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身認知的面孔表情識別

曾雪玫

【摘要】具身認知理論具有廣泛的理論基礎與實踐基礎，目前支持該理論證據最多應用最廣泛的就是面部反饋假說，面部反饋假說的研究認為情緒是具身的，并且近年來面部反饋假說領域已經找到很多理論支撐這一觀點，并且得到廣泛應用。作為一種新的理論，具身為情緒識別以及研究提供了新的窗口以及新視角。

【關鍵詞】具身認知；面部反饋；表情；識別

【中圖分類號】B842 【文獻標識碼】B 【文章編號】2095-3089（2017）36-0001-02

一、具身情緒

具身認知理論（Embodied cognition theory）認為情緒體驗與生理變化有著直接的聯系，具體來說，當你開心時，臉上會有笑容，而臉上有笑容就會感覺到開心從而更加感受到開心。首先發現這種情緒與生理之間的強烈關系要追溯到1872年[1]，達爾文指出，情緒的感受與表達受到生理信號的影響，當生理信號加劇時，情緒體驗會加劇，當生理信號受到抑制時，會弱化情緒體驗，所以情緒體驗與生理信號之間是息息相關的，詹姆斯認為“情緒缺乏表達的激情，那么情緒將會死亡”。

生理的變化影響著情緒的表達，1894年，James報告了一起研究案例，改案例的對象是一名士兵，在一次戰斗中脊椎受損，全身癱瘓，在該士兵自我報告中，他可以作出情緒行為，比如微笑（咧嘴大笑）、悲傷（皺眉）等表情，但是感受不到情緒。這說明沒有身體表達的情緒是不完整的情緒表達。如果自身的情緒體驗與生理有如此大的聯系，那么面癱患者能感受到情緒體驗嗎？Keillor對一位完全面癱的女人進行研究，考察這一問題，在研究中給與面癱患者看一些表情圖片與視頻，在視頻播放到極度令人憤怒的畫面，例如，當視頻播放到虐待兒童或者家庭暴力時這個患者會有一些關于情緒的典型反應，例如身體憤怒的抖動，瞳孔放大等生理反應，所以，面癱患者也有相應的情緒體驗。根據這一特例，研究者進一步考察了自身感受與大腦之間的聯系，研究者發現，自身將這種感受通過肌肉神經傳遞到大腦，刺激大腦負責情緒識別與調節區域，然后根據大腦的反饋得到相關信息，因此，就算面癱患者面部神經受損，也可以通過身體的其他肌肉反饋信息得到情緒體驗。

二、面部反饋與表情識別

情緒外周理論認為（James lange1885）認為，情緒的變化就是身體的變化，身體的變化就是情緒的反饋，當然，James關注的不僅僅是面部肌肉的變化，還包括：內臟、呼吸和姿勢等身體的變化。這些變化都會導致情緒體驗的變化。Ekman等人的研究發現，當要求被試按照指令移動特定的面部肌肉，絕大部分被試報告了自己體驗到了與所移動的面部肌肉相對應的情緒，例如，要求被試移動眉眼之間的皺眉肌，眉眼內側與中部抬起，構成一個八字眉，嘴角下撇，這是典型悲傷的表情，被試按照要移動這些肌肉后，會報告自己體驗到了悲傷的情緒，而當要求被試將皺眉肌皺起，嘴角向后拉伸，被試按要求移這些面部肌肉之后就會報告感受到憤怒的情緒體驗，而當被試被要求提升皺眉肌，嘴角上揚，被試就會報告自己有快樂的體驗。那么自己的生理變化會影響情緒變化，對于別人情緒的感知會對自身的情緒體驗有影響嗎？Schacter等人（1962）[2]的研究中將實驗被試分為兩組，一組注射腎上腺素，一組注射維他命，并將他們與一脾氣暴躁，真正發怒的人分配到同一個房間，研究結果發現，注射了腎上腺素的被試報告體驗更多的憤怒以及生氣的情緒體驗，這說明情緒在身體的表達非常重要且別人的情緒也會影響自身的情緒體驗。有研究發現，當你看到別人盛怒的狀態下，你也會感受到憤怒，且這種情緒會隨著時間以及對方表情的強度加深這種情緒體驗，這一特性在嬰兒在身上也會得到反饋，Mumme等（1996）[3]研究發現，當12個月的嬰兒看到對方表情是微笑時，會不自覺地露出微笑表情進行反饋，但是當看到對方是一張憤怒的臉或者生氣時，嬰兒會不自覺地癟嘴，哭泣進行反抗。

面部反饋理論認為，面部表情能反應情緒狀態也能調節情緒狀態，例如，有研究發現，面部肌肉能調節情緒，當你將嘴角上揚，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自身就會感受到快樂從而感受到快樂的情緒體驗，那么當抑制這種面部肌肉會產生什么樣的情緒體驗呢，在Thomas的研究中發現，當抑制被試的皺眉肌之后，要求被試想象一些讓自己憤怒以生氣或者不開心的場景時，被試報告自己的沒有那么強烈的情緒體驗，相反，當讓被試用牙齒咬著一只鋼筆露出大大的微笑時，要求被試看一些悲傷，快樂，憤怒，厭惡，驚訝，以及恐懼的視頻以及圖片，另外一些被試不做任何措施，也是看相同的圖片或者視頻時，兩組的自我報告結果截然不同，咬著筆的被試報告自己的悲傷或者憤怒的情緒體驗很低，但是報告自己有很高的快樂的情緒體驗，而另外不做任何措施的被試報告自己的情緒體驗悲傷或者憤怒與咬著筆的被試相比更加強烈，而快樂體驗卻沒有他們那么強烈，這個實驗表明，自身情緒的體驗與生理密不可分。面部反饋也認為面部肌肉運動提供的反饋，即使是在沒有外界刺激下也能激活情緒體驗，研究發現，只是單純讓被試對于寫詞匯，例如悲傷，或者發音u，也能激活被試的情緒體驗，讓被試感應相應的情緒。

三、面部反饋在表情識別中的應用

近年來，研究者將面部反饋應用于表情識別，面部反饋可以根據相應的面部肌肉運動調節情緒體驗情緒狀態，也能因為外界的一些刺激激活情緒知覺，那么會不會運用這種面部反饋對別人的表情進行識別呢？在日常的社會交往中，我們往往會根據對方的表情判斷對方對自我的評價，當對方露出輕蔑或者鄙視的表情或者社交對象露出真誠的笑容，這些信息是不是都能表明對方對你的態度，那么怎么整合并且分析這些信息呢？有研究發現，面部反饋參與表情識別，這個識別分為三步，首先，面部肌肉會不自覺的模仿對方的面部部表情，其次，面部肌肉接受到模仿信號，并將這些信號通過面部神經傳遞給大腦，最后，大腦通過將這些信息進行分析，然后給出結論，對方是什么表情，這個表情表達什么含義。根據這一信息，我們會更敏感的判斷對方的情緒狀態，因此，面部反饋對表情的識別尤其重要，想要在社交關系中更加如魚得水，增強面部反饋會有什么效果呢，Davies（2011）[4]通過增強與抑制面部反饋探究對于表情識別，研究發現，增強面部反饋之后，對于表情識別準確率會增加，但是抑制面部反饋之后將會降低對于表情的識別，也就是說，面部反饋可以應用到實際生活中，例如，商業談判，社交活動中，但是在增強面部反饋的操縱中，目前只有通過涂抹面膜以及佩戴石蠟面具等操作才能進行，對于涂抹面膜增強面部反饋操縱方式主要是利用面膜涂抹在面部，一段時間（一般10分鐘左右）面部溫度蒸發面膜水分，導致面膜緊貼在臉上，增強面部肌肉的阻抗感，當涂抹面膜進行識別時，由于面部肌肉有一種強烈的阻抗感，進行不自主模仿時，面部肌肉的信號會被放大，導致大腦獲得更加清晰的信號，從而更好的判斷對方的表情，佩戴石蠟面具的原理同上，但是這種操縱只能適用于實驗室研究，目前還沒有良好且實用的方式增強面部反饋操縱可以應用在日常生活中。對于抑制面部反饋，Davies等人（2011）[4]采用的是注射肉毒桿菌，肉毒桿菌肉毒桿菌會通過阻礙肌肉神經節點乙酰膽堿的釋放，從而麻痹能夠表現人情緒的肌肉，這種麻痹減少了面部肌肉傳入到大腦，從而起到抑制面部的作用。肉毒桿菌目前廣泛應用到美容行業，但是有研究發現，注射了肉毒桿菌的被試的表情識別準確率顯著低于正常人，在未來，面部反饋可以應用到美容行業，找到一種即不影（下轉27頁）（上接1頁）響表情識別，卻又能不影響廣大美容愛好者愛美的心愿。

面部反饋假說理論認為，情緒體驗是具身的，面部反饋假說對表情的識別目前被應用到了抑郁癥治療，精神病康復以及創傷后應急癥的治療中，要想將面部反饋假說理論應用到實際的生活中，還需要進一步的進行實驗探索以及考察，為將來的應用構建堅實基礎。

參考文獻

[1]Darwin，C.（1872）.The expression of emotion in man and animals[M].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Original work published 1872）.

[2]Schacter，S， Singer，J（1962）.Cognitive，social，and physiological determinants of emotional state.Psychological Review，69，379-399

[3]Mumme，D.L.et al.（1996）Infants responses to facial and vocal emotional signals in a social referencing paradigm.Child Dev.67，3219–3237

[4]David T.Neal and Tanya L.（2011）.Embodied Emotion Perception：Amplifying and Dampening Facial Feedback Modulates[J].Emotion Perception Accuracy Social Psychological and Personality Scie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