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港、寧波舟山港或成為首批自由貿易港試點

(福建師范大學經濟學院 福建 福州 350108)

要說十九大后的搜索熱詞，“自由貿易港”絕對可以拿到一席之地。黨的十九大報告明確提出，要“探索建設自由貿易港。”自由貿易港又稱自由港，是指設在一國或地區境內關外，貨物、資金及人員進出自由，港區內對絕大多數商品免征關稅的特定區域，并且準許可以在自由港區內對貨物自由存儲，改裝、重新包裝、重新整理、再加工、再制造等相關業務活動①。自由貿易港是當前全世界開放程度最高且具有特殊經濟功能的區域。自由港主要有三種類型，一是航運中轉型自由港，二是出口加工型自由港，三是綜合資源配置型自由港。新加坡港、中國香港在目前世界集裝箱港口中轉量排名中分別位列第一、第二，兩者均實行自由港政策，引得大量集裝箱前來在此中轉，為其成為世界集裝箱中心樞紐奠定了堅實的基礎②。

據統計全世界已經有130多個自由港，但中國除了香港外，內地尚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自由港。像我們所耳熟能詳的中國香港、德國漢堡、新加坡和荷蘭的鹿特丹均是全球有名的自由貿易港。這些自由貿易港相對于其他港口而言，具有比較寬松的進出口條件、資本及人員流動更為迅速、企業所需承擔的稅負更輕③。

自2013年開始，我國先后批準設立了三批自貿區，包含全國11個省市，分別為上海、廣東、天津、福建、遼寧、浙江、河南、湖北、重慶、四川、陜西。在十九大報告提出要“探索建設自由貿易港”之后，多個省份積極響應，那些已經獲批自貿試驗區的且擁有優良港口條件的省市在爭創自由貿易港方面行動十分迅速，紛紛開始著手籌劃自由貿易港，其中上海港、寧波舟山港、天津港是被外界所看好的三大港口。自由貿易港相較于自由貿易區而言，劃定的區域范圍更為廣泛，不僅包括整個海港，而且涵蓋整個城市；自由貿易港在諸多方面自由度更高，能夠實現更為自由的貿易、投資，形成更為自由的企業經營模式，人員出入境也更為自由便捷等；自由貿易港的開放度最高，相較于自由貿易區擁有著更為綜合的功能④。

我國東部沿海眾多城市正在規劃和籌建自由貿易港，以期獲得先行機遇，各省市爭相競逐自由貿易港，一方面是為了落實中央文件精神，迎合發展新趨勢，另一方面無疑是看中了自由貿易港建成后所帶來的利好。自由貿易港優化了營商環境，可以實現貿易自由、投資自由、企業經營自由、外匯兌換自由，自由貿易港帶來的影響是全方面多層次的，受益地區不僅僅局限于自由貿易港區的城市地區，而且可以輻射周邊，帶動多產業一起發展。從國家層面來說，自由貿易港的建設有利于我國引進來和走出去，參與國際競爭，獲得先發優勢；從企業層面來說，自由貿易港的建成可以使得企業實現經營自由，促使企業業務多范圍擴展，降低經營風險，尤其對于中小企業而言，有利于降低經營成本，促進創新，實現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的新局面；從個人參面來說，消費者的選擇變得更加多元化了，可以不用出國門就可以輕松買到實惠的外國商品，不用承擔著巨額關稅，著實為人們的生活帶來了實實在在的優惠。還記得在2013年的時候，上海第一個宣布要在區內建設自由貿易試驗區，當時備受矚目，不多久全國多個城市紛紛效仿，成立自由貿易試驗區。至今，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運行已經有4個年頭了，在這4個年頭里，運行狀況總體而言還算比較順暢，上海也因此獲得了更好的發展，一度成為全國的金融中心，蛻變成一個國際性的大都市。勇于探索的先行者，往往會獲得更多的先發優勢。自由貿易港的利好前景，引得全國中稍有潛力的城市競相來參與這場競爭。不論之前自由貿易試驗區試點城市的選擇，還是這次自由貿易港試點港口的選擇，均依然是要遵循優中選優的原則，需要多方面進行考察，做出最優的選擇。自由貿易港與世界經濟聯系最直接、最密切、最沒有障礙，能夠最清晰地審視和觀察中國與世界經濟、全球事務之間的關系，是建設開放型經濟的必要舉措，也是經濟全球化新理念的具體實踐⑤。

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副理事長魏建國認為，自由貿易港的選擇需要注意六個方面：第一，自由貿易港應毗鄰附近重要的交通樞紐。從實際需要方面來看，自由貿易港應當是貨物流、資本流、信息流和人流等的匯聚地，需要具備十分便利的海陸空交通條件。從以往的現實經驗來看，譬如香港、新加坡等國際性的自由港，均是海洋運輸與航空運輸的重要交通樞紐點。通常來說，自由貿易港包含“港”的元素，其既可以是海岸港口，還可以是空港。第二，自由貿易港依托城市，并能夠對城市及其港口周圍龐大的經濟腹地進行輻射。世界上有不少交通便利的地方最后并沒有形成自貿港，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缺少了經濟腹地對其的強大支撐。經濟腹地應當具備為自由貿易港源源不斷地供給貨物、人才、資本的強大能力，并由此能夠帶來大量的轉口、建廠、保稅等市場需求，相應地，自由貿易港也能夠對經濟腹地形成龐大的輻射作用。第三，自由貿易港應該是全球高新技術、高技能高素質人才的匯聚地。這就需要當地要有一部分高水平的科研教育等的機構，為當地供應大量的高科技高素質人才，同時當地也需要有能夠吸引外來的各類高層次人才的相應產業和各類優惠的政策，便利其出入境，以及為他們提供一個宜居的生活環境。聞名世界的自由貿易港新加坡和香港均是眾多高水平科研教育機構的聚集地，每一年都可以向市場供應一批又一批的高技能高水平人才。第四，管理自由貿易港的有關政府機構須具備較高的權威性，同時擁有到位的政府服務，且這些政府機構能夠高效有序地按照市場化進行運作。放眼國際，可以堪稱國際模板的紐約和新加坡均有自己專門的運營公司，這些公司全都是按照市場化的模式來高效運轉，與此同時又擁有一個權威性高、管理又高效的政府來對這一運營機構實行有效監督。第五，自由貿易港需要擁有一整套與其特點和功能相適應的完備的國際化服務支撐體系。這不僅包括金融、法律等中介機構，也包括物流、人員流動所需要的生產、生活方面的國際化服務制度和體系。最后，自由貿易港的營商環境應當是全球范圍內最好的地區。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第一是能夠擁有一整套完善的知識產權保護體系；第二是能夠實現所有企業在權利、遵循的規則、機會等方面平等；第三是范圍內的法治化環境必須是透明公正的，能夠使得各方對市場環境擁有穩定的預期，不用懼怕政策多變。

結合以上自由貿易港建設需要的六個方面進行綜合考慮，認為上海港和寧波舟山港最具成為自由貿易港的條件。接下來將著重分析上海港以及寧波舟山港在或成為我國首批自由貿易港試點方面的優勢所在。

一、上海港爭創自由貿易港的比較優勢

上海港位于中國金融中心上海市，處于長江三角洲的前緣部分，依江臨海，水路交通十分發達，并且擁有廣闊的經濟腹地，是我國海上緊要的交通運輸通道的交匯點，也是我國沿海地區十分重要的樞紐港。中國有絕大多數省市都會通過上海港來進行貨物裝卸或換裝轉口。上海港承擔著全上海99%的對外貿易物資的進出口任務，每年完成的外貿吞吐量占全國沿海主要港口的20%左右。

一個港口能力的大小，很大程度上可以根據港口貨物吞吐量的大小來加以表示。表1-1顯示的是2002-2011年上海港貨物吞吐量及世界排名情況，由表可知，上海港從最初的2002年貨物吞吐量世界排名第4，經過3年時間就占據了全球港口貨物吞吐量第一的寶座，由此可見，上海港在貨物吞吐量方面蘊藏著巨大的潛力。自2005年開始，上海港貨物吞吐量就一直穩居世界第一，這彰顯出了上海港在吞吐貨物量方面不僅在全國，而且在全球也具有獨一無二勢，這為上海港成為自由貿易港試點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表1-1 2002-2011年上海港貨物吞吐量及世界排名

數據來源：百度百科整理

此外，根據交通運輸部數據分析可以知道在2017年上半年全球TOP20港口集裝箱吞吐量排名中，上海港的集裝箱吞吐量為1960萬TEU，排名世界第一。綜合來看，上海港不僅具有優良的貨物吞吐能力，而且擁有世界領先的集裝箱吞吐量。

上海港是以上海市為依托的，而上海是我國有名的高水平教育機構聚集地。在上海就有70多所大學，985院校就有5所，其中復旦大學、同濟大學、上海交通大學均是我國著名的高等學府，培養了一批又一批的高素質人才。除了985院校之外，還有5所211院校，其中上海財經大學是我國有名的財經類院校，每年都培養出了大量的經濟類金融人才。上海不僅是人才的聚集地，而且也是大型金融機構、中介機構、律所的聚集地。在上海，大型銀行、證券公司、中介交易所、律師事務所都隨處可見，金融一體化程度非常高，各類金融制度也趨于完善，邁向國際化的步伐不斷加大。上海是中國唯一一個可以與國際性大都市紐約相媲美的城市。據2017年12月4日的《人民日報》報道，上海將近擁有在華外資銀行一半的總資產、總存款，并且已有超過半數的外資法人代表把自己銀行的注冊地放在了上海。

自上海獲批成為我國首個自由貿易試驗區以來，始終堅持大力推進相關制度的變革與創新，不斷完善其相關體制，不僅形成了與上海國際經濟、金融、貿易、航運中心建設的聯動機制，而且成為繼其之后10個自由貿易試驗區的改革模板⑥，目前上海自由貿易區已經進入“3.0”版了。這4年來建設自由貿易試驗區的經驗，為上海在將來成為自由貿易港試點奠定了良好的實踐基礎。綜合以上各個方面來看，上海港確實是未來自由貿易港試點的不二之選。

二、寧波舟山港爭創自由貿易港的比較優勢：

寧波港和舟山港是浙江的兩個重要港口，后來合并管理，自2016年1月1日起正式使用寧波舟山港的名稱。寧波舟山港擁有獨特的區位優勢以及十分豐富的岸線資源，處于泛長三角地區，是我國長江經濟帶與沿海地區交通運輸大通道的“T”型交匯點，區位優勢十分顯著⑦。蜿蜒綿長的海岸線，豐富而優越的深水岸線和水運資源，使得寧波舟山港成為我國未來建設自由貿易港的一個天然良港⑧。寧波舟山港擁有著全球少有的天然水深優勢，成為我國一個擁有150多座萬噸級以上大型深水泊位的港口，是中國擁有大型和特大型深水泊位最多的港口。也是中國大型船舶掛靠最多的港口。

根據2013年中港網公布的全球10大港口貨物吞吐量統計數據分析，寧波舟山港成為了全球第一個8億噸港，該港口貨物吞吐量達到8.1億噸，屹然保持著全球第一;寧波舟山港集裝箱吞吐量也達到1732.68萬TEU，排名全球第六。表1-2顯示的是我國內地2018年1月份貨物吞吐量十大港口排行榜，由表可知，2018年1月份寧波舟山港貨物吞吐量為9024萬噸，同比增長12.8%，吞吐量排名我國內地第一名，大有趕超上海港貨物吞吐量的勢頭。

表1-2 2018年1月份貨物吞吐量十大港口排行榜

數據來源：交通運輸部

寧波舟山港所依托的浙江省也是我國高校聚集地之一，雖然名校的聚集度比不上北京和上海，但浙江省仍然擁有大學將近80所，每一年都為當地培養出了一批又一批的復合型人才，這為當地源源不斷的人才供給提供了最為有力的保障。其中，浙江大學既是211又是985高校，一直居于全國大學排名榜中的前幾名，是我國少有的高等學府，為當地供應了大量的高素質高水平人才。

回顧我國40年的偉大改革開放歷程，不難發現浙江確實擁有著其他省市無可比擬的體制機制優勢。它作為我國較早一批開放的沿海地區之一，使其擁有了類型相對齊全的海關特殊監管區域，這些特殊的海關監管區域就成為了浙江對外開放的重要優勢平臺⑨。自2010年起，浙江的貨物貿易規模就超越了上海，穩居全國第三，同年寧波舟山港的貨物吞吐量躍居世界第一并保持至今。浙江已然成為了中國市場化程度最高、對外開放水平較高的地區之一。綜合以上來看，寧波舟山港具有較大的發展潛力，是未來自由貿易港試點的一個不錯選擇。

【注釋】

①趙愛玲：《建設自由貿易港助力全面開放新格局》，《中國對外貿易》2017年第11期。

②戴雙興：《探索建設自由貿易港》，《中國社會科學報》2018年第4期。

③趙愛玲：《建設自由貿易港助力全面開放新格局》，《中國對外貿易》2017年第11期。

④張釋文,程健：《我國自由貿易港建設的思考》，《中國流通經濟》2018年第2期。

⑤陳愉瑜：《探索建設自由貿易港面臨的三重關系》，《學習時報》,2018年第2期。

⑥陳愉瑜：《浙江爭創自由貿易港的優勢與機遇》，《浙江日報》,2018年第5期。

⑦葉繼濤：《建設舟山國際自由貿易港的思考與建議》，《上海證券報》,2017年第12期。

⑧陳愉瑜：《浙江爭創自由貿易港的優勢與機遇》，《浙江日報》,2018年第5期。

⑨Rong-Her Chiu,Taih-Cherng Lirn,Chia-Yi Li,Bing-Yan Lu,Kuo-Chung Shang.An Evaluation of Free Trade Port Zone in Taiwan[J].The Asian Journal of Shipping and Logistics,2011,2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