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智維
在現有醫學學科門類下增設全科醫學類,與基礎醫學類、臨床醫學類、口腔醫學類、公共衛生與預防醫學類等同,而不再是臨床醫學專業類下的全科醫學專業。
被稱為居民健康守門人,全科醫生承擔著預防保健、常見病多發病診療及病人康復、慢性病管理等醫療服務。
今年,李克強總理所作的政府工作報告也提到,實施健康中國戰略,加強全科醫生隊伍建設,推進分級診療。
然而,由于全科醫生數量不足、職業勝任力差,其難以發揮應有職能。一方面,全科醫生很難起到居民健康守門人的作用;另一方面,這也制約著分級診療制度的建立。
“當務之急,還是要從源頭抓起,建立全科醫學本科專業。”接受《民生周刊》專訪時,福建省政協副主席劉獻祥說。
和實際需求相比,我國全科醫生數量目前還存在不小差距,甚至可以說是“嚴重不足”。
據統計,截至2016年底,全國全科醫生約為18.8萬人,占執業醫生總數的6%,每萬人擁有的全科醫生數量僅為1.37人。
然而,按照國務院辦公廳發布的《關于改革完善全科醫生培養與使用激勵機制的意見》的預測和要求,到2020年,全國對合格全科醫生的需求量為27萬到41萬人,遠期目標為70萬人。
關于全科醫生的配備,國外的數據可供參考。英國全科醫生占執業醫生總數的28%,每萬人擁有7.9名全科醫生;而德國、澳大利亞、法國等國全科醫生占執業醫生總數超過40%,每萬人擁有超過15名全科醫生。
劉獻祥表示,上述數據直觀地說明,在全科醫生隊伍建設方面,我國和一些發達國家之間存在巨大差距。
隨著醫療服務模式由“以治病為中心”向“以人民健康為中心”轉變,勢必需要大量能提供預防、保健、醫療、康復、健康教育等綜合性衛生服務的全科醫生。
“我國人口基數大,人口老齡化較為嚴重,慢性病患者眾多(目前慢性病患者達2.6億—記者注),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衛生服務需求也需要大量合格的全科醫生。”劉獻祥說。
此外,推進分級診療是我國醫藥衛生改革的一個方向。
在劉獻祥看來,全科醫生數量少,職業勝任力差,阻礙了我國全科醫學的發展。“依靠目前的醫療水平,難以把患者留在社區、基層,難以實現‘基層首診、雙向轉診、急慢分治、上下聯動的醫療衛生改革舉措。”
2015年開始,農工黨中央在畢節、百色、河池、寧德等地實施同心全科醫生特崗人才計劃。該計劃借助畢節試驗區先行先試的平臺優勢,立足示范,放眼全國,在諸多方面實現了政策突破和制度創新。
在劉獻祥看來,這項工作很有意義,但所能培養的全科醫生數量非常有限。
此外,從目前學校方面的培養情況來看,全科醫學人才培養力度也不夠大,數量和質量都不能滿足需求。
“目前,全國僅10余所高等院校通過在臨床醫學專業中開展全科醫學方向或全科醫學特長培養等方式,開展全科醫學本科教育,且開展時間不長,每年培養規模不足1000人。”劉獻祥說。
按照目前的培養方式,通過5年臨床醫學本科畢業后,再經過3年全科醫學臨床規培。
“按照這種培養方式,雖然全科醫生的理論基礎和臨床技能都較扎實,但現行政策下,對于學生個體而言,投入產出效益太低,因此大多不愿意從事全科醫生工作,從而導致這種方式培養的全科醫生規模有限。”劉獻祥分析。
此外,相對專科醫生,全科醫生社會地位明顯偏低,薪金收入也不及專科醫生。受傳統就業觀念和職業認知影響,這些戴著臨床醫學“帽子”的全科醫學生,畢業后并不太愿意成為全科醫生。
高考后,大學專業的選擇是職業生涯規劃的第一步,也是人生職業規劃的第一步。
在劉獻祥看來,只有從源頭抓起,開展全科醫學本科教育,才能更好地為全科醫學人才隊伍建設奠定扎實基礎。
為此,他建議,盡快設立全科醫學本科專業。具體而言,在現有醫學學科門類下增設全科醫學類,與基礎醫學類、臨床醫學類、口腔醫學類、公共衛生與預防醫學類等同,而不再是臨床醫學專業類下的全科醫學專業。
在此基礎上,應加強全科醫學學科建設。研究制定切實可行、符合中國國情的全科醫學一級學科學士、碩士、博士學位教育體系。以學科建設為核心,帶動全科醫學一級學科教學、科研、臨床能力的提升,培養好全科醫生。
關于全科醫學專業的課程設置,劉獻祥有著自己的看法:“中醫和西醫各有優勢,結合我國國情,全科醫學課程內容應該涵蓋中西醫,歸根結底要能夠解決患者的實際問題。”
除此之外,還應完善全科醫生的配套制度,如人事、酬薪、職稱評聘、社會地位等;建立科學合理的分級診療制度,充分發揮醫保的杠桿調節效應,在居民社區初診和康復轉治等方面發揮約束性作用。
“大醫院與社區服務中心、基層醫院應在定位和服務上相互補充,成為緊密的利益與命運共同體。”劉獻祥補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