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新納粹打擦邊球悄悄壯大

本報駐德國特約記者　青木　本報特約記者　吳碩

“新納粹更加猖獗！”當地時間18日，600名德國極右翼分子上街紀念納粹罪犯魯道夫·赫斯去世31周年。人數相當的反納粹者不甘示弱舉行抗議，雙方爆發沖突。隨著極右翼政黨崛起以及國內反移民情緒高漲，“新納粹”勢力近年在德國有抬頭之勢。而如今這些人打著“愛國主義”的旗號，以更隱蔽的方式繞過法律規定、“合法”地宣揚毒害思想，這種新趨勢引發關注和擔憂。

據德新社19日報道，極右翼分子活動當天身著白色或黑色上衣，高舉黑白紅相間的“第三帝國”旗幟。游行前列人士還舉著“柏林國家社會主義者：我毫無悔意”的標語，人群浩浩蕩蕩穿過柏林市區。赫斯是納粹德國副元首，在紐倫堡審判中被判終身監禁。1987年8月，他被發現在監獄中上吊身亡。

由左翼黨派和工會等組成的反對勢力在極右翼分子經過的路口非暴力靜坐，并齊聲向他們高喊“納粹滾出去”，一些人還向游行者投擲石頭和瓶罐。兩派人馬發生沖突并致人員受傷。柏林警方事先出動2300名警察維持秩序，同時規定在赫斯自殺的柏林施潘道附近，游行人數不得超過50人。柏林警方19日表示，警方當天逮捕29人，6名警察在行動中受傷。

德國1998年修訂的《刑法典》規定，禁止公開或在集會中使用德國憲法法院認定的違憲政黨或組織標志，比如納粹旗幟、徽章、制服、標語口號和問候禮等。不過柏林-勃蘭登堡州廣播電視臺稱，如今“新納粹”們常常“打擦邊球”，通過各種手段繞開法律私下崇拜納粹。尤其是2015年以來，超過100萬名難民進入德國，極右翼勢力強勢崛起。而目前，德國警方并沒有精力顧及新納粹的違法行為。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18日稱，如今納粹崇拜者已進入“隱蔽戰線”活動。位于德國中部一家名為“金色雄獅”的小賓館便是一處“新納粹俱樂部”。據報道，這家賓館的陳設充滿“二戰風”：“第三帝國”旗幟、以黨衛軍指揮官和德制飛機坦克命名的各類酒水飲料隨處可見。不過仔細觀察，這些物品上的納粹標識卻又有些似是而非。比如，貨柜陳列的一件T恤上印有明顯的納粹鷹徽圖案，但鷹爪之下的十字標志卻被換成一個足球。另一件服裝上印有“88”字樣，“圈內人”都明白這是“希特勒萬歲”（HeilHitler）的意思——“88”代表“HH”，因為字母H在德文字母表上排第8位。每年4月20日，顧客還能享受8.88歐元的特價“元首肉排”，慶祝希特勒生日。

CNN稱，店主弗倫克并不承認自己是“新納粹”或“白人至上主義者”。他以“愛國者”自居，稱這家小店也是為“愛國人士”提供屬于自己的據點。為證明自己并不偏狹，他在地圖上炫耀旅行過的地方，表示相比“全球化”而言，他更喜歡屬于本國的文化傳統。他甚至還不滿地說：“在德國，只要表達這種自豪感，你就是壞人。每一個‘政治不正確者，統統被劃為‘納粹。”

CNN稱，類似弗倫克這種散播極右思想的人在德國社會并不少見。雖然法律對這類行為懲罰嚴厲，但不少人已學會繞開法律，用自成一派的暗語體系交流、傳播“山寨”納粹制品，在夾縫中生存并發展壯大。據弗倫克介紹，他的店從2016年年初起銷售額上漲10%，這波漲勢幾乎與德國接納百萬難民同期。如今，該店的客人早已不限于滿身文身的中年壯漢，一些普通家庭也開始光顧，其中不乏小學生。另據德國《明鏡》周刊19日報道，極右翼團體現在還通過舉辦音樂會等招攬新成員。2018年至今，極右翼分子已舉辦131場新納粹音樂會，有超過1.3萬人參加。這種趨勢預計還將持續。

熟悉極右團體運作模式的德國權益人士赫蒂根表示，“山寨納粹貨”雖然看起來好笑，但本質上仍是在散播納粹思想，這對社會非常危險。據反映，弗倫克這類人物除日常的“小動作”外，也會定期舉行一些明目張膽的違規活動。德國電視一臺說，2015年至今，新納粹團體每年舉辦300多場游行示威，參與者每年將近3萬人，給社會造成不穩定。赫蒂根認為，當局對弗倫克這種人“管得太松”。柏林自由大學政治科學教授馮克則慨嘆道：“歐洲如今正面臨著一場政治文化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