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東：我最喜歡的還是做歌手

人生經(jīng)歷起起伏伏，在他看來，“哀怨”情緒也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我不是那種總想著為什么自己不紅了的性格。我也不是有輸贏心的人，打牌、下棋這種游戲我都很少玩。”李曉東說，他只是單純喜歡著唱歌這件事。

以為《消愁》的作者是個中年人

在今年《歌手》的舞臺上，李曉東不是知名度最高的—個，甚至很多人此前都沒有聽過他的名字，但是憑借《后來》《消愁》兩首歌，很多人記住了他的聲音。上世紀80年代出道的李曉東，90年代時成為《校園民謠2》中的主力歌手，當時他的代表作品有《冬季校園》《關(guān)于理想的課堂作文》等。作為國內(nèi)最早的簽約歌手，在和唱片公司約滿之后，他曾在酒吧擔任過駐唱，2004年轉(zhuǎn)型幕后。

李曉東在見到《消愁》的作者毛不易很晾訝，他說當初沒想到寫出《消愁》的是一個年輕小伙子：“這樣的詞，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我寫不出來。我就特想見他，我想知道他寫的時候動機是什么，怎么就能寫出這樣的詞來。據(jù)說知乎上還有很多北大學者，專門為他這八杯酒還討論了好長時間。”李曉東說見了毛不易，了解了他寫歌的故事，自己更崩潰：“我問你到底經(jīng)歷什么了，寫這些東西。他說沒有，我比賽過程當中，老師說你還缺一首歌，你還得趕緊再寫一首，他說我就寫了。而且他兩天就寫好了，無疑就是一個有音樂天分的年輕人。”最初，李曉東以為毛不易得四十歲左右。李曉東坦言，自己想在《歌手》舞臺用這首歌致敬人生，因為歌里的每一句詞都能讓他對照到自己：“我對自己沒有特多的總結(jié)和規(guī)劃，挺隨遇而安的。但是突然間有這么一首歌的歌詞把我總結(jié)出來了，嚇我一跳，所以覺得和這首歌特別有緣分。”在毛不易這首《消愁》中，同樣唱著李曉東的故事。

李曉東感嘆著，毛不易23歲就寫出來了《消愁》這首好歌，自己恐怕到83歲也寫不出來。和曾經(jīng)做幕后的職業(yè)經(jīng)歷相關(guān)，李曉東對于有才華的年輕人總是特別偏愛，“我倆都是生活中話不多的人，但他比我還靦腆。”盡管《消愁》和《后來》兩首歌讓很多人迅速喜歡上了李曉東的歌聲，但前兩場比賽下來，李曉東積分墊底。對此，李曉東說，他有心理準備，“我一直在做幕后，對自己兩場下來的表現(xiàn)和結(jié)果是有理性分析的。我們這幾個人，怎么算我墊底都是正常的，從知名度}=看，沒有什么人知道我。別說現(xiàn)場只有五百人，五萬人也會是我墊底。”

西直門橋底下唱歌，被發(fā)掘

時光倒退三十年，那個時候，李曉東是紅極一時的歌手。他出道的故事相當“老套”，上個世紀80年代末，人們平時沒有什么業(yè)余活動，那個時候開始有了吉他和流行歌曲，像李曉東那個年齡的孩子，十六七歲的男孩就喜歡幾個人晚上路邊一起彈吉他唱歌，叼個小煙卷，是當時少年最酷的配置。李曉東就是這樣，和小伙伴們一起在西直門橋下唱歌時，被星探發(fā)現(xiàn)了。

“其實那個人來聽過好多次我們唱歌了。他后來又專門聽了聽我的歌，說不錯可以給你錄磁帶。那個時候‘錄磁帶這事兒，聽起來多洋氣！”就這樣，李曉東出了第一盤專輯《星座》，一夜之間就火了。此后《星座》系列連續(xù)出到《星座3》，從未有過專業(yè)音樂背景的李曉東還專門請了音樂老師補習了一兩年。1994年，李曉東正式簽約香港大地唱片公司，大地也是當時最好的唱片公司。同年，大地發(fā)行了《校園民謠2》，在當時并不算“校園歌手”的李曉東成為了專輯《校園民謠2》的主角，演唱了高曉松、郁冬和沈慶三人的作品，造就了《冬季校園》《關(guān)于理想的課堂作文》《沒有想法》《老屋》等校園民謠代表歌曲。李曉東和大地的合約簽了三年，三年后，公司沒有續(xù)約。

酒吧駐唱，有客人每天都來

李曉東閑了大半年。1998年4月，“男孩女孩”酒吧的老板找到李曉東，“他（酒吧老板）之前做電臺節(jié)目，跟我也認識。后來他想做酒吧現(xiàn)場演出，找我?guī)退M樂隊。”上世紀90年代末，市面上流行的夜間娛樂場所還是夜總會，酒吧聽起來時尚而高端，也沒有哪個酒吧搞演出，這讓李曉東覺得新鮮而有趣。

李曉東說，做事“好玩”對他是一個很重要的條件，而且他對“簽約歌手唱酒吧”這事，一點不介意。李曉東組建的樂隊在酒吧一唱就火了。李曉東說，酒吧的舞臺跟觀眾很近，人多的時候從舞臺走到門口卻需要十分鐘，“你想想那得多少人。”那段時光很歡樂，每天半夜十二點半演出結(jié)束，大家一起去簋街喝酒。那個時候去酒吧的人大多是白領(lǐng)，當時在人均每個月幾百塊工資的情況下，酒吧里啤酒四十多一瓶，算是相當高端的消費場所。有客人每天都來，而且每天都是同一個時間來，一來來兩年，直到有—天突然再也不出現(xiàn)了。因為酒吧生意好，后來陸續(xù)在青島、深圳都開了分店，還成立了“男孩女孩”音樂公司，其中各種瑣事李曉東都得管。給酒吧篩選歌手成為李曉東轉(zhuǎn)型幕后的第一站。2004年，太合麥田成立，老板宋柯找到李曉東，邀請他加盟。從這一年開始，李曉東全面轉(zhuǎn)向幕后。2010年，李曉東開始負責譚維維的音樂制作，給譚維維和吉杰做專輯。在李曉東的幕后生涯中有一段小插曲，就是他曾經(jīng)在2012年開了一場屬于自己的個人演唱會，這也是他人生的第一場個演。“那個時候小柯劇場開業(yè)，他就問我能不能來演一場。我唱了那么多年歌，又那么多年沒唱歌，其實是很想做一場的。”李曉東說，這次演唱會是對自己的一個總結(jié)，也算是對自己的一個交代，“我也是力過專場的歌手了，算是留下來—個東西。”

李曉東在2016年發(fā)了專輯《星座4》，這是一張遲到了17年的專輯。《星座4》的母帶在1999年就錄制完成了，但當時由于種種原因沒有出來，李曉東自己都把這事給忘了。一天他的朋友翻出了專輯的母帶，轉(zhuǎn)成音頻發(fā)給他，李曉東一聽，當年的很多記憶被喚醒，“我想就把它發(fā)了吧。”《星座4》賣出去了幾百盤，對于這個銷量，李曉東哈哈一笑，“銷量我都想到了。2016年誰還記得我呀，我就是想著發(fā)出來自己也留一盤。”

回憶起自己出道這三十年的起落，出過唱片、唱過酒吧，也開過班傳授聲樂技巧、給其他歌手做過音樂總監(jiān)，反反復復中他發(fā)現(xiàn)，自己最喜歡做的事情還是唱歌。“如果可以被更多人接受，當然希望一直唱歌。我真的非常想唱歌，也喜歡唱歌，這是我活了快五十年可以做到的最好的—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