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以無形之手育人

汪秀　劉玉華

學校是一個文化組織，是一個大的文化形態的結合體。學校文化的載體有多種形態，如學校的辦學理念、空間環境、班級管理、教學方式等，而每一種形態都發揮著重要的育人功能。鄭州市創新實驗學校充分利用不同形態的文化載體，以無形之手育人。

一、堅持“人在中央”的辦學理念

辦學理念，是學校在教育實踐中的價值取向和追求，也是引領一切教育活動的航標。學校在“人在中央”的辦學理念引領下，通過明晰育人目標、優化管理結構、創建組織文化等方式，為實現文化育人提供前提條件。

（一）明晰育人目標

辦學理念即教育思想，要把教育思想轉化為教育行為，需要有一個準確的目標定位。因此，學校提出了培養“受歡迎有力量”的人這一育人目標?！笆軞g迎”指必備品格，涵蓋同理心、責任心、愛國心；“有力量”指關鍵能力，涵蓋學習力、理解力、生長力。學校將這6個核心要素細化為奉獻、擔當、仁愛、誠信等12個師生可以理解的關鍵詞，用這些關鍵詞作為評價學生的標準，每學期評選出“創新之星”和“十星學生”?；诤诵乃仞B的育人目標讓“人在中央”的辦學理念具體可感。

（二）優化管理結構

結構決定功能。學校優化管理結構，根據需求平行設立多個中心，各中心負責人分別由校長、副校長、主任擔任。各個中心在同一個層級開展工作。如以教學中心為組織的學科教研組，以德育中心為組織的年級組，以工會為組織的工會活動組，以科研中心為組織的課程研發組，還有以完成階段性任務為目標的臨時項目組等，構成了縱橫結合的網狀結構，既保障了信息的快速流通，又保證了各年級組、各教研組有充分的自主空間，強調“每一個人”的重要性，避免由學校行政集權統一調控的尖型組織弊端，讓學生在多元的組織結構中享受更豐富的學習資源，為學生站在“中央”提供縱橫交錯的網狀通道。

（三）創建組織文化

辦學理念是無形的，也是有形的，是全體師生行為方式、思維方式、價值取向、是非標準的綜合體現。

我們堅信“教師有什么樣的體驗，就會將這種體驗傳遞給學生”。學校不簽到、不評價、不推門聽課，將傳統意義上的評價、督促轉變為發現、研究。如學校教學中心在每個月教學常規檢查中不打分、不評級，而是通過“教學常規1+1”活動，將每位教師值得大家學習的亮點和需要改進的不足點進行分享和研討，以促進教師的專業成長。同時，學校激勵教師關注教育教學中的小問題，開發小策略，并利用各種資源搭建教師分享的平臺，僅一年半的時間，老師們已經積累了近百萬字的教育敘事。教師開展實踐性研究的過程不僅是提升自身專業素養的過程，也是提升育人質量的過程。老師們在日常工作中體驗到的是安全、包容、欣賞、激勵，這種體驗自然就會演變為他們開展教育活動的行為方式，通過“教師站在中央”推動“學生站在中央”。

二、打造“支持性”的空間環境

空間環境是學校文化外在、直觀的體現，豐富多彩的物質環境，能讓每一面墻壁都說話，每一個角落都育人，使環境起到潤物無聲的教育作用。

（一）讓空間成為孩子的第三任老師

學校還沒有建成的時候，我們將原設計中的三間教室打通成兩間，建成120平方米的大教室。在大空間教室里，老師根據需要將教室劃分為討論區、自學區、閱讀區、游戲區、自由活動區等。課上，孩子們可以在相應的活動區讀書或討論；課下，孩子們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區域自由開展活動。

空間變化了，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也發生了改變。120平米的大教室里，設有教師辦公區，主輔班主任全天陪伴在孩子們身邊，與每一位學生建立親密的師生關系，以“全人”視角看待孩子，讓陪伴成為無形的育人活動。

學校將各種教育資源置于校園中的顯眼位置，讓來來往往的學生看得見、摸得著。資源中心將鋼琴放在過道，藝術組老師將“書畫展”布置在走廊，讓空間成為孩子的第三任老師。同時，學校請香港設計師根據學校建筑特點，將所有連廊重新設計，賦予其更多功能，如多元學習空間、交流互動空間、休息娛樂空間、展示分享空間等，讓空間價值最大化。

學校還從課程的角度出發，將小學教材中出現的植物逐步種進校園，讓學生在認識、了解各種植物的同時，感受四季更替與大自然的勃勃生機。

（二）用留白建立學生與學校的聯系

學校在設計樓道和教室文化時是將師生作為校園文化的創建者和消費者予以考慮的。因為學校文化不是貼標簽，而是校園里所有的人共同創造的。

每間教室內（外）的墻壁都是給班級和學生留白的。墻壁上的留白部分分為三類：一是個性化的展示空間，孩子們覺得好的作品，都可以在這里展示，甚至可以開設自己的個性空間，比如XX科學園、XX英語角等；二是與班級管理相關的公約或目標空間，如“好作業的標準”“我們這樣玩玩具”“九月班級目標”等相關規則與約定，這些規則與約定要與孩子們共同討論制定并張貼在墻，以便隨時看見和提醒；三是指向知識拓展的學習空間，如“五步預習法”“這樣做批注”“知識小百科”等。

這樣一來，墻壁文化、教室文化、樓道文化的設計不再是滿滿當當、一成不變的，而是大量留白，讓學生親自參與共建，在這個過程中學生能“看見”自己，并與校園環境建立深度聯系，讓環境啟迪智力。

三、加強“有溫度”的班級建設

班級是學生在校生活的主要場所，良好的班級文化對學生的行為方式和健全人格起到至關重要的教育作用。因此，班級共建是實現文化育人的基本策略。

（一）將資源放在班級中離學生最近的地方

查閱資料的電腦、工具書，做實驗用的各種器材均放在學生觸手可及的地方，讓學習可以隨時隨地發生。教室內外都設有書架，可以隨時借閱，隨地坐下即可閱讀；學生為陽臺上的花草制作“戶口簿”，給角落飼養的小動物喂食，體驗生長。浸潤在這樣的教室里，時時能“撞見”學習，在這樣的空間里生活的孩子會變得更加敏銳、柔軟。

（二）讓每個孩子參與到班級決策中

學期之初，各班召開圓桌會議，班主任老師會組織學生一同討論本班的學期發展規劃；每個月底，老師帶領學生反思近段時間以來的行為，并作出積極的修正和評價。因此，每個班級都有自己的班級目標，學生根據本班實際情況討論后確定下來的班級目標具有很高的認同感。為達成目標，同學們會討論制定各種“公約”，如“學習公約”—《我們這樣預習》《我們這樣批注》；“生活公約”—《我們這樣保管文具》《我們這樣整理課桌》等。

各個班級和學校的大隊部一樣，每學期也要進行班級競聘選舉。所有班級事務均設崗位，由學生自主承擔。如“花草長”“燈長”“路隊長”等，人人有事做，事事有人負責，每位同學都要公開承諾，學會負責。各崗位通過定期總結、反思，促進學生責任意識的形成。

（三）讓班級成為孩子們的心靈居所

班級是個小社會，是孩子們社會化進程中的關鍵一環。孩子成長的過程中，會有自己的情緒和小秘密，要讓班級成為孩子表達情緒、傾訴心思的心靈居所。于是班級有了“心情樹”“回音壁”，表達著孩子們的所思所想，“藏”著孩子們的小秘密。比如，“這次英語沒有考好，心情很郁悶”“這周我們班被評為文明班級，我很開心”。

當學生可以選擇的時候，他就會學會負責；當學生可以和一間教室互動的時候，教室就是一種文化意象，開始滋潤孩子的心靈。過去，教室僅僅是一個物理空間；今天，人與這個空間組合起來，使之有了人性的溫度，有了家的溫暖，有了更大的能量，成為一種育人的磁場。

四、推進“分享式”的學習方式

學生在學校里大部分的時間是在課堂上度過的，因此課堂教學是決定學校教育成敗的關鍵所在。

（一）分享式學習順應人的天性

基于人的天性（“好奇”“好探究”“好講理”“好分享”），學校倡導“分享式學習”，即以獨立思考、合作探究、交流分享、共同發展為主要形式，以分享他人智慧、啟迪思維、形成良好的認知結構為目標的學習思想。

美國學者埃德加·戴爾（Edgar Dale）提出的“學習金字塔”說明：“教授給他人”或者“馬上應用”的學習內容平均留存率是所有學習方法中最高的。因此，學習的最好方式是應用和教別人，而“分享”正是“教授給他人”和“應用”的過程。分享的過程，即知識內化和自我認同的過程。從這個角度來講，學生的學是為了更好地“教”；教又促進了更好地學。同時，通過分享，學生能體會到學習的樂趣，是“主動學習”的最佳方式之一，解決了學生學習動機的問題。

（二）良好的師生關系形成民主的課堂文化

創新實驗學校的教室里沒有講臺，教師站在學生中間，與學生平等地對話交流。因此，在分享式課堂中關注學生的情感體驗比關注知識結果更重要，因為情感弱化了教師的“行政角色”，強化了教師在學生學習旅途中的陪伴者和欣賞者、在學習難點處的點撥者和引領者的角色。

教師通過一段時間的讓位，讓學生的主體地位日益彰顯，在班級中產生了主持人、鼓勵員、提醒員、記錄員等各種不同職能的角色，這些角色確保了班級形成民主的學習氛圍。

（三）合作探究保障課堂有序開展

學生在課堂中擔任著不同的管理角色，這給了學生極大的自主，同時也會造成課堂秩序的混亂。怎么辦？有了問題，我們盡量將問題拋給學生，讓同伴協商解決，因為學生只有在解決問題的過程中才能學會解決問題。經過討論，學生最后定下這樣幾條規則：“男生讓女生，發言多的讓發言少的，坐在前面的讓坐在后面的同學?！币巹t制定出來并不是就馬上解決了問題，有的同伴不能很好地執行，需要別人不斷提醒，甚至有人故意冒犯……這些怎么應對，需要集體進一步協商達成共識，這樣的過程，促進了學生的社會化發展。

分享式學習，把課堂還給學生，建立“問題—思考—分享”的思維流程，讓學生在合作探究、解決問題的過程中形成正確的價值觀。

文化，看不見摸不著，但又無處不在。如空氣，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但又時時刻刻浸潤著每個人。就像一雙無形之手，影響著組織中的每個人。

【汪秀，河南省鄭州市創新實驗學校副校長，中小學高級教師；劉玉華，河南省鄭州市創新實驗學校校長，中小學高級教師】

責任編輯︱宋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