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時期涉華外國圖書館學者群體的構成及分析*

韋慶媛

（清華大學圖書館 北京 100084）

民國時期，伴隨西學東漸的歷史潮流，外國圖書館學者有的來到中國直接參加圖書館工作，有的遠程支持中國的圖書館事業，他們從不同方面影響中國圖書館事業的發展軌跡，也開創了近代中國與外國圖書館學界交流互動的新紀元。目前對外國圖書館學者個案研究較多，主要集中在韋棣華、克乃文、鮑士偉、戴羅瑜麗、杜威等代表性人物上，對涉華外國圖書館學者群體的研究還很少見。本文全面梳理涉華外國圖書館學者的信息，并對其特點進行分析。

1 涉華外國圖書館學者群體的構成

1.1 在華圖書館工作的外國館員

19世紀中期，世界圖書館運動風起云涌，1876年美國建立圖書館協會，1877年英國建立圖書館協會，1896年奧地利建立圖書館協會，1900年德國建立圖書館協會。然而由于中國和西方各國語言、習慣、地域等眾多因素的隔閡，國人幾乎沒有途徑了解西方圖書館的巨大變化，也沒有機會直接接觸西方圖書館學的觀念和方法。晚清民國時期來華的傳教士成為溝通不同文化的橋梁，作為傳播“上帝的福音”的載體，教會、教堂一般都設有圖書館，其管理者多為外國傳教士。這些圖書館以收藏宗教圖書為主，民間并不普及，真正把西方圖書館觀念帶給中國大眾的是教會學校圖書館。

外國教會在中國創辦的各類學校，1918 年已達13 000所[1]，絕大多數為中小學校。教會大學建立較晚，多數在20世紀初各個教會建立的學堂、書院的基礎上發展而來，后經多次合并和更名。20世紀30年代初，中國主要有基督教會大學13所：燕京大學、齊魯大學、嶺南大學、之江大學、金陵大學、福建協和大學、華南女子文理學院、華中大學、金陵女子大學、圣約翰大學、滬江大學、東吳大學、華西協和大學；天主教會大學3所：震旦大學、輔仁大學和天津工商學院。

教會大學圖書館藏書豐富，學校開辦之初，大多聘請過外國館員。其他與外國關系密切的學校，如作為留美預備學校的清華學校、由洛克菲勒基金會創辦的北京協和醫學院、由基督教新教差會及在華機構聯合設立的燕京華文學校等也有機會聘用外國館員。除歐美學者外，民國以來，特別是“九一八事變”后，在北方尤其是東北，由日本人建立了一些圖書館。一些日本館員來中國工作，這些圖書館大多帶有侵略性質，其館員不列在來華工作的外國館員之列。以教會大學和與外國關系密切的大學為例，據不完全統計，民國時期在華工作的外國館員如表1：

表1 在華圖書館工作的外國館員

2 奚爾恩（ John J.Heeren）美國 齊魯大學圖書館館長1917—1922，1925—1936漢學家，哈雷-維滕貝格大學歷史學博士，齊魯大學歷史學教授3 帕克（Donald Dean Parker）美國 齊魯大學圖書館館長1922—1925學者，芝加哥大學博士。回美國后歷任芝加哥大學圖書館館長，西雅圖公共圖書館館長，萊克福雷斯特學院圖書館館長4 葛理佩（Henry Blair Graybill）美國 嶺南大學圖書館主任1906—？漢學家，哥倫比亞大學教育學碩士，教育系主任5 馮世安（Chester G.Fuson） 美國 嶺南大學圖書館主任1911（或1913）—?漢學家，地理學教授6 鄧勤（Kenneth Duncan） 美國 嶺南大學圖書館主任 ?—1917漢學家，博士，經濟學教授，教務長7巴羅贊（John.G.Barrow） 美國 嶺南大學圖書館主任1917—1919 學者，兼任8 特嘉（Jessie Douglass）（女）美國 嶺南大學圖書館主任1919—1922 圖書館專業9 路考活（Howard G.Rhoads） 美國 嶺南大學圖書館主任1945—1951漢學家，博士，西洋語言文學教授10隊克勛（Clarence B.Day）（女） 美國 之江大學圖書管理員 1919 畢業于美國西方學院，教授英語和音樂11韋棣華（Mary Elizabeth Wood）（女）美國思文學校八角亭圖書室、文華公書林、華中大學圖書館總理（館長）1902—1927在西蒙斯學院進修圖書館學，創建文華公書林，創立文華大學圖書科12 莊愛麗（Iris Johnston）（女）美國 華中大學圖書管理員1938—1940 13海施（Florence Catherine Hays）（女）美國圣約翰大學圖書館館長1922.2—1926.1 1912—1918年威斯康辛立法參考圖書館編目主任，1918—1921年威斯康辛大學館員，1926年以后任美國威斯康辛州水城公共圖書館館長14羅孟佳蓮（Markley Roberts Frances）（女）美國圣約翰大學代理圖書館主任1934—1936 歷史系教師15梁紉芳（Richey Elizabeth）（女）美國華南女子文理學院圖書館主任1919—1936美國堪尼支大學文學學士、烏省大學碩士16貝迪恩特·弗洛倫斯（Florence M.Bedient）（女）美國福建協和大學圖書館管理員1922—1924 17馬陳魯壁（Ruby Martin）（女）英國福建協和大學圖書館主任1926—1934澳大利亞墨爾本大學學士，曾任職美國加州大學圖書館18 羅成錦（H.D.Robertson）加拿大華西協和大學圖書館負責人1911—1915漢學家，多倫多大學文學士，歷史、經濟學教授19 路門（George B.Neumann） 美國華西協和大學圖書管理員1911—1919 學者，兼任20沈克瑩（Simkin M.L.）（女） 美國華西協和大學圖書館負責人1915—1919 兼在文科任職

21客士倫（Carscallen C.R.）（女）加拿大華西協和大學圖書館負責人1919—1927 兼教英語課22 蘇繼賢（Small Lottie）（女）加拿大華西協和大學圖書管理員1925—1946 兼教文科課23 林則（Lindsay A.T.）（女）加拿大華西協和大學圖書館館長、西文部主任、葛氏圖書館主任1928—1950 1942年短暫回國，后又來華24 林銕生（女） 加拿大華西協和大學圖書館西文部主任1930、1941 兼教英語課25瑪瑞安·埃文（Marion Ewing）（1885—?）（女）美國金陵女子大學圖書管理員1922—1923 1910年西蒙斯學院圖書館學士，1911—1912年安多弗-哈佛大學神學圖書館編目員，1912—1931年波莫納學院圖書館助理館員，1931—1955年波莫納學院圖書館館長26伊麗莎白·埃·高切爾（Elizabeth E.Goucher）（女）美國金陵女子大學圖書管理員1930—1932教授英文，兼在圖書館工作27瑪麗·瓦得生（Mary Caldwell Watson）（1910-?）（女）美國金陵女子大學圖書管理員1948—1951伊利諾伊大學圖書館學學士，1940—1944年路易維爾大學圖書館流通參考館員，1944—1946年俄亥俄州瑞特空軍基地圖書館員，1946—1948年俄亥俄州諾伍德分館館員，1951—1952年佐治亞州本寧要塞步兵中心圖書館員，1953年路易斯維爾大學貝爾納普校區圖書館流通部主任28圖書館專業畢業，1935—1937年教授家政學29 湯姆蓀（Lillian海倫·普天德（Helen Carruthers Poteat）（女）美國 滬江大學圖書館館長1923—1924 Thomason）（女）美國 滬江大學圖書館館長1925—1937美國德州瓦可學院文學學士30高厚德（Howard Spilman Galt） 美國 燕京大學圖書館館長 1919教育家，畢業于芝加哥大學、哈特弗特神學院，哈佛大學教育學博士31王美桂（Margaret Louise Waller）（女）美國燕京大學圖書館副館長兼西文編目部主任1933—1937 文科學士32 恒謨（William F.Hummel） 法國 金陵大學圖書館館長1910—1912學者，金陵大學宗教系主任，美國詩家谷大學文學碩士33克乃文（William Harry Clemons）美國 金陵大學圖書館館長1913—1927衛斯理大學、普林斯頓大學雙碩士，曾任普林斯頓大學圖書館參考部主任34 貝德士（Miner Searle Bates） 美國 金陵大學圖書館館長1946秋—1947秋漢學家，美國哈萊姆學院學士，牛津大學學士，金陵大學副校長，南京安全區國際委員會主席

35夏之時（Richard L.s.j） 法國 震旦大學圖書館主任 1934 漢學家，法國耶穌會士，哲學博士36喬典愛（Gaultier A.s.j.） 法國 震旦大學圖書館主任1937—1948漢學家，巴黎大學文哲學士，震旦大學教務長，講授哲學37 謝禮士（Ernest Schierlitz） 德國輔仁大學圖書館主任及西文圖書館課課長1930—1938漢學家，德國明興大學梵文及人種學博士，前德國國立明興圖書館館員課長，西洋文學教授38 葛爾慈（Joseph V.Goertz） 德國 輔仁大學圖書館主任1945—1950漢學家，萊比錫大學哲學博士，輔仁大學哲學心理學系主任，1944年兼任教務長39 沈誠齋（Schante） 法國天津工商學院圖書館主任1935—1938學者，曾任光啟學院、德勝院等耶穌會士研修院院長40狄瑪（發蘭姆）（C.G.Dittmer）（女）美國清華學校圖書館英文編目員1919—1922威斯康辛大學圖書館學院畢業41戴羅瑜麗（Julie Rummlehoff）（女）挪威清華學校圖書館英文編目主任、協和醫學院館長1922—1928 1928—1936紐約州立大學圖書館學院學士，曾任挪威國立農專學校圖書館館長42吉爾菲蘭（E.M.Gilfillan）（女）美國北京協和醫學院圖書館主任1918．7—1920.6 因結婚返國43庫克（M.A.Cook）（女）美國北京協和醫學院圖書館主任1920.7—1921.4 因結婚返國44布魯姆霍爾（L.Broomhall）（女）美國北京協和醫學院管理舊圖書館、代理圖書館主任1921.4—9 1921.9—1923.6休假回國未歸45威格莫爾（E.Wigmore）（女）美國北京協和醫學院圖書館主任1921.4—9因病回國46坎貝爾（Marguerite E.Campbell）（女）美國北京協和醫學院圖書館主任1923.7—1927.5 47馬爾智（Benjamin March）美國燕京華文學校圖書館館長1923—1927漢學家，講授“中國文獻目錄”和“中國繪畫簡史”，1925年加入中華圖書館協會48孫念禮（Nancy Lee Swann）（女）美國燕京華文學校圖書館管理員1925漢學家，德克薩斯大學藝術碩士，兼圖書館職。1928—1948年葛思德圖書館助理、館長49滿薏德（E.C.Boynton）（女）美國燕京華文學校圖書館主任1930 50韋慕庭（Clarence M.Wilbur） 美國燕京華文學校圖書館管理員1932 漢學家，哥倫比亞大學碩士，兼圖書館職51德范克（John De Francis） 美國燕京華文學校圖書館管理員1933 漢學家，夏威夷大學教授，在圖書館兼職52舒爾泰（Frederic D.Schultheis） 美國燕京華文學校圖書館館長1938—1940 學者53 包惠爾（Ralph W.Powel） 美國 雅禮大學圖書館館長1922—1927學者，1925年加入中華圖書館協會,美國俄亥俄大學理科碩士，教授工程學、物理學

（注：表1—6資料源自《中華圖書館協會會報》《文華圖書館專科學校季刊》，各教會大學校史以及我國圖書館學史、事業史研究資料等數十種，限于篇幅不作羅列。）

教會大學是在教會的支持下建立起來的，教師也多由差會派遣?；浇滩顣腔浇滩钆蓚鹘淌窟M行傳教活動的組織，多由西歐、北美國家的基督教會設立，他們派遣傳教士到亞洲、非洲、拉丁美洲等國設立教會、開辦學校、開設報館、舉辦慈善事業等，借以傳教。歐洲的差會組織多數在17、18世紀創立，美國則自19世紀初期創立差會，到20世紀時，美國基督教差會在經濟實力上已躍居世界首位，派出的人數也最多[2]。中國教會大學傳教士教師也以美國為主，以福建協和大學為例，1916—1949年共有34位傳教士教師來華任教，其中美國公理會、美國美以美會、美國歸正會共派出27位，英國圣公會僅派出7位教師[3]，受此影響，教會大學圖書館中的美國館員最多。

涉華美國館員最多的另一個因素是美國經濟發達，隨著雄厚經濟實力向外擴散的是人員輸出。中國早期目光向外的知識分子與美國關系密切，清華學校是留美預備學校，聘請了大量美國教師，狄瑪夫人即是隨在清華任教的狄瑪來到清華，被戴志騫館長聘為第一位外國編目員。協和醫學院接受洛克菲勒基金會資助，早期教師多由美國派來，圖書館也由美國館員管理。在上述統計的53位館員中，來自美國的館員40人，占全部外籍館員的75%。

教會大學圖書館建立之初，一般規模較小，圖書館大多由西方人士擔任管理工作，有時一人承擔圖書館的全部工作，實際兼有管理員（館員）、館長的雙重職責。隨著圖書館的壯大，開始出現館長、館員的分工。來華從事圖書館工作的外籍館員在20世紀20—30年代最多，之后逐漸減少。

1.2 在華從事圖書館學專業教育的外國學者

1913年克乃文在金陵大學開設圖書館學課程，是為中國圖書館學專業教育之始，洪有豐、劉國鈞、李小緣均在此接受圖書館學專業啟蒙教育。1920年，在韋棣華的主持下，仿照美國紐約州立大學圖書館學院（New York State Library School）建立了文華大學圖書科，開始在中國本土培養專業圖書館員。1924年夏上海圣約翰大學圖書館館長海施女士開設圖書館暑期學校（East China Union Summer Sch），講授圖書館方法論[4]。歷年在華任教的外國圖書館學者分布如表2：

20世紀初在華從事圖書館學專業教育的僅有克乃文1人，20年代海施女士加入，二人于20年代先后回國。20年代以后，從事圖書館學專業教育的外國圖書館學者主要為文華的教員。文華圖書科誕生在文華大學，該校最初是由美國圣公會創辦的文華書院，1909年將博文書院和博學書院大學預科并入，在美國哥倫比亞特區注冊，改為文華大學校，1925年改為華中大學。1920年在韋棣華女士的努力下，文華大學開設了圖書科，1929年獨立為文華圖書館學?？茖W校。在其存續的30年里，先后有15位外籍教師在此任教。

表2 在華從事圖書館學專業教育的外籍教師

文華圖書科最初的外籍教師僅韋棣華一人，20年代陸續有李伯登夫人、安德生女士和彭悅義三人在圖書科任教。文華圖書館學?？茖W校獨立后，對華中大學的師資依賴有所松動，外籍教師減少，沈祖榮校長意識到：“歐美各國圖書館事業日新月異，不可企及，如欲本校課程有所改進，本校同學得受適當之造就，非聘有西國圖書館學之碩彥來此施教，不克有濟”[5]。從1931年開始，學校向圣公會鄂湘教區主教請求美國差會允許選派外籍教師到校任教，30年代聘請的外籍教師明顯增多。然而，1937年中國爆發抗日戰爭，文華圖書館學?？茖W校遷往四川，外籍教師紛紛回國或另謀他就。抗戰勝利后，外籍教師僅有達麗安一人短暫在校任教。

文華圖書館學?？茖W校聘請的有圖書館學專業背景的華瑪麗、費錫恩、畢愛蓮、郝露斯、周愛德等來校任教，除了開設圖書館學課程外，還開設與圖書館學密切相關的檔案管理課程。1934年起，學校開設中、西文檔案管理二門課程，每周授課二小時，中文檔案管理由毛坤講授，西文檔案管理先后由美籍教師費錫恩、郝露斯、周愛德講授。

1.3 來華工作的外國圖書館交換館員

20世紀30年代，時任北平圖書館副館長的袁同禮積極與西方圖書館界合作。1930年與哥倫比亞大學達成交換館員協議，由北平圖書館派一人前去哥大圖書館學院學習，并兼管該校圖書館的中文圖書，為期二年，到期后換人，先后派出的有嚴文郁、汪長炳、岳良木、李芳馥、曾憲三等。1932年與德國普魯士國立圖書館約定交換館員，派剛剛完成美國交換任務的嚴文郁赴德，德國則派漢學家西蒙·華德來華工作，成效顯著。據北平圖書館報道，“西蒙博士在館十月，對于本館德文部之發展貢獻實多”[6]。1933年法國東方學家伯希和訪華期間，與國立北平圖書館達成交換館員協議，1934年國立北平圖書館派王重民到法國國家圖書館整理由伯希和劫往該館的敦煌卷子[7]，法國國立圖書館則派漢學家杜乃揚到國立北平圖書館工作。1934年袁同禮赴歐洲，牛津大學教授休士請其介紹中國學者赴牛津整理該校中文典籍，1935年袁同禮派向達赴英[8]。來華工作的交換館員如表3：

表3 外國來華工作的交換館員

中國雖與美、德、法、英四國交流項目都稱為交換館員，實則只有德、法兩國實現了真正的館員交換，而美、英并未派館員前來。與英國的交流項目只是應牛津大學休士教授之請，整理該校中文圖書，當向達完成該校任務后，到大英博物館研究敦煌出土的卷子和太平天國文書時，因為缺少官方色彩，也就有了大英博物館管理人翟理斯（Dr.Lionel Giles）的冷淡對待，工資收入也無保障[9]。而美國雖訂交換協議，但哥倫比亞大學圖書館學院是以讀學位代替人力交換，并未派館員來華工作?？箲鸨l后交換館員的工作被迫停止，已赴美國的館員滯留當地，抗戰前最后派出的曾憲三歷時8年，才從美國返回中國。

1.4 中華圖書館協會的外籍會員

中華圖書館協會是民國時期最權威的圖書館學術組織，在華的一些外籍圖書館學者也加入了該會，增加了該會的國際性。外籍會員如表4：

表4 中華圖書館協會的外籍會員

5謝禮士（1902—1940）德國 輔仁大學圖書館館長 1930—1938漢學家，德國明興大學梵文及人種學博士，前德國國立明興圖書館館員課長，西洋文學教授6 長澤規矩也日本 日本法政大學 1927 日本漢學家、目錄學家、版本學家7 諸橋轍次 日本 東京帝國大學教授、館長 1927 日本漢學家，中國哲學史專家8 名久井石磨日本 天津日本圖書館主任 1935 9橋川時雄（1894—1982）日本東方文化事業總委員會總務委員1935日本漢學學者，中國古典文學與文獻研究專家10 小竹武夫 日本東方文化總委員會圖書部主事 1935 日本漢學學者11 林盛逵 日本 大連工業學校生徒主任 1936日本漢學學者，曾游學北京，戰后留在日本改名西河堂大樹，任教于北九州大學，從事儒學教育

表4中日本學者較多，緣于20世紀30年代，日本勢力大力滲透進入中國，作為文化先鋒的圖書館，自然在滲透的前沿。30年代日本在中國北方設立了不少圖書館，這些圖書館大多帶有文化侵略的意味。然而，也有一些喜愛中國文化的學者隨之而來，他們潛心研究漢學，如橋川時雄出版了《中國文化界人物總鑒》，收錄中國近代人物4 600人之多，對于了解這一時期的中國文化史有參考價值；他還主持《續修四庫全書總目提要》的編輯工作，后因中日戰爭爆發，遲至1972年以后才在臺灣等地陸續出版。在中日戰爭的邊緣，這些學者充當了真正的文化使者，是難能可貴的。

外籍館員入會時間主要集中在抗戰以前，4位美國館員均于1925年入會，成為中華圖書館協會的首批會員。韋棣華還參加了中華圖書館協會的前身——中華教育改進社圖書館教育組的活動，1923年在中華圖書館協會第二次年會上提案，“呈請中華教育改進社轉請美國政府，以其將要退還之庚子賠款三分之一作為擴充中國圖書館事”[10]。以后歷經努力，為中國圖書館事業的發展爭取到資金資助?？四宋?913年來華，協會成立之初即入會。包惠爾、馬爾智作為受差會派遣的學者、漢學家，也先期來到中國。德國學者謝禮士于1930年來華任輔仁大學圖書館館長，這位有圖書館學專業背景的館長來到中國即加入了圖書館學專業組織。而日本學者則多是在30年代，伴隨日軍進入中國的步伐來華。美、德學者克乃文、包惠爾于1927年回國，韋棣華、馬爾智、謝禮士于30年代先后謝世，抗戰勝利后，隨著日軍撤回日本，日本學者也隨之回國。據1947年統計，中華圖書館協會已經沒有外籍會員[11]。

1.5 外國來華訪問的圖書館學者

1925年鮑士偉代表美國圖書館協會訪華，開啟了外國圖書館學者來華訪問的活動，20—40年代，陸續有外國圖書館學者來華訪問。具體見表5：

表5 外國來華訪問的圖書館學者

美國圖書館協會遠東委員會主席白朗博士在訪華回國后，草擬了《中美文化關系中關于圖書館事業的計劃草案》，提出中美圖書館合作的雙邊互動計劃，美國圖書館需要中國的書籍、雜志與檔案，尤其是農業、工業、自然、社會科學的刊物，請中華圖書館協會協助采購、儲存、運輸。而中國方面則需要抗戰期間缺失的美國出版的大量書刊，請美國多家機構代為搜集、訂購，或制成膠片，陸續運往中國。草案還建議美國圖書館協會及其他機構給予戰后去美國學習圖書館學的中國學生獎學金或在經濟上予以支持，繼續安排兩國交換館員，同時計劃在中國建一所規模較大的美國圖書館。后因政局發展變化，計劃未能實現[12]。

德國圖書館界與中國極為友好，1929年中華圖書館協會舉行第一次年會，德國圖書館協會派萊斯米博士前來參加，是唯一一個派人前來參會的外國圖書館協會，是對中國圖書館事業的有力支持。萊斯米帶來了德國圖書館協會的聲音，年會第二日（1929年1月29日）晚七時，萊斯米博士舉行公開演講“德國圖書館發展史”，由年會副主席戴志騫主持，袁同禮翻譯。萊斯米回顧了德國圖書館起于宗教，經歷了廟宇圖書館時代、大學圖書館時代，第一次世界大戰德國戰敗，巨額賠款影響了圖書館的發展。萊斯米還介紹了為增進與各國的交流，擴大圖書來源渠道，德國設立了國際交換局，舉辦世界圖書展覽會。中國圖書因出品之精、文化發達引來參觀者的贊揚，他呼吁中德兩國圖書館界應常相聯絡，互通有無[13]。

與前面統計不同的是，在來訪的外籍學者活動中，40年代國際交往多于30年代，還包括兩次未成行的訪問。1925—1935年中華圖書館協會已歷10年，協會曾于1929、1933年舉行兩次年會，計劃借10年慶祝之時舉行第三次年會，并邀請美國密西根大學圖書館館長畢少博（中華圖書館協會名譽會員）、耶魯大學圖書館館長凱歐（Andrew Keogh）到中國考察指導并出席年會[14]。議定行程3個月，后因時局動蕩，年會延期，加之旅費問題，二人計劃未能成行。1944年美國圖書館協會擬派哥倫比亞大學圖書館學院院長兼大學圖書館館長懷特博士（Carl White）于12月初來華考察圖書館的發展情況[15]，其考察結論將作為美國協助中國戰后圖書館復興的參考。因此中華圖書館協會非常重視，盛意準備，召開圖書館界人士、教育部代表、美國大使館代表參加的籌備會，并向中國各大銀行募款援助。但遺憾的是，當時正值二戰后期，美國當局對于與軍事行動無關的訪問，一律拒絕發給護照，懷特訪問計劃被迫取消。

1.6 中華圖書館協會外籍名譽會員

中華圖書館協會組織大綱第三條第四項規定，“凡于圖書館學術或事業上著有特別成績者”可以聘為名譽會員。協會成立后，先后聘請了13位外籍名譽會員，具體見表6：

表6 中華圖書館協會名譽會員

7魏雅爾（James Ingersoll Wyer，1869—1955）美國紐約州立圖書館（New York State Library）館長1925 1905年紐約州立大學圖書館學院第一位圖書館學碩士，1908—1926年該院院長。1910—1911年美國圖書館協會主席8普特南（Herbert Putnam，1861—1955）美國美國國會圖書館Librarian of Congress館長（1899—1939）1925 1898、1903—1904年美國圖書館協會主席9畢少博（William Warner Bishop，1871—1955）美國密歇根大學圖書館（安娜堡分校）（University of Michigan，Ann Arbor）館長（1915—1941）1925 1918—1919年美國圖書館協會主席10米蘭（Carl Hastings Milam，1884—1963）美國美國圖書館協會American Library Association秘書（1920—1948）1925曾任伯明翰市公共圖書館館長，被譽為“20世紀美國圖書館最重要領導人”之一11鮑士偉（A.E.Bostwick，1860—1942）美國圣路易斯圖書館（St.Louis Library）館長（1909—1938）1925 1907-1908年任美國圖書館協會主席12密爾考（Fritz Milkau）（1859—1934）德國德國國立柏林圖書館（Staatsbibliothek ZU Berlin）館長(1921—1934)1932曾任格賴夫斯瓦爾德大學（Greifswald）圖書館館長、布雷斯勞（Breslau）大學圖書館館長13顧柔司（Hugo A.Kruss，1879—1945）德國普魯士邦立圖書館（Preussische Staatsbibliothek）館長1932 曾任德國教育部行政官員

在中華圖書館協會聘請的外籍名譽會員中，僅有美國和德國圖書館學家，而以美國為最多。他們均為在美國和德國享有相當威望的圖書館學家，11位美國名譽會員均曾擔任過美國圖書館協會主席或秘書，并長期擔任各大圖書館館長。他們雖未親赴中國，但作為圖書館界的旗幟，在精神上支持了中國的圖書館事業。

1925年中華圖書館協會成立之初，第一批聘請的10位外籍名譽會員，全部來自美國。1925年鮑士偉訪華后，也成為名譽館員。名譽會員中以麥維爾·杜威為代表。麥維爾·杜威是美國第一個圖書館專業組織的創立者，美國第一所圖書館專業學校的創立者，是世界上影響最廣的《杜威十進位分類法》的首創者，被譽為“現代圖書館事業之父”。他在受聘為中華圖書館協會外籍名譽會員后，專門寫信給中華圖書館協會執行部部長袁同禮先生，稱為“無任榮幸”。在信中，杜威回顧了1897年他在參加英王維多利亞女皇執政50周年慶典時，會晤了中國代表梁誠（后任駐美公使，促成了美國退還多收的庚子賠款），了解到中國識字人數不斷增加，感到十分快慰。杜威還回顧了1876年創立美國圖書館協會時，會員僅30人，經費全無，服務其中，不僅無報酬，且一切費用自付。然49年（1925年）后，會員已經將近1萬，各國紛紛仿效美國成立了圖書館協會，以此來勉勵新生的中華圖書館協會，“對于偉大中華民國新生之貢獻，必定無量，此鄙人所敢斷言者也”[16]，給中國圖書館學界以莫大的精神鼓勵。

在信中，杜威還強調圖書館能增進平民教育，認為其效能較學校為過。早在1897年杜威在倫敦召開的第二屆國際館員大會上講到：“正是思想和精神以及那些通過閱讀好書和偉大作品而植入人民頭腦中的真正偉大的元素，創造了我們引以為傲的人類”[17]。他鼓勵中國館員不因平民識字進步較緩而失去信心，圖書館員應“以最善之書籍，用最經濟之方法供給大眾之閱覽”，輔助教育，這與他一貫提倡的延伸圖書館公共服務以達到民眾教育的目的相一致。

不可否認，在我國大力發展智能交通管理系統的時期，大量建設子系統，是必然要求，是智能交通管理系統發展的必然階段。但是如果缺乏系統性、條理性，凡是業務工作都對應一個管理子系統，這勢必導致子系統冗雜的問題，隨著智能交通管理系統集成化發展，子系統精簡化、集成化將是大勢所趨。

魏雅爾于1905年獲得紐約州立大學圖書館學院碩士學位，是該院的第一位碩士，1908年到1926年該院回歸哥倫比亞大學之前一直擔任院長。戴志騫（1918）、洪有豐（1921）、李小緣（1923）、袁同禮（1924）均在魏雅爾任院長期間從該院畢業，魏雅爾為中國早期圖書館的發展培養了優秀人才，對中國圖書館事業的貢獻功不可沒。

1925年首批聘任的外籍名譽會員，在1929—1931年之間，達納、安德魯斯、杜威、貝爾登先后逝世，1932年又補充了兩位德國會員。1934年德國國立柏林圖書館館長密爾考去世，中國圖書館事業又少了一位親密的朋友?？箲鸨l后，中國圖書館紛紛內遷，時局動蕩，聯絡不暢，圖書館協會的活動受到限制，外籍名譽會員大多失去聯系，此間理查德森、鮑士偉、顧柔司也相繼去世?？箲饎倮?， 1947年中華圖書館協會會員調查時，已沒有外籍名譽會員列入。

1.7 美國援助中國征集圖書贊助委員會委員

“七七事變”爆發后，中國圖書館事業遭到嚴重破壞，1937年12月，中華圖書館協會理事長袁同禮向各國圖書館協會發函，請求捐贈圖書，陸續收到美國圖書館協會國際委員會、英國圖書館協會、法國圖書館協會、德國圖書館協會、新西蘭圖書館協會、美國圖書館協會秘書米蘭（中華圖書館協會名譽會員）、美國專門圖書館協會、猶他州（Utah）圖書館協會、紐約醫科專門學校圖書館、美國國會圖書館館長、美國北達科他州圖書館協會、日內瓦世界文化合作會的復函，表示愿意支持中國圖書館的恢復工作，其中美國圖書館專業組織復函最多，在收到的12件復函中，有7件來自美國。美國協助中國的辦法也最為可行，美國圖書館協會秘書米蘭兩次來電協商，由該會國際關系委員會主席但滕（J.Periam Danton）主持成立贊助委員會，為中國征集圖書，該委員會除中國駐美大師王正廷、胡適外，參加者均為美國知名人士，見表7[18]：

表7 美國援助中國征集圖書贊助委員會委員

在短期內，該會就發出大量征求書籍的信函，發往各大學及專門學校、各公共圖書館226處，學術團體81處，教科書出版機構44處，號召各圖書館捐贈“自然科學、應用科學、醫學、文學以及普通參考，包括期刊小冊子，學術團體之刊物以及政府出版品，凡于?？茖W?；虼髮W之教授及學生有所裨益之書，均在征集之列”，后因戰事不斷升級，該委員會停止活動。

2 涉華外國圖書館學者群體分析

2.1 涉華美國圖書館學者最多

民國時期，在中國圖書館工作的外國館員、在華從事圖書館學專業教育的外國學者、外國來華訪問的圖書館學者、中華圖書館協會外籍名譽會員均以美國為最多，僅有中華圖書館協會外籍會員美國次多以及美國沒有派來交換館員。在統計的122人次學者中（有的學者具有多重身份，分別統計），來自9個國家，其中美國學者92人次，占75%。具體分布如圖1：

圖1 涉華外國圖書館學者人數分布

中國圖書館學界與美國圖書館學界交往最為頻繁，美國圖書館學理論、方法一直是中國圖書館學界學習的榜樣。將美國作為榜樣是時代的選擇，19世紀末20世紀初，隨著美國經濟躍居世界前列，美國的圖書館事業迅猛發展，正如紐約公共圖書館館長埃德溫 H.安德森（Edwin H.Anderson）所說：“圖書館學或圖書館技術是歐洲學生到美國學校學習的幾項主要內容之一。美國人總是去歐洲學習藝術，我們幾乎所有的藝術和建筑都來自于大洋彼岸，美國學生成群地赴歐洲著名大學去留學，但是有誰聽說美國圖書館員去歐洲學習圖書館管理方法和技術？”[19]中國圖書館學界抓住了時代的機遇，從后進挺近前沿。

美國館員對中國的無私幫助也讓中國館員心向往之。韋棣華最早將公共圖書館理念帶到中國并創辦圖書館專業學校，克乃文最早在中國開設圖書館學課程，鮑士偉最早以圖書館學專家身份到中國訪問，傳播公共圖書館學思想?！抖磐M位分類法》在中國影響最為廣泛，中國館員在近代圖書館初創和發展時期，從理論到實踐都從美國館員那里受益，節省了探尋的時間。

2.2 涉華外國圖書館學者逐漸減少

隨著時間的推進，涉華外國圖書館學者群體呈現兩頭小、中間大的分布。1900年代只有韋棣華和嶺南大學的葛理佩負責圖書館工作，1910年代外國館員逐漸增多，20—30年代在華工作的外國館員學者最多。40年代以后，文華圖書館學?？茖W校外籍教師僅達小姐1人短暫在華工作。在華圖書館工作的外國館員僅有5人，只有對外交往仍處于上升態勢。具體見圖2：

圖2 涉華外國圖書館學者年代分布

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有四：一是大學興辦之初，學校規模整體較小，圖書館受重視程度低，管理人員較少，很多圖書館是由教師兼任圖書管理員（館長）；二是文華大學開辦圖書科后，陸續有中國圖書館學專業畢業生進入各大圖書館，尤其是外籍館員較多的教會大學圖書館，外國館員逐漸減少；三是20世紀20年代，隨著中國人民民族意識的覺醒，掀起了一場“非基督教運動”，反對宗教勢力在中國的擴張。與此同時，民國政府教育部也頒布法令，要求教會大學在中國立案，規定增加中國校長，增加中國教職員。1928年以后教會大學紛紛在中國立案，中國教職員增多，圖書館館長也大多由外國人換成了中國人。四是戰爭因素，抗戰爆發后，教會大學紛紛內遷，文華圖書館學?？茖W校也遷到四川。一些外籍館員回國或另謀他就，外籍名譽會員大多失去聯系，贊助委員會停止活動，40年代人數銳減。

抗戰勝利后，與外國的交往逐漸恢復，但歐洲是二戰的重災區，忙于自救，美國成為中國圖書館界更重要的盟友。后又因中國再起戰端，中國圖書館學界的外籍館員數量已經無法恢復到戰前的局面。

2.3 在華工作的外國圖書館學者專長呈現多樣化

在華圖書館工作的53位外國館員中，有16位館員有圖書館學專業背景，或從事圖書館工作，或加入圖書館專業組織；在華從事圖書館學專業教育的17位外國學者中，有11位有圖書館學專業背景，并講授圖書館學專業課程；來華工作的2位外國圖書館交換館員均為圖書館專家；在72位在華工作的外國圖書館學者中，有29位專業人士，占總數的40%，分布在中國17個單位，具體如圖3：

在17個有外國圖書館專業學者工作的單位中，以文華圖書館學?？茖W校為最多，該校非常重視圖書館的國際化，在沈祖榮校長的提倡下，聘請外籍教師，在本土培養了一批具有國際視野的圖書館學者和專家。以專業館員韋棣華、克乃文、戴羅瑜麗等為代表，是近代最早一批在中國工作的圖書館專業人士，為中國圖書館事業的啟蒙作出了特殊貢獻。在華工作的外國圖書館專業學者人數雖少，但以點帶面，整體上帶動了中國圖書館事業的進步。

圖3 在華工作的外國圖書館專業學者分布

此外，一些沒有圖書館專業背景和工作經驗的外國館員，在經過歷練之后，也為圖書館的發展作出了貢獻。如林則夫人，1928年開始擔任華西協和大學圖書館館長，1933年該校在中國正式立案，林則夫人改為西文部主任，1942年曾短期回國?；貒郧?，館長鄧光祿等三十多人為其餞行，鄧光祿滿懷深情地回顧了林則夫人的貢獻：①1928年該館由舊址遷入新廈，草創時期，林則夫人在兩年的時間里，趕制了五萬余冊中西文圖書目錄卡片，為師生提供高質量的服務。②抗戰爆發后，華西協和大學和金大、金女大共用校址和館址，林則夫人主持協調流通互助，遇事協商，相處融洽。③林則夫人首創建立院系分館制度，為師生借閱參考提供方便，師生交相稱贊[20]。

早期在華工作的外國館員中，還有一個特殊現象，即一些著名漢學家、教育家、學者曾擔任館長，他們在圖書館開創初期承擔重任，篳路藍縷，以獨到的學者眼光，為館藏建設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在華圖書館工作的53人中有22位漢學家、著名學者，分布在9所學校，如圖 4：

圖4 在華圖書館工作的外國著名學者分布

著名學者管理的圖書館，對館藏方向極為重視，如嶺南大學圖書館前三任館長分別為漢學家葛理佩、馮世安、鄧勤，該館經歷年發展，逐漸形成了館藏善本圖書以及“中國問題研究”西文出版物專藏的館藏特色。燕京華文學校的主要功能是培養研究中國文化的人才，首任館長、漢學家馬爾智在開創圖書館之初，就盡一切可能收購有關中西交通和中國藝術方面的珍貴書籍，立志將其建設成以漢學著作為特色的圖書館[21]。

2.4 女性學者是實際工作的主力軍

涉華的122人次學者中，女性學者47人次（多重身份分別計算），占總數的39%，其中，在華從事實際工作的外國女性館員和教師，女性學者占統計的53%，而來訪館員、外籍名譽會員、贊助委員會委員均為著名學者，其中女性學者僅3人，只占8%，女性館員學者是實際工作的主力軍，高級學者相對較少。

美國第一所圖書館專業學校創立者杜威認為，女性的生理特點和心理特點決定了她們比男性更適合圖書館工作，女性館員職業情緒穩定，感情細膩，親和力強，便于發現細節；他提倡圖書館學院應該招收女生，1888年哥倫比亞學院圖書館經營學院共有29名學生，其中女生21名[22]。韋棣華、海施、朗特、埃文、瓦得生等都是在美國接受過圖書館學專業教育而從事實際工作的女性館員，韋棣華、海施、華瑪麗、費錫恩、畢愛蓮、郝露斯、周愛德等都是從事圖書館學專業教育的女性學者。

此外，還有一些外國女性館員隨丈夫到中國來工作，有的就在圖書館落腳。如華西協和大學圖書館，先后有沈克瑩夫人、客士倫夫人、蘇繼賢夫人、林則夫人隨在該校任教的丈夫來華，并在該校圖書館任職。戴羅瑜麗因與戴志騫結婚來到中國，先后任清華學校圖書館西文編目主任、北京協和醫學院圖書館館長。

2.5 涉華學者影響從中國延伸至國外

民國時期，直接到中國工作、教學、訪問的外國圖書館學者有95人，他們直接影響了中國圖書館的發展。而中華圖書館協會的外籍名譽會員和在美國努力為中國爭取贈書的圖書贊助委員會委員有27人，他們雖未來到中國，但一直心向中國。美國圖書館學界和其他各界著名學者以自己非凡的影響力，從觀念到館藏，為中國提供無私幫助，給新生的中國圖書館界以莫大的精神鼓勵，美國朋友的熱心幫助從中國延伸到美國，這也奠定了100年來中美圖書館界堅實的友誼基礎。

3 結語

近代西學東漸以來，外國圖書館學者或來華工作，或來華訪問，或遠程施以影響，通過各種渠道，與中國圖書館學界開展交流活動。中國圖書館學界抓住了當時的美國龍頭，虛心學習，以提高自身對時代變革的適應性，使中國近代圖書館快速從封建藏書樓中脫胎出來，迅速與國際接軌，開創了中國近代圖書館發展的新時代。

（來稿時間：2017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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