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抗命狂涂鴉

曾灶財

香港九龍半島的的“九龍城寨”，濃縮了華英兩百年恩怨情仇的歷史，而曾灶財，正是在那里出生長大的人物。在作為政府的清潔工時，被垃圾桶壓傷腿腳，后開始以墨字在戶外直抒胸臆，終成一代涂鴉跛俠。

完全沒有藝術意識的他，遭家人嫌棄，被警察逮捕，任市民嘲笑。但是，就在一九九七年香港回歸大限將至之時，港人文化界病急亂尋醫，象救命稻草一樣地抓住了遠非精英階層的他，這個從前的“香港之恥”。于是，他這個下里巴人被稀里糊涂地穿上了“皇帝的新衣”。當年的業余策劃人劉霜陽對他進行炒作，于是曾灶財的“作品”開始登堂入室，融入香港精英主流的環境之中。他的書寫從未受過專業的訓練，但數十年的磨練也的確可令鐵杵成針了，特別是他的字基本都是寫在垂直且堅硬的金屬和水泥表明面上，確有些涂鴉功夫。以前有人以為其字為油性的，一番實驗后才發覺原來都是最簡單的傳統便宜墨汁。能處在室外南方濕雨的環境中仍可不脫色走樣也算神奇了。漸漸地，他那些九龍環島的大字映襯著五顏六色的商業招牌，成為廣告人民幻覺中市民生活的一部分。

用宏觀的眼光去看，“皇帝”的出現，是香港殖民地“民主”文化的怪象之一。但他的基本動機如果只是類似內地農民的“上訪”行為的話，就離有意識的藝術表達較遠了。他的涂鴉內容開頭總是要先以“曾灶財國皇道太子道炮臺山主人XXX”來起筆。

其實，最早利用曾的文字二度創作的人是香港本土年輕設計師鄧達志，就是在自己的服裝設計中，用曾的文字紋樣打底印刷、裁剪、出街。因為曾完全沒有創作意識，所以更談不上版權保護，而且當時都是非法刑事毀壞的反面教材。曾灶財能成為香港奇人，背后映射出的是香港文化的奇幻。

曾灶財的涂鴉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