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琛
英國作家威廉·戈爾丁的小說《蠅王》,自問世以來在社會上引起了巨大反響,文學界對它的研究層出不窮。小說開頭,一架疏散核戰爭中的孩子的飛機被擊落,孩子們落到了一座像世外桃源般的島上,作品由此展開,描寫了在這座島上孩子們對抗困境時“惡”戰勝了“善”的過程。在這部作品中,許多事物都在特定的環境下被賦予了深刻的象征意義。本文將從象征主義入手,解讀作品中的主要意象。
《蠅王》是1983年諾貝爾文學獎的獲得者威廉·戈爾丁最具影響力的一部作品。英國文學評論家伊文斯稱:“《蠅王》是關于惡的本性和文明的脆弱性這樣一部哲學寓言式的小說。”《蠅王》中,作者通過大量的象征和隱喻的手法表現了一群六到十二歲的孩子人性中的“惡”。孩子是最潔白無瑕的,更何況他們是生活在那樣一座與世隔絕的孤島上,作者希望借由最純凈的環境來表現人性中的“惡”是與生俱來的而并非受環境的影響。通過整理分析,本文主要分析《蠅王》中的以下三個重要意象。
一、海螺
海螺是作品中出現的第一個意象。這個海螺在一上島時被拉爾夫發現,從此在孩子們的生活中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當拉爾夫吹響海螺的時候,孩子們便自動聚集在他身邊開會,在大會上,拉爾夫為大家制定規矩,“咱們不能許多人同時發言,必須像在學校里那樣來個‘舉手發言。誰要發言我就給他拿海螺”。海螺就代表了秩序、文明和民主議事制度,幫助孩子們在島上建立了一個微型的文明社會,它代表了文明力量的興盛,象征著民主在孩子們中間傳遞。
同時,海螺也暗示著“惡”的野蠻力量的發展。在山頂生火堆時,杰克對豬崽子說“海螺在山頂不算數”,這里以杰克為代表的“惡”的野蠻力量已開始在山頂冒頭,他對海螺的使用權限提出了質疑,這也就相當于海螺所象征的“民主”已經受到了野蠻力量的打擊。在西蒙被殺害的那天晚上,當拉爾夫上氣不接下氣地對杰克說:“我要吹海螺了。我要召開大會。”而杰克回答“我們不要聽”時,象征“民主”的海螺已經完全失去了它的意義。作品最后,當海螺和“豬崽子”一起被羅杰推下的巨石“砸成無數白色的碎片”時,它無疑象征了文明力量的最終消亡,民主制度在這個小社會中已不復存在。
二、野獸
《蠅王》中的“野獸”是整個小說的主要意象之一,“野獸”這個意象暗示著隨著文明、理性的消失,人類慢慢地會暴露出沖動、嗜血的動物本能。西蒙的死亡一部分就是孩子們內心的邪惡造成的,這預示著人類良知、道德的毀滅。在作品中,“野獸”同樣也是推動情節發展和轉折的重要意象。在最開始“野獸”出現時,拉爾夫安慰大家沒有野獸,這在一定程度上穩定了孩子們的情緒,并且鞏固了他的領導地位。因為在這個時候,孩子們還大都處在剛剛失去大人管束的時期,“野獸”就是孩子們內心的不安感和恐懼的化身,拉爾夫的安慰把大家的注意力都暫時轉移到他們現在所面臨的困境上來,他們需要得救,他們需要一個穩定的住所,他們需要有序的生活,這些拉爾夫都帶領他們得到了。
但是,當得救遙遙無期,現實問題變成“野獸”的威脅時,杰克便逐漸取代拉爾夫在孩子們心中的重要地位,孩子們慢慢地跟隨著自己的人性轉向了可以給他們提供吃的以及解決危機的杰克陣營。所以,“野獸”這個意象產生于孩子們內心的恐懼,但是它同樣與故事情節的發展息息相關,“野獸”是作品中人性“惡”戰勝人性“善”的一個重要轉折點。
三、人物
在這群孩子中,有兩個孩子是這部作品的靈魂人物:拉爾夫和杰克。拉爾夫是代表著“文明與秩序”的人性“善”的化身。一開始大家推選擁有海螺的拉爾夫做了他們的頭兒,拉爾夫充滿理智,并且保留了文明社會的生活習慣,他組織大家升起火堆作為求救信號,搭起了帳篷棲息,提倡講究衛生習慣,他為大家組織起了一個與過去生活相似的場景,給了孩子們一定的安全感。但是,他擁有的權力非常脆弱,脆弱到難以維持一個求生的火堆。在海平線上第一次出現船只的時候,這個求生的火堆因為杰克帶走了看守火堆的孩子去打獵而熄滅了,正因為這個火堆的熄滅,所有孩子錯失了一個重要的被解救的機會。故事發展到高潮,杰克帶領大部分孩子另辟部落,然而他們沒有火來燒烤食物,所以暴力搶走了“豬崽子”的眼鏡——拉爾夫的火種,至此,拉爾夫的權力和他所代表的“文明與理性”都轟然崩塌,人性“惡”取代了人性“善”。
與拉爾夫相對的是杰克,他是野蠻力量和人性“惡”的化身。杰克一開始還是一個說著“咱們必須有規定照著辦。咱們畢竟不是野蠻人。咱們是英國人;英國人干哪樣都干得最棒。所以咱們干哪樣都得像個樣”的孩子,但其實他一直充斥著嗜血、野蠻的本性,杰克在知道是因為自己的過失才導致大家錯失了一次得救的機會的時候,他并沒有愧疚之情,反而跟拉爾夫說:“你真應該看到那血。”可見杰克去打獵的目的,并不是想獲得吃的,而是他內心野蠻又嗜血的本性在作祟。后來,杰克以打獵可以吃肉為誘惑爭取了其他孩子的倒戈,成功地奪取了領導權,實行了專制統治。最終,人性崇尚專制的本能的“惡”壓倒了民主。在殺死了西蒙和“豬崽子”之后,杰克的最后一絲人性也泯滅了。他為了追殺拉爾夫,在全島展開地毯式搜捕,甚至不惜燒毀了整座島,以鞏固他的專制統治,滿足他嗜血的本性。
四、結語
《蠅王》的“象征”運用得恰到好處,它與本書的主題表現、情節發展與人物塑造緊密地結合在一起,發揮了極為重要的作用。通過這些帶有象征性的動作及事件,作者將每個人物的性格都刻畫得更加生動、更加個性化,在暗示了他們各自結局的同時,也增加了許多神秘色彩。象征手法的應用為《蠅王》的成功增添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山東理工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