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 瀚 董雨檬 張莞瀅 陳 艷 蔡孝妍
據調查顯示,多數民間資本企業家在資本下鄉前主要經營工商企業,而非農業企業,而使他們棄商從農思想的轉變也大有原因,因此存在著“動機說”這一現象。
首先,部分地方政府對于農業發展的推進過程存在政績沖動的現象,因此針對資本下鄉進行大力鼓勵宣傳和號召,“凡是流入耕地超過1000畝的,地方財政每畝補400元,規模越大,補得越多”國家的各種支農項目都密集進入工商資本。政府針對資本下鄉企業給予大量財政補貼,以至于出現非常普遍的狀況是,依靠政府財政資金彌補農業經營虧空維持運轉。
由于缺乏對資本下鄉企業的考核和測評,進入門檻較低,不乏出現企業逐利的思想:單純套取政府補貼,將取得經營權的林地進行貸款從而獲得銀行貸款和國家林地補貼等現象大有所在。上述依據與圈而不種現象正好相吻合,由此資本下鄉在意料之中失敗了。而另一種極端現象是,部分民間資本下鄉后從事非農項目,他們并非種植糧食作物而是種高價經濟作物,甚至發展觀光農業,房地產業等,與資本下鄉的初衷背道而馳,然而這些不良現象出現時,在當地并沒有受到政府的大力管制,相反地一些地區的政府還動用財政資源進行支持。同時在這種境況下易造成:資本家借種田為由與地方官員形成資本與權力的勾結,共取所需,從而滋生權利腐敗現象。
在研究分析中,我們還了解到資本下鄉企業不僅是因為從事非農領域的事業會獲取更高的收益點,同時他們無奈的表示,為連片獲得土地承包經營權,就要為最不愿退出農業生產的農戶支付高額租金,而這一筆租金高達1000元每畝,單純依靠種植糧食所獲取的收益無法與高額的成本代價相抵,無法盈利,所以他們轉向非農領域以此獲取良好效益。而就政府而言,倘若資本下鄉企業一旦瀕臨破產,就會放棄對土地租金的支付選擇跑路,農民就會尋求政府而這一筆重擔將由政府承擔,甚至會導致一定的社會風險。
由上述現象我們發現,在政府與企業互動這一過程中,缺乏合理的管理機制和嚴格的法律條例。在對于企業入鄉的篩選過程中,應該建立健全一系列制度:資格審查,項目審核,風險保障金制度。提高資本下鄉進入門檻,有效的遏制投機企業的牟利行為,核實進入的企業從事農業是否屬實,在最低程度上降低資本下鄉的風險,保證資本下鄉機制的穩健運行。其次,政府不應當一昧的鼓勵工商資本大規模下鄉投資,為工商資本提出適當的建議,選擇合適的土地規模,進行精耕細作的方式才能更有效的提高產量,從而實現多方收益的局面。
規模經營在社會的各個領域中被采用,但是對于農業而言,卻不能與之相適應。第一,農業是一種“生命生產活動”,具有不穩定性的性質,無法進行大規模統一勞作,所以當企業家使用公司化的模式付諸于農業上時完全行不通。第二,我國為農業大國,農業產業占比面積較大,在對于勞動者看管和監督上農業的難度遠遠超過工業,工業企業存在于相對封閉集中的環境之中,管理者可以隨時監督,然而在廣闊的農地上對農戶進行集中看管是很難克服的障礙。不可避免的會出現農戶偷懶。第三,每畝土地的質量參差不齊,不能做到一致化,所以在支付同等價位租金的情況下,企業家很輕易就會產生心里不平衡的狀態,資本下鄉的積極性會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削弱。
顯而易見農業具有生命性和自然性,如何在資本下鄉之路上摸索出一條合理的經營模式尤為重要,工商資本欲破除“外來性”這道障礙是當務之急,深入農民群眾,學習成功鄉鎮企業扎根鄉村的精神,逐利雖然是企業的出發點,但是只有做到真正意義上多為農民的利益考慮,才能實現雙贏的共同局面。而站在企業角度考慮,如何最大程度降低因分地質量不均,而產生的心里不均衡也是需要直面的,在采用“反租倒包”形式時,作為中間橋梁的合作社,在商談土地租金價格時,應根據土地等級劃分不同的價位,而非采取統一價格,另一方面政府對于獲取優質土地資源的企業所分配的補貼可以適量減少,而對于稍差的土地資源可以給予更多補貼,再補貼分配這一環節中,政府應采取更有針對性的政策對企業進行補貼,兩者相結合,才能提升資本下鄉企業的積極性。
土地對于農民而言,是謀求生計的救命稻草,當他們選擇返城歸鄉的時候,他們依舊可以自主的選擇耕作農地,因此絕大部分村民具有“土地情結”。所以在最初推行土地流轉政策時,在他們看來如同剝奪了他們生活權利,,而中間流轉組織(合作社)為了加快土地流轉效率,往往會使用強制手段從農民手里獲取土地資源,相對而言好一點的局面是:與農民洽談時提高租金使村民勉強交出土地。然而出現這些情況的根源是,缺乏一種機制去保障農民的權益,使他們自身處于弱勢地位,隨著越來越多的資本下鄉企業進入農村,一旦企業選擇機械化的模式,那么大量農村的勞動力就會被閑置,他們將會面臨失業的高風險,政府缺乏對于資本下鄉后農民就業情況的考慮。其在當前的農業領域主要依靠的是兩部分人群的勞作,來支撐農村的生產秩序。一種人群是缺乏進城機會的中老年人,另一種人群是因其他原因無法離開農村的青年人,形成了小農經濟體制。而資本下鄉必是粗放經營,其糧食畝產遠低于小農,若全國都由資本來種糧,占世界8%的中國耕地肯定是無法養活占世界20%的中國人口的。不僅如此,資本下鄉通常會與留守農村的老弱病殘發生不可避免的矛盾,在這兩者之間缺乏有機聯系,并且兩者之間互不信任。
通過上述所發生的現象,從農民的利益出發,落腳于農業的發展是資本下鄉關鍵的突破口。如果資本下鄉企業僅僅懷揣逐利的心進入農村,那么最后發展的局面將會是農業被資本吸納,農民被排斥出村莊,小農經濟徹底瓦解,農民喪失話語權,農業將面臨岌岌可危的困境。就農民自身而言,通過零散的個體與資本家談判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他們需要凝聚集體力量,形成維護自我權益的農民合作組織,打破農村與資本結構失衡的狀態,使農業吸納資本,從實際上推動“三農”的發展。
不可否認的是資本下鄉提高了土地利用率,推動了農業現代化的發展。但是還存在諸多弊端,這還需要政府對資本下鄉及土地流轉市場的嚴格監控,對違法行為及時制止,深入考慮農民利益,而不再是狂熱的招商引資,為農戶與企業之間溝通合作建立良好的發展平臺。而企業應該深刻意識到單純的追求利益并不可取,只有著眼于當前農民的根本利益,扎根農村,減弱農戶對資本外來性的排斥,才能實現雙方共贏,穩步發展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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