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鵬飛
摘 要:絲綢之路是一個連接亞歐大陸經濟貿易往來的一條道路,善于經商理財的回鶻人在粟特人的幫助下,回鶻人逐步取代了其師粟特人在絲綢之路上的商業霸主地位,積極與唐宋、遼夏進行貿易往來,成為絲綢之路的又一霸主。
關鍵詞:絲綢之路;回鶻人;商業貿易
公元6世紀,回鶻的前身回紇興起于北方草原。關于回紇譯名記載最早為“袁紇”。《隋書》記作“韋紇”。《舊唐書》記作“迴(回)紇”。唐朝中期,回紇向唐朝上書請求將其名改為“回鶻”,其意“取回旋輕捷如鶻也”。
一、回紇的社會經濟
回紇以畜牧業為主,過著居無恒所,隨水草流徙的生活。回紇畜養了大量的回紇馬,體型中等,善于奔馳。還從事狩獵業,他們食用獵物的肉,將皮毛當作商品進行交換。還從事制氈、鞣皮、馬具等手工業,這些都具有游牧民族特色。
由于精于商業的中亞粟特人來往于回紇及其他各地,使回紇人也開始熱衷于從事貿易。粟特人生活在中亞兩河流域,中國人稱為昭武九姓、九雜胡,從事進行貿易往來,成為中世紀東西方貿易的承擔者。回紇人看到從事商業能獲取如此大的利潤,便向粟特人學習經商技能。8世紀中葉后,吐蕃統治了河西諸地,從此唐朝與西域各國的政治、經濟往來只有依賴于北面的回紇商路,回紇利用這條商路將從唐朝換獲的絹帛轉銷到中亞或西方,使得回紇汗國的統治者們賺取了大量的財富。
與中原地區頻繁交流,回紇人開始建造城市,開始了半定居的生活。回紇的貴族已經習慣于城市生活,這種生活方式和觀念對以后西遷的回鶻人產生了重要的影響,為他們以后由牧轉農的生產方式奠定了一定的基礎。
二、絹馬貿易
隋唐與內地進行絹馬貿易的民族比較多,真正形成規模的貿易對象前期突厥,后來是回鶻。唐玄宗在開元九年對突厥與唐朝的絹馬貿易評價較高:“國家舊與突厥和好之時,蕃漢非常快活,甲兵休息,互市交通,國家買突厥馬、羊,突厥將國家彩帛,彼此豐足,皆有便利”。但是馬匹不足的事實仍舊困擾著唐廷。
安史之亂打破了唐朝的政治、經濟秩序,吐蕃長驅直入,占領唐河隴地區大片土地。這里曾是唐朝的國家馬場,河隴地區的淪陷,意味著唐朝失掉了軍馬基地。同安史叛軍和吐蕃的戰爭又非常需要大批的馬匹裝備軍隊。在這種情況下,唐朝尋求外援,以短頻快的方式解決馬匹來源問題。而回紇作為游牧民族,能產出大量的馬匹,雙方都有貿易往來的需求。由于回紇助唐平叛有功,因此唐朝特許回紇與唐互市,主要內容即絹馬貿易。史載:“一匹馬可換二十至三十匹絹”,交換時往往是“以馬一匹易絹四十匹”,顯然帶有報答和贈賜性質。
在平定安史之亂后,戰馬需求就不迫切了。后來就變成了唐朝政府的財政負擔和回紇向唐朝榨取大量物資的手段。史載:回紇“每納一馬,取值四十縑。歲以數萬求售”。到文宗時,“又賜馬值絹五十萬”。此時唐朝日漸衰落,而回紇正值鼎盛,唐朝又無力與之對抗,勉強買下大量回紇馬,但因為無力付錢,只得拖欠。回紇向唐朝出售大量馬匹,不可避免會有劣馬,到后來發展為“馬皆病弱不可用”。而唐朝要償付絹帛數量太大,往往是“縑絲不足女工苦,疏織短截充匹數。藕絲蛛網三丈余,回紇訴稱無用處”。從當時來看,唐朝出產的絹帛在回紇對外貿易時很受歡迎,將它們轉銷到西亞或歐洲,可獲得成倍利潤。對回紇來說,獲取巨額利潤無疑是一種巨大的誘惑,盡管唐朝經常拖欠馬價絹,但卻始終不愿主動終止貿易。
三、回鶻勢力的壯大
回鶻是唯一主動經營絲綢之路并從中獲利的中國古族。回鶻人同中原朝貢,“路出靈州,交易于市”。自咸平五年始,靈州被西夏所占,貢路受到西夏的控制。西夏早期統治者經常擾劫貢道,掠奪朝貢使者。回鶻人為了保衛絲綢之路暢通,從而使自己的利益不受侵犯,與西夏進行斗爭。最終回鶻全面控制了涼州,維護了絲綢之路的暢通。
回鶻在粟特的影響下,成為了善于經商的民族,洪皓在《松漠紀聞》中記載:“回鶻自唐末浸微……尤能別珍寶,番漢為市者,非其人為儈,則不能售價。”意為回鶻人善識珍寶,少數民族商人與漢人經商,如果沒有回鶻商人的從中撮合,就很難成交。可看出回鶻人能力之強,在絲路商貿活動中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西夏境內存在“回鶻通譯”一職,《天盛改舊新定律令》將之與醫人、向導、商人、船主、等并列。可見回鶻人在西夏的對外貿易中,回鶻語成為西夏與周邊民族進行貿易的交際語。
遼朝與回鶻的關系也極為密切,設立回鶻營,“回鶻商販留居上京,置營居之”。以款待回鶻商販。可見回鶻人在絲路貿易中的重要地位。提起中國古代航海家,首先想到的是明朝七下西洋的回族人鄭和。在鄭和之前一百三十多年,元代維吾爾族人亦黑迷失已經有過遠航印度洋的壯舉了,亦黑迷失也是當時的回鶻人。
回鶻勢力的壯大與其善于變通、精于學習周邊民族之長處不無關系。在我國西北邊疆各少數民族中,與“絲綢之路”關系最密切的是回鶻并成為絲路上最活躍的一個民族,并對發展東西方經濟聯系和文化交流,作出了積極貢獻。
參考文獻:
[1]魏收.魏書[M].文帝傳.北京:中華書局,2017.
[2]劉昫.舊唐書[M].回紇傳.北京:中華書局,1975.
[3]楊富學.回鶻與敦煌[M].蘭州:甘肅教育出版社,2013
[4]史金波,聶鴻音,白濱譯注.天盛改舊新定律令[M].計二門.北京:中華書局,1979.
[5]脫脫等撰.遼史[M].地理志.北京:中華書局,19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