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鋒, 劉大標, 郭蘭芳
(1.泗洪縣人民醫院,江蘇 宿遷 223900;2.鎮江市婦幼保健院,江蘇 鎮江 212001)
妊娠高血壓綜合征(簡稱妊高征)是產科常見的高危性妊娠并發癥,可危及母嬰生命,是近年來引起產婦和圍生兒死亡的主要原因之一[1]。妊高征的發病機制較為復雜,發病時間大多在妊娠20周以后,早期會損傷重要臟器功能,以泌尿系統中的腎臟受影響最大,嚴重時可導致腎功能衰竭。血管緊張素轉換酶(angiotensin-converting enzyme,ACE)是一種肽酰二肽水解酶,主要分布于肺、腎近曲小管、小腸絨毛和毛細血管上皮細胞中,其生理功能是催化血管緊張素Ⅰ(angiotensin Ⅰ,ATⅠ)水解為血管緊張素Ⅱ(angiotensin Ⅱ,ATⅡ)及二肽(組氨酸-亮氨酸)。ACE同時也是激肽酶,可以水解緩激肽,抑制其活性。ATⅠ與ATⅡ均有強烈的縮血管和升高血壓的作用[2]。ACE基因作為妊高征的候選基因,是近年的研究熱點之一[3]。本研究探討了妊高征患者ACE及腎功能各項指標[肌酐(creatinine,Cr)、尿素氮(blood urea nitrogen,BUN)、尿酸(uric acid,UA)、胱抑素C(cystatin C,Cys C)、視黃醇結合蛋白(retinolbinding protein,RBP)、β2-微球蛋白(beta2-microglobulin,β2-MG)]在妊高征發生、發展中的意義。
選取2017年1—4月鎮江市婦幼保健院收治的妊高征孕婦55例,年齡(28.4±2.9)歲。納入標準:(1)按照中華醫學會婦產科學分會妊娠期高血壓疾病學組制定的《妊娠期高血壓疾病診療指南(2015)》中的標準[4]明確診斷為妊高征;(2)患者同意參與本研究;(3)臨床病例資料齊全。排除標準:(1)伴有原發性高血壓及糖尿病綜合征;(2)嚴重肝、腎功能不全及心、腦、肺等臟器發生器質性病變;(3)入組前2周內飲食不正常,給予維生素B12和葉酸治療。選取同期鎮江市婦幼保健院正常孕婦45名作為對照組,年齡(27.3±3.8)歲。2個組身高、孕前體重、孕前腹圍及經產與否等一般資料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排除標準[5]:(1)有原發性糖尿病史;(2)有原發性高血壓史;(3)有原發性腎臟疾病史;(4)患自身免疫性疾病或其他慢性疾病。
采用添加促凝劑的黃色生化管于清晨采集所有對象空腹靜脈血3 mL,3 000×g離心5 min,分離血清。分別檢測所有對象孕中期(16~20周)及孕晚期(36~40周)的腎功能指標、血糖(glucose,Glu)及ACE水平。
檢測儀器為AU5800全自動生化分析儀(美國Beckman-Coulter公司)。BUN采用尿素酶法檢測,參考區間為2.9~7.1 mmol/L;Cr采用酶法檢測,參考區間為35~71 μmol/L;UA采用酶法檢測,參考區間為155~357 μmol/L;Glu采用己糖激酶法檢測,參考區間為3.9~6.1 mmol/L。以上試劑均購自美國Beckman-Coulter公司。β2-MG采用免疫比濁法檢測,試劑購自北京萬泰德瑞公司,參考區間為0.97~2.64 mg/L;Cys C采用膠體金顆粒免疫比濁法檢測,試劑購自重慶中元公司,參考區間為0.54~1.15 mg/L;RBP采用免疫透射比濁法檢測,試劑購自上海北加公司,參考區間為25~70 mg/L;ACE采用連續監測法檢測,試劑購自寧波普瑞柏公司,參考區間為≤52 U/L,線性范圍為10~120 U/L,批內變異系數(coefficient of variation,CV)為≤8.0%,批間CV為≤10.0%,與N-[3-(2-呋喃基)丙烯酰]-L-苯丙氨酰-甘氨酰-甘氨酸底物法(北京九強公司)的相對偏差≤20.0%。
采用SPSS 19.0軟件進行統計分析。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以表示,組間比較采用t檢驗。呈非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采用中位數(M)[四分位數(P25~P75)]表示,組間比較采用Kruskal-WallisH檢驗。各項指標之間的相關性采用 Pearson相關分析。采用受試者工作特征(receiver operating characteristic,ROC)曲線評價各項指標診斷妊高征的價值。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妊高征組孕中期Cr、BUN、UA、Cys C、RBP水平明顯高于同期對照組(P<0.05),而Glu、β2-MG和ACE水平2個組之間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妊高征組孕晚期Cr、UA、Glu、β2-MG、RBP、ACE水平明顯高于同期對照組(P<0.05),而BUN和Cys C水平2個組之間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對照組孕晚期BUN、Glu、Cys C、RBP水平明顯高于孕中期(P<0.05),其他指標2個組之間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妊高征組孕晚期BUN、β2-MG、RBP、ACE水平明顯高于孕中期(P<0.05),其他指標2個組之間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妊高征組與對照組不同孕期ACE及腎功能水平的比較
ROC曲線分析顯示,腎功能各項指標診斷妊高征的曲線下面積(area under curve,AUC)孕中期最大的是Cr,但其AUC也僅為0.716;孕晚期AUC最大的是ACE(0.924),其次為β2-MG(0.897)。從孕中期到孕晚期,AUC升高最明顯的是ACE,從0.606升高至0.924;其次為β2-MG,AUC從0.517升高至0.897;其他項目的AUC變化不大。見表2。

表2 孕中期及孕晚期腎功能各指標及ACE對妊高征的診斷價值
以臨床診斷為標準,β2-MG診斷妊高征的敏感性從孕中期的63.6%升高至孕晚期的67.3%,特異性從55.6%升高至88.9%,陽性似然比(positive likelihood ratio,+LR)從1.43升高至6.05,陰性似然比(negative likelihood ratio,-LR)從0.65降低至0.37;ACE的敏感性從70.9%升高至83.6%,特異性從95.6%升高至97.8%,+LR從15.95升高至37.60,而-LR從0.30降低至0.17。見表3。

表3 不同孕期β2-MG和ACE對妊高征的診斷價值
β2-MG與ACE無相關性(r=0.278,P>0.05)。
腎素-血管緊張素系統(renin-angiotensin system,RAS)是人體內調節血壓、水電解質平衡的重要系統,其改變可能與妊娠期高血壓疾病的發生、發展相關[6]。ACE是RAS中的關鍵酶[7],還具有使緩激肽失活的作用,因此在血管生理調節過程中起重要作用[8]。子宮胎盤組織存在一個局部的RAS。在胎盤組織中,ACEmRNA主要在絨毛干血管內皮細胞中表達,特別是絨毛靜脈內皮細胞。另外,胎盤的合體滋養層也可檢測到ACE活性[9-10]。當胎盤ACE表達上調及活性升高時,通過生成效應物質ATⅡ,影響正常胎盤的形成和螺旋動脈的重鑄,參與妊娠期高血壓疾病的發生[11]。
有研究結果顯示,妊高征患者UA、Cys C、同型半胱氨酸(homocysteine,Hcy)、RBP、β2-MG等與正常對照組有明顯差異,在不同程度的妊高征患者中,各項指標升高的意義也有所不同[12-15]。但是這些結論均是在孕婦發生妊高征后得出的,即便是升高或降低,對于妊高征的治療和預防已無非常大的價值,只在妊高征病情加重的過程中有一定的指導意義。
由于妊高征的發生一般是在妊娠20周以后或妊娠后期,因此在孕中期如何對妊高征作出比較準確的判斷就顯得尤為重要。本研究結果顯示,妊高征患者孕中期的大部分腎功能指標及ACE與對照組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但孕中期時各項指標對妊高征的診斷價值均不大。隨著孕期的延長,對妊高征的診斷價值顯著增加的是β2-MG及ACE,AUC均從0.5左右升高至0.9左右,ACE達到了0.924。以臨床診斷為標準,β2-MG診斷妊高征的敏感性從孕中期的63.6%升高至孕晚期的67.3%,特異性從55.6%升高至88.9%,+LR從1.43升高至6.05,- LR從0.65降低至0.37;ACE的敏感性從70.9%升高至83.6%,特異性從95.6%升高至97.8%,+LR從15.95升高至37.60,而-LR從0.30降低至0.17。綜合比較,ACE相對于其他腎功能指標,在妊高征發展過程中的變化較為明顯。β2-MG與ACE無相關性(r=0.278,P>0.05),說明兩者相關性不大,也說明了ACE可以作為妊高征發展過程中的獨立敏感指標。
綜上所述,ACE在妊高征的發生、發展過程中有一定的臨床價值,密切關注ACE的檢測,及時評估,對妊高征的預防及治療有積極作用。但本研究還存在樣本量不足的問題,所得結果有待大樣本、多中心的研究進一步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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