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亭廷
摘要:《憩園》是巴金的代表作品,這部作品一改巴金以往作品的風格,選用了第一人稱的敘述視角和雙層的敘事結構,故事情節更加豐滿,增加了敘述的生動性和流暢性。本文針對巴金作品《憩園》的藝術成就進行分析。
關鍵詞:巴金作品;《憩園》;藝術成就
《憩園》是巴金繼《激流三部曲》之后創作的一部小說,以一所公館為線索,用傷感而平淡的筆觸描寫了舊社會新舊兩代主人之間所發生的不幸故事。在這部小說中,巴金改變了以往熱情奔放的創作風格,選用了第一人稱的敘述視角和雙層的敘事結構,以冷靜自持的態度感嘆了舊家庭的衰亡和生命的沉重,構思嚴謹,行文流暢而情感繾綣,具有很高的藝術成就。
一、在敘述上運用了第一人稱敘述視角
在《憩園》中,巴金以黎德瑞的身份運用第一人稱的敘事方式來展開故事的敘述,從而成功地實現了由全知視角向限知視角的轉換。在小說中,黎德瑞受街上偶遇友人姚國棟的熱情相邀進入憩園并客居此地,通過姚國棟的自述,黎德瑞得知他已經結婚生子,原配太太死后,續娶了新太太,憩園是剛買下來的公館。在他客居憩園的時候,憩園所發生的事就借助黎德瑞的眼睛較為真實地展現出來。當黎德瑞第一次看到楊家小孩摘花被當做小偷抓起來的時候,還是一頭霧水,對楊家小孩的身份產生了懷疑。而當他第二次遇到楊家小孩的時候就會帶著一種探究的心情,希望能夠借助闖入的機會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第一人稱的敘事視角的優勢就完全體現出來,文中“我”所看到的和“我”所體驗到的也正是讀者睜大了眼睛所想要知道的,這種自我的口述不僅讓讀者有一種真實的感官體驗,還能讓人產生一種自己仍在事外的感受,從而讓讀者覺得自己其實是中立的,不是沖動的,對待事件的發展是沒有夾雜任何個人情感的。這種看似是面對面發生的故事使得讀者愿意相信其真實性,拉近了讀者和作者之間的情感距離,又沒有刻意雕琢的痕跡,這種自然而然的敘事就像花開的過程,讓人無法抵觸,只能靜靜地感悟。
作品還采取了一些輔助視角和補充視角,把隱藏在黎德瑞之后的作家難以通過第一視角表達的東西給補充了出來,為事件的發展提供了更為細致的線索。例如,黎德瑞剛剛客居憩園的時候,其實對憩園甚至自己的故友都是一無所知的,巴金就通過姚國棟的自述和楊家小孩來補充故事發生的背景信息,引出了憩園的原主人,并成功激發了黎德瑞對故事的好奇心和探索意愿。借此契機,作為第一敘事視角的黎德瑞就成為了憩園新舊主人和兩個家庭故事的闡述者和故事線索的聯絡紐帶,也讓讀者對故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而為了真實地再現整個故事情節,巴金先生又巧妙地安排了一些小人物,借助他們的口糾正了姚先生以及黎德瑞因情感的偏差而掩蓋的故事真相,這種來自旁觀者的評論在一定程度上豐富了故事的內容,也增添了故事的真實性,讓故事情節更加豐滿,增加了敘述的生動性和流暢性。
總之,這種以第一敘述視角為主、多種視角并用的寫作方式有助于讀者站在平等的角度上和文本展開對話,并且使得故事主次分明,脈絡清晰,讓人產生一讀再讀的欲望。
二、采用了雙線敘事結構,引人入勝
《憩園》這部小說并沒有采用單線的敘事方法,而是以楊、姚兩家在憩園的生活為線索,雙線并用,有時平行發展,有時交錯纏繞,前呼后應,相互襯托,相得益彰。懸念的手法的運用也適時地增添了故事的情趣。
憩園的舊主人楊老三早已淪落為乞丐,與之有關的故事情節其實是以他的幺子為線索展開的。楊老三的婚外情以及懶惰成性的生活習慣讓他最終因偷竊罪被判入獄,枉費了幺子的一片關愛之心。而姚國棟的繼妻難以抵御來自姚先生前妻家族勢力的干擾,對兒子驕縱無比的姚國棟卻只顧自己,過著奢侈的寄生生活。這兩個家庭故事有的源自以作家第一人稱視角進入作品的黎德瑞,也有兩個家庭中的人物自身,如姚國棟、姚太太、楊家小孩,甚至還有老車夫和唱書的瞎眼婦人。人物形象的塑造有直接描寫,也有間接描寫。隨著故事的推進,故事情節或交錯或平行,但每個家庭的故事脈絡都是顯性而清晰的,這種敘事結構構建和把控的功底就相當深厚了,非常值得我們深入探究。
三、在語言表達上,親切婉轉而又舒緩自如
《憩園》一改巴金早期和中期作品的語言風格,摒棄了熱情奔放的氣勢,開始以冷靜而嚴肅的態度來審視一切。《憩園》描寫的是兩個家庭受舊社會體制和觀念的影響而引發的悲劇,意境憂傷而感慨,語言婉轉而繾綣,舒放自如。這種創作風格的轉變也恰恰反映出巴金的創作已經走向成熟,已經學會了用冷靜的態度來思考人生的哲理和社會的巨變。
綜上所述,《憩園》是巴金后期的代表作,極具內涵和感染力。他采用了以第一人稱視角為主、其他視角為輔的敘事方式,讓讀者產生了豐富的心理體驗;雙線敘事結構的相互映襯,讓平凡的故事跌宕起伏,懸念不斷;婉轉而舒緩的語言讓人們不平靜的心不再激蕩和憤慨,在沉思中獲取人生的真諦。總體來說,巴金的小說《憩園》獲得了很高的藝術成就,值得我們反復探究。
(作者單位:湖南省長沙市明達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