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慶新, 陳凱婷, 藍燕玲, 莫 新, 陳家強
(1.佛山市第三人民醫院檢驗科,廣東 佛山 528000;2.佛山市第三人民醫院神經內科,廣東 佛山 528000)
抑郁癥是目前臨床上最常見的精神障礙之一,全世界范圍內的終生患病率高達15%~20%[1]。隨著抗抑郁藥物的廣泛應用,抑郁癥患者會對抗抑郁藥物產生耐藥性。有研究結果顯示,維生素D對情感障礙有一定的治療作用,與人體精神健康和認知功能具有一定的相關性,維生素D缺乏會導致抑郁癥的發生[2]。25-羥基維生素D3[25-hydroxyvitamin D3,25(OH)D3]是維生素D在人體血液循環中的重要存在形式。血清中25-羥基維生素D[25-hydroxyvitamin D,25(OH)D]有95%以上為25(OH)D3[3],能夠與血漿維生素D結合蛋白穩固地結合在一起,并擁有較長的半衰期,是評估人體內維生素D水平的重要指標[4]。本研究通過分析抑郁癥患者血清25(OH)D3與抑郁癥的相關性,探討兩者之間的相互作用,為抑郁癥的臨床評估與病情監測提供重要的實驗室參考依據。
選取2016年1月—2017年2月佛山市第三人民醫院收治的抑郁癥患者108例,其中男56例、女52例,年齡(43.1±10.2)歲。入選標準:(1)符合國際疾病分類第10版(the International Classification of Diseases,the 10th revision,ICD-10)抑郁發作診斷標準,24項漢密爾頓抑郁量表(Hamilton Rating Scale for Depression,HAMD)≥20分[5];(2)排除其他精神癥狀;(3)年齡>18歲,對本研究知情同意;(4)無抗抑郁藥物治療史,2個月內沒有服用膳食補充劑。排除標準:(1)妊娠期或哺乳期婦女;(2)有藥物濫用或依賴者;(3)有自殺傾向者;(4)患嚴重的軀體疾病者。將108例抑郁癥患者隨機分為觀察組和對照組,每組各54例。
采集所有對象空腹靜脈血5 mL,以1 780×g離心3 min,分離血清,置-20 ℃冰箱保存待測。采用E-170電化學發光免疫分析儀(瑞士羅氏公司)及配套試劑(電化學發光法)測定25(OH)D3。連續監測所有患者治療前及治療1、3、5、7周的25(OH)D3水平。
1.3.1 治療藥物 所有抑郁癥患者均按醫囑服用常規抗抑郁藥物帕羅西汀(英國葛蘭素史克公司,商品名:賽樂特),起始劑量均為20 mg/d,以后根據病情和個體差異在2~3周內加至治療劑量,最高劑量均為40 mg/d。觀察組加用維生素D3(浙江新和成股份有限公司,商品名:維生素D3),劑量為5 000 U/d。
1.3.2 抑郁評估 由佛山市第三人民醫院3位經過培訓的精神科醫生相互獨立評分,采用24項HAMD對所有患者進行HAMD評分,≥20分確診為抑郁癥。連續監測所有患者治療前及治療1、3、5、7周的HAMD評分。
采用SPSS 22.0軟件進行統計分析,計量資料采用表示,組間比較采用t檢驗。各項目之間的相關性采用Pearson相關分析。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觀察組和對照組性別比例、年齡、文化程度、婚姻狀況等一般資料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觀察組和對照組一般資料的比較 [例(%)]
與治療前比較,觀察組和對照組治療1、3、5和7周的HAMD評分均呈下降趨勢,且觀察組HAMD評分下降幅度大于對照組。觀察組治療5和7周的HAMD評分明顯低于對照組(P<0.05)。見圖1、表2。
與治療前比較,觀察組治療1、3、5、7周的血清25(OH)D3水平呈上升趨勢,而對照組則呈平緩趨勢。觀察組治療3、5和7周的血清25(OH)D3水平均明顯高于對照組(P<0.05)。見表3、圖2

圖1 觀察組和對照組治療前及治療1、3、5、7周HAMD評分的變化

表2 觀察組和對照組治療前和治療1、3、5、7周HAMD評分的比較 (分,x±s)

表3 觀察組和對照組治療前和治療1、3、5、7周血清25(OH)D3水平的比較 (ng/mL,x±s)

圖2 觀察組和對照組治療前及治療1、3、5、7周血清25(OH)D3水平的變化
相關性分析顯示觀察組HAMD評分與血清25(OH)D3水平呈明顯負相關(r=-0.97,P<0.01)。見圖3。

圖3 觀察組HAMD評分與血清25(OH)D3水平的相關性
抑郁癥的發病機制較為復雜,除遺傳因素外,還與個體、環境等綜合因素密切相關。目前,抑郁癥已成為一種常見的慢性疾病,其患病率呈逐年上升趨勢,患者易出現悲傷、沮喪、煩躁、易怒等精神癥狀,嚴重者會出現絕望、離家出走、自殺等行為,不僅危害到自身健康安全,更危害到社會穩定。雖然目前治療抑郁癥的藥物種類繁多且各具優點,但仍有部分抑郁癥患者對抗抑郁藥物產生耐受性。維生素D作為一種脂溶性的固醇類衍生物,具有調節鈣、磷的基礎功能,美國全國健康與營養調查研究(the National Health and Nutrition Examination Survey,NHANES)最新的統計數據表明,美國90%以上的有色人種和近3/4的白色人種均有維生素D缺乏,其患病率接近10年前相同人群的2倍[6]。另外,維生素D及維生素D受體、1α-羥化酶等維生素D相關成分在調控神經元功能、神經遞質合成以及抑制細胞凋亡、調節細胞膜形成等過程中發揮十分重要的作用。維生素D能通過激活膽堿乙酰轉移酶作用于膽堿能系統,而膽堿能系統被認為在情緒障礙病理生理過程中發揮重要作用[7]。體內維生素D3增加可導致腦內膽堿類、多巴胺、去甲腎上腺素等遞質的增加[8],而膽堿能、多巴胺及去甲腎上腺等神經遞質的變化與抑郁癥有關[9]。汪俊英等[10]的研究結果表明,維生素D水平降低可能會導致腦內多巴胺等神經遞質減少,從而造成抑郁癥的發生。本研究通過比較25(OH)D3與抑郁癥患者HAMD評分之間的關系,并通過監測觀察組和對照組血清25(OH)D3水平和HAMD評分的變化,進一步研究25(OH)D3在抑郁癥治療過程中的應用價值。
本研究結果顯示,與治療前比較,觀察組和對照組治療1、3、5、7周的HAMD評分均呈下降趨勢,且觀察組HAMD評分下降幅度大于對照組。觀察組治療5和7周的HAMD評分均明顯低于對照組(P<0.05),說明觀察組加服維生素D3后的治療效果優于對照組。同時連續監測觀察組和對照組治療前及治療1、3、5、7周的血清25(OH)D3水平。結果顯示,觀察組治療后血清25(OH)D3水平呈上升趨勢,而對照組呈平緩趨勢。觀察組治療3、5和7周的25(OH)D3水平明顯高于對照組(P<0.05)。這可能與觀察組除服用常規抗抑郁藥物外還加用維生素D3有關。在服用維生素D3的過程中,觀察組25(OH)D3水平逐漸升高,而HAMD評分下降幅度逐漸加大,治療效果優于對照組。因此,25(OH)D3可能對抑郁癥治療有一定的加成作用。目前,對低水平維生素D與抑郁癥相關性的研究結果國內外報道并不一致[2]。抑郁癥患者外出活動減少可能會直接影響維生素D水平,因為光照和食物是維生素D合成的重要因素[5]。有研究結果顯示,維生素D的缺乏程度與抑郁癥的嚴重程度有相關性,維生素D水平低則抑郁癥病情重[8]。ZHANG等[11]的研究結果顯示維生素D水平與抑郁具有獨立相關性,基線中維生素D水平低與未來發生抑郁癥有相關性,提示維生素D缺乏可能導致未來發生抑郁癥。許多臨床研究結果顯示,維生素D水平與抑郁癥嚴重程度及HAMD評分呈負相關,因此維生素D缺乏可作為抑郁癥的風險因素之一[12-13]。本研究結果顯示觀察組HAMD評分與血清25(OH)D3水平呈負相關(r=-0.97,P<0.01),與上述結論相同。
綜上所述,抑郁癥患者HAMD評分與血清25(OH)D3水平呈負相關,維生素D在抑郁癥治療過程中具有一定的加成作用。鑒于當前研究只反映出維生素D水平與抑郁癥有關,而對于維生素D缺乏是繼發于抑郁癥狀,即由外出活動減少、食欲不良等因素間接引起,還是維生素D缺乏增加了患抑郁癥的風險,仍存在很多爭議[14],且尚無充足的臨床證據證明維生素D能夠治療抑郁癥,有必要進行大樣本、長時間研究,才能更加深入地探討維生素D在抑郁癥中的病理機制和變化規律,采用基本條件同等的對象,考慮年齡、性別、文化程度、用藥等因素,才能更好、更全面地了解維生素D在抑郁癥病情、療效監測及預后評估中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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