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波市天一閣博物館 浙江寧波 315010)
朱鼎煦(1885—1968年),字酂卿,號別宥,浙江蕭山人,寓寧波孝聞街,甬上著名藏書家,收藏古籍約一萬余部,善本約兩千余種。其去世后收藏悉數(shù)捐贈天一閣[1]。朱鼎煦先生除了買書藏書之外,還抄錄了不少古籍,約有70余種,我們根據(jù)中國古代藏書文化和古籍文獻命名傳統(tǒng),統(tǒng)稱之為別宥齋抄本。
筆者翻檢天一閣所藏檔案朱鼎煦先生的幾十冊日記,所見其最早抄書活動為1915年抄《五國故事》,最晚為1964年抄《和簫集》《重刻蓬萊集》《茶陵州志》。而在另外一部抄本《寶顏堂硯辨》的封皮上有先生親筆題記“蕭山朱鼎煦幼年手錄”,既然稱為幼年,當是其現(xiàn)存較早抄本的實物。由此也見抄書活動幾乎延續(xù)了先生從青年到老年大半生的時間①,可見其嗜書之篤[2]。作為近現(xiàn)代寧波地方重要的藏書家,他的抄書行為既有鮮明的個人特色,也延續(xù)了中國古代藏書家的一般傳統(tǒng)。本文通過考察朱鼎煦先生的抄書情況來揭示近現(xiàn)代藏書家藏書活動的諸多細節(jié),比如文獻抄錄中的抄工問題、抄錄的方式問題,這些都是以前文獻研究所罕有涉及的地方。
中國古代藏書家抄書有著悠久的傳統(tǒng)。抄書原因各不相同,除了善本難得、個人愛好這些原因外,還有一些具體而微的原因。不同的藏書家有不同的抄書緣由,不同的書被抄錄也有著不同的因緣。對于朱氏而言,朱酂卿在《五國故事》跋中也曾提到過:“四十年前,余喜蓄書而無力,往往于書友許見有舊本,向之借抄或以財物為質(zhì),刻期藏事,此書其一也,乙未(1955年)冬日負暄檐下記。別宥。”此為朱氏自述抄書的緣由,可見其抄書之初主要還是經(jīng)濟上的原因。
朱氏眾多抄本中,特別是后期的一些抄本,形成的原因也是因為經(jīng)濟窘迫,但不是因為無力購買而不得不抄錄,而是因為經(jīng)濟原因不得不賣出,而又想保留此書的文本,所以抄錄副本用以保存,特別是一些珍稀的孤本文獻。1947年的4月到7月間,他多次寫信給臺灣的朋友魏巖壽,委托他幫助購買可以用來抄錄古籍的紙張,里面便提到了他抄錄古籍的原因:“煦新得善本書數(shù)種,因無力儲藏,除速即影抄,出賣與各大圖外,別無他法,其紙張奉化皮紙毛多而有孔隙,單宣紙?zhí)瘢S皮紙不能透視,拷背太薄,國內(nèi)無紙可用,如有囤積之紙,多少不拘,務希代為物色。”[3](《致魏巖壽札》,一九四七年六月十二日)
此處朱氏提到的新的善本書數(shù)種到底指的是何書呢?根據(jù)此間他寫給四川的朋友勵德人的信札言:
“煦書兩藏,在蕭山者為湖海樓舊物,暨鄉(xiāng)先哲手稿僅省府縣志,有堪與北大媲美者,皆被酋夷焚毀,詳著《香句室憶語》,暇當錄副奉致在鄞者。今延孟顓兄編目已四閱月,尚未脫稿。足下收藏日富,欣羨之。吾尤以孤本之錄副為最有意義,其名目得略示否。近有大批天一舊藏孤本方志待善價而沽,不知足下胸中有此受主否,九峰草堂王綬珊書籍大半散出,國史館買方志,奉化圖書館買宋元本,煦則望洋興嘆而已。再抄書皮紙最好,東洋紙煦托臺灣友人尚未覓到,川中有佳紙否?”[3](《致勵德人函》,一九四七年四月廿六日)
我們可以推測,這批新得的善本大概是天一閣舊藏孤本方志。那具體又是何種方志呢?在另一封函言:“頃有嘉靖刊《茶陵州志》天一閣舊藏的系孤本,索價壹仟萬元,原定黃金十兩,近因急用貶值,余如《上海縣志》弘治刊,《武康縣志》嘉靖刊 ,定海、象山二縣志均嘉靖刊、天啟《平湖志》、《勾余八景》均擬出售,不知有受主否,人事紛紜,不盡縷縷。”[3](《致童藻蓀函》,一九四七年五月卅日)。而目前朱鼎煦捐贈給天一閣的書籍中別宥齋抄本正好有《茶陵州志》《弘治溫州府志》,可以想見此類書抄錄的原因便是這種情況之一。
有些抄本是打算用來付刊的抄樣,如《大梅先生藏書目》《黑韃事略》《回風堂集》諸種。從1932年至1937年長達5年的時間里,朱鼎煦先生一直謀劃著他的刻書計劃。他多次寫信給張伯岸、馬隅卿、鐘申甫、馮都良、孫海曙、韓佑之等人,詢問刻書的刻工、價格、紙張等問題,其間提到的幾種書便是上述幾種,而這幾種恰恰又都有他抄錄的抄本。所以筆者猜測,這幾部抄本抄錄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為了付梓的需要。
有些抄本則是先生興趣所在,通過抄書而修養(yǎng)身心的手段——“藉以習靜”。如《瓷器考》的抄錄便是最好的例子。先生在此書的末尾題記:
右《瓷器考》一冊,癸丑(1913年)丁母艱,得心疾,養(yǎng)疴家衖,向田君艾生假得是書,計日手錄,藉以習靜,距今四十余年,驟見之,幾不辨矣。乙未(1955年)冬檢書記之,別宥年七十。
從明至清,有很多藏書家都用自制的紙張來抄書。如明代昆山葉盛的菉竹堂抄本、常州吳寬的叢書堂抄本、無錫姚咨的茶夢齋抄本、寧波范大澈的臥云山房抄本,清代姚燮的上湖草堂抄本等,都是采用極具獨特個人風格的套格紙,這對今天的抄本鑒定提供了極大的方便。別宥齋的抄本也延續(xù)了中國古代藏書家的這種詩意的傳統(tǒng)。今所見別宥齋抄本,除了個別用公文紙或者無格紙外,大多用專門的鐫刻有別宥齋齋號的套格紙所抄。這種特制的稿紙計有九種之多,可能是不同時期所制。這種用紙占了別宥齋抄本的絕大多數(shù)(見表1)。
除了特制的刻有齋號的稿紙外,還有一種是無格素紙,之所以沒有格,是為了影抄的方便。無格影抄本是據(jù)珍善本影抄的,大多有朱氏長跋。例如,《茶陵州志》《白狼山人漫稿》《蓬萊集》《五國故事》《和簫集》《雙冠誥》《南雷文定》《江湖小集三種》。有的沒有跋,但卷末有“別宥齋校”朱文長方印,如《藏書紀要》《汲古閣珍藏秘本書目》《瓷器考》《琴詠樓姝聯(lián)韻藻》等。

表1 別宥齋抄本特制稿紙一覽表
少數(shù)抄本帶有較大的隨意性,大概是就地取材,抄錄一就。所用稿紙或者為“律師朱鼎煦法律事務所用紙”(如《大鶴尺牘》)專用紙或者為“浙江高等法院”專用紙,不具有典型性。
通過對別宥齋抄本的紙張的分析,可以知道朱鼎煦先生抄書有著明確的目的性,其抄書用紙大多為專門訂制的鐫刻有自己齋號的套格紙。甚至有一種醫(yī)書《外科理例》是專門為此書訂制的紙張,版心鐫刻有此書的題名。而沒有用套格紙的抄本大多是為了影抄或者摹寫文獻,基于保留文獻原貌的考慮。其抄本有的甚至經(jīng)過了先生精心的校對。可見其抄書活動是作為一種文獻保存和文獻傳承方式來進行的,是非常嚴謹?shù)男袨椤?/p>
中國古代藏書家一些著名的家抄本,流傳至今,非常珍貴,但是對于其抄寫的具體過程可資了解的資料非常稀少。朱鼎煦作為近現(xiàn)代較為晚近的藏書家,除了有其撰寫的題跋、題記,還有大量的筆記以及信札可資參考,這對了解他抄書的具體細節(jié)提供了難得的史料。在別宥齋抄本中,根據(jù)抄寫人員的不同,抄本的形成也有幾種不同的情況。
在別宥齋抄本中自抄的約10種,有《和簫集》《蓬萊閣記》《藏書紀要》《定海縣志藝文志》《汲古閣珍藏秘本書目》等。其中見于題跋的有:
“右《藏書紀要》一卷,予于丁己(1917年)十一月十一日鐙下抄,三夕畢工。越七年記之。甲子(1924年)八月廿九日別宥。”
“右《汲古閣珍藏秘本書目》,戊午(1918年)正月二十五日起,迄二月初十日抄竟。黃昏無客,始有余力作書也。甲午(1918年)八月廿九日檢點劫馀,圖籍記之。”
除了自抄外,請人代抄也是其中很重要的方式。古代的有些藏書家就蓄有抄手。在朱鼎煦家抄的十幾種抄本并不是朱酂卿一人手抄的。有些是請寫官抄寫的,約7種,如《茶陵州志》《傅與礪詩法》《白狼山人漫稿》《蕭山縣志》《黑韃事略》《韻竹軒和韻麗絕》等。可考的寫官至少9人,有吳常福、葉記寶、葉京生、王馥生、孫華、童順父、鄞姚德稱、余湘②、陸筱麓(吳興陸小鹿)等。雖同為請寫官抄寫,但也有不同的情況,詳述如下。
3.2.1 一本書為一名寫官獨自承擔完成
《韻竹軒和韻麗絕》一書是影抄萬歷刻本,卷末有朱鼎煦先生題記:“戊辰(1928年)三月鄞王馥生影抄于別宥齋中”。《一硯齋詞抄》有朱鼎煦題記:歲臘杭州書估寄此書來,索值,倩童順父抄錄一過,還之。卷首有“慈”白文方印,“劍伯”朱文方印,“謝”朱圓印,丙子(1936年) 正月初六黃昏校。鼎煦。
《筆籌》朱氏跋謂“是書原本系上海書賈楊壽祺寄示,為明抄本,索價20金,未購,托葉氏抄錄,行款依舊,朱氏親校并注。”此處的葉氏當為慈溪葉京生,朱鼎煦和他之間有著深厚的感情。在朱鼎煦別宥齋抄本《正德建陽縣志書坊書目》中,朱氏題跋:“右書寫官慈溪葉京生下世已卅年矣。別宥記。乙巳八月年八十。”此處的乙巳年當為1965年,葉京生去世的時間當為1935年。
此外,還請陸筱麓繕寫了《四明李氏詩抄》。此書封皮有“四明李氏詩抄/別宥齋寫官陸筱麓”。此處的陸氏當為吳興人陸小鹿,他還為朱鼎煦抄過《大梅山館藏書目》,見跋“辛未八月十五日,偕馬隅卿覌書城南李氏,見有此目,亟假歸村。吳興陸小鹿錄之,隅卿校正上篇,記于眉端,余校讀一過,記于行間。九月十九日。別宥。”
3.2.2 多個抄者通力合作抄成
如《嘉靖茶陵州志》抄本,朱氏跋言:
“右嘉靖四年刊茶陵州志二卷。邑人張治纂修,治字安邦,正德中會試第一。仕至文淵閣大學士進太子太保,性卞急而志氣慷慨,接人和易,喜獎進士,著有《龍湖文集》。……此乃方志之珍,余故倩寫官錄其副,所惜者刷印不精,明月之珠不能無類耳。別宥”
此處的寫官并非一人,此抄本之夏良勝敘后有“蕭山朱鼎煦書”,可知此敘當為朱鼎煦所自書的。卷末有“除序圖外,計四萬三千一百九十四字,一九五七年冬嘉善選初余湘。”另有朱氏跋:“卷下一頁至三十頁,計一萬一千二百零六字,鄞姚德稱書,兩共五萬五千四百字。”“戊戌立春后一日校畢,鼎煦。”可見此書是朱鼎煦先生自己寫敘,余湘先生以及姚德稱抄寫其他,三人共同抄寫完成的,并且記下了三人的分工。這樣的情況并不是孤立的,還有一部《白狼山人漫稿》也是這樣由自己和寫官共同抄就的。朱尾跋此書:
右《白狼山人漫稿》二卷,明盧楓著。首有嘉靖丁己國子監(jiān)助教莆陽晉齋序,次白狼山人傳,次沈明臣郡志文學傳,后二者出于繕寫,不署裔孫寶熏沐拜錄,要是明季國初人手跡。四周雙欄、白口、單魚尾,半頁十行行十八字。書體結構擬魯公,用筆若《張猛龍碑》,書尾附嘉靖戊午七月鄧霓跋。舊刊珍籍,傳本至稀,其詩略涉中晚,酷似皮陸,偶有佳句,但多陳言。雖不登大雅之林,亦是窮小言之,勝襲前人語。惜被市賈襯作兩冊,曩以重值得之。復求學之貲,遂付寫官,照錄一過,未能近似,為之一嘆,無已手寫首尾兩頁,略存舛敖之衣冠,聊慰異時之想念云爾。別宥。
之所以一書由多人分工完成,實乃出于“分工易于集事”的考慮。朱氏另一部抄本《傅與礪詩法》四卷,也是這樣抄成的。此書有朱氏題箋:“癸酉(1933年)十月十三日從上海來青閣書店假得此書。以卷一之卷二付吳常福繕寫。卷三以下由葉記寶繕寫。分工易于集事。至十八日葉抄搞竣,黃昏無客,對校一過,有原書亦誤者并為校正。記于書眉。蕭山朱鼎煦。”此題跋正可以說明這樣做的實際原因和目的。
3.2.3 先由人潦草書之,自己詳校,再雇傭?qū)懝倬某瓕?/p>
鄉(xiāng)邦文獻《蕭山縣志》便是這樣曲折抄就的。朱鼎煦先生跋曰:
《蕭山縣志》六卷,明漳南林策編,承天魏堂續(xù)。別宥齋抄天一閣藏本。癸酉(1933年)六月趙萬里自京來鄞重編《天一閣書目》,邀余相助,并托覓范氏抄書,須捐獻修閣費用(一百至二百)。二書不出閣,三書由子姓分繕潦草,不堪訛誤,不較紙大為闌,而抄費有頗巨。余遂將舊藏縣志萬歷修補殘帙用朱筆書其異文于上,有是本有修補所無者,隨以行書抄于另紙以速效成。錄后刻板印。紙由寫官葉京生一手書寫,時時督促,越歲告成。乙亥冬(1935年)馬君隅卿、鄭君西諦、趙萬里聯(lián)袂南下登閣抄書。余得附驥攀龍,又登其閣,并幾互勘,以朱筆記之。四冊。
天一閣現(xiàn)藏兩部別宥齋抄本《蕭山縣志》,可以證明其跋所說之不妄。
從別宥齋抄本的內(nèi)容種類上,我們可以看出朱鼎煦先生古籍收藏的趣味。他抄錄的書主要集中在史部目錄類、地理方志類、雜史類,集部別集類、詩文評類、曲類等,有以下幾個重要特點。
朱鼎煦重視自己的出生地蕭山之文獻,并有大量收藏,明包啟楨的《包飲和詩集》和《擊劍聲》、《蕭山縣志》、《國朝蕭山文學生員錄及歷科甲第錄》等都是其中他特別用心抄錄的。后來,朱氏寓居寧波,視寧波為自己的第二故鄉(xiāng),開始注重寧波地方文獻的搜集。其抄本中包括重要的四明文獻,如《四明李氏文詩詞抄》、《鄞縣李氏藏書錄》、《墨海樓書目》、姚燮的《西滬棹歌》、姚景夔的《琴詠樓姝聯(lián)韻藻》等。這樣一來,蕭山、寧波兩地地方鄉(xiāng)賢的著述尤其是稿抄本多賴其收藏而流傳下來,特別是朱先生抄錄寧波鄉(xiāng)賢姚燮及其子姚景夔的著作尤多,足有8種,其中多是據(jù)未刊稿本抄錄,其功彌偉。
除去總志、山水志、雜志等,僅朱鼎煦收藏的地方志就有260余部,特別是所收清代方志涉及全國大部分省區(qū),而尤以浙江縣志為全,僅其手抄本就有《弘治溫州府志》、《光緒定海廳志》、《蕭山縣志》、《茶陵州志》、《康熙定海縣志》(藝文志),特別是對蕭山一地的縣志,在收得乾隆和民國兩編三部外,他又影抄了天一閣原藏古籍《嘉靖蕭山縣志》,并纂寫了《蕭山縣志考錄》二卷。可見其對收集地志文獻尤其是家鄉(xiāng)地志文獻用力彌深。而通過他的手抄文獻,使得一些稀見明代方志文獻特別是孤本文獻有副本傳世,也就是他書信中所說的最有意義之事——“孤本錄副”。
他收藏各類公私藏書目錄、知見目錄、出版目錄等240余種,保留了一些稀見的藏書目錄。其手抄的主要有《藏書紀要》《汲古閣珍藏秘本書目》《聊城楊氏海源閣藏書之過去現(xiàn)在》《鄞縣李氏藏書錄》《墨海樓書目》《申報館書目》《建陽縣書坊書目》《正德建陽縣志書坊書目》《征訪明季遺書目》《汲古書目》《傳書堂善本書目補遺》《陶浩安書目》《大梅山館藏書目》共13種。其中《鄞縣李氏藏書錄》《墨海樓書目》《大梅山館藏書目》為寧波地方藏書家書目,非常稀見,沒有刊刻行世,通過先生抄錄而得以保存,是研究寧波私人藏書的重要資料。
朱鼎煦先生有著非常濃厚的文學興趣,別宥齋藏書中集部文獻有16000余冊,占全部總藏量的近一半。而其手抄集部文獻也幾乎占其所有手抄文獻的一半。其中別集類有33種,有《苔文館詩存》、《林屋山人漫稿》、《白狼山人漫稿》、《棣華館小集》、《云莊詩集》、《蕙庵詩稿》、《坐春風廬詩稿》、《大鶴山人尺牘》、《回風堂文集》、《西滬棹歌》、《韻竹軒和韻麗絕》、《筆籌》、《包飲和詩集》、《擊劍聲》、《乙丙集》、《焚余》一卷《涕余》一卷《蟲吟》一卷《影語》一卷、《琴詠樓姝聯(lián)韻藻》、《萍夢詞人遺稿》、《一硯齋詞抄》、《四明李氏文詩詞抄》不分卷、《小品文抄》、《雜抄》四種③(姚燮著作四種)、《瓊貽副墨》一種(蘭如集)。此外,詩文評類2種:《傅與礪詩法》《詩源撮要》。曲類2種:《和簫集》《雙冠誥》。這些文獻都是傳世絕少,先生通過手抄傳世,對保存寧波一地鄉(xiāng)邦文獻有重要意義。
注釋:
①根據(jù)先生現(xiàn)存日記統(tǒng)計: 1918年最后一個星期,抄寫康熙《定海縣志藝文志》;1919年2月15日至22日抄《汲古書目》;1924年抄《藏書紀要》;1928年抄《韻竹軒和韻麗絕》;1933年抄《小品文抄》《傅與礪詩法》;1935年抄《黑韃事略》《蕭山縣志》;1936年抄《一硯齋詞抄》;1955年抄《白狼山人漫稿》。
②余湘,字小眉,嘉善人,1949年在寧波鹽務管理局任職,1951年被譴回原籍,此時大概兼靠替人抄書謀生。生平詳見周慧惠《余湘與天一閣》,發(fā)表于《天一閣文叢》。
③四種即《二石花欞畫梅題跋》《探梅圖題辭》《懺綺圖卷題辭》《吳門西山紀游圖卷題辭》。
[1]天一閣博物館.別宥齋藏書目錄[M].寧波:寧波出版社,2008.9.
[2]朱鼎煦.朱鼎煦日記[A].寧波:天一閣博物館,1917-1966.
[3]朱鼎煦.朱鼎煦函牘稿[A].寧波:天一閣博物館,1932-19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