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偉 邱煒 彭軍偉
[摘要] 筆者以一起非法醫療美容行醫案件為例,從案情本身出發,結合當前民事訴訟法的相關規定,從微信的使用現狀入手,分析微信證據出現的時代性特點和電子證據在法律認證方面的進展,指出因實名制問題帶來的微信證據的使用問題,就此提出司法實踐的具體途徑。通過對現階段我國司法實踐中微信證據能否作為該類民事案件中的定案證據進行深入的分析和探討,筆者進一步指出,真實性和關聯性在微信證據使用中的重要性和相關的司法實踐途徑,同時指出電子數據為當前司法實踐帶來的突破和挑戰,并結合當前國情,為案件當事人和國家相關法律法規部門提出了相關的可行性建議。
[關鍵詞] 電子數據;微信;司法實踐
[中圖分類號] R19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672-5654(2018)02(b)-0153-02
近年來,微信作為新興的傳媒工具,因其多功能性和便捷性,逐漸成為人們表達感情、交流工作的最大平臺[1]。互聯網時代的信息交流在為社會帶來便利、為司法證據帶來突破的同時,也給司法的實踐帶來了相應的挑戰和思考。微信數據具有客觀性和穩定性,其脆弱性是其作為電子證據效力遭到質疑的原因之一。那么,微信數據究竟能否作為該類案件的有效證據,是否對定案有所幫助,成為當前此類相關案件的關注焦點。筆者以一起非法醫療美容行醫案件為例,對微信數據的法律認定和不足之處進行探討,以期為該類案件的判決和相關法律的修繕提供新的思路[2]。
1 案件介紹
2016年12月30日該市衛生和計劃生育局執法大隊接待群眾張某舉報王某開辦的女子會所為其女兒打玻尿酸,舉報人張某陳述了其女兒接受注射玻尿酸的整個過程并提供了微信聊天記錄和電話錄音等證據。2017年1月3日,舉報人孫某再次提供了4 500元微信交易轉賬記錄和現場拍攝視頻等證據。
衛生監督員于2017年1月13日到王某開設的女子會所現場檢查,發現該會所未取得《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當事人王某未取得《醫師資格證書》和《醫師執業證書》等行醫相關資質,開展醫療美容執業活動,并產生4 500元違法所得。其行為違反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執業醫師法》第十四條第二款規定,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執業醫師法》第三十九條《威海市衛生和計劃生育行政處罰裁量基準(試行)》,給予王某沒收違法所得4 500元,并處罰款5 000元的行政處罰。2017年3月23日,王某自覺完全履行了行政處罰,該案結案。
該案調查過程中,當事人舉報后,因行醫者王某出差,衛生監督人員多次前往其醫療美容行醫場所調查未果,且王某的該次非法行醫行為為偶發,后期現場調查未發現其行醫使用的器械及藥品,但王某能夠承認其對舉報人的女兒進行了非法醫療美容手術行為,當事雙方的微信聊天記錄、微信語音記錄、微信交易轉賬記錄和微信拍攝視頻等證據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2 微信的使用現狀及法律認定
作為一種新興的網絡傳媒工具,微信的使用熱度一度飆升并高居不下。它整合了博客、QQ、網絡支付平臺等多種軟件的功能,實現了通過網絡快速發送語音、圖片、文檔、小視頻、多人聊天等諸多互聯網功能。由于其功能的多樣化和便捷性,微信成為增速最快的互聯網服務,截至2012年12月底,我國網民規模達5.64億,互聯網普及率為42.1%,創造了國內外互聯網領域的全新發展趨勢。根據2012年8月31日第二次修正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三條之規定,電子數據也是證據的一種形式。早在2004年,《電子簽名法》就為電子數據在司法案件中的使用做了鋪墊,其指出,數據電文不得僅因為其是以電子、光學、磁或者類似手段生成、發送、接收或者儲存的而被拒絕作為證據使用[3]。電子數據在日常生活中主要具體表現形式為網上聊天記錄、手機短信等各種形成或者存儲在電子介質中的信息,以上均可作為司法案件中有效的證據之一[3]。該案中,當事人王某提供了與對方在案件期間的微信語音記錄、微信聊天記錄、微信轉帳記錄,這些記錄均屬于以電子數據的形式存在的定案證據,并滿足以下條件:①記錄的來源符合我國相關法律規定;②非實名制微信注冊,但均經當事人雙方確認,微信聊天、微信轉帳的雙方為本案當事人;③雙方的微信聊天、微信轉帳的時間在涉案事實的時間段內;④內容清晰且具有相對完整性,能夠反映當事人想要證明的事實[4]。綜上所述,王某醫療美容非法行醫案中由當事人提供的微信語音記錄、微信聊天記錄和微信轉賬記錄可作為定案證據。
3 微信證據的采納、應用探討
目前我國的微信尚未實現實名制,這給很多人對于微信證據是否可以作為定案證據帶來了疑惑。實際上,2013年,我國新調整的《民事訴訟法》中,電子數據作為新增證據類型而備受關注。微信作為當前新型的傳媒工具,自然而然被列為電子數據種類之一。因此,雖然當前的微信證據因身份識別及技術性問題存在一些障礙,但是仔細取證,依據合法性和有效性,微信數據仍可用于證明案件的部分事實或關鍵事實,當然前提是解決其真實性與關聯性的問題。微信證據要成為認定案件事實的依據,需滿足以下條件:①微信證據內容與案件事實之間足夠的關聯度;②要確保案發時間內微信使用人就是當事人雙方。為保證微信證據內容和案件事實之間的關聯度,在案件調查取證過程中,需確認微信使用人的真實確切身份。在確認微信使用人的身份過程中,主要有以下4種司法實踐的途徑:①雙方微信使用人自認;②通過微信頭像或微信相冊照片進行辨認;③電子數據發出人認證材料或機主的身份認證;④第三方機構即軟件供應商的協助調查[4]。該案中,雙方當事人所使用的微信證據,雖然并未采取實名制認證,但微信證據因得到雙方當事人的自認,符合該條件。二是微信證據的完整性。由于微信聊天的生活化、片段化等特點,現在的微信聊天記錄可增可減,考慮到微信證據的真實性及關聯性,要求必須出示手機原件,只有確保微信證據的完整性,才能避免斷章取義,才能真正了解到當事人的內心想法。
一方面慶幸很多與微信相關的案件因為“電子數據”在民事訴訟法中的合法形式有可能得以解決;另一方面,仍應對該類微信聊天電子網絡證據進行理性的分析。在《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中,需要關注一個重要概念——“可以視為民事案件中的證據”。該概念是指法律和司法解釋賦予了網上聊天記錄等電子數據作為證據的合法形式;但是真正有效力的是“最終被法院采納的證據”,所謂“最終被法院采納的證據”指的是經過提供證據、裁判者認定等一系列法定程序,確認該證據的確符合其客觀真實性、關聯性,最終被法院所采納的證據[2]。換言之,到這一程度,才真正對己方勝訴發揮作用。因此,考慮到實際情況中微信聊天取證、質證、認證的特殊性和操作上的困難,一般而言,如果只是保存了微信使用雙方在涉案時間內交往、交易的電子聊天記錄,將對方的信息進行截屏或拍照[2],最終也不一定能夠被認定為有效力的證據。作為電子證據的下屬證據,微信數據有著電子數據的共同屬性——脆弱性[5]。這個脆弱性主要表現在2個方面:①與信息世界相聯系的微信數據與傳統證據存在著質的差別,因其矛盾雙重性即客觀真實性和易刪改性,導致微信數據在合法性認定和真實性認定上存在著極大的操作困難;②在我國現有的司法訴訟的體制內尚無網絡證據收集、調查、認證、保全的一系列標準化、規范化程序,這就讓司法實踐中電子證據的收使用陷入了極其尷尬的境地,對案件的進展有著極大的制肘。因此,無論是依靠當事人的自行提供電子證據,還是法院依職權、依申請調取相關證據,都存在著費時費力、不標準、不規范、不保密等實際的困難[2]。
通過以上分析,可以得知,要想使得電子證據在定案中真正規范化、有效力,需要標準的操作體系和不斷地實踐探索。即使是在歐美國家,秉承著公平、公正的原則,對電子數據的采納也要采取審慎的態度[2]。因此,收集證據的時候應該綜合考慮,多方面收集,只有以傳統證據、證人為主,輔以有效力的電子數據等多種形式的證據,進行相互印證,證明效力才會更強。
4 微信證據今后完善的方向
由于缺乏明確的電子證據認證規范體系,部分公證、鑒定存在風險和缺漏,以上種種現實因素都增加了法院對電子證據認證的難度,和其他書面證據相比,微信等電子證據還是存在一定的風險和瑕疵。因此對于案件當事人來說,盡可能收集書面證據材料、輔助證人等其他證據尤為重要。
但是,隨著社交網絡的發達,微信證據等電子數據的應用應該得到推廣。因此,對于司法機關和相關部門來說,通過各種形式制定微信作為證據的使用標準和規范是微信證據發展的必然需求。
[參考文獻]
[1] 佚名.微信聊天記錄能成為訴訟證據嗎?[J].內蒙古人大,2016(7):48.
[2] 國洪宇.網絡證據認定問題淺析—由微信聊天記錄引發的思考[J].山東審判,2016,32(4):70-72.
[3] 賀玲.微信聊天記錄能否作為證據[J].四川黨的建設:農村版,2015(5):60-61.
[4] 黃志雄.未實名認證微信聊天記錄成為定案儂據的法定條件[J].人民司法,2016(8):49-50.
[5] 明天.微信朋友圈能否找到證據?[J].民主與法制,2015(17):39-41.
(收稿日期:2017-1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