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信息時代下的心理消費

摘 要：網絡信息時代實際上是媒體全面接受的時代，隨著網絡的興起，智能手機的廣泛使用，各種各樣的便信息如潮水般涌來。“信息超載”帶來的“信息爆炸”，將人們卷入信息的沖擊波和氣浪中，使人們每天都被各種各樣的信息操縱控制。在爆炸的信息中，傳播尤為迅速，尤其引起人們興趣的，便是在網絡、書刊上隨處可見的名人的緋聞八卦，軼事隱私。在娛樂化、消費主義至上的社會環境下，讀者怎樣進行理性的心理消費，保持理智的思考，是現代人應該普遍思考的問題。

關鍵詞：信息時代；新聞媒體；讀者；心理消費

作者簡介：姜悅，女，山東青島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國文學批評史。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8）-18--02

每天、每周、每月刊登在報紙雜志和網絡上的名人緋聞八卦、軼事隱私，成為現代讀者訂閱消費的新寵。人們無意識地、習慣性地搜尋消費明星、名流乃至政壇人物的“新聞”，對于名人身上發生的“新聞”了若指掌，甚至達到如數家珍的地步。這種“新聞”像任何一種產品，有自己的生產線和銷售線，只是人們可能還沒有意識到這也是一種產品。這種產品像任何一種產品一樣，被生產商生產銷售，被讀者購買消費；不同的是，讀者對于這些“新聞”的消費是一種心理消費，是為了獲得心理的滿足。世界好像就需要這樣的一個劇場，舞臺上演出人們想看的熱鬧，展示普通人所不了解的“上流社會”，從而滿足舞臺下觀眾的某種心理需要。在這個劇場里，人們只是一個在舞臺前不明就里的看客，獵奇地觀看舞臺上那不一樣的世界。正如雨果曾經說過的：對于我們來說，高墻里正在發生著的什么事，是非常令人好奇的。《虛偽者的狂歡節》一書將引領讀者走進“高墻”內，用不一樣的眼光解讀舞臺上的熱鬧。相信讀完這本書的讀者再看這個舞臺，將有不一樣的感受，最起碼，會多一點理性地思考，少一點天真地獵奇。

法國著名記者阿爾貝·杜魯瓦著的《虛偽者的狂歡節》（1998年由時事出版社發行，由逸塵、邊芹翻譯）針對多年來國際上日益高漲的追星現象進行深入觀察和思索，披露了許多鮮為人知的內幕，分析了名流、媒體、讀者三者之間的理不清、斬不斷關系，為讀者展示了一個名人軼事制造廠的后車間。這本書極其深刻地從政治、商業、倫理等多個角度剖析名人新聞的內幕，同時也給中國日益開放的新聞媒體一個提醒：雖然現在已經進入信息時代，進入了科學理性的時代，但隨之而來的“理性”卻并不理性。名流和其新聞的操控者歷來是一種共謀的關系，尚沒有任何一種力量能打破他們的合作，這很符合歷來就有的強強聯合邏輯。名人效應和現代媒體共同構建了一個虛假的世界，正如杜魯瓦書中說的“名流、媒體、讀者三者的共舞激起了現代社會生活中最荒誕的狂歡節”。讀者大眾天真地、急切地、癡迷地接收媒體制造的關于另一個世界的信息與他們炮制的各種名人“新聞”，雖然不曾真正接觸另一個世界，卻因為媒體操作而不得不與之同呼吸共命運。令人遺憾的是，在媒體操縱的過程中，讀者大眾欣然接受媒體對他們的愚弄，而且在受愚弄中把這些名流崇拜為神。這是一個被現代媒體操縱、接管的信息時代，在這里，名流是幫兇，讀者是沉默的羔羊。

現代媒體正在脫離以傳統語言文化符號為中心的傳播系統，日益轉向視覺為中心，尤其是語音影像的現代傳播系統，這將是一個感性主義形態的現代媒體。首先，它將比歷史上任何一種媒體傳播更為迅捷，也將比任何一種傳播形式更加刺激人的感官。現代傳媒運用信息技術，使傳播途徑和手段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在這個變化過程中，文字轉變為影像，電視明星取代詩人，影視編劇、導演取代作家。于是，讀者的閱讀習慣和消費心理也隨之改變，視頻影像逐漸取代文字成為現代讀者更樂意接受的閱讀形式，電影電視明星成為昔日人們在文學中找尋的偶像。其次，現代媒體使任何東西都不再是小范圍的，而是大眾化的；使任何東西都不再是理智邏輯的，而是感性的。因為迅捷的現代傳媒需要的是迅速而直接的反應和張揚到極致的感情，而不是需要時間沉淀的思想。人們對于明星、政客、名流軼事八卦的高關注度，在于讀者閱讀過程中的感性地快速理解和接受，這些“新聞”不像科學哲學等新聞，需要讀者去查詢、搜集更多理性嚴謹的信息來輔助接受理解。一個很明顯的例子：中國科學家屠呦呦獲諾貝醫學獎的新聞，遠遠不如明星黃曉明、楊穎舉辦世紀婚禮的新聞的關注度高，因為人們對屠呦呦發現的青蒿素的過程和醫學作用，對于世界醫學界的意義并沒有耐心去了解，他們更樂意去關注不需要花費精力去了解的明星婚禮的八卦新聞。人們在信息時代的閱讀漸漸缺失思考，而日益被表象和感覺牽引。在這樣一個感情化的世界里，尊重感情，強調感情，卻往往會鉗制人們的眼界，制約人們的理性思考，使人們僅僅停留在事件表面。就像安德烈·馬爾羅曾經說的那樣“嗡嗡嘈雜的蟲豸、播云作霧的小人，難道你們永遠掉進畫面的陷阱里了么？”現代媒體的巨大力量讓舞臺上的另一個世界變得咄咄逼人，那么，人們的思想和價值觀就變成真空狀態了么？

信息時代實際上是一個媒體全面接管的時代。現代媒體對于某個人、某件事感興趣時，這個人、這件事就會傳遍全世界，成為世界的熱點。雖然這些信息沒有被冠以產品的名稱，但是它們卻有自己的加工廠，通過加工運作，這些信息在操作層面上迅速膨脹，超量生產。于是，一個人、一件事越是被說得多，就越是有人說。上個世紀的英國王室可謂是歐洲乃至全球媒體聚光燈下的焦點，從維多利亞女王的情夫到“不愛江山愛美人”的愛德華六世，從戴安娜王妃的世紀婚禮到車禍暴故，這樁樁件件都是大報小報津津樂道的話題。尤其是戴安娜王妃，她憑借嬌美的外貌和模特兒的身材，以及上鏡的天賦，一夜之間成了王室的明星，從此，她的一舉一動，一穿一戴，都成了世界媒體爭相報道的新聞。戴安娜王妃的過度明星化也催化了她人生的悲劇性，她用短暫的一生上演了一部王室大戲，成為整個世紀最出色的演員之一。可以肯定地說，如果沒有媒體過度地曝光和炒作，那么就不會有白金漢宮門前堆積如山的鮮花；沒有媒體報道中的戴安娜的形象，就沒有那么多在戴安娜去世后，給她獻花、為她悼念的人，而這所有的感情都是媒體的操作的結果。現代媒體完全有能力把一個人、一件事的價值夸大到成百上千倍，通過大肆曝光和宣傳，將明星們（歌星，影星，諧星，有錢的名流甚至政壇風云人物）神化，成為舞臺上的供人膜拜的神明，只不過這個神不是上帝而是信息時代被現代媒體捧出來的“神”。其實，媒體操作早已伴隨著人類歷史，希特勒的宣傳機器戈培爾曾說過這樣一句話：“謊言說過一百遍就會成為真理”，這是希特勒時代媒體壓制現實的典型觀點。現在社會這種說法雖然有所偏頗，但也無法否認和掩飾這種傾向。在信息時代的非理性信息中，媒體創造了一個掩蔽一切的名人世界，并且讓人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虛偽者的狂歡節》是杜魯瓦對于現代媒體與名人效應的思考，他在書寫道：“您進入了一個‘假作真時真亦假的世界，一個所有的一切，甚至包括眼淚、悲劇和激情，都是人造出來的迪尼斯樂園。在那里面，一切都有可以用金錢來衡量，甚至包括司法。在那里，每個人都有投入了瘋狂的追逐：明星們追逐名聲、報刊追逐讀者、讀者追逐明星。這是一個自吞尾巴的世界，自己也將自己吞噬下去了。這世界令人不寒而栗……”“齒輪已經咬合，沒有任何東西任何人可以阻止它。那些在為此擔憂前以為可以控制它的人，那些從中得利的人，那些對這軋碎一切的結果欣喜若狂的人都不能阻止它。”杜魯瓦是第一個思考者，他告訴我們：整個世界就是虛與假組成的怪圈，這個怪圈在不停地旋轉，組成美麗的光環，明星名流就是這虛假光環上的霓虹燈。進入這個美麗浮華世界的通行證，就是虛偽。同時，這本書也應該引起我們的思考：為什么人們對“明星們”的一切都那么如癡如醉？為什么媒體對于名人們死盯不放？為什么出現那么多以明星日常生活、穿戴為主題的、人們趨之若鶩的通俗報刊？太多的“為什么”需要思考！名人、現代媒體、讀者，是誰制造了每天都在雜志報刊出現的明星新聞？的確，人們生活在這虛假的光環上，真實的世界在哪里？在報刊雜志的油墨中，在電視電影的幀幅中，還是在電腦網絡的編程中，亦或是根本是不存在的？在現代媒體仍然橫行霸道的今天，對所謂的名人、媒體、讀者三者之間的關系的思考是非常有必要的。在讀完《虛偽者的狂歡節》這本書后，每個人都應該有所思考，并且警惕這個夢想多于現實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