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金屬材料在繪畫表達中的應用

徐浩然 王國榮

摘要：由古及今，金屬材料的運用貫徹了中西方整個時代。本文旨在以傳統繪畫中金屬材料的運用為線索，淺析當代繪畫中金屬材料技法的運用，并對金屬材料本身所具有的“本能”性質加以闡述，以求與時代的共鳴。

關鍵詞：傳統運用；金箔；當代技法；本能

一、傳統繪畫中的金屬材料

在西畫中金屬材料早已有了相對系統的運用。安杰利科的《受胎告知》中，在人物頭像的后方可以看到圓形的光環。安吉利斯自身在制作壁畫的技法上有很高的造詣，尤其是在金屬材料的運用上。如果要在光環上表現出極其細致的放射線特征，僅靠在光環的表面涂上同種類似底料的灰泥，在素材十分精細和大硬度基底的情況下，是近乎不可能的。從契尼尼的《繪畫技法》第四章[1]中可知，在基底上運用特殊的膠和泥混合覆蓋后，一邊涂抹特殊的黃土一邊使用金箔，之后用寶石在表面仔細的研磨。干燥后，將寶石的尖端取下裝在專門的圓規上，運用寶石的尖端在金箔上進行刻線。之后再使用特殊的金屬雕刻工具，在單獨的文字和圖案上，仔細的描繪精致的裝飾紋樣，金屬材料的特殊質感使圣母的形象產生一種別致的神圣感。

此外，金屬材料在日本傳統繪畫中獨特的技法在文獻中也有所記載。《一本菊》作為具有代表性的奈良繪本，插圖全卷共八幅，是在奈良繪本中經常可以看到以簡略樸素的畫風制作的作品。畫面上方薄施水干色，符號化了的白色云霞像邊框一樣分布在下方，在這之間描寫故事的情景和發展。這些云霞是先使用胡粉描線，接著在邊框的內側使用制作成云形狀的金箔、銀箔加以搭配。接著運用在畫面的地面部分大量使用銀箔，屏風部分多加使用金箔的方法，從而達到強化裝飾效果的目的。雖然畫面稍顯幼稚，但考慮到當時制作畫匠的制作條件困難便可理解。其在畫面的情感表達、人物塑造、畫面構成中所表達出的整體氛圍正是金屬材料獨特的魅力所在。

不僅如此，金屬材料在中國美術史上有著更加深遠的運用。自六朝起，金屬材料在宗教美術中占據著重要的位置。無論是敦煌石窟壁畫、山西永樂宮壁畫還是高昌故城遺址壁畫都大量使用了金箔、金粉來裝飾畫面，效果燦爛炫目，畫面裝飾性強，具有富麗堂皇之感。壁畫中人物的服飾及花紋圖樣多用金泥勾勒，佛像的佛體也貼有金箔，部分頭飾運用了瀝粉貼金法，色彩濃重絢麗，裝飾感強。[2]敦煌壁畫57窟《說法圖》，始于唐代，畫面中菩薩的頭飾及身上服飾都使用了瀝粉貼金法，使整個畫面呈現一種雍容華貴的氛圍。

二、當代金屬材料技法的開拓

箔的選擇上可以根據創作者的主題、構圖、色彩等做處理決定。可將整塊的金屬箔貼滿畫面；也可以將其撕碎，以不規則的形式鋪在畫面上，以追求畫面的豐富變化；切金法可以借助竹筒網工具，將金屬箔碎裂，造成灑金的效果；傳統技法中的瀝粉貼金法即是以膠液造型，鋪上金箔并用粗麻布等工具打掉多余的箔，從而產生自然的肌理效果。[3]

（一）切金法

切金即是將金箔切成片、塊、條、絲等形狀的技法，切法大徑相同。以鐵皮固定在水平桌面上，再將鹿皮臺卡在內側，使之固定。再在鹿皮臺上施以石粉，防止金屬箔粘于臺面。之后，將箔安置在鹿皮臺上，以竹片夾敲打，使之平整，并揭去薄紙，并根據個人需求將箔片處理成適當的形狀并用和紙包裹保存，并防止氧化和破損。最后，在畫面需要貼箔的地方局部刷膠，并用竹夾將金箔覆蓋在刷膠液處。若畫面中追求金箔的厚度，需在畫面完全干透之后方可再次貼箔。

（二）瀝粉貼金法

瀝粉貼金法自古沿用至今，在歷代工藝品均中有所見，亦有稱為瀝粉堆金的。以線條的凸起然后貼金的稱瀝粉貼金，成塊面狀凸起然后貼金的叫堆金。由于是立體的，所以貼上的金箔受光后，金光燦燦的感覺要比平面的金箔強烈，立體感很強。制作方法當先立粉，立粉材料中用70%的白土粉和30%的立德粉，加入濃膠液，再加入少許桐油，一起攪成能夠立得住的糊狀備用。用塑料袋在口上按上一個金屬花口，將調好的立粉均勻擠到需要凸起的線條上。待立粉線條干后，將金箔貼到凸起線條上，便會形成金色線條。[4]現代的寺廟壁畫的彩塑上，依然可以看到這種技法。

（三）銀箔腐蝕法

銀箔的腐蝕方法和效果有多種多樣，最普遍的是使用硫磺粉進行操作。首先將銀箔貼在畫面上，使之風干。再將硫磺粉涂抹于需要銀箔色變處，銀箔會根據硫磺腐蝕的時間長短，產生不同色彩變化。如果需要銀箔加快色變，可用粗麻布覆蓋于硫磺粉上，使用加溫棒加溫。待銀箔的色彩變化達到需要的程度為止，用羊毛刷掃去硫磺粉，用紗布擦凈銀箔。銀箔在空氣中仍會持續氧化變黑，需在表面刷上一層膠礬使之與空氣隔離從而達到保護銀箔的效果。此外，將銀箔放在不同肌理的材質下腐蝕，會產生不同的肌理效果。還可以將銀箔揉皺后進行腐蝕，亦會產生意想之外的特殊肌理。

三、金屬材料對于“本能”的表達

中國古代以“金木水火土”為構成世界的五大元素，五元素相生相息。其中“火”幫助人們對金屬進行提取和使用，利用火去焊接、鑄造金屬，金屬的屬性是矛盾與統一。[5]

在金屬材料的表達上，往往伴隨著“感性”和美的感覺之類抽象的議論聲。對于這些，我個人看來是有些厭煩的。這種未分化且具有不確定要素的領域中汲取的思路，說是“本能”領域內的感性也不為過。如此看來，把思考的行為看作是別的次元的“感性”本應可行，為什么作為創作者的我們要曖昧的把這種元素無限放大呢？因此，金屬原始而通透的性質，正是透析這個時代最好的表達。

參考文獻：

[1]チェンニーノ·チェンニーニ（著）辻茂（編譯）石原靖夫·望月一史（譯），2004，「絵畫術の書」，巖波書店，pp.65-78，第104-130章

[2]山東藝術學院 李錫芝（著）《現代重彩畫中金屬箔的運用》

[3]張導曦（著）《現代重彩畫金屬箔表現技法》嶺南美術出版社2003年12月版pp.45-46

[4]哈斯朝魯（著）《金屬顏料的制作及其在傳統繪畫中的應用》內蒙古統計2002年6月刊教育與實踐版

[5]中央美術學院 袁偉（著）《金屬材料在繪畫藝術中的演化和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