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外都市農業的發展模式與啟示

凌薇

隨著科技、醫療、教育等資源的不斷提升，中國正進入陜速城市化的發展階段，但基于人口基數大、人均收入水平不高的基本現狀，中國的城市化與農業現代化發展處于不斷的交錯磨合狀態。國外都市農業的發展有很多豐富經驗值得我們學習和借鑒，從而更好地幫助我國把握都市農業未來的發展方向。

什么是“都市農業”？

都市農業是分布在城市內的工商業區、住宅區等的區域內，或者是分布在城市外圍的特殊形態農業。即在這些區域內的農業組織依附于城市經濟，直接受城市經濟勢力的影響，主要經營城市居民需用的農業產品等，集約化、專業化生產程度很高，同時又包括稻、麥、水產、畜牧等的復合經營。都市農業的范圍一般是城市面積的2-3倍。

始創于1972年的世界非營利組織農業科學與技術理事會（CAST）將都市農業定義為：城市內部進行的農業活動，包括生產、加工、銷售、分配和消費。由于都市農業地處城市，其作用不僅在于提供農作物，更重要的是為城市提供休閑娛樂場所、創造經濟價值及就業機會、生態效益和當地特色的城市景觀。

聯合國糧農組織（FAO）指出，都市農業包括一系列模式，它不僅能提供農產品，也能提供生態服務和市民的休閑活動，提高綠色景觀多樣性。

2003年聯合國開發計劃署（UNDP）將都市農業定義為：以滿足城市消費者需求為主要目的，采用集約的方式，利用自然資源和城市廢棄物（垃圾和污水），在分散于城市或郊區各個角落的土地上和水體里種養各種農作物，包括果樹、花卉、草坪、藥材、木材、燃料等，以及加工和銷售。

簡言之，“都市農業”是在城市區域范圍內用以支持城市發展、改善城市環境、滿足人民物質和精神需要的一種生產形態。

那么都市農業為何會產生？首先，客觀來講，農業的發展與人類自身的發展是密切相關的，人類是自然界中脆弱的一部分，農業可以將城市人同自然界連接起來；其次，農業可以改善和提高人類的生存環境；再次，通過農業生產，人類可以獲取大量的糧食原料，滿足生活的需要。

國外都市農業發展的主要模式

國外都市農業的發展模式主要包括農業主題公園、屋頂綠化的農作物種植、城市化的密集型產業化農業。新型立體高效農業打破了傳統農業對大片土地的依賴，使得在城市中心區發展高效農業成為可能。

美國都市農業的主要形式是市民農園，采取農場與社區互助的組織形式，在農產品的生產與消費之間架起一座橋梁。這種形式的市民農園加強了農民和消費者的關系，增加了區域食品供給，促進了當地農業經濟發展。在荷蘭、新加坡等國家，也有類似的農園。

屋頂綠化的農作物種植指在建筑周邊、屋頂、陽臺的小范圍進行農作物種植。面對城市土地緊缺、屋頂面積浪費的狀況，發展屋頂綠化是極好的選擇。屋頂替代了21%-26%的城市土地，這些從未被利用的空間為人們提供了一個難得的機會通過更多可持續的實踐來處理污染，保護環境。“綠色屋頂”的形式可在建筑頂面形成一個綜合生態體系，為城市增加綠化面積，從而起到緩解城市“熱島效應”和改善城市生態環境等作用。一項關于“熱島效應”的研究顯示，如果屋頂綠化率達到8%，城市氣溫即可降低2℃。該研究將綠色屋頂稱為“會呼吸的屋頂”。此外，建筑屋頂作為農園種植，在補貼綠化管理維護成本的同時，還可以縮短產品中轉過程，為居民提供新鮮綠色的食品。

最早發展綠色屋頂計劃的國家是德國。目前，德國仍是世界上公認的綠色屋頂技術最先進、屋頂綠化普及程度最高、屋頂綠化政策環境最好的國家。2003年，德國屋頂的綠化率就己超過14%，全國擁有超過1300萬平方米的綠色屋頂。美國芝加哥市在2005年推出了一項名為“綠色屋頂獎勵津貼項目”的鼓勵措施，協助建立了20個綠色屋頂項目。2006年，芝加哥環境部門又撥出了更多獎勵津貼，以協助居民和小企業建立綠色屋頂項目，有40多個入選項目獲得5000美元的獎勵津貼。2008年，洛杉磯修建了4處種植農作物的垂直花園，可為社區提供充足的免費健康食品。

城市化的密集型產業化農業是依托城市科研和市場力量進行的，以農業為主導產業進行城市化的一種方式，如垂直種植，即將果蔬、谷物、魚禽家畜等進行立體養殖模式等。這類室內農場是利用垃圾和肥料作為生產能源，對污水進行凈化和循環利用，在各國都得到了大力推廣，目前還在試驗階段，是未來趨勢之一。加拿大設計師Graft設計的多倫多市中心劇院方案共58層，占地面積2508平方米，其中有7.4萬平方米的種植功能區，利用無土栽培技術和電子設備監控，利用清潔可再生能源，收集利用城市中水進行農業灌溉。哥倫比亞大學教授Despommier極力倡導在紐約發展這種垂直種植模式。

國外都市農業發展的經驗與啟示

對于屋頂綠化而言，在屋頂可滲透的淺基質上保持耐旱物種成活已經是項挑戰，如果換成種植蔬菜則會面臨更大的問題。密歇根州立大學進行的初步研究證實了在綠色屋頂種植蔬菜遠比地面種植困難，要投入更多的精力、頻繁灌溉和施肥。同時，同樣產量下相對較高水平的化肥施用量必然會導致高水平的養分淋溶。但這種嘗試是否是以水質下降換取當地食物生產，屋頂種植食物是否高效，或應當更好地利用空地、后院或綠墻生產蔬菜仍待研究。屋頂農業技術是一個亟需研究的領域。

對于公共政策制定而言，如果要將農業的綠色屋頂大范圍推廣，就必須改變公共政策，制定相應的生態補償與支持政策。理想“田園城市”的本質就是要在城市里保留可由市民真正參與勞動的城市農園。愛爾蘭于1994年6月頒布了“農村環境的保護計劃（REPS）”，目標是向農民提供經濟支持，用于改善農業環境，改變耕作方法，保護傳統農業，所有參加者必須在REPS框架內開展他們的農事活動，按照計劃規范編制5年期農業環境計劃。英國于1987年推出“環境敏感地帶計劃（ESA）”，用于向保護生態保障地域，尤其是高地、野生動物棲息地和歷史悠久地區的農民提供經濟支持。美國的“保護儲備計劃（CRP）”則向符合條件的農民和農場主提供了高科技的技術和財政援助，包括土地、水資源和一切相關的有利于環境和成本效益的方式與資源。Howleya等指出，還有300個不同的農業計劃在OECD的各個成員國中實施，20%的歐洲農業土地在享受農業政策的保護。

對于方便居民參與與欣賞而言，綜合各國經驗，市民主題農園的設置以都市近郊、水源充足、環境優美、交通便利、車程在半小時最為理想。而中國現有的市民主題農園多位于城市近郊區，由于城市規模不斷擴張，城市過大，市民若想去郊區的農園觀光游覽，出行的交通成本將十分高昂。在緊張的行程中，游客難以充分享受田園樂趣，其游憩功能有所降低，交通所消耗的能源和排放的溫室氣體等有害物質更降低了城市農園的生態效益。

城市的健康發展需要都市農業的參與，以降低運輸過程造成的碳排放，改善城市生態環境；提高生產效率節約耕地，以農業產業方式的城市化緩解人地矛盾。未來，我國需要從政策、法律和設計上對都市農業的發展予以支持，將都市農業規劃納入城市總體規劃的強制性內容體系中去，使都市農業像其他公共服務設施一樣，成為城市規劃過程中重要的組成部分，按照服務半徑進行統籌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