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擊傳銷不能一攆了之

胡印斌

需要檢討的，不僅僅是合肥為什么會出現省級無傳銷城市與全國傳銷重點整治城市的沖撞，還應該檢討當下治理傳銷的路徑與方式。

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日前發布《關于進一步加強打擊傳銷工作的意見》，意見表示，根據2017年傳銷舉報投訴情況，現將廊坊、北海、南寧、南京、武漢、長沙、南昌、貴陽、合肥、西安、桂林列為2018年傳銷重點整治城市。

檢索即可發現，一直以來，這些城市與傳銷相關的負面新聞很多，早已被傳銷團伙“攻陷”。即便有聲勢浩大的整治行動，往往也是因為爆發了惡性事件，不得不為。

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所強調的，傳銷“在一些地區仍然頑固存在”，想必指的就是這種較為嚴峻的態勢。而這一總體估量，也是符合實際的。這些城市理應從大局出發，采取有效措施，嚴厲打擊非法傳銷，還社會一個清朗澄澈的環境。

然而，讓人疑惑的是，據安徽媒體近日報道，目前，合肥市正在積極申報“2017年度安徽省無傳銷城市”。報道披露，合肥市目前已提交了“2017年度安徽省無傳銷城市”申報材料，省工商局正會同有關部門進行驗收，具體結果將會盡快公布。

還好，合肥的“無傳銷城市”并未公布。但縱然如此，也足以讓公眾蒙圈了。一是，國家局認為合肥的傳銷形勢不容樂觀，將其列入重點整治城市，當地卻認為基本廓清傳銷，要頒發“無傳銷城市”的牌匾。老百姓該相信誰？二是，城市管理者為什么寧可冒著與國家監管層對抗的風險，也要搞一塊“無傳銷城市”的牌牌？這個名單有那么重要嗎？

其實，一個城市打擊傳銷成效如何，除了看是否存在窩點式、聚集式團伙之外，還要考慮有沒有反制措施，采取怎樣的治理路徑與方式等等。如果說，各地都不從鏟除傳銷土壤的深層治理著力，而是心照不宣秉承“趕跑”的思路，則無異于“以鄰為壑”，非但本地的治理效果不佳，也會殃及其他城市。過去幾年，傳銷整治行動盡管風風火火，但因為各地都立足于“趕跑”，結果導致接力般的治理失靈。

評選“無傳銷城市”的做法本身并無問題，但在實踐中被扭曲了。正如安徽省工商局局長朱斌所言，無傳銷城市并不意味著沒有一個傳銷分子，“關鍵是要長期堅守，形成機制，對傳銷露頭就打。”說法很好，但既有評選，就不可避免驅使很多城市陷入追逐之中。以安徽為例，在“2016年度安徽省無傳銷城市”中，安徽16個地級市中15個城市均進入名單，唯獨省會合肥不在列。設身處地思考一下，合肥市有壓力也是可以理解的。

也因此，需要檢討的，不僅僅是合肥為什么會出現省級無傳銷城市與全國傳銷重點整治城市的沖撞，還應該檢討當下治理傳銷的路徑與方式。那種平時缺乏春雨潤物的功夫，卻每每熱衷于運動式清理、機動式趕跑的做法，并不可取。

說到底，打擊傳銷，一要聯防聯控，鏟除傳銷土壤，從嚴從快端掉窩點；二要著眼培育產業，發展實體經濟，拓寬就業門路，以無處不在的市場機會與健康有序的經濟活力與傳銷爭奪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