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斐
崔斐生于山東濟南,一九九六年赴美留學,現工作居住于紐約。她的近期作品愈加抽象,似乎離華人文脈越來越遠,那應該是在紐約的華裔藝術家的身不由己的非本性轉化。身處老白男人的品味泛濫的紐約池塘之中,我們的女藝術家選擇實現自我的手段必須更加深刻。
立體的傳媒是時代的需要,否則宇宙就不會于空間之中飄移。如果宇宙大爆炸是一種假說,那么,漢字向更大太空中的爆擴就是有信心的藝術理論的假說。漢字就是一種獨特的宇宙物質,它的奇變就是在三維和四維的自然進化里來實現的!毛筆的柔軟從側面證明了強硬作為漢字形體發展的必然階段的到來,扁軟千年,定需凸硬千年來平衡過來。鍵盤的拉丁化是書技迅速衰落的又一因素。于是,書權、書技、書藝就都不在了。
科技進步與文化傳承的沖突是內在的,是人類社會共同面臨的問題。從遠古的結繩記事、到文字的發明、紙張的創造、電腦的出現,到漢字電影的誕生,每一種重大的科技與藝術創新,都會給一種古老文明的延續帶來挑戰。在全球化時代,一個民族的存在,更是體現在其獨特的文化上,再具體講,就是新世紀漢字文化之大力拓展。
崔斐的創作就如同立體化的詩歌。樹刺本是植物自我保護的武器,也同時時它們對外在空間的占有;而樹藤把握外在空間的手段則正好相反,它們運用的本體擴展的懷柔姿態。與石屎森林的紐約大城,她在曼哈頓的工作室里編寫著四量斗千金的視覺戲劇。無法說清楚的視覺加觸覺之復雜感受,那些既纖弱又堅韌的材質,正是女性藝術家的語言特質。

她的作品不僅追尋自身藝術屬性的神話起源,而且通過泥土中和石頭上的痕跡,通過樹葉、藤枝以及新一代的種子的排列方式,講訴了自己的故事。植物“曾經是有生命的,這是為什么它們所體現出的線條都是那么的有力度”。
崔斐的早期代表作《自然的手稿之一》有著猶如西安碑林博物館中的拓片所散發出的那種黑色光澤,捕捉到了刀刻和刀痕的質感以及石頭表面顯露出的時間緩慢流逝的滄桑感。崔斐對這件作品的詮釋強調了石頭和墨的感覺,還有另外一個在她的藝術形式中同樣嶄新的元素:植物材料。她仔細觀看后就會發現,原來每一個樹枝、樹刺都是獨特的。
崔斐說,“所有的彎曲和轉折都非常有意思,讓我感覺很難一一把握。我覺得我不可能比自然做得更好,我只能從自然中借用”。她對每一根藤枝、每一粒種子、每一片樹葉和每一根樹刺都做了仔細的研究,“在我做雕塑用手塑造出每一個細節的時候尤其如此”。崔斐花了大量時間在自然中采集材料,那些被選擇出的少量材料進入她的工作室后,又經過幾次仔細的挑選后,被分類和儲存起來(猶如藥店或汽車配件商店的陳列一般),然后再被用到不同的作品中去。
藝術家自小就開始學習了書法,所以她懂得書法是什么和不是什么。她用植物為材料來裝置作品,如二維的數字轉印和三維的放大鑄銅等,都基本形成了自己獨特的表達語言。重申自然對人類文化和生活的重要性。中國宇宙哲學。樹葉、樹刺、藤枝、尋找不變的存在規律,自然的書寫方式,等待被解密的自然世界。
一行行的有序的植物書寫,構成了一個自足的生態的文字系統。在紛繁的符碼的叢林中,崔斐在自由的散步。

《自然的手稿之八》局部



《自然密碼》裝置 2013 尺寸可變 美國

《溯源之十七_雪》鑄銅 244x183x40(厘米)2012 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