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雪冬
摘要:延安時期,在中共中央的倡導下,從中央到地方,各級黨政領導干部進行了廣泛的社會調查,撰寫了一批具有很高價值的調研報告,形成了全黨范圍內調查研究解決實際問題的良好風氣,對黨的成長和革命事業的成功發揮了重要作用。中共中央西北局中央調查研究局第四分局設立的調查處、友區研究室、邊區研究室、少數民族研究室,通過全面的調查研究,成為黨中央和中共中央西北局的有力助手。回顧這一歷史,對今天黨的工作作風的轉變無疑具有重要的借鑒。
關鍵詞:中央調查研究局第四分局 工作經驗 延安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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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延安時期,中國共產黨大興調查研究之風。以中央調查研究局的成立為肇始,從中央到地方,各級黨政領導干部進行了廣泛的社會調查,撰寫了一批具有很高價值的調研報告,形成了全黨范圍內調查研究解決實際問題的良好風氣,對黨的成長和革命事業的成功發揮了重要作用。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本文擬對中共中央西北局中央調查研究局第四分局(以下簡稱“中央調查研究局第四分局”)的歷史做一梳理,以期對今天黨的工作作風的轉變提供歷史借鑒。
一、中央調查研究局第四分局的成立
1941年7月7日,中共中央發出關于設立調查研究局的通知,毛澤東為主任,任弼時為副主任。8月1日,中共中央正式發出由毛澤東起草的《關于調查研究的決定》。決定指出:“二十年來,我黨對于中國歷史、中國社會與國際情況的研究,是逐漸進步的。”“黨內許多同志,還不了解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這一真理。還不了解系統的周密的社會調查,是決定政策的基礎。還不知道領導機關的基本任務,就在于了解情況與掌握政策,而情況如不了解,則政策勢必錯誤。”“我黨現在已是一個擔負著偉大革命任務的大政黨,必須力戒空疏,力戒膚淺,掃除主觀主義作風,采取具體辦法,加重對于歷史、對于環境、對于國內外、省內外、縣內外具體情況的調查與研究,方能有效的組織革命力量,推翻日本帝國主義及其走狗的統治。”決定要求“各中央局、中央分局、獨立區域的區黨委或省委,八路軍、新四軍之高級機關,各根據地高級政府,均需設置調查研究機關,收集有關該地敵友我政治、軍事、經濟、文化及社會階級關系各方面材料,加以研究,以為各地工作的直接助手,同時供給中央以材料”。并“責成各級黨部將本決定與中央七月一日所發關于增強黨性的決定聯系起來,向黨的委員會及干部會議作報告,并討論實施辦法”。
同日,中共中央還作出《關于實施調查研究的決定》,規定中央調查研究局“擔負國內外政治、軍事、經濟、文化及社會階級關系各種具體情況的調查與研究。內設調查局、政治研究室、黨務研究室三個部門,作為中央一切實際工作的助手”。同時對三個部門的機構設置及工作職責作了明確規定。關于調查局,《決定》規定:“調查局擔負收集材料之責,在晉察冀邊區設第一分局,擔負收集日本、滿洲及華北材料;在香港設第二分局,擔負收集歐美材料,同時收集日本及華中、華南淪陷區材料;在重慶設第三分局,擔負收集大后方材料;在延安設第四分局,擔負收集西北各省材料(交西北中央局負責)。”
根據中共中央的決定,中共西北局于1941年9月開始了中央調查研究局第四分局的籌備工作。10月21日,西北局頒發了《中央調查局第四局組織及工作條例草案》,對第四分局的機構設置、工作職責、工作制度作出初步規定,這也成為第四分局籌備的基本原則。此后,在賈拓夫和歐陽欽的負責下,中央調查研究局第四分局開始正式組建。經過一個多月的緊張工作,12月4日,西北局發布了《關于成立中央調查研究局第四分局的決定》,對人員編制、組織機構和工作職責進行了具體規定。同一天,西北局還發出《關于賈拓夫、歐陽欽等人任職的通知》。通知指出,中央調查研究局第四分局局長由西北局民運部部長賈拓夫擔任,副局長為歐陽欽。下設:調查處\邊區研究室,友區研究室,少數民族研究室,軍事研究室(友軍研究室)。12月16日,西北局召開了中央調查研究局第四分局成立大會。西北局書記高崗、組織部部長陳正人、宣傳部部長李卓然等領導出席成立大會并發表講話。歐陽欽宣布中央調查研究局第四分局正式成立,并介紹成立經過及組織狀況。賈拓夫就如何開展調查研究工作作了報告。
1942年1月1日,西北局為執行精兵簡政政策,對各級黨委制定新的編制,中央調查研究局第四分局實行新的編制,人數29人。正副局長各1人(一人為兼任),調查處3人,材料室4人,一室(邊區研究室)6人,二室(友區研究室)6人,辦公室4人,機要室4人。少數民族研究室和軍事研究室編制不包含在內。
中央調查研究局第四分局除為中央搜集西北地區的各種材料外,還是西北局的調查研究機關(黨務除外)。在組織上受西北局黨委領導,在業務上接受中央調查研究局的指導。
二、經驗與不足
中央調查局第四分局成立不久,整風運動就在延安普遍地開展起來,期間又實施精兵簡政,召開了中共西北局高干會議,因此,調查工作受到了不小的干擾,到1943年2月編制撤銷,各部門正常開展工作的時間都不足10個月。調查處實際工作時間不到7個月,友區研究室實際工作時間僅4個月,邊區研究室實際工作時間不足8個月,友軍研究室實際工作時間不到9個月,少數民族研究室由于參加民族學院一部分教學或行政工作,實際工作時間也不過六七個月。然而,就是在這短短的幾個月時間里,中央調查研究局第四分局卻做了大量的調查研究工作,取得了一批研究成果,積累了一些成功經驗:
第一,搜集了相當數量的材料,并對部分材料進行了研究。這些材料和研究成果對于黨了解情況、制定政策起了很好的參考作用。特別是通過摸索,積蓄了一些經驗,為以后開展調查研究工作作了良好的鋪墊。
第二,利用社會力量,開展調查研究。各調查站利用各機關內的職員及社會進步人士作為調查員,委托他們以所在部門的專門采訪,建立固定的調查點;利用出入友區的客商人士委托他們順便采訪,作零星搜集,同時,派人訪問從友區過來的人士。這既節省了人員,又擴大了調查的范圍。
第三,因地制宜地設置機構,既縮小了機構編制,又保證了其他工作的開展,最大限度地利用了人力物力。中央調查研究局第四分局將少數民族研究室設在民族學院,研究室人員既搞調查,又參與教學,同時,民族學院的有關老師也參加調查研究工作,使得教學內容更加豐富生動。軍事研究室設在邊區留守兵團,也實現了工作和研究的良好結合。
第四,在中央調查研究局的帶動和輻射下,調研之風在邊區蓬勃興起。從當時的資料看,1942年起,邊區在紡織、造紙、采礦、鐵業、郵電、文化教育、衛生等領域開展了調查統計工作。邊區這些工作的大規模開展,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中央調查研究局第四分局的促進。
當然,對西北局來講,中央調查研究局第四分局所進行的工作是一個全新的課題,大部分工作人員也是毫無經驗的青年知識分子,加之開展工作時間又短,因此,還存在著明顯的不足:
第一,材料收集過于龐雜,研究成果不盡人意。調查研究人員對黨的工作情況一無所知,客觀上限制了研究工作的開展,使得研究工作帶有很大的盲目性。結果是搜集了大量資料,但其內容和質量差強人意。加之大多數工作人員缺乏實際工作經驗,對如何合理科學地利用材料缺乏必要的揀選分析能力,從而削弱了研究結果在政策制定中的助手作用,未能很好地發揮其應有的功能。
第二,題目太大,調查研究脫離實際。題目大,涉及的問題就多,加之在思想作風上,把調查、研究、工作三者分隔起來,沒有很好的配合,因此,就有調查的材料,不一定是研究所需要的,而研究的問題不一定是當前工作所需要的。同時,比較普遍存在的“自由研究”思想,使得工作人員好高騖遠,包羅萬象,夸夸其談的作風較盛,研究工作偏離了軌道。
第三,各自為政,缺少必要的配合。由于機構設置較大,分工過于細密,因而在工作中出現了互不配合,各行其是的現象,導致精力分散,泛而不精。
在總結經驗教訓的基礎上,中共西北局決定對中央調查研究局第四分局予以改編,即將中央調查研究局第四分局縮小為一個調查研究室,隸屬于西北局常委辦公廳。將邊區研究室改為調查研究室下一個組(邊區組);將調查處對外一部分工作與友區研究室工作及統戰部工作三部分合并為調查研究室下一個組,即友區組,同時撤銷調查處、友軍研究室、少數民族研究室。人員編制也大幅減少,由原來的40余人減少為10余人。以后的調查研究工作也完全配合黨的任務及政策進行,黨需要什么,即進行什么調查與研究。同時,有多少材料,即做多少工作,克服了調查研究中脫離黨的任務與脫離實際的主觀主義傾向。
調查研究是我們黨的“謀事之基,成事之道”。回顧這一歷史,就是要求黨的各級政府和廣大黨員干部,在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中,堅定不移地走群眾路線,深入實際,深入百姓,大興調查研究之風,為實現精準脫貧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而奮斗。
(作者單位:中共中央西北局紀念館副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