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曉 軍

2018年年初,我們邀請了遼寧省內從事生產經營的新農人們針對農村信用環境的現狀進行了一次討論,我們聽到了很多質樸的聲音。
我自己家有合作社,資金缺少的時候也很多,未來打算擴大生產規模,修建廠房和水果溫室,都需要大量資金。
對于我來說,農村個人小額信貸門檻太高,必須有抵押和信用,需要各種繁雜的手續,有的時候短缺的金額不大,比如2 000元這樣的金額,就不值得走那種繁雜的信貸流程。而且貸款還需要一個擔保人,現在在農村沒有人愿意給別人擔保,很難找到擔保人。所以讓我選擇的話,我都是優先考慮從親友處借款。
我是一個“白戶”,就是金融業說的白名單。從事農資經銷的,主要為合作社提供農資產品,與合作社形成合作。我認為未來農民與農民形成合作、土地入股、資金入股、制度明確這才是真正的合作社。說到農民貸款,每個農民都需要錢,為什么不走信貸手續呢?一是因為麻煩,如果一個合作社有資金需求,就不是小的金額。以土地為例,土地通常一年一流轉、簽訂合同,但土地生產一年無法回籠,資金不能盤活,貸款不能做到一年內還清。以場所為例,合作社都需要場所,有的農資經銷需要門市,合作社擴大以后需要招待客人、展示自己的場所。很多銀行需要房產證,而大部分農民并沒有城市住宅的房產證,無法滿足抵押條件。二是銀行擔保時需要擔保人的資質比較高,如果有這樣高資質的擔保人,應該可以籌得1~2萬的資金,就不需要貸款了。當然銀行作為企業來講,考慮還款能力也是很正常的。
我們合作社發展到現在對資金是有強烈需求的,每個月最后一天是理事會,每次都在研究合作社的資金來源問題。我們的創立資金是投入了100萬元,都是實打實的投入,每個人都有出資,共計110戶。周邊有很多農戶也想加入進來,在資金缺少的情況下我們還是“沒開門”,主要是我們想把自己先做好,再吸納更多的會員。我們合作社有兩處場所,一處是理事長的家、一處是村委會,村委會是租借的,在購買了一些必要的農機設備之后,流轉了1 000畝土地,所以目前合作社資金已經捉襟見肘了。我聯系過銀行,以前也做過企業,用企業貸款相對比較容易。現在相當于帶著100多戶農民兄弟在創業,我們找了村鎮銀行,給了我們一個單子,上面是貸款的條件,我們一看,貸款對合作社基本就“封門”了,土地流轉的合同都不能作為貸款的依據,我們又走了很多家,都沒能成功。你怕我,我也怕你,合作社怕銀行手續麻煩利息高,銀行怕合作社沒有創收能力和還款能力,這個是同性問題。未來我們的合作社在擴大產業鏈延伸的時候,肯定是需要資金的,現在我們只能內部做資金調劑,從成員進行融資,但是反響并不強烈,效果不理想。個人建議將合作社領導及團隊的考評也納入到信貸信用體系考核標準中。
我的合作社種植地瓜,按照綠色無公害標準種植。2017年我們成立了地瓜的專業合作社,申請了綠色農產品認證,第一年銷售都很順利,消費者對我們的產品都很認可,我們有自己的電商平臺,提供的都是精品產品。信貸一直沒有做過,主要是門檻高。由于合作社剛剛成立,資質尚淺,達不到信貸要求的標準,所以沒有考慮過,通常都是合作社內部融資。
我是水稻種植家庭農場,2014年曾經參與過一次貸款申請,情況核實之后并沒有符合貸款條件;2015年又參加了一次,還是沒有成功。我就是一個農民,800多畝地計劃70萬的土地流轉費,對我而言是個難題。2017年,我在農商行貸款貸了20萬,購買了收割機。貸款的過程相當困難,找了很多人辦手續,還找了一個公務員幫忙做擔保人,溝通了很長時間才成功。2018年我想貸款30萬,購買土地處理的機器。前兩天去貸款時,土地流轉的合同村里蓋了章,但無法被用于貸款抵押。

總結本次研討會上來自各方的聲音,近幾年隨著合作經營模式的推廣,合作社、家庭農場經營都有資金需求,大部分問題集中在手續繁雜、沒有抵押物、沒有擔保人等。除了新農人之外我們也請到了部分銀行代表,銀行方面對合作社的生產規模、生產前景、生產鏈的延伸程度、銷售渠道、合作社領導及團隊、結算形式等都很關注。在沈陽北邊有一個合作社,與花生加工企業簽訂了收購合同,專門從事大型家庭農場的花生收購工作,收購的花生統一提供給花生加工企業。這個合作社在貸款的時候引入了一家擔保機構——第三方擔保,最低擔保300萬,這是一種嶄新的信貸模式。這種模式解決了農民的兩個難題:一是沒有抵押物;二是沒有擔保人,希望未來這樣的方式能越來越多,使農民貸款越來越方便。
金融行業對農業的支持力度逐年攀升,未來穩定生產的、達到一定生產面積、有土地流轉確權合同的合作社貸款將不再是難題,也希望通過多方努力,讓農民擴大生產經營規模在信用貸款與金融需求方面不再有后顧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