婺劇西安高腔中的打擊樂研究

何曉菁 （浙江師范大學音樂學院 321000）

西安高腔起源于明代嘉靖年間，在衢州形成而發展的戲曲藝術，有《槐蔭樹》、《蘆花絮》、《合珠記》等一批傳統劇目。器樂伴奏在整個戲曲中是非常有特色的，值得深究。戲曲界常說“一臺鑼鼓半臺戲”，在所有的伴奏器樂中，打擊樂是不容小覷的，它可以通過節奏來統一唱腔，速度快慢多變、錯落有致，使用有聲的外在節奏來描繪無聲的內心節奏。

一、西安高腔打擊樂的物質構成

西安高腔的打擊樂，以鼓板、吉板、大鼓、大鑼、小鑼、大鈸為主，還包括別的一些打擊樂器。

（一）金屬制打擊樂器

大鈸。演奏時通常右手持拔，兩個相互撞擊，強弱演奏時它的音色可謂是天壤之別，演奏方法多樣。大鈸音響在鑼字譜上標記為“齊”、“夾”、“卜”（pó）。

小鈸。它的音色與大鈸相比，比較清脆，通常與小鑼一起演奏，用于連接曲牌及收尾。小鈸音響在鑼字譜中標記為“次”（chi）。

大鑼。音色比較洪亮。大鑼音響在鑼鼓字譜中標記為“匡”（kuáng）、“丈”（jiáng）、“當”（鑼邊音）。

小鑼。運用木片來敲擊，會發出“臺臺”的聲響。小鑼音響在鑼鼓字譜中標記為“令”（lin）、“才”（cāi）、策（chā）、來（lai）。

鑼鼓架。鑼鼓架分為兩種：一是戲班子后臺使用的鑼鼓架。一是民間坐唱班使用的鑼鼓架。

（二）非金屬制打擊樂器

大鼓。通常敲擊鼓中間，發出厚重的“嗡嗡”的泛音。鼓的外邊沿聲音較為單薄。在演奏大鼓時，也可以敲擊木質的鼓框，會發出比較清脆的“咯咯”聲響。大鼓在西安高腔中用途甚廣，是非常重要的。大鼓的音響標記為“洞”（dóng）。

板鼓。演奏的時候是用竹制的鼓箭來敲擊的。板鼓能指揮打擊樂器甚至整個樂隊，由打鼓佬敲出各種點子，并且加上手勢。

扁鼓。它的音色很集中，而且非常富有彈性，它在西安高腔中經常敲擊出輕快的節奏且與小鈸、小鑼組合，連接曲牌與收尾，或用于武打戲。扁鼓在鑼鼓字譜中標記為“咚”。

拍板。在戲曲中主要擔任著掌握節奏這個角色，它有三塊木板，都是通過手腕的搖晃發力撞擊而出聲的。夾板的音響標記為“吉（jie）”。在西安高腔中，拍板音量雖然不大，但音色卻娓娓動聽。

梆子。它的結構簡單，是一塊長方形的木塊，用小木槌或者板鼓扦來敲擊發聲。西安高腔民間坐唱班常用以替代板鼓。

二、打擊樂在西安高腔中的運用形態

各種高腔班社長期在一些祠堂、廟宇以及露天草臺等演出，為了使較多的群眾前來觀來，便敲擊手邊的打擊樂大鑼大鼓是，它還可瞬時使喧鬧噪雜的觀眾安靜下來認真觀看演出。西安高腔有一種特定的伴奏方式，那就是一唱眾和。“一人啟口”就是“一唱眾和”中“一唱”的意思，但“眾和”是由“后場”，也就是樂隊在幕后奏樂“和”唱。

西安高腔的唱奏關系是鑼鼓助節，“這種唱奏關系比較原始、歷史悠久。‘不托管弦、鑼鼓助節’，說明了只有鑼鼓來伴奏音樂，這就要求它的節奏、技巧是非常復雜的。西安高腔是稍變弋陽腔發展而形成的，湯顯祖在《宜黃縣戲神清源師廟記》一文中，就記載了弋陽腔的唱奏情況‘江以西弋陽，其節以鼓，其調喧。’這說明它的音樂風格比較粗獷、高亢。而打擊樂器音響效果十分強烈，再加上人聲的幫唱，經過這樣的形式熏陶，這就使得西安高腔音樂熱烈高亢的特點更為突出。”1

西安高腔以鑼鼓導入故事情節，很能讓觀眾入戲。等到戲劇真正開始以后，鑼鼓點指揮不同角色的任務的出場亮相和舉手投足，配合著鑼鼓點演出才算上一種完整的演出。西安高腔的引子大多以散板、流水板形式出現，屬于起腔部分。西安高腔的曲牌和唱段，曲首一般以散唱—滾唱一幫接腔的方式進行，也有一開始就是滾唱的。而“以鼓為節，徒手而歌”的地位是不會因為管弦伴奏的加入而動搖的，鑼鼓敲擊仍然在曲牌的起唱、間奏、結束等中演奏。

在西安高腔中，把一板就位一小節的“快板”、“流水板”稱為“一拍子”，雖然打擊樂只用敲擊一下，但樂器在較強的板中也會有收、放、抑、揚的各種強弱變化。四拍子為“一板三眼”，四拍子擊一板三鼓，兩拍子為“一板一眼”，就是擊一板一鼓。

打擊樂器在西安高腔中，除了簡單的伴奏外，還可以配合身段，渲染氣氛，最重要的是調節和統一舞臺的節奏。而俗話說“鑼鼓響，腳底癢。”西安高腔中的鑼鼓，是能讓人精神振奮，且給人帶來歡樂的。

三、打擊樂中鑼鼓經的表現形態

鑼鼓是有特定打法的。在戲曲中用特定的符號把這些鑼鼓點子記錄下來，編成了樂譜，然后就有了鑼鼓譜，唱出來就叫鑼鼓經。“沒有鑼鼓經，就很難表演出好的戲曲，婺劇的鑼鼓經現在依舊大鑼大鼓大鈸的使用，而動作的強拍落在大鈸上。”2在西安高腔中，鑼鼓的節奏靈活性很大，在記譜的時候不能完全把實際演奏的內容都很精確的記錄下來，因此我們看到的可能只是與實際效果比較接近的記譜法。

圖3—1

圖3—1為流水鑼，鼓里面的J代表夾板或梆的符號，X（___）在鼓和大鈸的譜子里出現，代表悶擊。鼓可作為整個伴奏樂隊，甚至整首曲子的統領。在西安高腔中，有很多鑼鼓的結束音都會以悶擊結尾，這種的擊鼓方式非常奇特，僅存在于婺劇中。

上面這套鑼鼓點子在實際演奏中可能會有發生變化，鼓師要能高超的技能，掌管著大局。鑼鼓的出場復雜多樣，“《進臺鑼》、《下臺鑼》、《帽子頭》運用在演員的上、下場；《煞鑼》運用在唱腔結束的時候，《撲燈鑼》運用在詩詞念白伴奏的時候，《坐鑼》運用在改變唱腔速度的時候，《亂鑼》可以表現出焦急、憤怒、急促的感覺，《哭板鑼》可以表現人物悲傷的情景，《火炮鑼》也顧名思義，戰爭、斗爭、對打等都可以表現，《三不出》在將士威風出征的時候用，《冒子頭》則用在衙門升堂時。”3

在鑼鼓經中，鼓點子也是非常重要的，它主要是一種傳統戲曲指揮藝術，不僅有音響節奏，還配有手勢，能在第一時間告訴演奏者，該轉何種鑼鼓、何種板式唱腔、何種節奏和速度，能使音樂與表演之間連接保證演出的流暢性和完整性。但由于司鼓者對于整場戲曲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他們是不可以完全依賴于鑼鼓譜、鑼鼓經的。“有兩種鼓點子，第一種是常用鼓點，第二種是專用鼓點。在這兩種鼓點子中，又有大、小、文、武等區分，即指不同響器組合的各種鑼鼓、音樂、唱腔等名稱及鼓點子的的格式。”4我們在分辯鼓點子的時候有三點要點，第一是聽，聽它是怎么樣的擊鼓聲、節奏性。第二是看，不同的鑼鼓會有不同的手勢。第三是出韻，要打出鑼鼓的韻味。

四、結語

打擊樂在西安高腔中發揮著重大的作用，打擊樂是整個戲曲表演的頂梁柱，整個節奏的核心，一個樂隊甚至戲曲演出的心臟。李漁說“戲場鑼鼓，筋節所關”。西安高腔離不開鑼鼓，鑼鼓也因有西安高腔而光彩熠熠，打擊樂與西安高腔共存共榮。

注釋：

1.施維.略論戲曲音樂的唱奏關系[J]中國音樂學，1991（03）：119.

2.中國藝術研究院戲曲研究所《戲曲研究》編輯部編.戲曲研究第13輯[M].北京：文化藝術出版社，1984.

3.張大軍.婺劇高腔中的西安高腔音樂研究[D].浙江師范大學，2011.

4.李林訪主編.中國婺劇音樂 鑼鼓經[M].上海：上海音樂出版社，2013.

[1]張大軍.婺劇高腔中的西安高腔音樂研究[D].浙江師范大學，2011.

[2]李林訪主編.中國婺劇音樂 鑼鼓經[M].上海：上海音樂出版社.2013.

[3]施維.婺劇器樂[M].北京中國文聯出版社，2007.

[4]中國藝術研究院戲曲研究所《戲曲研究》編輯部編.戲曲研究第13輯[M].北京：文化藝術出版社，19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