主觀層面來看只能是故意的行為，所以在我國懲罰性賠償只適用于故意的加害行為當中。與美國、英國懲罰性賠償的適用標準進行對比來看，顯然現階段我國關于懲罰性賠償的適用標準過于狹窄不能滿足社會發展的現實需要[3]。

第一，將故意作為經營者適用懲罰性賠償的主觀判定依據，并不符合經濟法的立法意圖，在一定程度上放任了經營者的諸多加害行為，如經營者的侵權行為。以《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為例》，其立法的根本目的在于全面保護消費者的合法權益，進而實現真正意義的社會平等與社會公平。從經濟法學的層面來看，有效預防損害行為的出現，應該進一步提高經營者的綜合素質，在經營實踐中應該發揮主觀能動性采取相關的預防措施，這樣才能使得預防消費者權益損害的成本降低。消費者自身在經濟能力以及認知水平方面均表現出一定的差異性，同時消費者團體具有分散性的特征，所以從消費者的角度實施損害的預防是比較困難的，而消費者為了規避自身權益不受到損害唯一的途徑就是減少生活當中的交易行為，顯而易見這一方法是不利于市場經濟的健康穩定發展的。

第二，在過失違法的情況下，行為人原本是可以利用對客觀事物的認知，通過主觀能動性的有效發揮實現危害結果的避免的，但是如果行為人在主觀意愿的趨勢之下，對于社會公眾利益以及公共道德實施了不負責的主觀態度，從而導致了社會公共利益受到危害的結果?；诖?，對于國家層面來講，應該要求相關行為人對于由于自身不負責任的態度所驅使的危害行為以及損害結果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在我國臺灣地區以及美國等司法體系中都已經將重大過失作為懲罰性賠償的適用標準，我國在進一步推動法治建設的過程中可以有效借鑒我國臺灣地區、美國、英國等的經驗，對懲罰性賠償的適用標準進一步擴大，將重大過失也作為適用懲罰性賠償的條件，而不再將這一條件限定在欺詐的狹窄范圍之內。

通過上述分析可以得出如下結論：加害人的加害行為存在故意或者重大過失的情況下應該將其作為適用懲罰性賠償的前提條件。而在只存在一般性過錯或者根本沒有過錯的情況下，只能考慮應用補償性賠償。在懲罰性賠償當中的懲罰功能主要針對的就是加害人通過加害行為對受害人造成一定損害的時候，加害人的加害行為存在故意的心理或者重大過失的心理。基于此，在進一步完善與拓寬懲罰性賠償的適用標準的過程中，應該集中思考如何對故意與過失進行區分。所謂故意，在我國司法體系當中認為是行為人明知道自身的行為會對他人或者社會帶來嚴重的損害，但是主觀上卻希望這種損害發生，或者在行為當中放任某種行為的繼續出現。這就引出了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要區分直接故意與間接故意。對于過失的理解，我們可以參考美國侵權理論當中的觀點，公民是有責任在不對他人帶來不合理危險的前提下發出某種行為。如果其打破了這一責任的規定而發出某種行為為他人帶來了一定程度的傷害，除非具有極特殊的原因或者情形，其應該為自己的過失行為承擔法律責任。另外，還應該對過失侵權是否適用于懲罰性賠償進行辯證思考，應該賦予法院以及法官裁定過失侵權是否適用懲罰性賠償自由裁量權。當然，對于被告過失的過錯程度，原告應該進行舉證，而且原告也應該履行舉證的義務與責任。法官必須嚴格控制過失侵權使用懲罰性賠償，有效規避當事人濫用懲罰性賠償的請求權。

參考文獻

[1]胡興濤.消費者權益保護中懲罰性賠償的適用研究[D].貴陽：貴州民族大學，2017.

[2]黃婭琴.我國懲罰性賠償制度的司法適用問題研究[J].法學論壇，2016，31（04）：104-114.

[3]李建華，管洪博.大規模侵權懲罰性賠償制度的適用[J].法學雜志，2013，34（03）：31-38.

（作者單位：北京市高朋（南京）律師事務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