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黨政領導干部考核評價研究的回顧與展望
——基于文獻的科學計量分析

袁書杰，胡月星

(1.國家行政學院 中國領導科學研究中心，北京 100089； 2.黃山學院 教育科學學院，安徽 黃山 245041)

一、引 言

中國共產黨歷來非常重視干部隊伍建設工作。毛澤東曾經說過，領導的責任，歸結起來，主要地是出主意、用干部兩件事。鄧小平結合自己的經驗說：“我的抓法就是抓頭頭，抓方針。”改革開放以來，隨著我國經濟社會大發展，各行各業的領導干部都在改革的潮流中歷練自己的本領。但是，專業有分工、能力有強弱，不同領導干部在崗位的表現情況如何，需要組織來考核評價。科學合理的考核評價是干部選拔使用的前提和基礎[1]，因此解決好干部考核評價問題，就可以營造良好的選人用人環境，激勵更多的人干事創業。事實上，干部考核評價既是干部隊伍建設的重點，同時也是難點，對此項工作的硏究，也一直是理論界的研究熱點[2-3]。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非常重視干部隊伍建設。2013年6月，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組織工作會議上，深刻指出了好干部的標準，即信念堅定、為民服務、勤政務實、敢于擔當、清正廉潔[4]。2015年7月，中央辦公廳印發了《推進領導干部能上能下若干規定(試行)》，這在制度上突出了干部考核的科學性及其結果的可運用性。黨的十九大報告深刻指出，建設高素質專業化干部隊伍，提拔重用牢固樹立“四個意識”和“四個自信”、堅決維護黨中央權威、全面貫徹執行黨的理論和路線方針政策、忠誠干凈擔當的干部。本研究通過文獻統計分析，繪制干部考核研究文獻的知識圖譜，探索干部考核的研究不足和研究趨勢，以期為組織人事部門提供決策參考。

二、研究設計

(1)研究對象。本研究數據主要來自CNKI數據庫,搜索時間段為2010年1月—2017年8月。對黨政領導干部考核的內涵結構進行分析，通過選取“黨政領導干部考核”或者“公務員考核”進行篇名或者關鍵詞檢索，初步得到1170篇研究文章。在剔除報紙、會議通知、新聞報道等無效樣本后，最終得到463篇。

(2)研究方法。運用CiteSpace 4.0軟件對黨政領導干部考核的研究成果進行文獻計量學分析，對文獻樣本進行系統梳理以此來獲取各項指標的具體數值，并通過學科領域的實際分析得出結論。具體從“年度分布”、“整體狀況”、“被引中心度”、“被引頻次分析”、“研究單位及研究者”等方面對樣本文獻展開統計分析。

三、研究結果與分析

(一)年度分布

按照研究的時間軸來劃分研究階段和解釋研究進展的量化依據，是文獻計量在時間維度上的映射。它在一定程度上能夠反映出我國黨政領導干部考核研究的狀況和實踐的方向。圖1為我國黨政領導干部考核研究的年度分布的基本情況，可以看出它與2013年6月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好干部”標準的重要論述等時間節點相吻合。“好干部”的標準如何應用到實踐中去，是干部考核的全新課題。2015年7月，中央辦公廳印發了《推進領導干部能上能下若干規定(試行)》，從干部激勵的大局出發，以干部考核的理論和實踐為基礎，為建設高素質的領導干部隊伍指出方向，研究成果數量呈現較大幅度的增加。

圖1 中國黨政領導干部考核研究的年度分布

(二)整體狀況

關鍵詞在表達研究主題中具有概括性和方向性，通過高頻關鍵詞可以很好地確定某一領域中的研究熱點問題。以keyword為節點，時區為1年，閾值為Top 50 per slice，采用最小生成樹算法，繪制出高頻的關鍵詞共現網絡圖，即2010年以來我國黨政干部考核研究熱點的知識圖譜，共得到節點186個，連線562個，如圖2所示。由圖2可以看出，中心節點是“年度考核”。圍繞著“年度考核”這個關鍵詞節點分析，可以發現2010年以來我國干部考核研究領域大致存在四類研究：一是關于干部考核的政策制度研究；二是關于干部考核的指標體系構建研究；三是關于干部考核的方式方法研究；四是關于干部考核相關的激勵、晉升等問題研究。

圖2 中國黨政領導干部考核研究熱點知識圖譜

(三)被引中心度

在知識圖譜分析中，圖譜的年環大小代表著頻次，內部不同顏色的年輪代表著不同年份，外部年輪為粉色的年環標志著該關鍵詞具有高被引中心度，它反映了整個圖譜網絡中作為媒介的能力強度，占據的位置越多，它在圖譜網絡中的作用越重要。一般而言，以被引中心度高的關鍵詞可以檢索出高質量的文獻。中國黨政領導干部考核研究關鍵詞的被引中心度前十位排名如表1所示。

表1中國黨政領導干部考核研究關鍵詞的被引中心度前十位排名

(四)被引頻次分析

被引頻次是體現學術研究成果價值的重要指標之一。一般而言，被引頻次越高，學界對這篇論文的關注度越高。關注度可以看作是一種影響力，說明這篇文章的新穎觀點得到學界的普遍認同，或者存在較強的學術爭議。表2為中國黨政領導干部考核研究被引頻次前十位論文排名，基本上反映了當前黨政領導干部考核研究動態。

表2中國黨政領導干部考核研究被引頻次前十位論文排名

(五)研究單位及研究者

統計分析發現，近年來關于黨政領導干部考核的重要研究單位主要有：福建廣播電視大學(共引8次)，北京師范大學(共引4次)，中央民族大學(共引4次)，河南大學哲學與公共管理學院(共引3次)，西北大學公共管理學院(共引3次)，福建農林大學(共引3次)，東北財經大學法學院(共引3次)，中國人事科學研究院(共引3次)，長春工業大學(共引2次)，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共引2次)。此外，近年來關于該主題的研究者主要有：黃健新、鄧歆怡、劉福元、葉智偉、裴恩皓、王凌宇、楊建州、余仲華、龔勤林、曹萍等10人。

四、研究不足與展望

(一)研究不足

通過以上研究可以發現，關于黨政領導干部考核的研究成果數量日益增長，質量水平不斷提升，影響力不斷擴大，但是當前黨政領導干部考核研究還有待于進一步發展。總結2010年1月—2017年8月我國黨政領導干部考核研究的狀況，可以歸納出以下幾點不足：第一，黨政領導干部考核的個案研究數量不足；第二，介紹國外先進經驗與本土化研究結合不夠[5-6]；第三，國內主要報紙上不斷登載黨政領導干部考核的研究成果，但是研究者的知識慣性使得他們對此關注度不高，引用率偏低；第四，雖然在研究方法上已經從跨學科的視角進行黨政領導干部考核的相關研究，但是趨同化現象較為突出；第五，在考核內容方面，關注宏觀政策的研究偏多，而從素質理論出發，對政治素質的結構和內容等方面的研究甚少[7]。

(二)研究展望

針對近年來黨政領導干部考核研究的實際，對未來黨政領導干部考核研究的展望可概括為以下幾個方面：

1.研究領域的拓展

一直以來，相關研究都是在黨和國家干部人事政策基礎上進行的。德、能、勤、績、廉是黨政領導干部考核評價研究的五大方面，關于能力、業績考核方面的研究最多，比如現在正探索政治能力的內涵及考核問題，但是德行、勤政、廉潔卻是考核選任的重要指標，尤其是政治品德。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堅持正確選人用人導向，匡正選人用人風氣，突出政治標準”。因此，加大對政治素質內涵的研究是該研究領域的新方向，它還可以與領導干部的政治能力考核研究形成呼應。

2.注重應用研究

考核的目的是什么，這是研究黨政領導干部考核評價的價值所在。為擺脫為了考核而考核，操作性不強、應用效果不佳的困境，研究者從考核方法、過程、結果的科學性出發，針對評優輪流坐莊、考核結果擱置、反饋不及時等問題進行了探討[8]。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注重培養專業能力、專業精神，增強干部隊伍適應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要求的能力”，因此，在黨政領導干部考核評價理論探討的基礎上，如何突出操作性、實用性和激勵性，構建科學有效的考核指標體系是當務之急。

3.對先進理念的引入和優化

考核的觀念中最根本的思想源于對人性的看法。為了實現效益的最大化，企業界引入KPI關鍵績效指標，把企業的戰略目標分解為可操作的工作目標，以此來明確員工的業績衡量指標。有研究者曾嘗試介紹企業中比較好的考核理念，如360度考核法，應用于黨政領導干部考核評價實踐之中，取得不錯的效果[9-10]。事實上，再先進的考核理念和技術都要考慮被考核對象的職位特點。《公務員法》中規定公務員有綜合管理類、專業技術類和行政執法類，這三類的公務員崗位職責不同，考核評價時就應該區別對待，既有共性的考核要素，又有個性化的考核要素。

4.與政策的聯系更緊密

黨政領導干部的考核評價既是干部隊伍建設的有力抓手，也是黨和國家政策執行效果的重要檢驗途徑。早在2009年6月，中共中央制定并印發了《關于建立促進科學發展的黨政領導班子和領導干部考核評價的意見》，這引發了對領導干部考核工作研究的熱潮。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兩學一做”教育活動以及“不忘初心 牢記使命”主題教育實踐活動等，都是黨和國家從干部隊伍建設的全局出發進行的重大政策安排。黨政領導干部肯定要帶頭踐行，因此相應的考核也一定要跟上去。黨政領導干部對“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新發展理念的認知直接決定著他們如何帶領人民群眾，怎么領，如何導。習近平總書記曾深刻指出，“新的發展理念就是指揮棒”。因此，黨和國家的政策是黨政領導干部考核評價的指南和主要依據。為充分解讀黨和國家干部人事政策文件，研究者們還應緊緊把握政策背后對黨政領導干部所提出的具體要求，把要求變成可以操作的考核指標。

五、結 語

干部考核自古有之。隨著理論探索和實踐研究的不斷深入，當前關于黨政領導干部考核評價的研究已成為公共部門人力資源管理領域的重要組成部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已經進入新時代，因此在“四個全面”戰略布局下深入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各級黨政領導干部的工作內容和職責要求都發生著變化，因此考核的內容形式也會隨之變化。以中國知網數據庫收錄的期刊、學位論文等文獻資料作為分析資料，雖然在黨政領導干部考核研究成果覆蓋范圍上存在一定的局限性，但也基本能夠反映我國黨政領導干部考核評價研究的實際情況。對過去干部考核研究進行追溯分析，動態地看干部考核在干部隊伍建設中的時代價值，對于不斷豐富干部考核的內涵和研究范式具有參考價值。加強干部考核多層次、跨學科、互動性的理論研究和實踐探索將是干部考核研究者的重要使命。