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蘭持續學習路徑及其對我國中高職銜接的啟示

楊麗波 王丹

[摘要]荷蘭政府為促進職業教育發展，幫助學生向更高一級的教育水平過渡，提出了建立持續學習路徑。持續學習路徑旨在建立一個連續、順暢的教育教學體系，縮短學生受教育年限，降低教育成本。文章通過分析持續學習路徑的典型案例——“綠色學校”，了解綠色學校的辦學理念、辦學模式、特點及其對學生的影響，以期對促進我國中高職銜接工作有所啟示。

[關鍵詞]中高職銜接 持續學習路徑 荷蘭 綠色學校

[作者簡介]楊麗波（1971- ），女，黑龍江綏化人，東北石油大學計算機與信息技術學院，教授，博士，碩士生導師；王丹（1993- ），女，陜西漢中人，東北石油大學教育科學學院在讀碩士。（黑龍江 大慶 163318）

[課題項目]本文系全國教育科學“十二五”規劃2015年度教育部重點課題“西方青年學徒制及其對解決中國青年就業問題的啟示”的階段性成果。（項目編號：DJA150258）

[中圖分類號]G719.2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3985（2018）16-0075-07

中高職銜接問題是社會歷史發展過程中必然出現的節點。在中高職教育之間建立一種新型關系，體現中高職辦學的包容性、層次性及一體性，使其更好地服務于社會發展，既是職業教育發展的必然趨勢，也是現階段社會經濟發展的必然要求。此外，中高職教育的有效銜接也有助于培養學生終身學習的觀念與能力，滿足學生終身學習的愿望和訴求。本文主要論述了荷蘭在職業教育過渡中出現的問題及相應的對策，以期為我國中高職教育銜接提供借鑒。

一、持續學習路徑的內涵

為使公民更好地適應現代社會的飛速變化和發展，許多國家都致力于提高本國公民的教育水平。2000年舉行的歐盟里斯本首腦會議提出要在十年內將歐盟打造成一個更具活力和競爭力的地區。荷蘭政府為響應這一號召，將其改革的目光放在職業教育上，其中一個重要方面就是使更多的學生實現從預備職業教育向中等職業教育的順利過渡。為實現這一目標，荷蘭政府在2005年提出了一個實驗試點項目，即設計一個持續學習路徑。

所謂的持續路徑就是將各級職業教育的教育計劃重新優化整合，形成一個新的一體化教育計劃。其核心思想是通過加強職業教育過程的靈活性以實現各級職業教育之間的相互協調，弱化各級教育之間的界限，為學生創造一個有利的外部環境，使學生在一個順暢的、無縫銜接的教育系統中發展自己的知識、技能和能力。這里所謂的能力，不僅指學生在處理現在及未來職業發展問題時所需要的核心能力，還包括個人進行繼續教育、終身教育和提高自身可雇傭性的能力。它主要涵蓋職業教育的三個階段：預備職業教育（VMBO）、中等職業教育（MBO）以及高等職業教育（HBO）。準確地說，持續學習路徑是一種思維方式而不是精確、具體的指導方針，各學校根據自身情況，制定符合自身發展的政策。“荷蘭政府設計持續路徑的目的包括：（1）有效降低學生的輟學率。（2）提高學生的專業資格等級，使更多的學生獲得更高級的資格認定證書。（3）制定適合專業發展的教學模式，避免不同等級教育計劃脫節或重疊。（4）加強學生的學習動機和滿意度。（5）加強相關經濟領域行業企業的參與度。”①

持續路徑有利于確保各教育階段課程設計的相互銜接，保證課程的連貫性。它能夠充分整合各階段的教育資源，在相對較短的時間內促進學生能力持續有效地發展，其最大特點是確保在某一專業領域中課程的層次性、連貫性及持續性。“持續路徑試圖在不同等級的教育間建立起一個共同的學習目標，統一的學習目標也有助于幫助教師、學生以及學校管理者選擇更加適合其發展的教育活動和教育材料。”②比起傳統的職業教育計劃，持續路徑試圖建立一條聯系更加緊密、融合度更高的學習路徑。

二、持續學習路徑提出的背景

一個連續、優化的職業教育體系不僅能夠促進學生個人能力的持續發展和職業生涯的成功建立，對于整個職業教育系統、勞動力市場以及社會的發展也具有重要意義。荷蘭職業教育培訓體系主要分為三個階段，即預備職業教育階段（VMBO）、中等職業教育階段（MBO）以及高等職業教育階段（HBO）。學生完成8年的初等教育后若想選擇職業教育作為發展方向，便可進入預備職業教育階段進行學習。在荷蘭，大約有55%的人會進入中等職業教育（MBO）學習，30%的人會進入應用型大學（HBO）學習。大部分學生會選擇職業教育作為未來的發展方向。預備職業教育前兩年的課程和普通中等教育的課程內容基本一致，兩年后學生可以根據自己的測試成績并結合興趣、職業規劃以及學校建議選擇不同的專業方向。從模式上看，荷蘭職業教育體系是非常人性化且具有靈活性的，學生可以根據自己的情況做出不同的選擇，充分顯示了以人為本的教育理念。但是，逐年提高的輟學率使荷蘭政府意識到學生在向更高一級的職業教育過渡時仍存在許多問題。

1.教育行政部門龐雜且缺乏溝通。荷蘭教育行政體系非常龐雜，職業教育管理機構共分三級：國家級、區域級和地方級。教育、文化、科學部為國家級的管理機構，負責全國除農業教育外的職業教育政策及監管工作，農業教育則專門由經濟、農業、創新部負責。區域級行政管理機構為國家知識中心，是連接職業教育和勞動力市場的中介機構。全國共有19所這樣的機構，每個知識中心負責一個經濟領域，其職責之一就是招募和認證雇主。地方級的行政管理機構為地方教育和訓練中心，全國共有42個地區設立了地方教育和訓練中心，主要負責所在地區高級中等職業教育以及針對成人的繼續教育。各機構分工明確，各司其職，但由于教育組織和教育機構龐雜，各級教育組織之間合作不足加之教育立法不同，各層次教育系統之間的教育內容與教學和學習環境不協調。

2.中等職業教育質量無法達到高等職業教育的要求。由于不同教育階段的教育政策相互分離、互不聯系，學生很難接受到系統連貫的教育和訓練，認知水平和學習能力達不到進入更高一級學校學習的要求。較高的學生選擇標準及準入條件使部分學生望而卻步。“很多學生在完成初等職業教育學習后會放棄進入高等職業技術學校的機會，轉而進入社會尋找一份適合自己的工作。那些選擇進入高等職業技術學校學習的學生，在其進入高職院校學習的第一年也會選擇輟學。”③

3.學生職業定位不明確，缺乏相應的職業指導。在荷蘭，學生在預備職業教育（VMBO）的最后一年以及中等職業教育（MBO）的第一年需要明確自己今后的學習方向，然而，由于學生對就業市場缺乏了解，對自己的職業生涯缺少清晰的認知以及長遠的規劃，在進行專業選擇時不能進行理性的分析與選擇。進入21世紀以后，越來越多的學生在進入中等職業教育后會改變之前所選的專業方向，這一現象在職業技術教育領域比較常見。例如，“在技術教育領域，學生從預備職業教育升入中等職業教育的過程中，改變專業的比率逐年上漲，2004～2006年轉換專業的學生比率為10%，2010～2011年為29%。在農業教育和生命科學教育領域，轉換專業的學生比率從2000年的40%到2010～2011年的71%”，④這使得學生無法接受系統的、連續的教育培訓，不利于學生能力的持續發展，也不利于國家技術人才培養計劃的實施。

三、“綠色學校”——持續學習路徑的典型范例

“綠色學校”作為持續學習路徑的一個典型范例，將預備職業教育和中等職業教育兩個階段的教育要素進行整合，促使學生向更高一級教育水平過渡，使更多的學生接受更高等級的職業教育。荷蘭職業教育主要分為科學技術、護理與福利、經濟和農業四大領域。“綠色學校”是荷蘭農業和生命科學教育類院校，與其他專業領域相比，農業教育和生命科學教育領域的學生在完成預備職業教育后進入中等職業教育的比例相對較低。因此，從2007年起，荷蘭開始在農業教育領域實施持續學習路徑。實施初期，僅有5所院校進行試點實驗。到了2015年，共有12所院校超過1000名學生接受“綠色學校”的教育。

1.“綠色學校”的基本模式及類型。持續路徑的核心就是各級教育計劃之間的真正融合，從而實現真正的教育計劃一體化。“綠色學校”作為持續路徑的典型案例，將預備職業教育和中等職業教育兩個階段的教育要素進行整合，將原來的4年預備職業教育和3年中等職業教育縮短為5～6年，并且根據歐洲資格框架體系提供4～5個職業資格等級。其目的是通過預備職業教育與中等職業教育教育要素的充分整合，建立一個更加有利于學生發展的強大的學習環境。不同的“綠色學校”根據自身的不同情況會選擇不同的運行模式，大致可分為兩種：一種是預備職業教育和中等職業教育各要素深度融合；另一種是預備職業教育和中等職業教育的簡單對接。后者在教育內容、管理體制等方面并沒有進行深入的合作與交流，兩個教育階段的各教育要素之間幾乎沒有任何交織的內容。在融合的“綠色學校”，從第一個學年開始，預備職業教育和中等職業教育的內容便開始整合成一個新的獨特的課程體系并貫穿學生學習的全過程。

通過對比兩種類型的“綠色學校”后我們發現，與各要素相互分離的“綠色學校”相比，真正實現一體化的“綠色學校”做得更好。它通過重新整合預備職業教育和中等職業教育，對課程進行重新設計，在學習內容的選擇、結構和范圍的劃分、學習環境以及處理活動的方式等方面進行重新調整，從而使課程更加符合專業特性和學生需求，更有利于學生能力的發展。

2.“綠色學校”的課程設置。在課程設置上，荷蘭強調課程的設置應以發展學生的能力為導向。荷蘭職業教育系統中有預備職業教育、中等職業教育和高等職業教育三個等級，每個教育等級對學生能力的發展都會有不同的要求。預備職業教育要求學生掌握基本的理論基礎并進行基礎專業訓練，這一階段的學生只有畢業證書沒有職業資格證書。中等職業教育階段要求對學生進行助理培訓、基本職業培訓、專業知識訓練以及中級管理能力訓練。為了使課程能夠適應各階段學生的發展需求，更好地促進學生能力的發展，學校根據荷蘭職業教育協會（Colo）提供的職業能力框架對學生的能力進行測試，并根據測試結果判斷學生能力發展的狀況，有針對性地設置課程。這套能力框架是荷蘭所有職教機構用于能力導向課程開發和認證的標準，包含八大基本能力，每項基本能力又包含三項或四項特殊能力。這八大基礎能力構成了能力框架的基本結構，既是學校進行課程設置及教學成果評估的依據，也是學生進行自我評估的工具。通過測試，學生可以了解自己的能力程度。

此外，“綠色學校”將學習任務的實踐性和理論性相結合，一方面注重培養學生的專業實踐能力，安排的任務更加注重實用性和專業性；另一方面注重提高學生的理論水平，在促進學生更好地掌握專業技能的同時提高其理論水平，以保證學生畢業時具備進入高等職業教育階段的能力。為此，學校開設了一門問題研究課程，研究的問題直接來自企業或公共組織。通過實施這一課程，將在校學習與在真實環境中的鍛煉真正聯系起來。不同年級、不同背景的教師和學生根據課程任務的需要共同探討什么才是最適合學生的課程以及如何實施課程。通過跨年級交流，低年級學生對高年級學生的學習狀況有了更多的了解，加強了學生進入更高一級院校學習的愿望。“教育培訓和資格認證同時包括實踐技能和理論基礎，這使得職業教育資格認證得到企業和雇傭者的認可，提高了企業參與職業教育的興趣。”⑤

3.“綠色學校”的特點。第一，注重實踐任務的真實性。“綠色學校”注重對學生實踐能力的培養，它希望在較短的時間內發展學生的能力，使學生適應市場需求。因此，在選擇生源以及安排學習任務時會選擇一些認知能力相對較強的學生去一個真實的環境完成任務。認知能力相對較強的學生學習能力較強，更適合這種高強度的學習狀態。無論是校內還是校外，專業導向的訓練能夠幫助學生更快地理解和掌握理論知識，使其在相對較短的時間內掌握專業所需的知識和技能。實踐訓練能夠強化學生的學習動機和學習意識，使其對自身的專業發展有一個更清晰的定位。第二，整合預備職業教育和中等職業教育，縮短教育年限。持續學習路徑是“綠色學校”辦學的核心思想，而持續學習路徑的最主要特征就是連續性和整合性。整合預備職業教育和中等職業教育，能夠加快學習速度從而縮短學習年限，使教育資源得到合理配置，為學生向更高一級的教育水平過渡創造有利條件。由于學生背景的復雜性，部分學生在完成預備職業教育或中等職業教育后便選擇進入社會。縮短學習年限可以幫助學生節約學習成本，使他們在較短的時間內進行更高效的學習，從而更好地適應社會的發展。第三，理論水平與高等職業教育相適應。為了使學生能夠順利進入高等教育階段學習，荷蘭職業教育在預備職業教育階段就重視培養學生的規劃、合作、實際操作、創業和研究等能力，注重理論知識學習。第四，將專業實踐作為教育的定位。荷蘭職業教育強調教育應適應勞動力市場的需求，其教育模式主要有兩種，“一種是以學校為基礎的學習模式，要求學生一周中至少有一天在工作場所進行學習；另一種是以工作場所為基礎的學習模式，它要求學生一周當中有四天要在工作場所進行學習。”⑥由此可見，無論以學校為基礎還是以工作場所為基礎，專業實踐在學生學習過程中都具有重要位置。此外，為了加強學生的學習動機，“綠色學校”在制訂教學計劃和學習內容時，強調教學活動要符合學生的興趣和天賦，適應學生的發展水平。

4.“綠色學校”對學生的影響。第一，提高了學生的學習效率。為了檢測“綠色學校”這種辦學模式對學生學習行為表現的影響，荷蘭學者哈姆·別爾曼（Harm Biemans）根據預備職業教育和中等職業教育四門核心基礎課程的最終得分對“綠色學校”的學生和傳統學習路徑下的學生進行了對比分析。結果發現，盡管“綠色學校”的學習時間比傳統學習路徑縮短一年，但兩者取得的成績基本相同，并沒有因為時間的縮短而降低學習效果。由此可見，持續學習路徑通過整合教育資源，使學生在相對較短的時間內獲得了與其他學生相同的能力。這有利于平衡學生的學習成本，提高學習效率，為學生向更高一級教育水平過渡創造條件。第二，提高了學生獲得預備職業教育學歷的比例。根據哈姆·別爾曼的研究數據可以看出，“綠色學校”與傳統學習路徑的學生在獲得預備職業教育學位的人數比例上并沒有太大差異，大部分學生都會獲得預備職業教育學位。但是，需要注意的是，在進行實驗時，樣本是根據學生的認知能力水平選擇的，因此，選擇傳統路徑的學生認知能力相對較高。如果將所有傳統路徑下的學生都考慮進去的話，傳統路徑下學生獲得預備職業教育學位的比例會更低。另外，根據數據可以看出，部分學生在“綠色學校”學習一段時間后會轉入傳統預備職業教育學校學習。這是因為，“綠色學校”將預備職業教育與中等職業教育的學習內容進行重新整合，在一定程度上增強了學習難度，部分基礎較差的學生無法適應這種高強度的學習。因此，應不斷監控學生的學習過程并定期開展討論，及時掌握學生的發展動向，避免學生因無法適應這種較高的學習強度而出現學習困難的現象。第三，降低了學生的輟學率。在進入高中職業教育的學生比例方面，與普通預備職業教育院校相比，“綠色學校”的學生在完成預備職業教育階段的學習后進入中等職業教育的比例相對更高，大約有96.6%的學生選擇進入中等職業學校繼續學習。與傳統學習路徑下的學生相比，持續學習路徑下選擇進入中等職業教育的學生比例更高。持續學習路徑作為一種持續、連貫的教育路徑，將預備職業教育和中等職業教育各要素進行有效整合，促使學生向更高一級教育水平過渡，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學生的輟學率，對于推進各職業教育階段之間的過渡具有一定的作用。

“綠色學校”作為持續學習路徑的典型代表，雖然學習時間比普通教育路徑短1～2年，但學習效果及學生能力發展與走普通教育路徑的學生基本一樣。與走普通教育路徑的學生相比，“綠色學校”的學生在學習行為表現、獲得預備職業教育學位以及進入高中職業教育的比例相對較高。“綠色學校”通過一種更加高效、更加人性化的學習路徑為學生創造了良好的外部學習環境，很大程度上提升了學生的幸福感，促進了學生能力的發展。

四、持續路徑對我國中高職銜接的啟示

近年來，職業教育受到越來越多人的關注，如何辦好職業教育，是職業教育進入一個新的階段后人們關心的問題。我國職業教育起步較晚，基礎較差，大部分學生更傾向于進入普通高校學習，這對我們完善職業教育體系、促進職業教育邁入新階段造成了巨大的障礙。荷蘭“綠色學校”辦學模式整合了預備職業教育和中等職業教育，使這兩個等級的教育成為一個完整的體系，縮短了學習年限，使教育資源得到了最大化利用。在教學內容和任務上，它更注重實用性和專業性，同時注意培養學生在高等教育階段所需的理論水平，所以它所提供的教育計劃對那些認知能力相對較高的學生來說更具吸引力。“綠色學校” 的成功對我國的中高職銜接問題具有一定的借鑒意義。

1.促進院校聯盟，實現優勢互補。“綠色學校”具有高度的整合性和連貫性，它通過整合上下兩級職業教育來縮短教育時間，提高教學效率。我國在辦學模式上也有類似的舉措，如“3+2”模式、“3+3”模式等，但由于各方面條件不成熟，社會對職業教育的認可度不夠，許多學校進行改革時往往只是將中等職業教育與高等職業教育進行簡單疊加，在教學管理、教學內容、人才培養、評價機制等方面未形成一個統一指導方案。中高職銜接工作應從細節入手，將中高職銜接工作落到實處。政府應該制定更加細化、更具針對性的政策，加強財政投入和監管力度，加強各院校管理自主權，切實解決中高職銜接中所出現的問題。中高職院校作為教育教學的實施機構，更應進行深度的合作與交流，共同制訂發展方案，使我國中等職業院校和高等職業院校真正融合，為我國培養高素質高技能型人才開辟一條有效途徑。

2.加強課程銜接，優化課程體系。為促進學生向更高一級教育水平過渡，荷蘭政府提出建立持續學習路徑，其核心思想就是建立一個連貫的課程體系。“綠色學校”在課程體系建設上將預備職業教育和中等職業教育的內容進行深度融合。預備職業教育階段的教學內容要有層次性和遞進性，是中等職業教育的基礎；中等職業教育課程設置要承接預備職業教育，上下兩級課程體系的深度融合能夠防止課程設置出現脫節或重復的現象。在發展學生專業技能的同時注重其理論水平的提高，培養學生在高等職業教育時期所需的理論知識和能力，為學生更好地適應高等職業教育打下堅實的基礎。在我國，中等職業教育強調培養技能型和技術型人才，強調學生專業技能的發展，因此在課程設置上，文化基礎課程所占比例較少。文化基礎課程是提高學生理論水平和職業素養的重要手段，它能夠幫助學生更好地適應現代社會的飛速發展。高等職業教育的文化基礎課程相對較難，許多中職學生進入高等職業教育后難以跟上學習進度。課程體系的有效銜接是培養高質量高素質人才的關鍵，中高職課程脫節造成學生的學習困難、學習效率低下，使得中高職銜接流于形式。因此，在設計課程體系時，要注重課程體系的連貫性；在發展學生專業技能的同時，注意提高學生的理論水平。

3.提高生源質量，培養高技能人才。中等職業院校的生源質量普遍不高，許多中職學生進入高等職業院校的目的是為了獲得高職學歷而非提升個人技能。同時，中等職業院校兼具升學與就業的職能，這使得中等職業教育的難度進一步加大。許多中等職業院校往往側重培養學生的就業能力而忽視了對學生升學能力的培養，這也造成許多學生畢業時還不具備升入高等職業院校的資格。因此，一些高等職業院校對與中等職業院校的合作并不積極，只是為了響應國家號召而敷衍了事。荷蘭“綠色學校”對生源的質量具有嚴格的標準，它主要針對那些認知能力較強且希望繼續接受高職教育的學生。如果學生基礎較差，縮短教育年限不僅對提升學生的專業能力及綜合素質沒有幫助，還會起到適得其反的作用，增強學生的厭學情緒。所以，要想達到中高職有效銜接的目的，在進行貫通招生時要有一定的選擇性和針對性，選取認知能力較強且具有升學愿望的學生。中等職業院校要提高教學質量，培養學生的學習興趣，幫助部分基礎較差的學生掌握理論知識基礎能力，使其具備進入高等職業院校學習的能力和資格。

4.增強院校自治權，完善獎懲制度。在開展持續學習路徑時，政府給予了“綠色學校”充分的自治權。“綠色學校”成立了合作協調委員會，該委員會的主要構成人員為預備職業教育與中等職業教育院校的領導及教師，主要負責“綠色學校”運行模式的設計及管理工作。我國一些中高職銜接院校也成立了類似機構，但由于管理中高職教育的部門不統一，并且各類型中等職業學校所屬的管理部門也不相同，因此，在中高職銜接管理過程中，“地方教育管理部門、學校教務管理部門、專業承擔單位、招生部門、教學督導部門等都有權參與中高職銜接管理。”⑦參與部門眾多且各自為政，彼此之間缺乏交流和溝通，從而導致中高職銜接在管理上無章可循，缺少統一規范的指導方案，這種多頭管理的局面使得中高職銜接工作無法井然有序地開展并取得期望的效果。因此，應加強中高職銜接委員會的職能，充分發揮委員會協調統籌的作用，明確各部門的職責，使其各行其政，各司其職，制定統一標準，使中高職銜接工作有章可循。

5.加強校企合作，實現互利共贏。一方面，校企合作可以為學生提供一個真實的實踐環境，將理論知識運用于實踐中，幫助學生更好地理解和掌握知識，鍛煉學生應對突發狀況的能力；另一方面，讓學生到企業進行鍛煉，可以幫助學生充分了解市場需求，盡早地適應市場變化，使學生在進行職業定位和職業生涯規劃時更為理性。荷蘭“綠色學校”強調學習環境的真實性，讓學生在一個真實的環境中進行專業實踐，以企業的真實任務為研究課題，培養學生解決問題的能力。為加強與企業的合作，2012年1月，荷蘭成立了職業教育與勞動力市場合作基金會，主要包括雇主、雇員以及培訓提供者，代表各方向荷蘭教育、科學、文化部（Ministry of Education， Culture and Science）提出建議。為保證與院校合作企業的質量，荷蘭政府還成立了知識中心（knowledge centers）。全國共有17所知識中心，每個知識中心負責一個經濟領域，其職責之一就是招募和認證雇主，讓他們通過學徒制或是實習生的方式參與到工作場所培訓，協調和推動部門培訓。知識中心必須確保有足夠的學徒場所和實習場所提供適應市場所需的培訓。我國也應該建立一座溝通職業教育和企業的橋梁，為校企合作提供一個有效的交流平臺，實現職業院校與企業之間的良性互動。政府可以出臺激勵機制，使企業在與院校合作過程中受益，提高企業參與校企合作的積極性。職業院校要加強自身的生產實踐能力，積極為企業服務，吸引企業投身于校企合作中，以實現校企雙贏。

[注釋]

①Biemans，H.J.A.，De Bruijn，E.，Den Boer，P.R.， & Teurlings， C.C.J. Differences in design format and powerful learning environment characteristics of continuing pathways in vocational education as related to student performance and satisfaction[J].Journal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Training，2013（1）：109-110.

②Schoonenboom J and W.Oud.Supporting curriculum development by visualizing a continuous learning pathway[EB/OL].（2016-10-10）[2017-05-03].http：//hdl.handle.net/1820/845.

③④Harm Biemans1 & Hans Marin & Erik Fleur.Students' Learning Performance and Transitions in Different Learning Pathways to 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J].Vocations and Learning，2016（9）：318-319，318-319.

⑤Sung J.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training and employer engagement：an industry-led sectoral system in the Netherlands[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Training and Development，2010（1）：20.

⑥Paul Casey.The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Training System in Netherlands[J].Bmc Medical Ethics，2013（1）：10.

⑦王志梅，祝成林.中高職銜接人才培養中“學生本位”的研究[J].中國高教研究，2016（3）：105.

[參考文獻]

[1]Billett S.Knowing in practice：Re-conceptualising vocational expertise[J].Learning and Instruction，2001（6）.

[2]Frank P.C.M.de Jong，Hans Corten and Cees de Jong.“4Cyourway”：A Competence Framework for Measuring Competence Growth from Secondary Vocational to Higher Education and Curriculum Design[M]//Rupert Maclean.Technical and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Training： Issues， Concerns and Prospects.Switzerland：Springer International Publishing，2017.

[3]J.ppinen，A.-K. & Maunonen-Eskelinen I.Organisational transition challenges in the Finnish vocational education-Perspective of distributed pedagogical leadership[J].Educational Studies，2012（1）.

[4]Sung J.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training and employer engagement：an industry-led sectoral system in the Netherlands[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Training and Development，20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